第21章 章節
沒辦法達到你的水平。”第一個說話的女生已經開始哭了,淚水從她捂着臉的指縫中慢慢滲出,她連看都不敢看男生了。
“所以,你們的意思是,讓我加入?”早已經有了最壞的猜想,但男生還是不願去承認,仍舊說着像是在自我安慰的話語。
“幫我們編曲吧。”西裝男終于說出了今晚最主要的目的,“但是因為我們是四個人報名的,所以——”
“所以,依舊不能署我的名字是麽?”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同窗三年的好友,男生終于明白自己今晚被叫來的原因。确實是有東西給自己看,自己看到了這四個人的真實面貌。只可惜,不是驚喜,而是失望。
“你就幫幫我們吧——”小提琴男也忍不住開口說道,“你是學校的天之驕子,你編的曲子我們根本望塵莫及——”
“一個什麽狗屁比賽的名次就那麽重要?!”再也無法壓制的憤怒終于沖上了心頭,他狠狠揮開按着自己肩膀的手,語氣無法避免的冰冷起來。“你們不經過我的同意就盜用了我的曲子,現在竟然還讓我再幫你們寫新的?你們有把我當成朋友麽?!”
越發憤怒的聲音像是炸雷般在教室裏突兀地回蕩,窗外漸漸有風吹過,包裹着淡淡的泥土的腥臭味道。樹桠不挺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沒有關好的窗戶在風中來回搖擺,盡是吱吱呀呀的嘆息。
“你當然不會在乎。”沉默了許久,西裝男盯着微微顫抖的男生,聲音中是完全不亞于他的怒意。“你有那麽多光環,有那麽多榮譽,你怎麽會在乎這麽一個小小的獎項?你怎麽會在乎我們這些普通人的感受?你說你當我們是朋友,那現在朋友需要你幫忙,你為什麽不答應?!”
“幫忙?你們這是盜竊!”狠狠地捶了一拳手邊的鋼琴,低沉的琴鍵聲仿佛是男生此刻極力壓制着的悲憤,“我如果不在乎你們,我為什麽要不管寫什麽曲子都會編排進你們擅長的樂器?我為什麽每次有機會就會先推薦你們?!”
“可是即便是你推薦了我們,最後被選用的不還是你麽——”瑟瑟發抖着的小提琴男小聲地插着嘴,似乎這些話早就在心裏憋了很久。“你,你不就是,想向我們炫耀,你最厲害麽——”
“什麽——”完全沒想到自己的好意竟然會被曲解成這樣,男生臉色慘白的看着其他三人,卻在他們同樣蒼白的臉上,看到了他們認同的神色。“你們,原來你們就是這樣想我的?”
“你那麽優秀,會在乎我們怎麽看你怎麽想你麽?”有些不耐煩地輕輕咳了兩聲,西裝男似乎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竟然把臉完全撕破了。“總之幫不幫,就你一句話。”
“不幫。”斬釘截鐵地看着面前人,男生緊緊攥着的拳頭上青筋都快要爆了出來,“而且我會和組委會揭發你們的行為。”
“什麽?!”兩個女生驚呼起來,眼中是大驚失色的絕望。如果被揭發的話,那不光是榮譽沒有的問題,而是今後的整個人生,都要從此籠罩上‘盜竊’的陰影了。
“你确定你要這麽絕情?”西裝男死死按着鋼琴不讓男生離開,滿是血絲的眼睛已經變得通紅。“你就這樣對你的朋友?”
“是你們先做錯的。而且,你們從來就沒把我當成朋友。”狠狠逼視着西裝男,男生伸手推了一把他按在鋼琴上的手臂,頭也不回地往教室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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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辦,怎麽辦?”兩個女生根本拉不住他,只能哭着一邊哀求一邊把希望寄托在了另外兩個男生身上。
被推倒在地的西裝男啐了一口,看着那男生越走越遠的背影,像是終于下定了什麽決心一樣,猛地站起身從口袋裏掏出了小小的折疊刀,一把捅進了那男生的後心。
“轟——啪——”
驀地響的雷聲像是要震聾所有人的耳朵,已經吓傻了的兩個女生抱成一團倒在地上,而小提琴男也沒好到哪裏去,面如死灰地看着鮮血已經把男生的整個後背染紅,而西裝男的手指間,全是殷紅的血跡。
“你——你竟然——”刺痛讓男生已經無法站立,倒在地上看着身後依舊拿着刀的朋友,男生突然之間,明白了什麽是真正的心寒。
就是像現在這樣,全身的血液在此刻從身體的某一次緩緩流出,四肢百骸漸漸變得冰冷,而心髒就像是被凍結住了一樣,每一次的跳動,都只能帶來更加侵噬骨蝕心的痛。
“是你逼我的!你到底答不答應幫忙!你答應我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西裝男依舊死死地攥着小刀,這把刀并不長,剛剛自己雖然捅得狠,可是應該沒有傷到他的心髒。
“我死也不會答應的。”倒在血泊裏的男生咬着牙狠狠說道,“死也不!”
