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綁架與侮辱
唐瑞圭清醒過來,就發現自己呈人字形被綁在一張簡陋的手術臺上,周圍空蕩蕩昏暗暗,像是在什麽廢棄的倉庫裏,遠遠的牆邊堆放了不少上了框的畫作,基本都很抽象,他看不太懂。
“他、他醒了!”頭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男聲,唐瑞圭一驚,“誰!”
“哼,你說是誰?”另一男聲靠了過來,唐瑞圭看見一身穿粉紅茶綠條紋襯衫的男生走到自己旁邊,他長得非常秀氣,聲音很明顯是男聲,但卻帶着點娘娘腔的感覺,那男生正一臉諷刺地看着自己。
“我不認識你們,是你們把我抓來這種地方的嗎?快把我放開!”唐瑞圭覺得自己不能表現得太怯場。
“你不認識我們?”那男生冷笑道,從旁邊扯過一戴眼鏡的男生,那男生穿得極度整潔,一身白,垂着腦袋,不看唐瑞圭,“那你對他有印象嗎?”
唐瑞圭很認真地确認過,他真的從未見過這兩個人,“沒有,我跟你們無怨無仇,根本就不認識你們!”
“無怨無仇!”那娘氣的男生突然尖叫,一臉戾氣死死盯着唐瑞圭:“唐瑞名!你這麽快就忘了你在A市的事了?賭錢輸得可爽了,對贏你錢的人笑臉相迎,卻暗地裏逮着阿楠撒氣!你別告訴我你忘了你經常毆打他,忘了你那天比畜生還畜生居然強奸他的事!”
唐瑞圭不知該怎麽反應,聽到他哥的名字時,他第一感覺是陌生。在監獄呆了那麽些日子,他早就開始後悔當年沖動之下行兇刺殺梁淮的事了。他和他哥的感情并沒有他想的那麽深厚,相反,從小到大,他都一直活在被唐瑞名勒索欺負的陰影下,直到他向柳東枭學跆拳道後,情況才有所變化。他那時産生了一種錯覺:終于有一個不再欺負他的哥哥了。所以一聽到唐瑞名去世的消息,唐瑞圭想的是那個不會欺負他的哥哥被殺了,他想方設法為唐瑞名報仇,充其量是為了挽回自己被欺淩慣了的奴性的過去,好讓自己後來的成長顯得更難能可貴,可終究是連累了別人。
“我、我不是唐瑞名……”唐瑞圭有些恍惚地說,他大概能猜到眼前的是什麽人了,對長着和自己相似的臉如此痛恨的人,除了那個(些)殘忍殺害唐瑞名的人還能有誰?他那時一直苦苦追尋的仇人就在自己面前,可為何卻是輪到自己任人宰割?
“你這張臉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認識!”那娘氣的男生陰骘地看着他說道。
唐瑞圭搖搖頭,“不不,他那張臉你化成灰不見得認識,我真不是唐瑞名,我叫唐瑞圭,不是你說的那個人。”
那兩人一愣,“唐瑞圭是誰?”
眼鏡男在一旁低聲道,“水月哥,莫不是我們搞錯了?要不……”
“不不,也許是當時他們調查錯了,怎麽可能長得一模一樣。”那個叫水月的否定道。
“我、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他,臉是長得很像,可是聲音和性格給我的感覺都和當年那個人不一樣,而且我、我确定那個人已經死了,你、你應該也能确定……”眼睛男說道。
水月突然炸毛,“我當然能确定啦!那種觸感都還記憶猶新,可是你怎麽解釋這張臉又出現在這裏!難不成你想說有鬼!這麽不科學的生物怎麽可能會存在!
“不、不、不,我只是想說他可能是另外一個人,不是唐瑞名詐屍或者複活……”眼鏡男讷讷道。
“如果不是那他怎麽長着一樣的臉,又不是雙胞胎,調查結果你沒看嗎?他哪有什麽雙胞胎兄弟!”水月很是激動,不過在唐小少爺看來,這是因為,那個叫水月的估計有點……怕鬼。
“不、不、不,他有一個弟弟,你忘啦?比他小兩歲,名字我忘了……”眼鏡男小聲提醒道。
唐瑞圭立馬說:“對對!我是弟弟,我叫唐瑞圭,我不是他!”
“你給我住嘴!”水月有點惱羞成怒,“不是唐瑞名又怎樣!難道你以為我們會放了你?”
