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月濺星河17我是她的初戀
第35章月濺星河17我是她的初戀。
那邊丁千一百米沖刺, 這邊雲潆打電話很兇:“你怎麽沒來QAQ”
黃總哄着:“到了?我臨時改行程了,丁公子非要自告奮勇,還不讓我告訴你, 想搞驚喜。”
“是驚吓!”
黃總笑:“我也覺得是,算了算了,他也想你嘛, 你走的時候都沒讓他送, 留着吧, 辦事還牢靠。”
小姑娘翹嘴巴, 下一秒,被一個猛虎撲食摟住, 感覺自己身上壓了座肉山, 不高興地掙紮:“你好重啊, 起開!”
噠噠噠過去拉住經紀人的手,跟方清源介紹:“恩……這是珍妮……我經紀人。”
一米八的壯漢伸出比雲潆腦袋還粗的胳膊,嗓子卻掐得細,上上下下打量:“你好方校長, 久仰大名。”
雲潆讪笑,給校長大人使眼色, 方清源顯得比她淡定,伸出手:“你好, 一路辛苦, 珍妮。”
經紀人立馬舒坦了。
方校長将手舉到丁千一身前:“你好, 歡迎。”
丁千一草草一握便松開。
回程的路上, 雲潆湊過去小聲問方清源:“你不會介意吧?珍妮……”
他搖搖頭:“沒事。”
在國外都見過。
雲潆擔心:“孩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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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源說:“孩子們不會多想。”
雲潆偷笑:“他誇你好帥,問你有沒有興趣當主播,我們珍妮哦, 只有在真正帥的人面前才這麽一本正經。”
說着碰碰他袖子:“方清源,你要是賣貨絕對能把直播間擠到後臺崩潰,來不來?”
他無奈地看着她,她又咯咯笑:“算了,你嘴巴好笨。”
丁千一突然從後座湊過來,幽幽地:“你們在說什麽悄悄話?”
雲潆吓一跳,吼:“你煩死了!你怎麽不跟你司機一車啊!”
這種場面珍妮見慣了,掩嘴笑:“丁少,人家還沒消氣啦,你不要又把她惹毛嘞。”
小姑娘鼻尖翹翹,響亮亮:“哼!”
轉頭跟方清源嘀嘀咕咕:“他好煩哦,不讓我來支教,小看我!我做的也不差嘛!”
方清源笑着嗯了聲。
雲潆被順毛了,跟他商量:“晚上我們吃燒烤啊?人多熱鬧。”
“好。”
“還要在隔壁買烤洋芋!”
“好。”
丁千一陷在不怎麽舒服的人造革座椅裏,默默看着這一幕。
...
珍妮原本對自己很有信心,他這種情況在圈子裏太常見了,可到了學校,一見到單純熱情的娃娃們,他話都不敢說,落荒而逃。
孩子們也有點怕他硬邦邦的肌肉,只敢趴在門邊偷看。
相比之下,帥氣随和的丁千一成了孩子王,自來熟地領着一隊男生打籃球,他個子高球技好,籃下送球入框的樣子特別帥,叫男娃娃們激動得哇哇叫。
雲潆跟方清源說:“也就籃球打的還可以,當年差點要打職業,被他爸揍一頓,回家了。”
他看着她,不解。
“你知道他為什麽叫丁千一嗎?因為他出生那年他爸資産超過百億,希望他長大時能變成千億。”
這是個很具體的數字,物以類聚,讓人知道了這個姑娘說自己很有錢是有錢到什麽程度——
就是方清源沒想到的程度。
丁少爺招手:“方校長,來一場?”
方清源卷起袖子,下場控球。
不管男孩女孩,全都擠在了球場邊,到底是自己地盤,沒一會兒,開始給他們方校長加油。那嗓門洪亮的,叫街上嬢嬢都過來探頭看了看。
丁少爺笑:“桃子,咱倆一國。”
小姑娘搖搖頭,往英卓和拉瑪中間站,跟着喊:“方老師加油!加油加油加油!”
