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一曲終了17彤妹生了!
第87章一曲終了17彤妹生了!
洗好澡出來, 方清源抱着雲潆睡了一會兒午覺,因為她一直沒醒,所以午覺睡到了天黑。
小姑娘睡飽了, 有精神了,又成了粘呼蟲,去哪都攥着男人睡衣。
方清源帶她去超市買菜——
在上海的又一個新體驗市。
把自己裹成一顆毛絨球的小丫頭不要太高興哦, 指着那個購物車說想坐進去。
方清源其實覺得會擠, 坐起來不舒服, 可一轉眼, 看見旁邊開過一輛車,姑娘坐在裏頭, 男孩在外面推車。
他再看看自家姑娘, 那雙大眼睛裏就寫着倆字:羨!慕!
于是男人唇角噙着一點點不細看看不出來的笑, 像抱小崽似的把她抱上車。
雲潆在車裏坐好,喟嘆一聲,十分滿意。
她的視野也變得十分小崽,大家都比她高, 她要吃什麽還要費勁仰頭看看家長,方清源與她說話時也得彎着腰, 一手菠菜一手白菜,讓她選一個。
明明是一件很普通的事, 他們倆都覺得很有意思, 方清源這樣辦事利落的人也愣是在裏頭磨蹭了兩個小時, 出來的時候手裏拎的東西不多, 時間是花在了與雲潆一起、走過一排排貨架、挑選卡路裏最低的零食、又覺得甜食吃太多會蛀牙、又一個個放回去。
他在寒風中牽着小崽,崽懷裏抱着一束三色乒乓菊。
這花好養,他不在大概率也能活半個月。
雲潆一下子擡頭看男人的背影, 一下子又低頭看懷裏乒乓球一樣可愛的花花,手掙了掙,停在梧桐樹下,讓方清源幫她和花花留個影。
而她也拍下方清源拎着購物袋回頭看她的模樣。
他們一起在家做飯,那是雲潆家廚房第一次被使用,萬幸鍋碗瓢盆都是齊全的,嶄新的。以前方清源宿舍條件不夠,多是帶雲潆上外頭吃,而這次,這個男人立在無比寬敞的大廚房裏,好好整頓了一餐。
雲潆就坐在中島臺上,晃着腳丫子,不敢給他添亂,很乖地等着,時不時被他喂一口剛炸好的排骨或者燙好的西藍花。
廚房裏的燈全是暖光,将方清源的臉打出了點家庭煮夫的溫暖感,雲潆拍下來啪叽扔到群裏,很得意很了不起:【我們家方老師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單影後非常直接:【我對男人就一個要求,好用就行。】
小姑娘捧着臉美滋滋看着自己男人,心想那也是非常好用的呢!
想着想着臉就紅了,其實胡鬧的時候她挺放得開,可事後那些畫面太過羞人,饒是雲潆這樣的厚臉皮都有點扛不住,不能常常想,會流鼻血。
她喊方清源抱她下來,從後面抱住他的腰,不肯走了,就貼在人家身上,女孩子柔軟的身體似乎天生就是與他契合的,一絲縫隙都沒有,胸口兩團非常不見外地壓住方清源寬闊的後背,哼哼唧唧還要一塊小排骨。
他用手撚了一塊喂她,小米牙咬住他不肯松開,眼睛笑得那樣好看,叫男人低頭親親她,分開時看了眼日歷。
...
這頓飯,百分之八十進了雲潆的肚子。
小嘴巴嗷嗷叫:“怎麽這麽好次!!!”
捧着臉,滿臉油光:“方源源!!!你到底有什麽是不會的!!!”