“難道我們不放了他?他又不是……”眼鏡男有些出乎意料。
“當然不能放啦,阿楠你這個蠢蛋!我們現在可是在綁架耶,他都看到我們的臉了,哪能放了他啊!”水月一臉“怒其不争”地對眼鏡男說完,又冷笑着對唐瑞圭說道:“不是唐瑞名正好,我還怕他的鬼魂索我的命,既然是弟弟的話,我倒是要考慮一下,是否要把唐瑞名沒來得及償還的債讓你這個做弟弟的清償!”
“債?什……不、不,他都已經被你們殺了,我還沒找你們讨債,你們怎麽能……”唐瑞圭覺得莫名其妙的,隐隐有種不安從心底竄了上來,如果他沒記錯,那叫水月的剛說唐瑞名對那眼鏡男做了什麽……
“唐瑞名死得太快,那些需要施在他身上的痛苦都沒來得及讓他好好感受一下,阿楠受的那些侮辱,怎麽能就這樣算了!”水月陰恻恻地說道,“阿楠,你說對吧。”
“我、我能說不對嗎……”阿楠弱弱地問道。
水月一噎,極度不滿地瞪着阿楠,他辛辛苦苦營造的氣氛完全被阿楠這句話破壞了,現實跟小說、電視劇果然是有距離的,總有人不會配合。“你難道忘了他對你做過什麽了嗎?”
“我、我不會忘記……可、可是這個人不是他,他都已經死了,也就算、算了吧……”阿楠皺眉道。
“算了?!”水月的陰陽怪調一下升了7度,“那時是誰恨得要死在床上就把對方勒死了?你要算了怎麽那時勒的時候不說?!”
“我、我不後悔殺了他……可這個人畢竟不是他……我們答應過映哥不再殺人的,他幫了我們很多……我們不能給他添麻煩……這樣做不好。”阿楠垂着頭。
“對呀對呀!我們怎麽樣也要冤有頭債有主嘛!”唐瑞圭急忙附和道。
“啧!說得好像我就是變态殺人狂似的。”水月癟癟嘴,他當然記得答應過那個人的話了,“可是你看啊,這個人都已經知道我們是誰了,不處理掉他,等他逃出去,不僅我們有麻煩,連程映也有麻煩,你說是吧?”
“可、可你不能拿我的事當借口啊……”阿楠囔囔道。
“對呀對呀!”唐瑞圭叫道。
水月瞪了唐瑞圭一眼,唐瑞圭讪讪地偏過頭去。
“哼,電視不都這麽演的嗎?一般情況下,你是最有殺人動機的了。”水月說着說着,突然邪笑着撞了阿楠一下,“你就不想把那個強暴你的人再操回來?反正他跟他長得一樣,不覺得很刺激嗎?”
唐瑞圭聽他們說了那麽久,大概知道了這兩人的性格,娘氣男可以說是一個變态,眼鏡男好歹是一個“是非分明”的有點正常的人,水月這麽嗾使阿楠,唐瑞圭忍不住暗想他比自己還不了解阿楠,剛想松口氣,餘光卻瞥見阿楠向自己走近了兩步,唐瑞圭心裏“咯噔”一聲,登時慌了起來,“我、我不是唐瑞名,你認真看看我的臉,我和他長得并不是那麽像!”
“水月哥,他是不是必須要被處理掉?”阿楠突然沒有絲毫語氣起伏地問了句。
水月笑了,“當然!”
“當然不!本少爺憑什麽被你們處理掉!我也有我活着的資格!”唐瑞圭掙紮着大叫道,身體下面的床板被他撞得發出巨響。
阿楠有些遲疑,“水月哥,你說我行嗎?我、我沒自信在上面……”
“你行!一定行!”水月鼓勵道。
阿楠又上前兩步,正要動手,又停住了,問:“水月哥你不行嗎?”
水月滿臉黑線,“是、是的,我、咳咳,我不行,你上吧……”
“為什麽?”阿楠算是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水月尴尬道:“咳,我、嗯、我只能在下面……”為了讓阿楠跨出那一步,水月也是盡了全力了。
阿楠眼睛一亮,“那我上你好不好?你看他一直在那裏動,我不敢……”
“……”連被綁在床上的唐瑞圭都無法吐槽。
“……”水月簡直想45°望天,他是變态沒錯,可他的目的一直都是變态別人,而不是被人變态,阿楠這種天真的變态功力比他厲害多了,渾然天成,無比自然!讓水月有種望塵莫及的悲哀感:“他、嗯、現在不是被我們綁着嗎?別怕,你要敢上我,我肯定打得你連程映都不認識你。”
“哦!”阿楠認真地點點頭,又轉過去認真地看着唐瑞圭。
唐瑞圭反射性地掙紮得更厲害了,叫道:“本少爺嬌貴的金軀可容不得你們這些肮髒的凡人玷污!滾!滾開!”
