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錢铎說徐暮遠跟他小姨早在房産重新登記的時候就撕破了臉,所以如果不是遲臨,徐暮遠大概不會再回到小姨家。
小姨的遺像還擺在書房裏,姨夫頭發白了許多,堅持要徐暮遠給小姨上香,死者已矣,徐暮遠不打算計較那麽多,上前叩拜。又對一旁抹眼淚的姨夫說:“節哀。”
姨夫擺擺手示意無妨:“你和阿臨好久不見了吧,去客廳裏聊,我去廚房給你們做飯。
遲臨從徐暮遠進門起就巴巴地跟在他後面,半步也不肯離開。徐暮遠看懂他眼裏的歉疚,無奈地嘆了口氣:“去客廳吧,我有話對你說。”
遲臨此時也不言語,只坐在對面端詳徐暮遠,徐暮遠笑道:“還是覺得不像?”
“嗯。”
“不問我為什麽不告訴你?”
遲臨這才想起這茬,然而想起過去自己對他的“追求”……太荒謬了,苦笑着搖頭道:“不問了。”
幸而他不問,徐暮遠也未曾想好如何作答,或許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遲臨反問他:“不問我是怎麽知道的?”
“不問了。”
不知道是從哪一刻起,或許是韋爾紮斯大壩上跳下的那一刻,又或許是回到蘭鎮的那一刻,徐暮遠覺得心裏隐約已經有了答案:不問來路,不問歸時,我們才能相聚得更好。
午飯時間宣宣回來,徐暮遠和遲臨兩個重磅炸彈着實把她吓了一跳,飯桌上聊起過去的事情,宣宣談笑風生,遲臨不見尴尬地淺淺應和,姨夫勾起哀恸,跑到廚房抹眼淚,幾個後輩互使眼色,強行轉換了話題。
雖說并沒那麽在意,但徐暮遠心裏頗為矛盾,遲臨沒有為那一晚道歉,也沒有用悔過的姿态讓自己難堪,這讓徐暮遠很滿意,然而這種不卑不亢的相處方式,颠覆了徐暮遠過去對遲臨的認知,讓他覺得有些捉摸不透。
下午宣宣正好得空,帶兩人在市區的博物館和景點閑逛,遲臨一直跟在她後面時而不時地發問,和徐暮遠兩人單獨待在一起的時候,也是聊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徐暮遠總覺得遲臨無非是在尋個好時機攤牌,該說清楚的總要說清楚,連對白都在腦海裏過了好幾遍,然而遲臨并沒有提起那些事情。
晚上擠在客卧的雙人床上,遲臨靠在床頭一派悠閑地打開ipad翻閱郵件,徐暮遠終于忍無可忍,在被子底下對着他的腿一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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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臨不明所以,無辜地問:“怎麽了?”
徐暮遠懶得看他明顯是裝出來的表情,索性把頭埋進被子裏,悶悶地說:“你就沒什麽要和我說的嗎?”
徐暮遠沒有聽見遲臨說話,過了一會感覺帶着熱度的軀體隔着被子貼上自己的背,沒有什麽绮念,仿佛只是身體的觸碰。
“我要說什麽?”遲臨帶着笑意的聲音傳來,“我要為從前的事情道歉嗎?”
“不用。”
“我要表達我對你的……”
“不用不用!”徐暮遠慌忙打斷他。
遲臨笑意更甚:“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怎麽樣的,所以我不會說那些。況且對于那些,我自己也還沒有确定的想法。”
遲臨把徐暮遠從被子裏面挖出來,使他轉過身面向自己,徐暮遠驚訝于他的坦陳。
遲臨看着他漂亮的眼眸,準确地捕捉到裏面的驚喜,說:“我現在唯一确定的是,我不會再胡亂揣測你的想法,我會等你來告訴我。”
“告訴你我對你沒有那個意思?”徐暮遠挑眉。
“哈哈,”遲臨讪讪收回在他背後揩油的手,幫他拉好被子,說:“睡吧。明早的飛機,要早起。”
再愚蠢的人都該明白,心跳和悸動是喜歡的征兆,理解和尊重才是愛的開始。
如果你問我不在現場,如何知道發生的那些事情,我一定會像《奇風歲月》的作者那樣傲嬌地告訴你,那些都是我後來知道的,或者,那是我編的。第一人稱敘述就是這麽令人苦惱。
言歸正傳,我休假歸來,《許爾來生》即将開拍,男主角終于确定下來,卻不是網上盛傳的陳子宵。據來自我老東家的□□消息,和陳子宵去年就洽談過了,但陳子宵方面直接以檔期沖突為由拒絕了,沒有半點回旋餘地。
老叢說郭薇安堅持陳子宵最符合男主角形象,制作方也曾開誠布公地跟他談過,甚至搬出律師來證明二次創作不算是抄襲,信誓旦旦地保證就算日後有糾紛也絕不會把演員牽扯進來。可惜陳子宵那邊始終不給情面,一推再推。
陳子宵在業界并沒有多好的風評,和制片人、導演的風流韻事傳了也不是一天兩天,所以我完全沒有想到他唯獨在這件事情上會如此有節操。
真人秀第二季開始策劃的時候,我和陳子宵遇見,他對我依舊還是一副高貴冷豔的模樣,我忝着臉湊上去和他握手,他勉為其難地伸手,一觸即散,好似這不是握手,而是吻手禮。
我對他孩子氣的行為置之一笑,輕聲說:“感謝你對原創的支持。”這句話沒頭沒尾,但我相信他聽得懂。
陳子宵嫌惡地皺了皺眉道:“別感謝我!我只是想到我的粉絲,将來要到處宣傳一個抄襲的故事,我舍不得,怕教壞她們。”
他一副傲嬌的樣子把我感動得要死,我忍不住上前擁抱了他一把。這回代價太大,他一拳直接揍在了我臉上。我不由得感嘆,小gay總是太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