啪叽拍照發群裏:【快看!你們很羨慕我叭!】
如果黃陽陽此刻在現場,能把這丫頭摁在地上揍一頓。
但他們都不在,所以,很有默契保持沉默,集體把雲潆當空氣,這幾天都不想理她。
“明天想吃什麽?”方清源撐着下颚笑着問她。
“榨菜面面!”小姑娘很不客氣。
“行。”
他們就像普通的小夫妻,一起迎接早晨,一起在難得的休息日裏看一部電影,一起出門買菜,回家做飯,風不大的時候手牽手去外灘散步,與夜景合影留念,回家路上買烤地瓜,吃完一起刷牙,最後團在一張被子裏,一起入睡。
雲潆從未如此向往過婚姻,現在,她覺得結婚并不是那麽可怕的事。
當方清源的工作電話越來越多時,雲潆知道,他要走了。
走的前一天,他們沒有出門。
雲潆在上午還能保持自己成年人的姿态,到下午心态就崩了,千般萬般不舍地抱着方清源,八爪魚般纏着他,廁所也非要擠進去。
方清源知道她舍不得,故意逗她:“進來幹嗎?幫我扶一下?”
她還真敢伸爪子。
眼尾紅紅的,癟着嘴,卻不願意哭。
他就不能趕她走了,真留在身邊。但沒讓她扶,褲頭拎起來時親了親她。
雲潆從頭到尾也就幫忙摁了沖水按鈕。
這一晚,實在難熬。
兩人整晚都沒合眼,抱得很緊,方清源交代的事情很多,家裏什麽東西在哪裏,出門走路要看車,少熬夜,少喝酒,要講禮貌,想他就打視頻,他只要不在實驗室都會接,花三天換一次水,養不好也不要緊,他會再給她買……
雲潆手機開着錄音,偷偷把他聲音錄下來。
覺得不夠,拼命往他懷裏擠,想把自己融在他骨血裏。
方清源抱着她,一次次親吻她的臉龐,親她的眼睛,親她翹翹的鼻尖,親她眼尾的淚痣,按照她嬌嬌氣氣的要求,摸摸她的肚子,摸摸她的小腳丫,摸摸她的腰,摸摸她胸口……
就這樣,天邊翻出魚肚白,終于到了他離開的時候。
方清源一直牽着她的手,該叮囑的都叮囑盡了,只剩離別時的沉默。
雲潆的話也很少,就只是看着他,想好好記着他。
前一晚那樣纏人的小貓,到了機場倒是輕松,揮揮爪子:“去吧,白白!”
方清源靜靜地睨着她,抓過來撸起劉海親親眉心,發現她長痘了。
這丫頭皮膚好,只有焦慮的時候才長痘。
他将她的劉海放下來,細心撫平,彎腰抱了一下。
莫名覺得她的身體比平時更小,小到填不滿他的懷抱。
機場人來人往,他走的時候沒有回頭,因為回頭她會哭。
他走的很快,到後面越來越快,想讓她少看見一點他離開的背影。
可他的個子那麽高,即使進去了雲潆踮起腳也還是能看見他的一點點側臉,從頭發到眉眼的位置。一直到看不見才把腳後跟落下,心空蕩蕩的。
偌大的上海,就她一個人了。
雲潆把眼裏包着的淚憋回去,從頭到尾都沒哭,手插在兜兜裏,轉身走了。
方清源将所有行李托運,唯有一袋小姑娘為他準備的桃子糖拎在手裏。他的位置靠窗,起飛後,他小心剝了一顆吃,糖果酸酸甜甜,他望向窗外,浮雲之上,好像映出了雲潆的小臉,她笑着:“方清源~等糖吃完了我就去看你嗷~”
而雲潆回到家,拆了圍巾噠噠噠去照鏡子,脖子上有一枚豔紅的吻痕,是昨天晚上方清源摁着她種的。
她希望這顆小草莓消失得慢一點。
...
他們重新投入自己的工作,雲潆為國際青年藝術家展準備的作品進行的很順利,白教授來畫室監督過兩回,後來喊他來他都不來了。
來幹嘛?
畫那麽好根本沒他這個老師指點的地方!
