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更糟了。唐德平想着,把杯裏的酒一口氣喝個精光。大概是葡萄酒之類的,喝得太快,他根本喝不出來世什麽東西。
“真是浪費好東西,你應該慢慢品嘗。”那人給唐德平換了一根細口的吸管,又把他的杯子滿上。唐德平被迫慢慢喝,滿嘴都是果香。
“我會再來看你的。”喝完以後,那人拿走杯子,放下一瓶水,一個盒飯,一個桶,,便離開了。
唐德平覺得自己應該要感到恐懼或者憤怒,但事實上他非常的平靜,吃完那個盒飯以後便蜷縮在地上睡了。
那人的氣息讓他感到莫名的安心,可能是動物的直覺,他覺得那人并沒有惡意。
這種感覺一直持續到那人第一次醉酒闖進來。
10.
沒住幾天,唐德平就可以出院了。
他哼着歌收拾好東西,辦了出院手續就直接回了家。鑰匙在以前那套西服的口袋裏,但是那人幫他擦洗換衣的時候也沒還給他,現在也不知道去哪裏了。他聳聳肩,打算打電話叫王海找人開鎖。
“你在找這個嗎?”一個低沉的男聲在身後響起。唐德平吓了一跳,想回頭,卻被身後的人從後環着腰,臉貼臉的站着。那人的臉就在旁邊,但無論唐德平怎麽斜視都斜不到那人,反而把自己的眼睛瞪得酸痛。
那人開了門,把唐德平推進去,再把門一關,鑰匙扔地上。當唐德平回過神來打開門的時候,就剩一個空空的樓道和門前的鑰匙了。
他暗罵一句,撿起鑰匙進門,才發現屋裏的布局有點詭異。
這房子是唐德平租的,地段好,面積大,就是家具和裝修非常的糟糕,所以租金不高。他也就圖個大,便租下了,住了幾年,對于椅子突然散架或者牆灰突然大面積的往下掉這種事情早已經習慣了。
但現在……客廳的三張破椅子變成一套布藝沙發,牆被刷成了米白色,掉的牆灰已經全部補好了,飯桌上壓着張紙,唐德平拿起來一看,是張房産證,就是這間房子,戶主是唐德平。他傻呆呆的拿着房産證走進卧室。卧室被鋪了木地板,那幾塊充當床的爛木板被一塊巨大的放在地上的床墊代替。枕頭只有一個,但是非常長,看起來像條奇怪的毛毛蟲。床邊放着一個行李箱,唐德平快步走到箱子那,發現那上面也夾了張紙,寫着“等我”。
誰要等你。唐德平抿嘴一笑,把房産證和那張紙一起珍而重之的鎖進抽屜裏。
這邊的唐德平還甜蜜着,那邊的王海卻快急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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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麥南祎被捉到的時候,王海打死也不相信是他做的,自己偷偷摸摸的調查,好不容易聽到唐德平承認這是個假的,卻沒有真憑實據。但現在麥南祎真的要被無罪釋放了,他也渾身難受。雖然麥南祎說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但他在事發時有相當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完美得簡直像是提前僞造的。
王海憤懑的看着麥南祎離開的背影,咬牙切齒的打了個電話給唐德平:“喂,那家夥走了。”
“那家夥?誰啊?”唐德平還沒能從粉紅泡泡裏掙脫出來,現在滿腦子漿糊。
“麥南祎啊,小心那個變态又把你抓回去。”
“不會的,他已經……”唐德平發現自己說漏嘴,連忙挂了電話。
已經?王海一挑眉,毫不猶豫的悄悄跟在麥南祎身後。
麥南祎出了警察局就從右門上了一輛風騷的紅色跑車。那車在一幢辦公大樓邊停了下來,麥南祎先下車,然後駕駛位的車門被打開,又下來一個人。那人戴着口罩墨鏡鴨舌帽,穿了一身西裝,身高體型都跟麥南祎非常接近。
這不就是麥南祎那個聲稱禿頭流感紅眼病的辯護律師嗎?王海皺着眉跟了上去。他們進了辦公大樓,低聲交談了一陣,走進一家電梯。電梯只有他們兩個人,王海頭腦一熱,也沖了進去,趁着他們倆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脫下了律師的帽子和墨鏡。律師露出了與麥南祎神似的眉眼。
“恐怕你就是那位十二歲被撞死的麥北祎先生了吧?”王海說。
11.
