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70|4.(2)
喜歡啊。只是那種喜歡和現在這種不一樣。後面,我來赴約和你周旋,其實也是挺放松的,還想看你闖禍的笑話呢。那時候我只是覺得和你一起沒什麽壓力,反正這宮裏也就只有你讓我有這樣的感覺。你毫不猶豫地撲上來救了我,讓我明白了确定了你對我的喜歡之情。我在情上頭挺木讷的,也膽小,說起來挺可笑。我想放眼全天下,也沒人會相信冷酷狠毒的廠督韋瑜在情上頭這麽沒出息。可我就是這樣,或者明明知道自己對你的感情不同于旁人,但是卻不敢正視和承認。當确定了你對我的喜歡後,我才敢來喜歡你……畢竟兩個女子在一起,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不被人看好,更不被人承認。若是我不能确定你喜歡我,我還不如把這感情埋藏在心裏,遠遠地看着你能嫁人生子,過上一般女人的日子……”
說完了這些,韋瑜也問了紀錦一個她藏在心中一直想問的問題:“錦兒,你告訴我,你喜歡我是不是因為我長得好看?”
紀錦點點頭,又搖搖頭,道:“一開始的确是因為你生得好,我喜歡看你。後面,則是和你相處,你救我,你教我寫字,在我受傷後天天照料我,還有我心煩跑出宮,你緊張地跑來找我……總之,我跟其她懷|春的女孩兒沒有什麽不同,初初喜歡上一個人時一定是喜歡對方的風儀和容貌。說我好色也好還是別的什麽都成,我就是這樣一個人。我曾經對我母後說過,我将來一定要嫁一個自己喜歡的人,一定要是自己看上的。結果,我喜歡上了你,你說,我的眼光是不是很高?宮裏宮外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歡容色絕美,權勢又極大的韋公公呢?我的心上人就是這麽奪目讓人惦記的美人兒。”
“要是我将來變醜了,你還會喜歡麽?”韋瑜問出了一個傻傻的問題。這會兒她真不像是個理智無比的內相,卻像是個陷于情網之中的女子。千百年來,不知道多少女人會問自己心上人這種問題。
紀錦凝望着韋瑜的眼,毫不猶豫地說:“今生我只鐘情你一人。無論你以後是美是醜,我都只愛你一個。我愛上你時,也許是我運氣好,你是個美人兒。要是将來你變醜了,我也認了。畢竟在你最美的時候,你是我的,屬于我,對不對?人不可以這麽沒良心,始亂終棄,這種事情,我紀錦做不來。所以,你相信我好了。我也不想賭咒發誓,我只想着啥都別多想,咱們認定一件事,就是咱們一定能夠在一起,為了這個,一起想法子。”
“你這小油嘴,還說不賭咒發誓,這些話說得比那賭咒發誓的還要好聽。”韋瑜伸手去在紀錦的鼻子上一刮,“不過,你說得不錯,我喜歡聽,也相信你。”
紀錦皺皺鼻子,問:“那你計劃好什麽時候動手了沒?”
韋瑜道:“我在等一個機會,要是我所猜不錯的話,宮裏應該還有事情,也就在這兩三個月之內一定會發生。到時候,咱們就趁亂制造機會,李代桃僵脫身,去我安排好要去的地方。”
“宮裏還會有事情發生?那是什麽?”紀錦好奇地問。
“這個……”韋瑜有點兒猶豫,本來她的計劃應該全盤對紀錦說出來的,可是她又怕紀錦知道得太多,會嚴重擔心,這樣反而不好。畢竟當今皇帝是紀錦的親皇兄,牽涉到他的事情,怕紀錦忍不住去打聽或者去問,那樣的話便會橫生枝節,反倒不美了。
所以她接下來只是對紀錦說:“宮裏最近這一兩個月發生了許多事情,而這些事情卻可能不是你看到的這種樣子。這會兒已經進了十一月,還有不到兩個月就要過年了。你暫時等一等,要是等到過了年,我預測的那件事情都還沒有發生的話,我就會改變計劃,自己弄點兒事情出來,咱們好脫身。”
“自己弄點兒事情,是不是依靠你的另外一些人手,比如唐掌櫃他們?”
韋瑜道:“的确是安排他們出手。”
“他們可靠麽?還有他們知不知道你廠督的身份?”
