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聞子濯并不清楚鹿茗已經知道了他喜歡樊籬的事情, 但是他心虛,他有一種在鹿茗的眼中被看得明明白白,心中秘密無所遁形的感覺。
他壓下心中的情緒, 輕聲問道:“你還好嘛?”
鹿茗點頭:“謝謝聞先生關心,我沒事。”
聞子濯忍不住又叫了他一聲:“鹿茗……”
鹿茗目光平淡地看着他:“有事嗎?”
“……沒事。”聞子濯并不知道此時該說什麽。
樊籬此時也推開了聞子濯, 他擔心抱別的男人抱久了鹿茗不高興了。
“我們先上車吧。”聞子濯來的真夠巧的, 他們剛提着行李打算走, 他問聞子濯:“你是跟我們一起, 還是?”
聞子濯想也不想地道:“和你們一起吧。”
就這樣,三人一道的出了村子, 回到了燕市, 然後又在燕市分開。
鹿茗回到家中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 而回到家瞬間就又安定踏實了。
就在他打算葛優癱一會兒的時候,他看見樊籬推着行李箱走了進來。
樊籬道:“家裏裝修的氣味很大,我能來你這裏借宿嗎?”
他出發去Y省前就找了工作室來給他的房子改軟裝,重點是他的卧室, 所有的東西都全扔了重新置辦,連地板都給揭了。
現在裝修已經弄完, 但是還是有些味兒。
鹿茗聞言馬上起身:“你別睡沙發了,我去給你清理出一間客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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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樊籬在他家一直睡的沙發,雖然這沙發很貴很舒适, 可是沙發不能長久的當床使。
“不用了。”樊籬放開行李箱, 來到鹿茗的面前, 眼眸深深:“我睡主卧也可以。”
鹿茗愣了一下,樊籬睡主卧那他……他反應過來,樊籬的意思是, 他們睡一起!
鹿茗猶豫了,并未立刻給樊籬一個肯定的答案。
而就在他猶豫的時候,樊籬破天荒的并沒有沉默等待,他突然垂首在鹿茗的臉上親了親,又吻至了嘴角,一點點試探着來到了肖想已久的唇瓣。
鹿茗的唇瓣很軟,卻又不過分甜膩,樊籬在唇瓣上流連了一會兒又轉戰到了更深的戰場。
這時鹿茗兩世的初吻。
而第一次初吻就這麽激烈,鹿茗有些扛不住,不過感覺比他預想中的要好,他一點也不排斥,甚至也是十分喜歡的。
但鹿茗怎麽都沒想到,最後事情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
他被樊籬放在了床上,樊籬撕開了他的衣服,狠狠地深入了他。
鹿茗為自己意志不堅而懊惱,又被那陌生的浪潮折磨得沒心思想太多,他最後的反擊不過是抱住樊籬的脖子,在樊籬的喉結結結實實地咬了一口,當然,他也因此被狠狠地教訓了一頓,他覺得自己差點死在自己的床上。
事後,鹿茗趕樊籬去買煙,非要坐床上抽了支煙後再被樊籬抱着去洗澡。
鹿茗坐在浴缸裏任由樊籬給他搓洗身體,聲音沙啞無比:“我做了什麽把你身體裏的野獸放出來了?”
今晚的事情實在是太突然了,他腦子現在還突突的,想不明白為什麽樊籬會突然化身為狼,而他也就這麽不明不白的交代了自己。
“你什麽都沒做。”樊籬道:“所以我為你做出了決定。”
和床上的時候不一樣,樊籬現在又變成了那個克制禁欲的男人,他給鹿茗洗澡的動作正直無比,只有在深沉的眼睛裏能窺出幾分深沉的色澤。
鹿茗聽明白了樊籬的意思。
樊籬一直在前進,而他一直在止步不前甚至想後退,所以樊籬這次玩兒一把大的,直接把他給拽了過去。
鹿茗被這男人氣笑了:“沒想到你還是個‘實幹派’啊。”
樊籬面不改色地道:“我們之間總需要一個主動的人。”
否則兩人都止步不前,隔着一層膜,便永遠沒辦法真正的交融在一起。
這是鹿茗的第一次,何嘗不是樊籬的第一次?
鹿茗倒不是真的怪樊籬,畢竟樊籬沒有強迫他,若不是他自己給了樊籬機會他們也不會做到這一步。
他就是有點莫名其妙的不甘心……被吃幹抹淨之前,他可是一點心裏建設都沒有。
鹿茗嗓子幹啞,卻非要和樊籬說話,他道:“我看你很熟練的樣子,之前有過幾次經驗?”
樊籬道:“很多次。”
鹿茗擡腿濺起一片水花落在了樊籬的頭上。
樊籬淡定的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繼續道:“很多次看片的經驗,今天是第一次實踐,你滿意就好。”
鹿茗:“……”
這個先抑後揚,鹿茗給樊籬打零分:“你故意的?”
