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宋晴的男人
一個是聲稱要回家打鐵的鐵匠，一個是要回家置辦貨物的行腳商人中的老大。
“兩位，我們挺有緣的。”沈淵懶洋洋的笑道，除了讓他們不能動彈外，他可沒虐待他們，畢竟還要做交易的。
鐵匠和行腳商人冷靜的看着沈淵，感覺喉嚨裏的麻痹感消失，立刻問道:“你想幹什麽？”
“你們覺得我想幹什麽？”沈淵反問道。
三個原本該相互敵視的男人面面相觑，抓了人又不殺，肯定是想談條件的，但他的條件是什麽？
鐵匠臉上那條傷疤已經不在，少了兩分兇悍，多了三分精明，行腳商人臉上的風霜也減了不少。
這兩人是後來才盯上他和辭香的，那個不認識的才是在府城在就跟上他們的，但是這個家夥可比那兩個有本事有心，沈淵把他拖出來的時候，綁着他的繩索已經被割了一半，而且他臉上的傷也愈合如初。
看來他的定身術效果不好。
如果再晚回來一會兒，大概就讓他逃了吧。
“你們，是在找這個東西？”沈淵不在意的給三人重新加了個定身術，拿出圓盤很是好奇的問道，他那個朋友說，這是陰山郡王私庫裏的寶貝，可他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什麽來。
沉甸甸的跟塊死鐵一樣，半點兒靈氣都沒有，算什麽寶貝？
這三人只是盯梢的，自然不認得沈淵裏的東西，也不确定是不是上頭想要的東西，但寧可拿錯不能放過，于是三人心有靈犀似的同時開口:“是！”
沈淵點頭，只要目标是它就好辦了。
“你們都想要它？”沈淵明知故問，三人感覺到身體沒那麽僵硬，心知他是要談條件了，只是三人誰也不敢先開口，一來他們做不了主，二來如果買了個廢物回去，他們就死定了。
沈淵盯着他們，指尖一轉把圓盤收進袖裏:“既然你們做不了主，那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明晚子時在花鼓街平安藥閣前，帶上你們認為好的價錢，誰的價錢滿意，它就是誰的了。”
說完，三人身上的繩子紛紛斷裂，落地變成一根根細短的絲線。
三人的身體恢複如常，急忙各憑本事離開左家，跟上頭回話去。
這下終于徹底安靜了。
沈淵打了個呵欠，把趴在枕頭上的小花貍扔到床尾去，這只臭貓就知道睡，讓它盯着這三個家夥，它竟然自己睡着了，差點兒讓某個家夥逃走了。
沈淵一覺睡到天大亮才醒來，辭香循着記憶找到宋晴的院子，裏面已經黑漆漆的，值夜的丫鬟也在外間睡下。
一切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辭香站在院外的大樹上，光潔的額頭微微擡起，不，院子裏不正常，很不正常！
門口沒有燈！
左青璃說宋晴怕黑，哪怕是夏天最熱的時候，她的屋裏也要留兩盞燈，院子裏更不必說，至少要亮五盞燈，現在卻什麽也沒有。
會不會是左青璃在騙她？
辭香仔細回想起自己白天在這院子裏看到的，慢慢搖頭，左青璃沒有說謊，是下面院子裏有問題！
每盞燈籠裏都有很淡的黑色痕跡，而燈籠很新，入夏已有一月餘，如果不是每晚都要點燈到天亮，不應該留下這種痕跡。
院子裏會有什麽？
辭香盯緊下面，難道這位宋九姑娘真有什麽秘密不成？再回想起午間宋晴的惱怒，辭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總覺得宋晴當時的表情，有點兒像是被戳破秘密時的惱羞成怒。
可是她說不認識姓穆的少年時，辭香并沒有這種感覺，反倒覺得她是在說真話。
難道宋晴真有個情郎，只是不是那個姓穆的？
辭香正疑惑着，下面院子的西廂門吱呀一聲呗推開，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一個衣裳不整的人出現在院子裏，緊随後出來的，是個衣裳混亂披頭散發的姑娘，正是宋晴。
這……還給猜中了？
辭香不知道自己該作何感慨，宋晴的這種行為擱她這兒算不得什麽，男未婚女未嫁，你情我願有什麽好說的，但宋晴她是宋家的女兒呀。
宋家的規矩比左家還嚴格，她做出這種事，要是給人發現了，怎麽收場？
同為女子，辭香有些同情宋晴，她雖有一身寵愛，可那個男人只怕也不見得有多好，不然那男人明知道被發現是什麽下場，怎麽還要這樣偷偷摸摸的。
看着兩人牽着手走到院門口，辭香臉都快要皺成一團，那個姓穆的少年，是死前頭昏眼花說錯了。
院門口，宋晴将男人送出門，轉過身來辭香一愣，這位宋姑娘的臉色竟然白得像抹了鉛粉！
那可是給死人修飾遺容時才會用到的東西！
她一個好好的活人，用死人的東西做什麽！
辭香壓了壓眉心，看見宋晴回到卧房中，等了會兒估摸着她睡下了，才落進院裏，貼着門縫鑽進去，做鬼似的飄進裏屋，宋晴果然已經睡下了。
月光從頭頂的半透的琉璃瓦傾瀉進來，沒有光的房間也能看清楚擺設，宋晴睡在靠近窗口的矮榻上，她的臉色很白，但不是擦了鉛粉！
鉛粉的氣味比較重，房間裏沒有味兒。
辭香皺眉，白天她的臉色還是很健康的紅潤，才過了半夜就變成病态的蒼白，是剛才那個男人的緣故？
可是他的氣息很平穩，宋晴身上也沒有來歷不明的氣息，甚至連痕跡都沒有。
辭香多看了兩眼宋晴無意中裸露出來的肌膚，實在想不出來原因，只好先回左家。
沈淵是被小花貍用爪子撓醒的，睜開一看給吓了一跳，擰開貓問道:“辭香你什麽時候進來的？”
沈淵驚訝甚至驚悚，一大早她就在他房間裏，他竟然一點兒也沒發覺？
辭香鎮定許多，若無其事的撥着雪白腕上的七寶合歡金镯子:“現在已經是辰時三刻，我辰時一刻進來的。”
等了半個時辰他還不醒，她只好讓小花貍撓他。
“辰時了？”沈淵驚訝，一看外邊的日頭，不禁搖頭，盛夏時候的天亮得早，往常他天一亮就會醒，今天竟然睡過頭。
“今天左青璃沒找你？”回到桌邊喝了杯冷茶，沈淵問道，前兩天左青璃可是卯足了勁兒跟辭香打關系。
“天旱，她要去莊子上查看水源。”辭香輕聲說道，左青璃自然有請她去，但她推掉了，她的東西丢了。
“那個圓盤不見了。”說起這個來，辭香有點兒喪氣，昨晚不知道哪根筋又搭錯了，竟然把這麽重要的東西留在房間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