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
齊飛明拼命瞪大眼睛,努力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一只手伸進口袋裏尋找自己的眼藥水。白峰被他瞪得汗毛都豎起來了。
“行行行,我答應,我答應行了吧,你別瞪了,再瞪眼珠子都掉出來了。”
“哎呀,峰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齊飛明笑得像朵花似得,想給白峰一個熊抱,被白峰躲開了。
“都是大老爺兒們,有什麽好抱的。我走了啊。”白峰揮揮手,向電梯走去。
齊飛明打開病房門,站在那病人床邊,皺着眉思考。病人數年前被送到他們院裏,也不講話,整天發呆,到點睡覺,醫藥費會準時打到賬上,雖然無法了解他的病情,但相當好照顧,齊飛明一度非常慶幸自己收到這樣的病人。今天夜裏查房的時候,病人突然抓着他講了一大堆話,他手忙腳亂的翻出錄音筆,錄到了其中的大部分。然後這名病人開始亂扔東西,表現出強烈的暴力傾向,後來被幾個護工按着打了針鎮定劑才慢慢安靜下來。
病人說話語速非常快,齊飛明聽了好幾遍都不敢确定自己聽到的東西,于是打了個電話把正準備睡覺的白峰叫到了院裏,兩個人一起分辨了很久,才拼湊出了整個故事。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這都是個很不可思議的故事,而且病人住了那麽久,也沒有任何人來看望過他。
齊飛明又把煙掏出來叼在嘴上,靜默的看着床上的人。
13.
白峰回到家以後天已經微微泛白。他嘆了口氣,躺了半個小時權當休息,就去上班了。
還是一如既往的忙。白峰一直到晚上下班的時候才想起自己沒有幫齊飛明打聽。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只剩徐虎還在整理資料。徐虎在隊上已經工作好幾十年了,隊裏的人有什麽問題都會去請教他。現在沒什麽人,正是打聽的好時機。白峰悄悄的靠近徐虎,結果走到半路就被發現了。
“什麽事?”徐虎頭也不擡的問。
“也沒什麽事,就是……那個,您認識王海嗎?”
“王海?!”徐虎猛地擡起頭,“問他幹嘛?”
“您認識?”白峰小小的吃了一驚,正想深入打聽,徐虎卻收拾東西快步離開了。真奇怪,不就一個普通警員嘛。白峰越想越不對勁,打了個電話給齊飛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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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去翻一下那家夥是什麽時候入院的。”白峰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齊飛明花了一點時間才反應過來,也沒多問,找到日期報給了白峰。
白峰随手找了張紙記下,挂了電話就去了圖書館。
“前幾年的報紙?”年老的圖書管理員拉下老花鏡向上瞄了一眼白峰,“小夥子,我們的報紙每個星期就會處理一次,哪來那麽久遠的報紙……”白峰一聽,失落的轉過身,管理員的“不過”二字就這麽卡在了喉嚨裏。
白峰想了想,跑到院裏去找齊飛明。齊飛明剛換完班準備回家,見到白峰順便把他帶了回去。兩人在齊飛明家裏洗了個澡,白峰套了條齊飛明的睡褲靠坐在床上,看着正在開啤酒的齊飛明。
“找我有事?”齊飛明抛了一罐給白峰,倚在牆邊問。白峰把徐虎的奇怪表現詳細的說了一遍,聽得齊飛明直皺眉。
“你是覺得徐虎認識王海嗎?”齊飛明問。
“是啊,”白峰啃着手指說,“但是他又不肯說。徐叔看起來非常不願意承認王海的存在,但徐叔對誰都很好啊,也沒見他讨厭過哪個人……難道王海搶了他老婆?”想到這裏,白峰忍不住笑了。
“可能王海當年發生了什麽特別不堪的事情吧。”齊飛明喝了一口啤酒說。
“我也有想過。我今天去圖書館想看一下幾年前的報紙,結果他們說早就處理掉了。”白峰愁眉苦臉的開了手裏那罐啤酒,一仰頭喝了三分之一。
“笨啊你,現在都什麽年代了,還去查報紙。”齊飛明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打開電腦。
14.
