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嫌自己命長
她大吐了口氣:“也是,我在瞎擔心什麽呀,所有女人都可能被財貌傾城的路錦言迷倒,可你蕭潇怎麽可能,你心裏裝的是哪個男人別人不知道,我袁湘雅心裏可是明鏡似的。”
我眼淚明明還沒幹,卻被她逗笑:“對啊,你袁湘雅是我肚子裏的蛔蟲,你怎麽可能不清楚。”
“誰是蛔蟲了,你惡心不惡心。”她也笑:“話說,有件事兒,其實,嗨,算了,都過去了。”
我知道她可能會說什麽,也沒追着去問,只是有些苦澀地輕嘆:“是啊,都過去了。”
蕭家早已不是六年前的蕭家,而我更加不是六年前的我,一切早已物是人非,所有的一切,哪怕我窮盡所有,都再回不去了……
挂了電話,我記着她叮囑我的軟肋一事,起身拉開衣櫃門,選來選去最後只能挑了套他的休閑裝出來換穿。
一米七幾的我穿一八幾男人的衣服,實在大得離譜。
上衣袖子長,褲子更長。
我穿好後把袖子和褲管都挽了一大截,又拿條領帶把褲子腰部緊緊系住,這才勉強不會滑落下去。
洗漱完出卧室,拉開客廳的門正準備下樓去買事後藥。
門叮的一聲,被人從外面按密碼鎖打開。
高大挺拔的男人攜着外面的冷風走進來。
他直接在白色襯衣外面罩着件黑色大衣,窄版黑色西褲因為過分修長的雙腿而略成九分,戴腕表的手裏提着好幾個精致袋子。
“你要出去?”他看到玄關處穿着他休閑套裝的我,皺眉問道。
經過昨兒一夜,再次面對面,我臉上有些發燒,我垂着眼睛點頭算是回答他的問題。
他脫了鞋,穿着黑色純綿襪的腳趿上深灰色棉拖,昂藏身軀往客廳走去,還不忘繼續問我:“出去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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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點東西。”
他把那幾個袋子都放茶幾上,又把大衣脫了,扔沙發上:“過來,看看這裏有沒有你想買的,如果沒有,你先換套衣服,我再陪你出去買。”
我自然知道他買的東西裏肯定沒有我想要的,但還是轉身走回去。
把那幾個袋子都打開看,有幾個是衣服,有一個超市袋裏全是水和吃的。
我把衣服拿出來,一只精美包裝的胸罩掉出來,我頓時臉紅如血。
這厮一個大男人大清早的居然去買這些東西?
他提過旁邊的超市袋,淡定自如地往廚房的方向走去:“暫時只簡單買了幾套,等我安排人過來,再讓她陪你去買。”
我兩手齊下,抱起那些袋子,埋着煮熟蝦子似的臉,飛奔進卧室。
一般裏面的衣服新買我都會過下水,但眼下的時間條件顯然不适合,我抓起便火速換上。
不管外衣裏面的衣服,樣樣尺碼都剛剛好。
我不由暗諷,這厮到底是經過多少個女人的調教,才會光憑手量就可以買得這麽精準!
卧室裏窗角裏有一面落地鏡,我一側身便看見了裏面煥然一新的我。
頓時對他的品味滿肚子的嫌棄。
粉白的短款羽絨服,粉藍的長褲,裏面的毛衣也是惡俗的粉白色。
我他媽二十六的老姑娘,硬被他當成十七八的小蘿莉收拾了。
不過再惡俗也總比穿着他那大離譜的休閑裝強。
我從脫下的休閑裝兜裏掏出手機和錢,重新出門。
“過來吃早餐。”他叫住我。
“我先出去買點東西。”
“很急?”只着潔白襯衣的他手裏端着烤面包盤看過來,濃眉輕蹙。
“急,十萬火急!”我頭也不回,還記得上次買的事後藥上有标明時效,但具體多少個小時內有效我已經忘了,但早買總是能讓人安心些。
“你給我回來!”我都快拉開大門了,他隐怒的嗓音從身後傳來,“嫌自己命長?”
我刷地頓步。
因為擔心意外,我竟把我目前的處境給忘了,我把蕭磊投資的酒店給燒了,又沒讓他把我弄死成,剛才湘雅不還說他正滿城通輯我呢嗎?其實這通輯也只是官面詞,他現在肯定正全城撒網等着抓我,再親手弄死!
這茬不解決,我确實不宜單獨出去。
雖然路錦言語氣兇惡,話語也很不近人情,我還是乖乖回去,脫了羽絨服搭在椅背上,坐下,吃路三少绌尊降貴親手烤的面包,以及熱好的牛奶。
他在我旁邊坐下,語氣不善:“到底要買什麽?”
我繼續埋頭啃面包,不答。
那種東西,我他媽好意思說出口麽?
他突然扯過我面前的面包盤和牛奶:“不說給老子餓着!”
我閉了閉眼:“事後藥!”
倒不是擔心餓,而是怕再繼續惹他,後果我承受不起。
他臉一沉:“要什麽事後藥,有了就生。”
我吓得不輕,話沒經腦袋就出了:“神經啊,我真生了你他媽敢養嗎?”
“我路錦言的種我怎麽就不敢養?”
我氣得眼眶都泛紅,回吼他:“你說呢?我這樣跟着你本來就夠見不得人的了,還生個跟我一樣見不得人的可憐蟲來好寒碜我自己嗎?路錦言,沒錯,是我賤,是我恬不知恥地來求的你,可你也別他媽欺人太甚!”
他啪地放下筷子,臉色比剛才還要黑沉,眼神銳利得吓人。
起身,一腳踹飛了身後的椅子。
嘭。
椅子砸到餐桌不遠處的牆上,發出一聲讓人心驚的巨響。
他已經大步到客廳,抓過沙發上的大衣又出門去了。
門被甩上後,我眼前變得一片模糊。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眼淚就湧了出來。
心口像被什麽壓着一樣,難受得有絲呼不過氣來。
淚水滑下臉頰又流進脖子時,刺激到我。
我他媽一個見不得光的情人有什麽資格哭?
我連忙擡起兩手,胡亂把臉上擦抹幹淨。
什麽都再吃不下,我站起身,去廚房的水龍頭下洗臉。
洗過出來,看着桌子上的東西,到底不忍心浪費,直接用手抓起面包往嘴裏塞,哽得我快難受死。
正猛灌着牛奶咽着,門又開了。
我鼓着滿嘴的牛奶和面包轉頭看過去。
路錦言一手提着個藥店袋子,一手抱着一個大箱子又回來了。
我壓根沒料到他還會來,吓得噗地一口全噴了出去。
而他剛好走過來。
牛奶夾着面包屑全噴了他一臉。
白的,焦的,星星點點散布在他如雕刻的五官上,畫面驚悚。
要不是他懷裏抱着個紙箱,估計還得噴他一身。
瞬間,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
我心髒都狠狠瑟縮了下,面無人色迅速拿了桌上的紙巾盒跑過去,又是賠禮又是道歉:“抱歉……抱歉,不好意思,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想快點吃完塞太多,一時沒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