阿楠一聽,又停了下來。
水月一聽,卻是氣得登時沖上去一把扯開了唐瑞圭的外褲,憤恨地罵道:“滾你媽!什麽叫我們這些肮髒的凡人!你媽的金貴!你媽的純潔少爺!看老子不把你操得叫娘我就不姓水!”
阿楠大驚,“水月哥你不是只能在下面嗎?你怎麽幹?”
唐瑞圭雖然拼命掙紮,胖次還是被脫得大半,兩人掙來掙去水月早就有了點反應,被阿楠這麽一問,水月頓時覺得他有點不舉,手下的動作一頓,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從唐瑞圭身上爬了下來。
“水月哥,怎麽了?”阿楠不明白。
“我覺得我們兩個在下面的沒必要勉強自己做這種事。”水月看似平靜地說道。
“那也對,太勉強自己了。”阿楠點點頭。
水月差點就要翻白眼了,還是忍道:“對!”
“那我們該怎麽處理他啊?你不是說,如果讓他逃走了會很麻煩嗎?”阿楠問。
“對!”水月又興奮起來,快步走到不遠處,拿了什麽工具,發出了叮叮咚咚的聲響,又快步走了回來,“所以我準備……把他那裏剪下來,放在市中心,讓全世界的人——視奸他!哈哈哈哈!我真是太聰明了!”
“變态!變态!!變态!!!你這個死變态!!!柳東枭!你快給我出來!尼瑪你家小少爺都快被變态玩殘了!你還不出來英雄救美!他媽的電視劇裏的都是騙人的!!!”唐瑞圭着實被吓着了,胖次還挂在膝蓋上,那裏光溜溜的,身子連彎腰都彎不了,根本無處可躲,眼淚早就飙出來了,一開始還能保持點抽離感審視自己可笑的過去,現在發現自己正在可笑還将變得更可笑他便真的一點都笑不出來了。
水月把一根繩子扔給阿楠,笑道:“再固定一下,動來動去的!我可不允許我剪刀下有醜陋的作品。”
阿楠接過繩子,卻不知道該綁什麽地方,那裏是水月動刀的地方,如果纏在上面水月肯定要罵他笨蛋了,可其他地方還綁得嚴嚴實實的,有必要?
水月坐在唐瑞圭的膝蓋上,唐瑞圭還在劇烈地掙紮,水月本來體重就很輕,坐在上面還被震得像過山車似的,颠簸得他差點咬到舌頭,氣得一剪刀往唐瑞圭腿間刺下去,身體下的墊子發出刺啦一聲,唐瑞圭吓得臉色發青,才不敢再動。
“你應該放心點的,我的刀功很好,剪出來的肯定能保證一定的藝術性,可是你亂動我就不肯定了!”水月陰郁地瞪了唐瑞圭一眼。
“可是我、我……想要你別做這……這樣的藝術品……而且會、會很疼……”唐瑞圭哭道。
“又不是我疼。”水月認真觀察了一下唐小少爺,嫌棄道:“啧,那麽小,還那麽茂盛,都不好下手了!阿楠,給我剃刀。”
阿楠一下子釋懷了,他真不知道拿着條繩子該怎麽綁,快速跑去找剃刀。
唐瑞圭簡直要吐血,“士可殺不可辱!你要動刀子就動吧你還嫌棄我!你下來!我寧願你一剪刀把我捅死!”說完便又開始掙紮起來,先前還有些死到臨頭的不合時宜的不好意思,現在全變成憤怒了。
水月一沒坐穩,剪刀沒來得及抽出來,人便已經摔到床下去了,沒有半點運動細胞,摔跤也摔得無比疼痛。
唐瑞圭重重抖了一下,他的小唐少爺在那把剪刀上挨了一下,金屬的冰涼讓他産生某種異樣的感覺,然後,好像有某種溫熱的液體溢了出來,唐少爺閉上了眼睛,眼淚怎麽也止不住。他好想殺人!真的好想殺人!!好想好想把那兩個人殺了!!!
“媽的居然敢把我震下來!看我不立刻剪了你……”水月扶着屁股爬起來,怒狠狠地罵道,正要拿過那把插床上的剪刀,倉庫門突然開了。
“你們在幹什麽!”比那把剪刀還要冰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水月和阿楠一愣,然後滿臉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