方清源後來又給雲潆打過一筆錢,是雲滇市政府另外給菠蘿基因團隊的補貼,金額是方清源上一筆打款的一半。
雲潆妥帖地開了個賬戶,存進去。
過了不久,從雲滇傳來好消息,彤妹生了。
她真的在講臺上站到最後一刻,肚子沒覺得疼羊水先流出來,把賴老師吓得夠嗆,那麽斯文的人,頭一回扯嗓門喊後頭的阿金,生怕他聽不見。
娃娃們也吓壞了,怔怔看着老師捂着圓滾滾的肚皮沒力氣地坐在地上。
阿金跑來的時候鞋都跑掉了,一張臉沉得可怕,眼白充血,把地上的彤妹抱起來。
方清源這幾天都不敢跑,車加滿油,待在鎮上,就等這一刻。
他把車開進學校,敞開門,座位都是放倒的,彤妹一上車就能躺下。
他們要去縣裏生娃娃。
阿金除了跑掉一只鞋,其餘時間都顯得很沉穩,沉穩的表現就是不說話,死死攥着彤妹的手。
彤妹漸漸忍不住,開始痛呼。
方清源也沒穩重多少,他握着方向盤的手全是汗,但他跟阿金一樣,很能裝,面上一點都瞧不出來,甚至跟彤妹說:“你別怕,很快就到了。”
那一路,真是方清源開過最艱難的一路。
他知道生娃娃很疼,但當彤妹帶着啜泣的哭聲灌進他耳朵裏,他太陽穴一紮一紮的,想到了千裏之外的那個小姑娘。
不想讓她也這樣疼。
彤妹被推進待産室,阿金跟無頭蒼蠅似的在走廊上繞圈,最後蹲在牆角哭,方清源用力摟過他,兩人就那樣蹲在地上,腿麻了都不知道,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直到認識的小護士出來道了聲恭喜:“兒子,八斤。”
阿金一下都沒反應過來,好像不是跟他說話一樣,方清源拍他頭一下,他才顫巍巍站起來,問的是:“我老婆情況怎麽樣?”
小護士看他一臉的眼淚,有點震撼,這年頭,哪個不是先問孩子的?問産婦的少見。
于是這層樓的護士都對阿金多了點優待的意思,很耐心與他講:“彤老師勇敢噶!有力氣!和大夫配合呢很好!哦對了,她讓你不要擔心噶!”
另外一個小護士捧着小包被:“阿麽麽,好胖噶,你抱一下噶!”
阿金搓搓手,有點怕自己沒輕沒重把孩子弄疼了,看着方清源。
方清源笑起來:“你兒子,你自己抱!”
其實他也怕,那麽小的崽,弄疼了怎麽辦。
阿金只好無比慎重地接過來,他當兵的時候第一次拿槍也是這麽慎重。
包被裏的小崽那麽難看,皺巴巴的,大概是他抱的不舒服,張嘴哇哇哭,阿金卻笑了,笑着用臉碰了碰孩子的臉。
等護士把娃娃抱走,他又開始哭,哭到彤妹被推出來,彎腰撫了撫她疲憊的臉,眼淚砸在她臉上。
彤妹嗓子是啞的,笑他沒出息。
阿金點點頭,很是認同。
不愧是打小山裏跑着長大的,彤妹體力真好,還能埋怨:“都怪你,把孩子喂太胖了,我快疼死了!”
阿金一下就不行了,覺得自己犯了天大的錯,話都說不出來。
方清源在一旁看着,沒拆穿是誰非鬧着要吃這要吃那不給就發脾氣揍老公。
他淡淡笑起來,不打擾這二位,去嬰兒室看孩子。
房間裏有三個娃娃,就金家這個最黑,哭得最兇,方清源立在窗邊,靜靜看了好久,護士認識他,把孩子捧起來,他用手機連拍好幾張,先發給當爹媽的,再發給雲潆。
...
雲潆開了一天會,手機都沒電了,她屋子裏攤開兩個巨海的箱子,亂七八糟塞滿零零碎碎的東西,有個直板夾找不到了才想起來給方清源打視頻,對話窗口一劃開才看到的照片。
此時,方清源已經從醫院出來了,車停在街角,問阿吉拿了鑰匙,推門而入。
他略有疲憊地接起來,聽見那頭小姑娘嗷嗷嗷地尖叫,大聲喊着:“方清源!!!!!”
