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那天晚上唐汀之喝多以後,王昊是提議就把他扔在原地,等服務生來處理。冰天雪地好不容易準備的一場相親,被這麽個程咬金給攪和了,任誰都咽不下這口氣。許帛章表面也答應了,被王昊攙着都坐上了出租,開出去三百米,又叫司機折回來。
兩桌都結過賬,剩下唐汀之自己趴在桌上滿臉通紅地呼呼大睡。
許帛章見過他太多的樣子,歡笑的、哭泣的、沮喪的、興奮的、睡着了、犯傻了,悲悲切切、凄凄慘慘。
唯獨這次,是為了他,喝醉了。
重重地掐了一把他的臉,罵了一句“臭婊子”,仍不解氣,摁着他的兩瓣唇,又拉又扯,“老子要你的時候你給我跑,不要你了,巴巴地上來貼,你有病吧!你是不是有病!”
唐汀之醉醺醺地任他搓弄,頂多在呻吟時冒出一點酒氣。睫毛顫巍巍地,疼了,想醒又不能醒,傻乎乎地趴着,由着他欺負。
“你當年,究竟是怎麽想的…”
把唐汀之臉上的一小塊皮給揉得又粉又紅,暫且出了一口氣,坐回椅子上,盯着自己的手指。剛剛他和王昊合力灌了他差不多有半斤的量,那酒後勁兒大,沒有十個小時,人根本不可能醒。
剛好,他也不想在他醒着的時候問他。⒉977647932
又叫了一瓶酒,坐在椅子上自斟自酌。醫生說在拆石膏之前不宜飲酒,但天底下還有什麽是比唐汀之更不該碰的東西?唐汀之他都碰了,酒算個屁!
喝一杯,就擰他一把,一瓶下去,還沒有覺得醉。然而唐汀之裸露在外的皮膚卻全在泛紅。
“真燙。”摸了一下他的耳朵,喃喃地說,“你能不能…一直對我,這麽燙?”
沒有回應,唐汀之睡得很香。
把人弄到酒店,仍然覺得心上有一塊又澀又痛,得不到宣洩。
手機屏幕上亮起“宣中岳”三個字,最後一根稻草壓上來,許帛章發了狂。
按着免提接通了電話,過程中迫使唐汀之口中溢出更多綿軟黏膩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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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沒有立即挂斷,反而不動聲色地聽完了全場。
“許帛章。”語氣不善。
“別跟我搶東西。”
電話裏,唐汀之忽然拔高了聲線:“許哥…許哥!不要、嗚——”
話筒裏終于傳來忙音。
挂斷電話,許帛章的背上已經熱出了一層汗,有些出神地望着唐汀之茫然的雙眼。
“許哥、許哥…嗚…你不愛我了嗎…”打着哭嗝,手軟腳軟地倒在酒店雪白的被單上,軟乎乎的肚皮翻出來,像一只可憐兮兮的小狗。
“不愛了。”許帛章偏着頭,眼角滑下一滴淚。
唐汀之去找許帛章核實的同一天,文盛總部督查組也到達了H市,本次年末巡查來勢洶洶,所有流程必須嚴格按照規章執行。往常的病假想請就請,然而這次卻一定要遞交醫院證明。
查到唐汀之,連助理都為他捏了一把汗,宣中岳卻在此時站了出來。
“他前一天晚上加班到十點,回去的時候路滑,才撞了車。前一點,有監控錄像可以佐證;後一點,你們也可以去查車輛保險記錄。醫院證明,恐怕要等他出院了以後,再補充遞交。”
“你是否為他擔保?”督查組的工作人員一邊記錄,一邊冷冰冰地開口。
宣中岳的眉梢輕輕一挑,沒有立即給出答案。
“宣總監。”
“我擔保。”
助理觀察到,宣中岳在說完這三個字後,臉色發沉,一整個上午,都沒有再說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