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雪地裏,男人喘着粗氣看着燈火通明的街道,刺骨的寒風和雪花讓他漸漸冷靜了下來。這個世界上沒有鬼,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鬼!
不斷地在心裏來回默念着,男人腦子突然裏劃過了一個名字。
吳邪,肯定是他,他肯定知道當年的事情,不然他為什麽要去那棟樓,肯定是他嫉妒自己,想以此要挾自己,沒錯,就是吳邪!自己現在就去找他,看看他還有什麽花招!
“啪啪啪——”
猛烈地敲門聲讓正端着菜的吳邪和王盟都吓了一跳,只有坐在窗邊的張起靈依舊一副面無表情的淡定模樣。
“诶诶,你是誰啊?”已經去開門的王盟攔着直愣愣就往裏沖的男人,那男人卻一言不發地推開王盟直接往裏走。
“吳邪,是不是你在搞鬼!”說不上究竟是恐懼還是憤怒,男人直指着吳邪,單薄的襯衫已經被雪浸濕,整張臉都被凍成了青紫色。
“啊?”一頭霧水地看着面前狼狽不堪的西裝男,吳邪不知道他在說什麽,“我搞什麽鬼了?”
“別裝蒜了!如果不是你,你幹嘛要去那老樓?還有,那個吉他袋也是你找人給我送來的吧?你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要錢?還是想要我幫你上位?!” 連珠炮一樣地發問着,西裝男已經完全沒有了白天的風度和貴氣,有的是剩下氣急敗壞的狼狽。
“你在說什麽?什麽吉他袋?”腦海中突然劃過一副似曾相識的場景,好像是一群年輕的大學生在教室裏演奏樂器。吳邪愣了愣,看着面前的西裝男,猶疑地問道,“你也是那個大學的學生?”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麽?當年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完全忘記了吳邪身邊還有張起靈和王盟兩人在,西裝男不管不顧地嘶吼着。
“吳邪什麽都不知道。”一直沉默着的張起靈站起身走到吳邪身邊,漆黑的眸子裏滿是淡漠,可是視線卻如同兩把鋒利的刃死死盯着西裝男。“但是現在,我們就知道了。”
“你想做什麽?!”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西裝男還想再表現的兇悍一些,卻被張起靈一個發力,就按在了椅子上坐下。
“不想死,就說實話。”冷冰冰地說着,張起靈轉頭看了一眼那一桌的飯菜,覺得真是浪費了。本以為能坐下來好好說,不過看這男人現在的樣子,自己還真是低估了吳邪聽見的那個靈體實力。
“什麽實話,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梗着脖子裝傻充愣,西裝男說不上為什麽,盡管對面的這個男人沒什麽表情看起來也不強壯,可自己就是很怕他。不像是怕鬼的恐懼,而更像是怕神的敬畏。
“救救我——求你了——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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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吳邪準備說話,耳邊突然響起的求救聲讓吳邪再次愣住了神。定定地看着面前已經顫抖成了篩糠的男人,吳邪只覺得耳邊的聲音越發絕望而真實起來。
“你們不能這樣——求你們別這樣好麽——”
漸漸清晰的聲音像是終于調對了波段的頻道,吳邪拽了拽張起靈的衣角,還未說什麽,手掌便已經被緊握。
“我們不是朋友麽——為什麽要這樣——你別走——”
随着耳邊的聲音,吳邪只覺得自己整顆心髒都像是掉進了最酸澀的檸檬水裏,酸澀夾雜着痛苦,絕望得快要窒息。
緊緊握着吳邪手的張起靈并沒有比吳邪好到哪裏去,吳邪身邊沒有任何不幹淨的東西,甚至連當時他會說那樣的話也不是因為被附身。他會變成那樣,完全是因為他聽見了,所有人都聽不見的東西。
“小哥,小哥——”緊緊攥着張起靈的手,吳邪死死盯着坐在對面的男人,總覺得眼眶已經酸澀腫脹到不行,随時就會哭出來。
“吳邪我在。”明白這樣的感覺實際上都是來自吳邪所聽見的那聲音的主人的,張起靈轉過頭狠狠瞪着那悶不吭聲的男人,準備逼他說出真相。
“你們怎麽了——不是說好一起練琴的麽——”
“有東西給你看——”
“快過來啊——”
吳邪耳邊原本單一的聲音突然變得吵雜起來,像是幾個人在對話一樣,越來越混亂的語序和語境讓吳邪只覺得整個腦子都開始發懵。
眼前的景物漸漸開始模糊,仿佛是有人在視網膜上蒙了一塊白色的紗布。模糊的景象後掩藏着不清晰的對話,連空氣的味道好像都突然變得怪異起來。
靜靜地等着面前的霧氣散去,吳邪怔怔地看着出現在視線中的這間老教室,中間的鋼琴前正站着一個少年,而他的身邊,是四個和他年紀一般大的同學。而随着吳邪視線的清晰,原本像是被按下了暫停的對話和動作,毫無征兆地再次開始了播放。
眼睜睜地看着那把刀子捅進了少年的後背,吳邪正要伸手去攔,卻被猛地拉回了原地。一轉頭,只見張起靈緊握着自己的另一只手,神色中是淡淡的擔憂。
“小哥?”愣了愣,吳邪轉回頭看着地面上蜿蜒而來的鮮血,全身的汗毛像是被窗外不斷響起的雷聲擊中一般瞬間驚醒。“我在夢見?”