男人慢慢踱上二樓,趴在木欄邊,沉沉應了聲。
“小寶寶好可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雲潆激動得臉都紅了,在小小的窗口裏看起來十分動人。
方清源淺淺笑開:“阿金嫌他兒子醜。”
“他懂個屁!!!!”
“我也覺得。”方所附和着。
“彤彤還好嗎?我不敢打給她,怕吵她休息。”
“很好,順産八斤大胖小子,兩家長輩都過去了,多的是人照顧她。”
“噢噢。”雲潆一聽,很放心了,細細看了看,問,“你在哪呀?”
方清源換成後置攝像頭,拍了一圈,小姑娘不做聲了。
認出那是她買下的小院,那是方清源的老屋。
他們之前沒聊過這件事,心中有默契。
電話裏,小姑娘朝方清源軟軟一笑,耳朵有點燙。
“月季開了。”他低聲道。
雲潆将自己團在地毯上,靜靜看着他。
方清源的眼中溢滿柔情:“等以後,我帶你來看,好不好?”
小姑娘乖兮兮點點腦袋,臉貼着粉紅色柔軟毛衣,也像一朵嬌嫩的月季花。
“我還種了樹。”
“什麽樹呀?”
“桃樹。”方清源說。
“那你要挂個牌牌。”
“挂了,桃桃的樹。”
雲潆嬌嬌笑起來。
“囡囡。”方清源倏地喚她一聲,“今天彤妹被送進手術室的時候我想到了你。”
雲潆靜靜看着他。
“我很想你。”他說。
小姑娘變得更柔軟了一點,眼中泛着星星似的光點,方清源就這樣與她安靜相看着,剝了一顆桃子糖,含進嘴裏。
...
第二天,雲潆随美協的團隊從浦東機場出發,而方清源則會在下班後去彤妹病房待一會兒,孩子每天都在變樣,他都會拍給雲潆,告訴她,阿金已經不嫌棄兒子醜了,那麽沉默寡言的人,變得去哪裏都要提一提他那大胖小子。
被逮住說的最多的還是方清源,他煩得不得了,追着阿金揍,娃娃躺在彤妹懷裏,胖胖圓圓的,十分可愛。
除了奶娃娃,雲潆還會收到方清源拍的花,他拍東西很有意境,明明沒有加濾鏡,卻像是加過一樣,他很會利用雲滇的風、陽光、藍天。
雲潆就定期用這些照片更換朋友圈主頁,有朋友問她她就好得意地告訴人家:“這些都是我家的發發!”
她給方清源打視頻,十有八九這人都在折騰院子,小院裏沒有了四季的痕跡,花開不敗。
小姑娘眼神嗖嗖的,話還沒說嘴巴先不樂意地翹起來:“你好像更喜歡花花,第二才喜歡我。”
方清源站在秋千旁,笑着:“你講點道理。”
“不管,晚上要喝酒!”
“你就是想喝才鬧我吧?”他已經非常了解這丫頭的路數。
雲潆在那頭嘻嘻笑:“平安夜嘛~”
“少喝點,注意安全,別讓男生送你回房間。”方所一本正經交代,最後一句非常重要。
這麽漂亮的姑娘,不知多少人喜歡,他本來就有數,偏偏雲潆還愛與他分享又收到多少愛慕者名片,同行的畫家對她多麽有好感。
知道她是故意的,但也總是會擔心她的安全。
人不在身邊,要操的心比在身邊當粘呼蟲的時候還多。
一轉眼便是農歷大年三十,上海悄無聲息的,年味很淡,雲滇則非常熱鬧,很晚了小巷裏還有娃娃在放炮,方清源站在二樓看星星,身後有一盞溫暖的小燈。
雲潆那邊信號不太好,說話斷斷續續:“方清源~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要想我。”
“想你。”
她在那頭笑顏如花,卻被卡了一幀,再然後就看不到臉只能聽見聲音了,方清源主動挂了電話,發了個紅包過去。
過年發紅包,給崽壓歲,希望她年年開心,事事順意。
雲潆蹲在酒店總臺的電腦旁,等到了滿格信號,收到了方清源的紅包。
520元。
雲潆把這筆錢提出來,另外存了個定期。
情人節那天,方清源又發了一個520紅包。
離得太遠了,他想送東西都送不出去。
雲潆蹲在畫展的角落裏,發語音,很不得了:“你這個月會窮到吃泡面!”
