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 (5)
又要舊事重演,一雙手擡起來想要推開他:“你有病啊!”
他不等她得力,迅速将她一雙手反固定在她後背,這樣一來,她整個人不得不向他靠近,一張臉幾乎要貼到他臉上。她被他鉗制在後背的手想要掙脫開,奈何他不但身手好,力氣也很大,她左扭右扭都沒得到利處。
他生着氣,呼吸的幅度都很大,尤其那股熱氣噴在她臉上,讓她心慌意亂的厲害,無奈之下只好沖他大吼:“王洛令,你放開我。”
他根本不理會她的要求,将手機撂到餐桌上,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不許她動,逼迫她直視自己。
她努力的想要遠離他的臉,奈何她越是掙紮,他手上的力氣越大,她被迫與他對視。離的這樣近,她能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球,那裏邊全是自己,頭發亂七八糟,表情也有些猙獰,可這或許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在他眼中看到自己。她有些發怔,反抗的動作也沒那麽劇烈了,她聽到他在說話,聲音裏透着不可化解的仇怨:“梁京熙,我恨不得你死。”
她一時失神,等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麽,嘴已經被堵上了。
她雖然被他折騰的發暈,但還不至于不知道堵住自己嘴的是什麽。她雖然也從沒與誰接過吻,可也清楚這種事應該是柔情蜜意,和他現在這種恨不得将她整個嘴封住,不讓透出一絲縫隙、一個字來的情況完全不對盤。她的頭一直往後仰,想要逃開他的控制,可他已經将她整個人鉗制在懷裏,她呼吸不上來,又躲不開他幾乎野蠻的親吻,情急之下咬住他的嘴唇。
她牙齒上用的力似乎是太重了,瞬間感覺到有血腥味滲入齒間。他吃痛離開她的唇,松開手,惡狠狠的看着她。她趁機往後躲,卻看到他很快舉起手,她以為他要打她,吓得閉上眼睛。
結果他的手落在她上衣領處,想要将她拉回來,可今天她穿了一件白色無袖真絲上衣,他手裏才用了一點力氣,就被撕開了一大片,心口上白嫩的肌膚暴露在亮黃的燈光下,因為情緒激動的原因,上下起伏的有些厲害。
他大約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怔住沒動。
她終于得到喘息的機會,急忙用手臂擋住乍洩的春光,眼淚簌的落下來:“你如果真的這麽恨我,幹脆殺死我吧。”
他恍然間回過神。她的上衣被撕裂了一大塊,右肩那裏掉了,她雖然用手擋住,但也沒擋全。她裸在外邊的皮膚在這個時候看起來格外的美好,但手腕處被他掐的有些淤青。他想起剛才吻她,她掙紮的那樣厲害,他好不容易撬開她的牙齒,卻被她狠狠咬了嘴唇。血腥味肆意,可他記得的卻是她的美好,哪怕這一點美好并不是她所樂意的。
他又想起蘇滬,如果是蘇滬吻她,她應該會很配合吧?是會在蘇滬耳邊呢喃着說愛蘇滬,還是會主動親吻蘇滬?他們兩廂情願的畫面在他腦海裏幻演,讓他頭疼欲裂。如果他真的可以就此瘋掉,是不是就不會那麽痛苦?
她已經淚眼婆娑,毫無忌憚的沖他大吼:“你到底要懲罰我到什麽時候?你究竟要怎樣才肯放過我?宋钰人死了你難過傷心,我理解你,所以我出國,消失在你眼前。可六年了,我媽生病,直到最後才敢讓我回來。回來之後我對你處處避讓,你給我臉色、對我說狠話,我都忍了。可為什麽你一點都不懂得體諒我?難道我一個人在國外漂泊就是活該的嗎?難道我不能陪在我唯一的親人身邊就是活該的嗎?你只顧着自己的情緒,你有考慮過別人嗎?是,你是有錢,很有錢,可你除了錢,還有什麽?你明白愛嗎?明白所有的付出都被蔑視的痛苦嗎?”