“王海”這個名字實在是太普通了。齊飛明上網一搜,有成千上萬個“王海”,做什麽的都有,實在是無從分辨哪個是他們要找的那一個。齊飛明又加上“警察”,結果依然毫無所獲。
“行了行了,先睡吧,我想想辦法看能不能進檔案室。”白峰把啤酒喝完,捏癟罐子扔回給齊飛明。
“好吧……客房出門左轉,別老是賴在我床上。”齊飛明把垃圾扔了,回頭對白峰說。
“又不是第一次,你也不是大姑娘,怕什麽。”白峰拍拍身邊的空位,笑得一臉欠揍。
齊飛明回想起當年半夜被他踢下床的慘痛經歷,還是抱着枕頭惡狠狠的盯了白峰一眼,自己去了客房。
第二天齊飛明上班的時候總是心不在焉,差點拿了興奮劑給一個狂躁症病人。那個至今沒搞清楚自己是誰的男人安靜地靠坐在床上看着手忙腳亂的齊飛明,一臉若有所思。等到齊飛明靠近他的床位的時候,他突然壓低了嗓門說:“醫生,我想起我是誰了。”
“哦?”齊飛明精神一振,難掩欣喜的看着他。
“我是麥北祎。”他肯定地說。齊飛明認真的打量了他一陣子,回想起麥南祎的臉,再對比一下他的,不由得撇了撇嘴。
“我弟強迫我整容了。他說那個樣子太容易被認出來。”
“你在哪裏整的容,整的那麽好。”齊飛明伸手向掐他的臉。
“在地獄裏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說完,那人放聲大笑,抓着齊飛明的手把他扯過來,然後卡着他的脖子把他摁在了床上。同房的病人紛紛起哄,被路過的護工聽到,護工沖進來救下了快被掐死的齊飛明,兩人合力把那男子用床邊的帶子固定在了床上。
男子不停地掙紮,大喊大叫,發出許多似乎毫無意義的單音節。齊飛明跑去拿了鎮定劑給他打上,安撫好興奮的病人,回到辦公室坐下,捂着臉笑了出來。怎麽可以輕易相信一個可能有妄想症的病人呢,自己學過的東西和臨床經驗都被扔掉了嗎,他有些惱怒,忍不住又去看那個男子。
被打了鎮靜劑以後,他很快就睡着了。齊飛明看了他兩眼,最後把目光放在了他的櫃子上。偷看病人隐私是不好的,他譴責自己,快步走出了病房。
事實證明,齊飛明的好奇心遠強于他的自制力。中午集體吃飯的時候,他扔了塊布上去擋着攝像頭,然後翻起了那男人的櫃子。東西非常少,只有幾件病號服和一些日常用品,沒有任何可以證明他身份的東西。他不死心的掀起了那人的衣服,底下沒有東西,但衣服卻是沉甸甸的。齊飛明大喜,正想進一步翻找,手機開始震動了,這證明病人午飯時間快結束了。他快速的把櫃子還原,用拖把挑起抹布溜回辦公室。
接下來是午休時間,齊飛明拿出手機,猶豫了一陣子,還是放了回去,趴在桌上小憩。
那邊的白峰也毫無進展。他努力的尋找機會去探徐虎的口風,但徐虎總是有意無意的避着他。隊裏也有好些老資歷,但白峰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這件事。到了下班時間,白峰還沒找到有用的訊息。檔案室裏有隊裏每個人的資料,說不定可以查到什麽,但檔案室通常情況下大部分人都無權進入。
當白峰回過神來的時候,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徐虎在整理資料,這又回到了那天的格局,不過今天氣氛要詭異得多,白峰欲言又止的看了徐虎許多眼,最後鼓起勇氣問:“徐叔,真的不能說嗎?”
徐虎嘆了口氣,說:“這種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的比較好。不要再問了,快回去吧。”
白峰離開局裏就去了齊飛明家,在門口按了半天門鈴都沒人應門,于是掏出鑰匙自己開門進去。
齊飛明已經回來了,攤在沙發上抽煙,但沒有開燈。白峰開了燈,把煙抽出來扔進煙火缸裏,說:“叫你不要再抽煙,怎麽又抽上了……發生了什麽事嗎?”
齊飛明拍拍頭,像是突然醒了過來,向白峰說了今天的事。白峰也把自己的事告訴了齊飛明,兩人一起陷入了沉默。
“不就是個普通的囚禁案嘛,判刑也不會很重,事主也一副不想追究的樣子,怎麽就會把一個人逼瘋了呢。”齊飛明很郁悶的說。
“最後麥南祎不是殺了個人嘛。”白峰提醒。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死了。而且麥南祎這麽厲害,要把這件事抹掉也不難吧?怎麽就把他放出來了呢。”齊飛明煩躁的重新把煙拿出來,被白峰一把搶了過去。齊飛明想把煙搶回來,白峰一甩手就把它扔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