傾盆的大雨在瞬間瘋狂地從窗口吹打進了屋裏,滿是血腥味道的空氣在頃刻間混雜了濃重的泥土腥氣,變得越發腥臭起來。被狂風吹得啪啪作響的窗戶像是還嫌這場面不夠亂,連帶着窗簾也攪動在一起。閃電像是一把巨斧狠狠地劈開了天幕,卻依舊劈不開此時籠罩在這間教室之中每個人心頭陰雲密布的黑暗。
“他會死的,快送他去醫院吧——”膽子比較小的那個女生哀求着,只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哀求什麽。“求求你了,答應吧——”
“這樣送他去醫院,我們就都死定了!”惡狠狠地瞪了那女生一眼,西裝男把手中的刀仍在了小提琴男面前,“都過來幫忙。”
“幫,幫,幫什麽忙——”不停地打着哆嗦,小提琴男撿起了那把小刀,滑膩滾燙的鮮血染紅了他拉琴弓的手指。“幫誰——”
“如果他死了,你們就都是幫兇。”費力地拖着已經開始昏迷的男生,西裝男一步步往教室裏挪動着。
“可是他就算現在答應我們了,萬一事後變卦還告發我們怎麽辦?”另外那個女生已經冷靜下來,看着西裝男的眼中已經狠戾畢露。
“都怪你,幹嘛非要去捅他——”小提琴男哆哆嗦嗦地說着,慘白的臉色在燈光和閃電下,變得越發冰冷灰白。
“我這不是為了我們麽?!”眼看馬上就要窩裏鬥起來,西裝男深深呼吸了口滿是腥臭的空氣,沉住氣道,“現在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了。”
“你真要殺了他?!”把驚叫捂回了嘴裏,哭泣着的女生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已經面目漸漸猙獰的三人。
“僞裝成自殺已經不可能了,幸好現在已經是暑假,這棟樓平時不會有人來——”西裝男聲音越說越低,四人圍城一個小小的圈子,商量着該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處理。
大概是因為他們本身說話的聲音已經變小,吳邪總覺得自己耳邊能聽見的聲音也在漸漸隐去。不光是聲音,就連眼前的畫面也開始逐漸模糊,仿佛是一段突然按了暫停漸漸隐去的視頻,最終只剩下一片純粹的黑暗。
再次被橘色的燈光拉回神智時,吳邪看到的已經是寒舍熟悉的家具和布置。緊握着的手掌始終未曾放開,吳邪明白,張起靈已經做好了讓自己去面對一樣真相的準備,哪怕它們殘酷而又鮮血淋漓。
“老板,小哥,你們倆剛才怎麽了?怎麽說倒就倒了啊!”看着靠在座椅上終于醒過來了的兩人,王盟一臉焦急地沖了過來。“難道老板又夢見什麽了?”
“對了,那個男人呢?!”這才反應過來對面的座椅竟然是空的,吳邪心裏一驚猛地站起身,卻又被張起靈拉了回去。
“還說呢!你倆招呼都不打一個就倒了,那男人直接給我一拳就跑了!他到底是什麽人?!”委屈地揉着自己的肚子,王盟覺得今晚上這頓哪裏是鴻門宴,簡直就是受難宴。
“小哥,那個男人有危險!”已經可以推斷出他就是下一個被複仇的對象,吳邪再次站起身,卻再次被張起靈拉住。
“你要去救他。”淡淡地問着,張起靈臉上是預料之中的神色。
“難道看着他慘死?”盡管心口的疼痛依舊沒有消退,可吳邪仍然不能眼睜睜地看着那男人就這麽死去。靜靜看着張起靈眼中淺淺的責怪,吳邪沉下心緩緩呼吸了兩口,這才說道,“我馬上報警。”
“嗯。”滿意地摸了摸吳邪的腦袋,張起靈這才松開了緊緊拽着他的手。自己和吳邪昏迷了至少有半個小時,誰也不能保證這段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麽。或許這半個小時,就是那個男生拖延住自己和吳邪的目的。那個西裝男作為罪魁禍首,就算真的被戕害,也完全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