他頭一次見她哭的這麽厲害,整個人似乎都在顫抖。他緩緩走向她,想要伸手将她擁入自己的懷抱。他想要告訴她,他當然明白所有的付出都被蔑視的痛苦,也想要告訴她,這六年來,他每三個月都會飛去柏林。他清楚的曉得她住在新區花月街三十九號的二樓。她種了許多杜鵑,就放在陽臺上,有次下了大雨,他坐在對面街的咖啡館裏,看着那些杜鵑被淋得很濕,他很想幫她把它們都收進屋子裏,可他不曉得這樣子出現在她面前開始的那句話應該說什麽。就像現在,他并不曉得說了這一聲“對不起”之後,他還能對她說什麽。
她看到他靠近,心中反而不再那麽恐懼,伸手抹去滿臉的淚水,向他宣告:“王洛令,從今天起,我們之間一刀兩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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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你愛不愛我(15) 梁京熙躺在沙發上給蘇滬回了個電話,她的說詞是剛剛在泡澡,一個沒留意,手機就跌到浴缸裏了。
不曉得蘇滬是不是被人灌多了酒,思路并不太敏捷,聽她說了沒事,也就沒多問。
李康躍隔了十來分鐘來救場,一開門見她衣衫不整的橫躺在沙發上,有意笑着驚呼:“好歹我也是男人,你就不能重視一下?”
她聽話的拉了拉衣服,沒正眼看李康躍,只問:“我現在這樣是不是很醜?”
李康躍走到沙發跟前,低頭看了着她,認真說:“頭發很亂,臉上的妝都花了,不過好在你沒用太深的眼線,看上去頂多是變相的煙熏妝。”
她嗤嗤笑了笑,懶懶的擡手,示意他扶自己起來。
他十分貼心的扶住她的肩,才發現她肩膀後邊有一小塊淤青,他有意不去碰那塊地方,将她扶正了靠在沙發上,笑着說:“我天生就是伺候人的命。”
她斜眼看着他,笑說:“這輩子我一定找個機會伺候一回你。”
他見她上衣被撕開一大片,回身拿了另一個沙發上的抱枕讓她抱在懷裏,誠懇的提要求:“我是不是能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她深吸了口氣,反問他:“你知道我最大的秘密是什麽嗎?”
他故意擺出倒吸一口冷氣的表情:“原來你還有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嗎?”然後又開玩笑說:“千萬別告訴你也喜歡潘時良。”
她一笑,示意他坐下,然後才幽幽說:“謎謎,我心裏有個喜歡的人,我喜歡他喜歡了十四年。”
他已經猜到是誰,心中不由得一怔。他看她神情哀傷,卻又努力做出淡然的姿态來,便哈哈笑起來,仿佛是要故意調節氣氛的說:“原來你暗戀我這麽久了。”
她明白他已經知曉,只是都不願意說的太透,便也不說穿,而是繼續說:“你記不記得我們以前看過的一部叫《偷偷愛你》的電影?是剛上高中的時候看的。我一直很喜歡那部電影,尤其是結局,梁朝偉裝回盲人去找邱淑貞。王子和灰姑娘在一起,是真正的灰姑娘,不是什麽伯爵的女兒。我每看一次,就在心裏暗自高興一次,其實我很清楚都是我在癡心妄想,可年少時愛上的那個人,會成為心頭上永遠也抹不去的一點紅,偷偷想起都會覺得格外甜蜜芬芳。”
他點頭,回憶說:“那個時候宋茉最喜歡的明星就是梁朝偉,我被她脅迫看了三遍。”
她被他勾起對過往的美好回憶,也笑道:“我在家看了十幾遍,連臺詞都能背下來。”
他對她笑:“你記性一直很好。”
她大嘆氣:“記性好是這世上最悲慘的事情,你會記得所有高興、不高興,快樂、不快樂的事情,想抛都抛不掉。”又忽然問他:“我是不是不應該回來?”
