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徐暮遠說錢铎最近閑得很,吵着嚷着要和我見面,又不好意思跟我說,我笑道:“見面啊,我剛好想找他分享八卦。”
徐暮遠頓了頓惱羞成怒道:“你該不會還在寫我和遲臨的故事吧?”
我連忙讨饒:“就是練練筆,別那麽小氣。”
我其實也不太清楚徐暮遠對遲臨究竟是什麽情感,只是覺得自解開謎題以來,徐暮遠比以前少了分陰鸷感,正如認識徐暮遠之後,我也不再似以往怯懦而溫和。喜歡的人很容易會把他們的個性和習慣傳染給我們,這使我們漸漸擁有豐富的靈魂。
和錢铎約了周六晚上在夜色溫柔見面,我對這位傳說中內心是位少女但姿容豐神俊朗的律師十分在意,周六早上我逛遍整座商場,買了身滿意的衣服,下午心不在焉地寫了兩章《祈安》,到了晚上,匆匆給朝朝喂了貓糧,換上衣服出門。朝朝不滿意地跟在我後面“喵喵”叫,我無情地把它白色的小腦袋推回門後,關門落鎖。
樓層電梯壞了,我只好步行下樓,下了兩層隐約聽到後面傳來一聲“你去哪?”我時間緊張,想着他應該不是問我,便未作理會。
一路上沒有堵車,我比預計時間早到了十分鐘,于是先到老位置坐下。點了杯黑方,我心裏十分忐忑,對着牆上的玻璃擠了好幾個笑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溫和無害。
十分鐘後一個穿着深藍色風衣的男人走進來,輪廓間是男性的深邃,五官卻帶幾分女性的柔和秀美,那雙眼睛在酒吧裏掃視了一眼便鎖定了我,我想這應該就是錢铎了。他略帶狐疑地向我走來,我感覺我的心跳有些快。
“你好啊,錢铎。”
他見鬼般打了個哆嗦,我的笑容練習得貌似不是很成功?
“他呢?”錢铎問。
“徐暮遠嗎?他不過來,今天就我們兩個。”我繼續維持我臉上如泰山之将崩的慈祥表情,“下次我再請你們兩個一起吃飯。”
他張開嘴震驚地看了我一會,我不安地想,難道他不喜歡第一次見面就是單獨的兩個人?還是我臉上沾東西了?
我有些尴尬地問:“怎麽了?”
他不說話,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一會,我不懂他是在故弄玄虛還是在做別的什麽,被盯得幾欲發作,可徐暮遠也曾說他不着邊際,只好淡然地說:“錢铎,如果你覺得今天不方便,我們可以改天再……”
“不用,”錢铎似是察覺到自己的失禮,反應過來,換作平常的表情,說,“不好意思,我剛剛走神了。你說什麽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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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喝點什麽?”我問他。
我十分慶幸接下來的時間裏,錢铎出乎意料地正常,談話間有律師的循循善誘,在各種話題間轉換自如。他比徐暮遠描述得要好相處得多。
離開之前,錢铎略帶歉意地說:“我手機不見了,能不能麻煩你給我打個電話?”
我覺得他有些過于拘泥于禮數,欣然道:“當然沒問題。”
他在沙發一角找到了手機,說:“謝謝你。”
他表現出徐暮遠沒有描述過的淡漠和疏離,我心下黯然,料想他應該不是很喜歡我。所以在錢铎主動提出送我回家時我拒絕了:“我家離這不遠,我走回去就行了。”
我轉身要走,錢铎似乎想說什麽,但最終沒有開口。
我覺得他大概是為今晚的态度感到抱歉,溫和地一笑道:“我先走了,期待和你的下次見面。”
我走到街角時,回頭發現他還一個人站在那,姿勢都未變過,不知怎的,我腦中忽然浮現一個詞:悵然若失。瞬即搖搖頭,瞎揣度什麽呢。
徐暮遠說遲臨和錢铎最近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總透着股擔憂的意味。
徐暮遠戰戰兢兢地問遲臨:“是不是我媽出事了?”
遲臨笑着推開他的腦袋,把視線收回到電腦屏幕前,說:“擔心她就自己打電話去問啊。”
徐暮遠冷哼一聲,抱起小貓出門,說:“懶得理你們,你們少女之間總是有很多秘密。”
“徐暮遠,”遲臨叫住他,問:“最近還失眠嗎?”
徐暮遠錯愕了一會,随即失笑:“原來你們是擔心這個啊?放心吧,早就好了,年假比心理醫生強大多了。”
不得不說,最近真是諸事詭異。
錢铎旁敲側擊地問了我許多有關徐暮遠的事情,我好奇他們關系明明很親密,為什麽不直接去問他。
更蹊跷的是,有一次出門我忘記帶手機,回來時竟有十幾通來自未知號碼的未接電話,我嘗試着回撥,那邊很快接起。
我說:“您好,我接到很多通您的電話,請問您是?”
那邊遲疑了幾秒,問:“你是徐暮遠的朋友嗎?我是……”
“遲臨?”我打斷他,我聽過他的聲音。
“你知道我是誰?”他問。
“當然,徐暮遠經常說起你,我聽過你的聲音。”
“你和徐暮遠……是什麽關系?”不知為何,我竟覺得他聲音裏有幾分低落,心道不好,徐暮遠那貨,該不會為了拒絕別人,又拿我做擋箭牌了吧。當初也不知道是誰說遲臨和別人不一樣的。
我不知如何作答,便試探道:“你覺得我們是什麽關系?”
遲臨無視我的問題,繼續問:“你們這樣……多久了?”
這種被捉、奸在床的既視感是怎麽回事?我難以想象徐暮遠究竟胡謅了些什麽,思忖着按照劇本,遲臨和徐暮遠不該往這麽狗血的方向發展啊,只好解釋道:“我和徐暮遠認識很久了,但真的一直都是朋友關系。你不要誤會。”
遲臨“你”、“我”了半天,說不出完整的話來,我怕他急火攻心,連忙說:“我不知道徐暮遠跟你說了什麽,我和他真的不是那種關系!你認識徐暮遠這麽久,應該知道的,徐暮遠說的話半句也不能信啊。”
遲臨沉默了一會,戚戚然道:“是的,徐暮遠說的話,的确沒有什麽可信度。”最後連再見也沒說,毫無風度地挂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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