“蹭阿金的。”方清源半真半假。
“那也行。”雲潆和他一夥的,笑的沒臉沒皮。
挂了電話轉頭打給彤妹,彤女士在家坐月子,小崽更胖了,睡在她身邊還要蹬蹬腿,雲潆癡迷地看着那肥嘟嘟的小腿,口水都要留下來,想啃一口,一定很軟很香。
彤妹說:“阿源想你哩,前幾天來看我,都瘦哩。”
“我也好瘦的!穿衣服非常好看!”
“跟你說真呢!我阿批問他以後生幾個,他搖頭不肯哩,怕你疼。”
“我打他!我好喜歡小朋友的!”
“很疼的!”
“不要緊,我不怕的!”
“雲雲。”彤妹的笑裏有母親的溫柔,“有了孩子以後,好像以前過不去的那些事全都翻篇了,我覺得很好,再疼都值得呢。”
雲潆聽懂了,彤妹在說自己的童年。
彤妹看着床上軟的沒骨頭的小奶娃,以前挨打都不哭的人,抹了抹眼淚。
雲潆不想讓她哭,從來都是最愛掉眼淚的人,現在居然會哄彤女士:“對啊,生了娃娃你胸都變好大,你胸怎麽這麽大啊?你現在什麽罩杯?”
說到這個,彤女士不哭了,得意地揚聲說:“D噶!非常大!好喜歡!我這輩子從來沒這麽大過!”
“阿金不會流鼻血嗎?”小姑娘仗着彤女士不能穿過網絡捏她嘴巴,什麽都敢說。
彤女士作為已婚人士,更敢說:“那阿源也沒流鼻血啊!”
“那是因為他現在沒有信生活噶!”
彤妹不甘示弱:“你以為阿金現在有信生活嗎?!”
然後姐妹倆噗嗤笑起來。
彤妹說:“他和阿源兩個人吃燒烤都不敢要腰子。”
這種絕密情報雲潆之前并不知道,一聽,支棱起來,先是笑,笑着笑着又很心疼,最後只剩下思念。
3月,雲潆回到上海。
回國後的行程和工作都是在她出國時就定好的,珍妮天天在說,現在咖位真不一樣了,連大導的電影都來邀請雲潆畫海報,她的微博也多是發一些在創作時的瞬間,有和牆一般高的畫布,有巴掌大的紙随手勾線,有她塗鴉的井蓋和電表箱,還有她去吃生煎,順手用iPad塗的梧桐樹和老洋房。
電影海報過稿已是4月底,但雲潆沒有休息的時間,另外一部電影的邀約已經談妥,她天天蹲在白教授的畫室裏磨工筆,淩晨回家時會讓珍妮停車,她要拍一張光禿禿的街景給方清源。
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辦到的,總會第一時間打視頻過來,這電話就一直不會挂了,陪着小姑娘卸妝梳頭發抹身體乳,然後兩人都躺在床上,靜靜看着彼此,仿佛是在手機裏養了個小精靈。
一轉眼,便到了8月,彤妹家的小崽都能自己坐起來啃磨牙棒了。
在方清源的每日一圈裏,老屋開滿了繡球花,小野貓成了胖乎乎的家貓,院子裏還多了一條喂熟的流浪狗。
這個月份,雲滇進入雨季,下過大雨的一夜之後,森林裏會長出許多許多可愛又好吃的小蘑菇。
雲潆終于結束了所有工作,踏上了去雲滇的飛機。
電影導演想邀請她參加路演,出版社想為她出一本畫集,編輯來談現場簽售的事,但珍妮一句話很幹脆:“她老公過生日,要趕回去。”
說實話,雲潆能憋到現在沒撂挑子,沒哭沒鬧好好完成自己該做的事,已經讓珍妮感動到——
天塌下來我都要為桃桃頂住,讓她去見方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