他連忙搖頭:“你要是不回來,這房子留給誰住?”
她被他的話提醒了,問他:“你知不知道對方那套房的戶主是誰?”
他搖頭:“你問這個幹嗎?”
她說:“那個戶主可能是想自己住,不租了,偏偏任知曉又很想繼續住。”
他腦子裏迅速将王洛令和任知曉的關系串在一起,有些驚訝的問她:“你想任知曉住你對面?”
她認真搖頭:“不想。所以我要是知道戶主是誰,就砸大把錢不讓任知曉繼續租住。”
他故意笑的東倒西歪,她也有意笑的花枝招展,可兩人将這段笑過去,屋裏反而靜的越發尴尬。
他考慮了一下,還是問她:“蘇滬知道嗎?”
她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搖頭。
他又問:“那他呢?”
她繼續搖頭,可這回卻開口,自嘲的說:“他恨我入骨,要是知道,沒準會拿着刀架在我脖子上,非讓我發誓不再對他有此等桃花邪念不可。”
他配合她笑了一下,想象說:“也許他也喜歡你喜歡了十四年。”
她完全當他是玩笑:“瞎子都清楚他有多喜歡宋钰人。”
他無法否認這個事實,只能轉問:“如果他不喜歡你,幹嗎把你折騰成這樣?”
她很快回答:“恨我咯。”
他也很快笑道:“有愛才會有恨。他一定十分愛你,才會恨你恨到這個地步。”
她擡眉看他:“你這是在安慰我嗎?”
他搖頭:“其實在他們兩人之間,我比較偏向蘇滬。”
她無奈笑道:“我剛才已經和王洛令一刀兩斷了。我沒得選,他從來就不在我能選擇的範圍內。”
他蹙了蹙眉,仿佛很有興趣:“他是怎麽回答你的?”
她反問:“這是我的決定,不需要他做出任何回答。”
他點頭:“原來他沒同意。”
她心裏有些煩,抱怨說:“謎謎,我找你來,不是讓你給我添堵的。”
他改口:“那說說你為什麽會喜歡上他?”
她不想說。
他只能舉手投降,看着她說:“其實我也有一個秘密想告訴你。”
她眯着眼看他:“別告訴我其實你喜歡的是蘇滬。”
他嚴重抗議:“能不能別每次給我安排一些同性?我是個非常正常的男人。”
她撲哧一笑:“你說。”
他又在心中斟酌了一下才說:“我剛才進車庫的時候看到蘇滬的車停在樓下。我不曉得他有沒有看到我,或是看到王洛令。當然,我個人認為他看到王洛令也不見得就會有什麽想法,畢竟任知曉也住這裏,但如果看到我這麽晚還來找你,就難保他不會誤會了。”
她驚住。
他耐心對她說:“熙子,其實我們看到的世界,看到的別人并不是全面的,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一面,每個人也都做着一些別人并不一定會知道的事情。我不曉得蘇滬為什麽會在樓下,但他不上來找來,肯定有他的原因。光明正大的愛一個人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況是偷偷的愛?你說和王洛令一刀兩斷,可走到今天這一步,你覺得你們真的有可能完全切斷關系嗎?但如果你真的不願意再沉浸在過去的傷痛中,你大可以全心全意投入蘇滬的懷抱。你受了那麽多傷,吃了那麽多苦,為什麽還要自己折磨自己呢?你要知道,這世上從來就不是你愛誰,就能和誰在一起的。”
她靜默了一陣,緩緩翕動還殘留着王洛令血跡的嘴唇:“從明天起,我會學着去愛別人。”
他會心一笑,看着她說:“我以為你會說從現在開始。”
她朝他一笑,眼淚又開始在眼眶裏打轉:“我需要一個晚上的時間對從前說再見。”
關于你我心底最深的秘密(1)
宋茉精心策劃了五六天的泳池Party被一場大雨打的七零八落,好在潘時良永遠都有第二套方案,屋外忙着撤東西,屋裏的人也已經開始另作裝扮。
梁京熙到得早,坐在偏廳的沙發上,看着被雨水澆的滿當當的泳池,笑問立在窗前表情很是沮喪的宋茉:“應該不會有人做了來游泳的打算吧?”