方清源一個三分球,把氣氛更推向高潮。
最後兩人衣服都濕了,坐在還剩一絲晚霞的操場邊,雲潆小跑送上兩瓶冰礦泉水。
“你球打的不錯。”丁千一說。
“你也不錯。”方校長說。
雲潆很滿意,小老師似的拍拍發小腦袋,他就笑了,攥着她手腕:“什麽時候開飯,餓。”
小手一揮:“就等你們呢,走着!”
...
校門邊停着兩輛車,一輛是方清源的,一輛是奔馳商務,丁千一從自家公司附近駐紮點調的,明天一起幫忙運畫。
老師們對雲潆帶來的人也很友好,就是彤妹看到珍妮的時候有點被吓到,也不是別的,就覺得那麽壯的漢子比她雲雲還能撒嬌,好違和。
等兩人碰過三杯,也不違和了,勾肩搭背開始稱兄道弟,阿金撥了兩回沒撥開,臉都黑了。
雲潆坐在方清源和丁千一中間,方清源起來接電話,她扭頭問發小:“覺得這裏怎麽樣?”
“比我想象的好。”
她裂開嘴笑了,說也就這裏是這樣,你去別的地方看看,吓死你。
很驕傲:“我們方校長說條件好一點才留得住老師,我覺得他做的特別好。”
丁千一捏她臉:“不接我電話,不知道我會擔心啊!”
“哼!”
“好好好,好桃桃,我錯啦,給哥們個機會嘛!”
雲潆認真說:“我就是想做點有意義的事。”
在這裏發生的事有好有壞,她覺得每一件都有意義。
丁千一點點頭:“行,你喜歡就行。”
瞅瞅她:“我看你是比來之前氣色好。”
“我們阿金煮菜好好吃的!”小姑娘眉飛色舞。
他看的欣慰,又捏捏臉。
方清源聽着電話,回頭一看,看見了。
第二天一早,雲潆飛奔去拍門,安排丁少爺和珍妮小姐睡學校的空教室,都是男的,沒什麽不方便,拉開兩張折疊床,被子是白天彤妹曬過的。
一開始丁千一還說:“這麽厚的被子,瞧不起誰!”
雲潆鬼鬼地笑,不說話。
等半夜,丁少爺哆哆嗦嗦把被子從頭裹到腳。
不知是不是山裏空氣好,他睡得不錯,拉開門,一頭鳥窩:“桃子,你們這裏不是四季如春嗎?半夜沒把我凍死。”
“快點快點!”小姑娘拉他,“方清源說要帶我們去摘松子!讓你帶回去吃呢!你知道嗎這東西都是純天然的很營養的!到時候你分給陽陽和貝貝一點噢!”
丁少爺不願意:“買就好了,這麽麻煩,趕不上飛機怎麽辦?”
“方清源說來得及就一定來得及,我還沒見過呢!我想去看看!”本來急急往外走的腳步一頓,頂認真地說,“丁丁,你知道嗎,菠蘿長在地上呢!”
“啥?不是長樹上啊?”
“啧啧,沒文化。”小姑娘嫌棄着,噠噠噠走了。
...
早飯吃烤餌塊,丁少爺咬一口,眉毛挑起來,雲潆看的好笑:“我就知道!”
珍妮更誇張,一邊叨念着老娘體脂率必須保持在18一邊嗷嗷吃了仨。
他說怕曬,不肯去,留下來給畫打包,雲潆是一定要去的,那丁少爺就跟上,跟着方清源進了老鄉家,一邊塞煙一邊叫老表,然後他們三個人被領着往山裏走,走了好遠。
“我發現你現在很能走哦,以前幾步就叫累。”丁千一伸手把她的口罩正了正:“戴戴好,曬黑又要哭。”
小姑娘得意地點吧點吧腦袋:“嗯啊!非常厲害!我還爬山摘過菌子嘞!你知道松露長在哪裏嗎?”