樊籬嘴角微揚:“我偶爾也會想看到你為我吃醋,這讓我知道我在你心裏也很重要。”
鹿茗沉默了一下,主動抱住了樊籬。
“抱歉,我是個讓人沒有安全感的男朋友。”
他看似為了樊籬做了很多,但實際上他所做的并不是為了樊籬。
而且他做的那些事情——和三個男友分手,也不是一件值得誇贊的事情。
将心比心,他若是喜歡上這樣一個人,他大概會非常的難受,非常的不安。
“重點是你現在是我男朋友。”樊籬回抱住了鹿茗,道:“你願意來到我身邊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鹿茗被樊籬輕松的安撫住了,他笑道:“樊籬,有沒有誇過你很會說話?”
“事實上我平時并不太愛和人說話。”樊籬道:“因為我更願意用文字交流。我也不太會說話,很多腦海中的溢美之詞一次也沒有對你說過。”
鹿茗有些好奇:“什麽樣的溢美之詞?”
樊籬湊到鹿茗的耳邊低低的說了兩句話,将鹿茗的臉惹得重新布滿了紅潮。
樊籬覺得鹿茗紅着臉的模樣可愛極了,便認真的提議了一句:“茶茶,我們再來一次。”
鹿茗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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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茗回到燕市的消息寧嘉樹借由聞子濯知道了,如此寧嘉言便也知道了。
他如今腿上打着石膏,坐着輪椅,但其實問題已經不大,只要謹遵醫囑,他屆時依舊能活蹦亂跳并不妨礙他去打籃球運動。
也因為知道自己的腿不會殘的緣故,寧嘉言對這次事故并未有太大的心理陰影,他甚至還想推着輪椅去找鹿茗玩兒。
經過這次,寧嘉言想他和鹿茗也是過命的交情,是朋友了。
寧嘉言讓人推着他來到了聞子濯家,敲響了聞子濯家的門。
聞子濯之前因為擔心樊籬和鹿茗的情況一直沒睡好,見到兩人後反而因為鹿茗的态度進一步失眠了。
回到燕市他才睡着覺,而且是睡了一個天昏地暗。
如今已經是回燕市的第三天上午,他頂着雞窩頭來為一直摁鈴十分不知趣的客人開門。
聞子濯看到寧嘉言的時候愣了一下:“你來找我?”
這太陽,今天不是從東邊升起來的吧?
鬼知道寧嘉言這小子心裏多恨他。
寧嘉言今天的态度和往日的相比堪稱和顏悅色:“不是,我找鹿茗。”
寧嘉言瞥向聞子濯的頭頂,頭發是黑的,但是頭頂卻仿佛罩了一層綠光。
不僅是他表哥樊籬,寧嘉言在網上搜鹿茗的時候,還發現鹿茗之前在網上還有個cp呢,也就是網戀對象。
好家夥,寧嘉言一想到這個,看聞子濯都覺得沒那麽讨厭了。
大概是他看起來比較綠比較可憐吧。
聞子濯覺得寧嘉言今天的眼神怪怪的,但還是回答道:“他不在。”
寧嘉言客氣的問:“那他去哪兒了?去逛街了嗎?”
聞子濯道:“我不知道。”
寧嘉言皺起了眉頭,聞子濯這是不願意告訴他?就在他眼神變換要跟聞子濯幹仗的時候,他聽到聞子濯道:“我和鹿茗分手了,他現在在幹什麽,我全都不知道。”
冷冷說完,聞子濯把門砰地一聲給關上了。
被關在門外的寧嘉言破天荒的沒有生氣,反而笑得忍不住拍了一下大腿,結果扯着了傷口痛得他呲牙咧嘴。
分手了?居然分手了!
寧嘉言樂着樂着突然愣了一下,聞子濯跟鹿茗分手了,他這麽高興做什麽?
讓鹿茗一直給他戴綠帽才好玩兒呢……聞子濯知道了鹿茗給他戴綠帽了會是什麽反應呢?當初聞子濯可是言之鑿鑿的說他媽媽不管什麽原因出軌,就是yin娃dang婦,不值得可惜。
這大概是報應吧。
寧嘉言看了看自己的腿,稍微冷靜了下來。
他現在拿鹿茗當朋友,從這個角度來看,鹿茗和聞子濯分了的确是件好事,他承認聞子濯其實有不少優點,比如潔身自好也算,但是聞子濯并不适合當對象。
聞子濯壓根沒有同理心,十分的自以為是,想來也不會是個貼心的人。
寧嘉言想了想,給樊籬打了一個電話。
“喂,哥,你知道鹿茗住哪兒嘛?他不接我電話,但是我想找他玩兒。”
電話那頭的樊籬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面埋頭喝粥的人,對寧嘉言道:“稍等。”
樊籬将手機遞給了鹿茗。
鹿茗擡眼,疑惑問:“什麽?”
“寧嘉言的電話。”樊籬解釋道:“他打不通你的電話。”
聞言鹿茗瞪了樊籬一眼。
他從回來後連摸手機的機會都沒有,手機大概已經沒電關機了吧?
這男人也不老啊,卻跟老房子着火餓了八百年似的。
去他的禁欲去他的克制。
鹿茗接過手機,下意識的出聲道:“喂?”
然後他突然明白了什麽,看向了樊籬。
樊籬對他露出了一抹淡淡地笑容,看起來優雅矜貴,不食人間煙火。
鹿茗:“……”
他保證樊籬這個男人是故意讓他現在接這通電話的。
去他的不食人間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