宋茉身上還穿着寬大的睡衣,搖頭晃腦外交扭動身子表示不滿意:“老天爺對我不好!”
梁京熙擡手拿了沙發邊小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大口,十分悠然自得的歪了歪身子:“如果有棟這麽大的房子,這麽大的泳池,這麽多人伺候還叫‘老天爺對你不好’,我真希望老天爺也能對我不好。”
宋茉正不高興着,轉身反駁梁京熙:“你早點嫁給蘇滬不就行了!”
梁京熙笑呵呵搖頭:“潘先生可比蘇滬有錢的多。”
這話宋茉沒法反駁,只能噘嘴問起:“蘇滬呢?我不是說了要成雙成對才能參加party嗎?”
梁京熙十分認真的點頭:“所以我為了能讓謎謎順利參加你的結婚兩周年party,忍痛把蘇滬借給他用來進場。”
宋茉撲哧一笑,走到沙發跟前,一屁股擠在梁京熙旁邊坐着:“他帶姜瑄來不就是了。”
梁京熙手裏端着果汁,被宋茉這麽一擠,晃出來好幾點在小禮裙上。她正好繞過宋茉上一句話,改為驚呼:“我這條裙子是蘇滬選的。”
宋茉趕緊回頭去看她身上那幾點污漬。
因為裙子是淺紫色,紅色的果子映在上面還是十分顯眼的,梁京熙不依不饒的纏上宋茉:“你得負責。”
宋茉立馬将梁京熙從沙發上拉起來,領去卧房裏間的獨立衣帽間。按下門邊的按鈕,左右兩排櫃子全部自動打開,她十分豪氣做了個手勢:“please.”
梁京熙不曉得宋茉什麽時候有了這樣的愛好,擡起手一件一件摸過去,眼睛卻沒注意那些琳琅衣物,而是反過頭問她:“這麽多,你穿的完嗎?”
宋茉倚在第一個衣櫃前,高興的說:“都是這幾天才買的,基本都沒來及開封,你喜歡哪件就把哪件帶回家。”
梁京熙故意擺出一臉花癡樣:“我有種傍到大款的感覺。”
宋茉點頭笑,也慢慢沿着衣櫃走,邊尋找與梁京熙身上那件差不多的裙子,邊問她:“也不一定非要你那個款吧?”然後挑出一件桃紅色和橘黃色拼接的連身裙在她身上比劃:“我覺得你穿這件肯定也好看。”
梁京熙搖頭:“這件和蘇滬穿的西裝不搭。”
宋茉一臉驚異:“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重視他了?穿個衣服還考慮和他搭不搭?梁小姐,現在是我的結婚兩周年紀念party!又不需要伴郎伴娘,你們穿的那麽登對,是想要搶我的風頭嗎?”
梁京熙不理她的投訴,笑嘻嘻挑了件白色交叉綁帶的長裙,在身上比劃了一下:“嗯,就這件了!”
宋茉噘嘴看她,突然問:“你和蘇滬會不會閃婚?”
梁京熙想了一下,回答他:“如果他向我求婚,我應該會答應。”
宋茉滿腦子的奇思異想:“你們是幹柴烈火,已經一發不可收拾了?天吶,他一直沒談女朋友,一下子被點燃了,會不會沒完沒了?你扛得住嗎?對了,你們做了安全措施沒?”