“麥北祎已經死了,我不是麥北祎。”律師回答。
“你們就別瞞了……告訴我吧。”
“是為了滿足好奇心,還是為了抓到真兇?”麥南祎問。
王海猶豫了一陣子,說:“好奇心。”
律師和麥南祎交換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眼神,示意王海跟着他們,邁出了電梯。
唐德平重新找了一份工作,生活也漸漸回到了正常的軌跡,如果不是那個行李箱還在房間裏,唐德平都快要忘記被曾經被囚禁過了。
是夜,唐德平快要睡着了,迷迷糊糊之間,感到有什麽東西爬上了床。他一驚,掙紮着想要爬起來,卻被身後的人摟住了腰。
“又是這個姿勢,你有沒有點創新精神啊。”唐德平嗔怪道,放松了身體。
那人只是一笑,一只手在唐德平的腰上摩挲。
“別鬧,我明天還要上班。”唐德平想拍掉腰上作惡的那只手,卻被摟的更緊。
在唐德平的堅持下,他們最終也沒能做成。那人想離開,唐德平一個翻身手腳并用的纏着那人。那人一時掙脫不了,也就随他去了。
第二天一早醒來,唐德平伸手摸了摸旁邊。那人還在,然後唐德平才心滿意足的睜開眼,驚覺自己身邊躺着的是麥南祎。
“早上好。”麥南祎被他吵醒,打了個招呼。
“怎麽會是你?!”唐德平被吓了一大跳。麥南祎也不廢話,扯着唐德平的領子拉過來就吻了上去。那個接吻的方式,還有他身上的溫度,都是唐德平所熟悉的。
“打個電話請假,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麥南祎說。
唐德平秒速請了假,兩人吃完早餐後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弄壞了攝像頭,鎖你的車,囚禁你的人,是我哥。我哥十二歲的時候和我打賭輸了,他的身份就死了。從那天開始,我們兩個人都用的是我的名字。”
“為什麽要殺死其中一個身份?”唐德平忍不住插嘴。
“因為這樣我們讀書就只用學一半,考試成績也會比較好。這麽多年下來,我們已經是同一個人了,他的所有習慣、愛好,我都一清二楚。沒有人會比我們更親密。但是,你出現了,他花了更多的時間在你身上,我不希望,也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我們是同一個人,我們只能看見彼此。”
“你不是……”唐德平驚恐的想起了那個他還沒打開過的行李箱。
“那不是重點。總之,他是屬于我的。但是他愛你,他就是我啊,所以我也愛你。他是屬于我的,所以,你也是屬于我的。”麥南祎從懷裏摸出一把刀,撲到唐德平身上。
“等等!”唐德平大吼一聲,“我最後問一個問題!”
“問吧。”麥南祎把刀架在唐德平脖子上,笑眯眯地說。
“為什麽你哥要把我關起來?”
“你對這個問題還真是執着啊。我哥是個笨蛋,他喜歡你,又怕你接受不了同性,所以就想着先把人得到再說,所以就把你關起來了。”
真是笨蛋,如果好好追的話,我會答應的啊。唐德平輕輕一笑,閉上了眼。
“你在幹什麽!”麥北祎闖進門,只看到滿目的血紅。
12.
“你怎麽看?”
“什麽我怎麽看,我叫你來就是要問你的啊。”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白峰攤了攤手,很無辜的看着齊飛明。
“你們隊上有沒有一個叫王海的?”齊飛明提醒道。
“拜托,我入隊還不到一年,這個家夥進來都三、四年了,就算當年真有個王海,我也不認識啊,你不是相信他說的話吧?他只是個神經病!”
“精神病,”齊飛明糾正,“我不知道要不要相信,所以我才叫你來啊。”齊飛明撓撓頭,從兜裏摸出根煙叼在嘴上,又取下來放回兜裏。
白峰靠在牆邊啃着手指,雙眼放空的盯着對面的牆,思索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麥南祎是真的。”
“老子他媽當然知道他是真的,他緋聞還天天在娛樂新聞那滾動播放呢,但着他媽跟裏面躺着的那個人有什麽關系啊!”齊飛明煩躁的一砸牆,驚得隔壁的房裏的病人開始鬼吼鬼叫。
“好啦好啦,小醫生,我知道一個被你當成啞巴的人突然講話讓你很驚奇,但你也不能直接當真啊,病人可能有妄想症,不過他以前沒講話你發現不了而已。”白峰安撫性的拍拍齊飛明的肩。
“峰子,你能幫我嗎?”齊飛明突然一臉嚴肅地看着白峰。
“幫你什麽?殺人放火我可不幹……偷看資料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