捂住嘴:“算了算了,我不能跟你說。”
說着,噠噠噠跑到前面找方清源,從他手裏拿走保溫杯,咕嘟喝一口帶出來的冰咖啡,又有勁了。
一直走到了深山密林裏,大樹像穿進了雲層裏,樹枝層層疊疊,遮住了日光。
林子裏很涼快,甚至有點冷。
只見那老表背着籃子一躍,攀在樹上,腳下跟有釘子似的,一步步穩穩往上爬,爬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高度,連個防護繩都沒有,人家也不怕,搖着樹冠,方清源護着雲潆走開一些,一個個松包砸下來,噼裏啪啦的,沒完沒了。
雲潆看了好一會兒,還沒反應過來,仰頭問他:“松子在哪裏?我沒看到啊。”
“這裏面。”方清源笑着撿起一個松包,這玩意雲潆說她見過,每年聖誕樹上都挂着不少,但是比較小,方清源手裏的超級大。
秋天的松子正當季,老表跳下來将地上的松包一收,裝了小半袋,領着去下一棵樹,上樹的時候方清源笑着想試試,丁千一立馬跟着要試,老表給他找了棵不太高的樹,方清源則爬那棵高的。
雲潆費勁仰着頭,唠叨着:“你們倆小心啊!”
不是誰都能爬到最上面。
丁少爺打籃球不錯,但爬樹顯然沒有方校長厲害。
雲潆也才知道他在樹上居然這麽猴。
老表在下頭用土話指揮,方清源每一腳都踩的踏實,腰後取出一根杆子,敲打枝頭,松包簌簌落下,雲潆拉着個小口袋,蹲在地上撿了好久。
丁少爺則半路掉下來,還磨破了衣服。
他臉色不好,嘔的,雲潆樂得看他吃癟,沒管,眼巴巴等着撿松包。
...
雲潆現在已經知道了,山裏的東西,都是外頭吃不着的好東西,她把袋子裝進背簍裏,挂着的小象鑰匙扣一晃一晃的,沒一會兒肩膀疼,方清源分去一多半,幾人一齊回老鄉家。
院子裏生火,那麽多松包全投進去,燒到黑漆漆再扒拉出來,老表的手不怕燙,就這麽剝開一顆,飽滿的松子噼裏啪啦掉下來。
方清源撿起幾枚,剝開,送進雲潆手裏。
“吃。”
她依言放進嘴裏,只咬了一下,就嘗到了堅果松香的味道。
太香了,這玩意從前也吃過,但絕對沒有這麽香。
小姑娘眼睛亮亮的,嗯嗯嗯點頭,推推他,讓他也吃。
他說小時候每年也就指着這些東西解解饞,你多吃點。
說着,遞了一把給丁少爺。
然後撚了根棍子,蹲在地上打松包,打出更多松子。
丁千一跟上去,看了看坐在陰涼下費勁剝松子的小姑娘,低聲道:“桃子來之前我們兩家商量過訂婚的事。”
方清源的手一頓。
丁千一:“謝謝你幫我照顧她。”
方清源:“我沒聽她提起過。”
他直起腰,手攥了攥棍子。
兩人一般高,誰都不讓誰。
丁少爺笑了一下,很多事情一眼便看得明白,雲潆變了許多,他知道是為什麽。
“我們以前在一起過,我是她的初戀。”像是終于揚眉吐氣一樣,丁千一擡了擡下巴,“這點我沒必要騙你,你可以問她。桃子爸爸很喜歡我,她只是心情不好跟你随便玩玩,在我們圈子裏這種事不需要計較,我和她才是一路人,等她回上海,我們依然會在一起。”
方清源不語,丁千一用腳撥了撥灰燼。
“你知道她有個弟弟嗎?”方清源問。
丁千一一愣。
他不知道。
“對她好一點。”方清源說,“別讓她一個人待在醫院裏。”
丁千一沉下臉:“你說什麽?”
他不再多說,領子被攥住。
不遠處,小姑娘習慣性擡頭看看方校長,方清源用後背擋住了她的視線,她根本不知道丁千一在幹什麽。
丁千一松手,越過方清源肩膀對雲潆笑了笑,咬着牙問:“你還知道什麽?”
他如實道:“沒有了。”
但也比丁千一多了很多。
丁少爺越過他,肩膀重重一撞,走向雲潆。
“小花貓!看看你臉!”他笑着拎起小姑娘,幫她擦臉。
她嫌他煩,擋開:“我自己來,我有手帕!”
“喲。”
“喲你的頭!”
方清源回頭看了看,垂下眼,認真地敲打着碳色松包,忙了大半天最後也只攢了一小口袋,是份心意,讓丁千一帶回上海。
随之一同登機的還有孩子們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