梁京熙朝她翻白眼:“這麽重要的事,如果發生了,我一定會和你這個□分享的。”
宋茉不信:“這種事怎麽好和別人分享?”
梁京熙順便批評她:“是啊,這種事你的确沒和我分享。”
宋茉臉一紅,伸手要打她,潘時良這時站在衣帽間外邊笑起來問:“還鬧啊?都快六點了,該換衣服了吧?”
宋茉沒回身,也沒回頭,梁京熙見她是不好意思的模樣,便替她說:“馬上就換。”又順口問還穿着休閑衫的潘時良:“你今晚是穿什麽顏色的西裝?”
潘時良不挑,說:“我都可以,看宋茉穿什麽。”
宋茉被點名,沒好意思再背對着潘時良,随手從衣櫃裏拿了件由深紫色到淺紫色漸變的貼身緞面抹胸長裙:“我穿這件。”
潘時良看了一眼,答了個“好”字。
梁京熙見她選了條不好駕馭的裙子,笑嘻嘻說:“你應該沒有小肚腩吧?如果有,穿出去可能會有人以為你懷孕了。”
宋茉擡手要打她,她急忙閃開,提醒說:“女主角,你該去對鏡貼花黃了。”
宋茉完全是素顏,縱使化妝師技藝再高超也不可能在梁京熙換個裙子的時間裏打扮好,梁京熙接到蘇滬的電話之後就溜下樓。
聚會沒有長輩參加,來的又都是名流望族,即便還記得宋钰人那場意外,也不可能會當面說是非,所以梁京熙并不擔心會出現類似于張祝堯的人。
蘇滬的西裝是白色條紋,甚少有人能襯得住這樣的顏色,全場也沒找到還有第二人,梁京熙很快認出他和穿了深灰色西裝的李康躍。下到一樓去找正在竊竊私語的兩人,很有一副前來捉奸的架勢,伸手不停點着李康躍的肩窩:“只是把他借給你用一下,不許離的這麽近。”
李康躍哭笑不得。
蘇滬發現她換了禮服,正要問她是不是不喜歡,她很快又看着蘇滬說:“裙子被宋茉弄髒了,我臨時找了她的來穿。”
蘇滬認真看了她周身,笑着說:“這條更襯你。”
李康躍找到機會反擊梁京熙:“你倆穿的這麽搭,生怕別人不知道是一對嗎?”
梁京熙體諒李康躍的形單影只,伸手挽住他的胳膊,一點不含糊的靠在他身邊,笑道:“我和你也很搭啊!”
李康躍不與她玩笑,示意她去剛進大屋裏的王愛敏和任知曉:“你親戚來了。?”
梁京熙見到王愛敏和任知曉并沒有馬上動,等有相熟的人湊上去與她們說笑了,她才确認王洛令并沒有來。她想起那晚王愛敏說有事來不了,而現在是王洛令沒來,大概是兩人調換了。她松了口氣,卻又覺得自己這口氣松的莫名其妙,都已經說了與他一刀兩斷,他來或不來都不應該對她再産生什麽影響。
蘇滬十分主動的牽住她的手,詢問:“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她點頭,又看着李康躍,像是在詢問他要不要一起去。
李康躍識趣的搖頭,玩笑說:“你都說我和你也很搭,要是三個人去,很容易讓人誤會的。我口渴了,聽說男主人今晚把酒窖裏的珍藏的香槟都拿出來了,我趕着去嘗一嘗。”
李康躍說着就與兩人分開。
端着酒水飲料四處服務的侍應生不少,他随手就拿了杯香槟,尋了個不那麽多人的地方坐着。他不是商賈家庭出身,雖然父親在軍中官職也不小,可甚少與生意場上的人打交道,在場幾乎就沒有什麽認識的人。但好在他性格沉靜,也不是什麽非要被衆星捧着的人,能真正安下心來坐着等候主角出場。
可他想靜下來,也不見得各色名媛淑女們願意放過這麽一位一表人才的挂單男青年,前腳走了劉小姐,後腳又來位孫小姐。他雖然被宋茉封為‘婦女之友’,可也不是什麽情況都能招架得住,被問了三兩回近身情況之後就有些坐不住了。正預備着另尋個更僻靜的地方,卻被突然從身後伸過來的手按住了肩膀。
他以為是梁京熙過來解救自己了,沒想到一回頭卻是看到了姜瑄。
他明顯被吓住,猛地轉身站起身,差點把一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姜瑄給撞倒。
姜瑄穩了穩身子,蹙眉笑看着他:“我又不是怪物,你反應這麽大幹嗎?”