點點頭,張起靈眉宇間的結并未解開,緊握着吳邪的手掌,張起靈在心裏緩緩嘆了口氣,想要伸手去捂住吳邪的眼睛,擡起的手在空中停滞了片刻,終究還是落了下去。
不論如何都要面對的,才是現實。
雷雨交加的夜晚,二層小樓最盡頭的那間教室裏,幽微的燈光像是不甘的吶喊和嘶吼,伴随着雷聲接連不斷。淩亂的鋼琴聲像是被打碎的旋律,在大雨中的洗刷中,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TBC
又是一整晚。。
祝我生日快樂~
甩文~
四
悶熱的夜裏沒有一絲風。
整個世界像是被罩進了一個密不透風的玻璃罩中,夏日傍晚的憋悶裏滿是蠢蠢欲動的燥熱和暑氣。入夜的天空無端端地映出了一片片深重的紅,死死地籠罩在亮着燈的某座二層小樓之上。
微微顫抖着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吳邪死死攥着身邊張起靈的手掌,用盡全身力氣壓制着自己只能聽和看所帶來的憤怒。
“這麽晚了來琴房幹嘛?”五人中看起來最小的男生在鋼琴前坐下,一頭霧水地看着身後的同學。已經放了暑假的校園裏空空蕩蕩,男生打開琴蓋,随意的在琴鍵上敲擊着。
“有東西給你看看嘛。”看起來像是年輕了五歲左右的西裝男拍拍他的肩,轉身對其他三人丢了個眼色。
“嗯?”莫名其妙地看着四人在自己面前一溜站好,低着頭不時交換幾個眼色,男生總覺得他們有什麽事情瞞着自己。“你們怎麽了?”
“你原諒我們吧——”
被眼前齊刷刷給自己鞠躬的四人吓了一大跳,男生趕緊站起身一個個去扶,“你們這是幹什麽啊?好端端的怎麽了?”
“你,你還記得之前你寫的那首歌麽——”站在最末尾的女生聲音裏已經是滿滿的哭腔,“就是我們之前一起彩排過的那個——”
“我記得啊,怎麽了?”仍舊被蒙在鼓裏的男生看着眼前神情迥異的四人,不知道為什麽會好端端說道這個。
“那你知道前陣子有個全國的大學生原創音樂比賽麽?”拉小提琴的男生撇了一眼身邊的女生,低着的頭像是再也不能擡起來了。
“好像是有這麽個事兒吧。”撓了撓腦袋,男生不以為意地說着。“怎麽了到底?”
“我們把你寫的那首歌錄了音,然後參賽了。”另一個女生低聲說着,神情中滿是愧疚。
“啊?”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事情,男生愣愣地看着把自己蒙在鼓裏的夥伴們,半天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反應。過了好一會兒才下意識地問道,“為什麽你們,沒有叫我一起——”
沒有人回答的教室裏只剩下一片死寂,就連平日裏總是歇斯底裏的知了此時都沒了聲音。大開着的窗戶沒有迎進一絲風,整間教室裏只有像是要把人壓垮的憋悶。白色日光燈的光線微微顫動着,連帶着讓幾人腳下的影子,都不覺得晃動了起來。
“你們忘了叫我一起了麽?”等待了許久依舊不見四人的回答,男生有些勉強地拉扯出一個笑容,“那沒關系,下次記得叫我就好——”
“我們這次就是想和你說,那首曲子晉級了,現在需要一首新的原創— —”一直默不做聲的西裝男想要伸手去拍拍男生的肩膀,卻被後者踉跄着躲開。
“別和我說你們自己不會編曲。”終于聽出了弦外之音,男生似乎還覺得是自己想的太多,努力強撐着臉上的笑。
“我們都試過了,可是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