他閉了一下眼,似乎是在期望自己看錯了,可再開張眼,姜瑄還是保持着原姿勢站在那兒。她穿了一件火紅的吊帶連身裙,臉上的妝也化的十分濃烈,嘴角一直保持着上揚的幅度,讓人看不出是藏了什麽心思。他幾乎要背過氣去,難得嚴肅的問她:“你怎麽來了?”
她料到他會有此一問,笑了一下,然後異常認真的說:“你的好朋友宋茉給我打電話,說你一個人,讓我來給你驚喜。”
他不信:“她沒和我講。”
她明白他的震驚,慢條斯理的表示:“如果不是她邀請,你覺得我是翻牆進來的嗎?”
他漸漸接受這個事實,但還是不接受:“你可以拒絕她。”
她很快挑眉反問:“我為什麽要拒絕?”
他十分警覺:“他不會同意你在這裏胡鬧。”
她咯咯笑了笑,故意湊到李康躍耳邊,輕聲說:“他甚至都不知道我會來。”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提醒她:“別亂來。對你沒好處。”
她并不掙紮,由着他抓着自己的手腕,繼續在他耳邊低語:“你別緊張,我只是來看看他們有多幸福,沒別的意思。”
他心裏很亂,低聲道:“她怎麽能請你來!”
她笑笑的伸出另一只自由的手攬住他的脖子,整個人幹脆貼到他身上。她身上的香水味十分迷惑人心,他完全驚住,只聽到她說:“李康躍,你以為她永遠都是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嗎?她當然會請我來,她更希望我鬧出點什麽事,可我不會,我不會讓她得逞。”
關于你我心底最深的秘密(2) 梁京熙想到李康躍一個人可能會無聊,四下找他的時候正好看到姜瑄抱住他的畫面。她沒經住,身子立馬緊繃起來。
蘇滬一手輕輕落在她後背靠手臂的位置,感覺她的變化,很快岔開與別人的談話,順着她的視線望向李康躍。他對姜瑄印象并不深,一時沒認出她來,也對梁京熙的反應有些不解,只能風趣的在她耳邊說:“沒想到他這麽快就找到伴兒了。”
梁京熙察覺到自己的反應可能有些失常,勉強笑了一笑,對蘇滬說:“那是宋茉大學同學,我過去看看。”
蘇滬點頭:“我陪你過去。”
她心中沒底,也覺得自己這樣貿然過去不好,有蘇滬陪着,多少是個依靠,于是同意。
她步子有些急,還沒等完全走到李康躍面前,就打斷兩人的擁抱,說着:“姜瑄也來了。”
姜瑄聽到是梁京熙的聲音,笑着從李康躍肩頭起來,另一只手順勢挽住李康躍的胳膊,俏皮的說:“我要是再不來,他就要被瓜分完了。”
梁京熙瞥了一眼李康躍,見他臉色不太好。
蘇滬這時正面看清姜瑄,已然認出她。而姜瑄對蘇滬的印象就深刻的多,沒等他說話,就先示好:“我還在想誰能把白色西裝穿的這麽好看呢,原來是蘇總。”
蘇滬見她把話說得這麽好,便也說:“我還奇怪謎謎條件這麽好,怎麽一直沒找女朋友,原來是有女神壓陣。”
姜瑄輕盈的笑起來。
梁京熙趁機将李康躍拉過來,迅速低聲問他:“她怎麽來了?”
李康躍簡單回答:“宋茉請的。”
梁京熙感到驚訝,還想再問,大廳的燈卻在這時被熄滅了大半,只餘下環繞在周圍的一些小水晶燈發出并不那麽耀眼的光亮。
在場的所有人都十分識趣的安靜下來,目光一致投向鋪着湛藍色地毯的寬闊扶梯。
很快,潘時良與宋茉就出來了。宋茉穿的是那件紫色漸變長裙,頭發蜿蜒的十分複古,潘時良搭配的是黑色西裝,因為聚光燈全都打在兩人身上,所以即便有些暗沉的禮服在這個時候看起來也格外的亮眼。
大廳響起掌聲。
李康躍本能的想去抓住姜瑄的手,可想起她方才說的話,又覺得這麽做實在多餘。他看到潘時良與宋茉的目光都十分禮貌的掃過大廳,他不曉得他們有沒有看到姜瑄已經來了,如果看到了,此刻的他們又該是懷着怎樣的心情?但可以肯定的是,無論是宋茉還是潘時良,在這個時候唯一會做的就是扮演好丈夫與妻子的角色。
眼前的潘時良與宋茉已經走下樓梯,站在搭建的稍高的平臺上,潘時良在致詞,言語大方幽默,贏得一片又一片掌聲。言畢,很快有人呈上珠寶盒。李康躍看到是一條紫寶石項鏈,切割面十分剔透,那些被折射的光亮刺得他眼睛發疼。他又去看宋茉,她臉上一直挂着笑,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妝化的太厚,他覺得自己看不出她是真的在高興,還是裝出來的高興。
他突然覺得有一絲難過。看到宋茉在臺上主動去親吻潘時良的時候,他在想,如果真如姜瑄說的那樣,宋茉早已經知道潘時良和姜瑄的私情,那她現在這麽做的原因是什麽?如果姜瑄真的在這個時候鬧出什麽事來,她是不是會很高興?她為什麽會高興?是想結束這段婚姻,在衆目睽睽之下将潘時良置于道德線下的境地嗎?可她不夠了解姜瑄,越是這種時候,姜瑄越是不會輕舉妄動。
他腦子裏被各種猜想攪得亂七八糟,臺上的‘表演’已經結束了都沒有發覺。還是宋茉親熱的挽着潘時良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他才恍然驚醒。
宋茉閃着脖子上的項鏈笑嘻嘻的看着李康躍和姜瑄:“姜瑄,我們謎謎穿西裝的樣子也很帥吧?”
姜瑄點頭,笑着說:“他一直很帥。”
宋茉趁機說:“那你好好考慮考慮他呗。”
姜瑄點頭說好。
宋茉一副高興的模樣,繼續說:“那等你們結婚,我和我老公送一個超級大禮包給你們。”
姜瑄又說好。
宋茉意猶未盡:“如果你們不是太趕,說不定我可以生個女兒給你們當花童。”
梁京熙見宋茉笑的像朵花兒,姜瑄表現中規中矩,又見潘時良神态自若,只有李康躍表情凝重,心中亂成一團麻。
蘇滬仿佛與她心意相通,大有解圍之意:“潘總,方不方便幫我引薦葉先生認識?”
潘時良正好開口卻被宋茉半路攔住,她十分不滿意的向梁京熙投訴:“現在是我的結婚紀念party,你怎麽能把我老公拐走?”說完還往潘時良身上靠了靠,仰頭問他:“是吧?”
蘇滬沒想到會碰到這個釘子,有些尴尬。
潘時良十分尊重宋茉,抱歉的向蘇滬表示:“葉先生下周才回北京,我改天約個時間,大家一起吃頓飯,要談什麽也比較方便。”
宋茉心滿意足的點頭。
音樂聲響起,衆人合力邀請男女主角跳第一支舞。
李康躍有些木讷,被姜瑄拉到外圍。
潘時良與宋茉已經在中間一大片空地起舞,姜瑄怔怔看了一會兒,對李康躍說:“我從來不知道宋茉的舞跳的這麽好。”
李康躍心平氣和的問她:“你看着不難受嗎?”
她嘴角淡淡一彎:“挺難受的。”
他向她提建議:“那為什麽不離開?”
她擡眉看了他一眼:“她還沒演完,我怎麽能走呢?”
他問她:“你希望他松開宋茉的手,過來牽你嗎?”
她搖頭,無奈的笑:“他不會。”
他苦笑:“你有自虐的傾向。”
她再次将目光投向舞池中的兩人:“我會想象與他跳舞的那個人是我。”
他也将目光鎖定在宋茉身上。
宋茉今天穿的禮服剪裁的格外合身,可他記得她從前最不喜歡就是被束縛的感覺,一到夏天,更是恨不得每天穿着睡衣上學。放學之後,總要去光顧校門口賣魚蛋阿姨的生意,還美其名為促進經濟發展,其實她就是喜歡無拘無束舉着魚丸大搖大擺走在路上。
可他們沒有辦法永遠停留在十六歲,宋钰人死了,她從默默無聞的二小姐一躍成為父母手中唯一的籌碼。她從沒對任何人說過不願意嫁給潘時良,可他一直都清楚,她不願意做被人圈養的金絲雀,她應該是一只麻雀,小小的、不起眼的,卻擁有着廣闊的天空。
關于你我心底最深的秘密(3) 宋茉幾乎一個晚上都在跳舞,覺得累了,就喝兩口小酒,帶着暈眩的感覺在舞池中移步,仿佛離自由無限接近。
賓客漸漸離場,最後走的是梁京熙和蘇滬。梁京熙怕她喝多了,說留下來陪她,她笑嘻嘻将梁京熙推到蘇滬懷裏,向她宣告:“這可是我家啊,你還怕沒人照顧我嗎?”
梁京熙見她高興的有些過頭,心裏擔憂。
潘時良送完一撥客人折回來,扶住宋茉,向梁京熙保證:“你們回去吧,我會照顧好她的。”
宋茉難得配合潘時良的話,示意蘇滬:“還不趕緊把你女朋友帶回家去?”
男女主人都下了‘逐客令’,梁京熙沒理由再留着。
宋茉與潘時良将他們送出門,回身看到傭人們忙在收拾。
雨已經停了一個小時,宋茉一眼瞥見泳池裏波光粼粼的水,趁着潘時良沒留神就拐出屋子,向着泳池走。
潘時良很快跟上去,從後面拉住她的胳膊。
她瞬間甩開他的手,有些厭惡的說:“別碰我!”
她甩手的力度很大,不但甩開了他的手,自己的身體也不由得晃了幾下。她慌忙中站穩,索性脫掉高跟鞋,赤腳沿着泳池邊走。
他沒再試圖拉住她,而是緊緊跟在她後面。
她并不排斥他跟着,自顧自的沿着偌大的泳池走了兩圈,然後忽的俯身從長裙最下邊開口的地方往上使勁一撕。緞面的裙子很快被撕開一道口子,她的雙腳得到很大自由,高興的坐到泳池邊,将兩條腿沒入水中。
他沒有阻止她,只将西裝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
她擡頭看他,要求:“我想喝香槟,你幫我去拿好嗎?”
他怕她會落水,并沒有親自去拿香槟,而是招手叫傭人送過來。
她也沒有不高興,接過他遞來的香槟酒還禮貌的說了謝謝。
他沒答話,将藤椅挪到泳池邊,坐下之後,看着她沒入水中的雙腿,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