“很可靠,他們是我三年多前進了東廠後為了行事方便,另外找的一些人手。 明面兒上,他們都是我開設的镖局走镖的镖師,實際上他們幫我去做一些東廠番子們不合适做的事情。還有,他們并不知道我宮裏的身份。三寶去找人傳信兒,也是轉了幾個地方,經過幾個人才傳信兒到宮裏的。”
“我倒想問一問你,什麽事情是東廠番子們不合适做的事情。他們可是遍布京師內外,有什麽事情是他們不能幫你打聽,幫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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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瑜砸砸嘴:“總有些私人的事情是他們不合适做的,比如我這會兒在南城信義坊弄這麽個和你會面的所在。還有,狡兔三窟,我總覺着在宮裏不可能一輩子做內相做到老。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還有不少人盯着我這個位置想推我下來呢。所以,早早地培植點兒自己可以動用的力量,萬一遇到什麽事情,也可以全身而退。蝼蟻尚且貪生,何況人乎?再加上,我現在有了你,就更不想死了。”
紀錦聽了她的話,只得用更加敬佩的眼光看她,贊嘆道:“娘子,我不知道何德何能,能擁有你。老天爺對我太好了,知道我笨,就給了我這麽個智慧超群的娘子。我對你的景仰之情無法言表……總之,太佩服你了!”
“行了,少拍馬屁。”韋瑜斜睨她一眼,說:“反正這次見了我回去後,就等我消息。我會讓金寶通過芍藥傳信兒給你。你到時候按照我信中的安排行事就行。
“其實我在想,為啥這一次出宮,你不弄點兒事情出來,咱們一起跑了,何必還要回宮去等什麽機會?”紀錦撇了撇嘴問。
“要是你這樣子跑了,你說一個公主就這麽不見了,你皇帝哥哥會不會把整個大夏的地方都翻一遍來找你。”
“我覺着我皇兄不會來找我吧?他心裏頭只有皇位,哪裏管得上我?”
“他管不管你我不知道,但是你是大夏的公主,要是你就這麽跑了,皇家的面子皇帝還是要維護的。所以,他一定會派出人手來找你的。你說,天天被人追着,哪裏能有安穩日子過?再有,我要安排咱們的事情也需要時間。最近一段兒,宮裏的事情太多,我都沒顧得上這頭。好容易宮裏的事情告一段落了,我才有了空和你見面,以及把計劃中的事情安排下去。還有啊,你今日是不是坐着高麗九公主的馬車出的宮?這樣一來,你就會連累人家了。”
“你怎麽知道我是坐的恩英姐的馬車出的宮?”
“猜的,你上回不是利用她出的宮麽?高麗使團前日到了京師,金恩英又是前日進的宮,所以我想你這一回大概也會熟門熟路地利用她出宮。看來,你和這位高麗九公主的關系很好,她竟然不怕你出事牽連到她還有整個高麗國,一二再,再而三地幫你出宮。”
金恩英的事情,紀錦并沒有對韋瑜說過,主要是兩人見面之時,她心裏全心全意地就只有眼前這個人,自動屏蔽其它的事情和其他人。
這會兒紀錦提起這個,她就順着她的話頭告訴了大皇姐紀铮和高麗九公主的事情。
“什麽?她們?”韋瑜聽完着實吃了一驚,“她們說她們還要逃到扶桑去?”
“啊,中秋之夜那一晚我是聽到她們這樣說的。只是我挺擔心,恐怕不太容易。而且我還擔心金恩英沒有那樣的能力可以保護我大皇姐逃離大夏。可我也沒有什麽別的辦法幫她們。想起就犯愁呢。”
韋瑜陷入了沉思,良久才說:“我也是只能顧着我們兩人。別的人真不敢擔保。只是,錦兒,看來我得加快布置了。不然,要是你大皇姐和高麗九公主出事了,咱們的處境就會更加艱難了。”
“那我回宮去就去勸說我大皇姐和恩英姐,叫她們不要亂動,一定要綢缪周全再行動。”紀錦趕忙說。
“你可以聽一聽她們的計劃,幫着想一下看有沒有漏洞。要是你也沒主意,可以寫下來,讓芍藥找金寶傳信給我,我看看,興許能想出好一點兒的法子。畢竟咱們為了自己個兒,阻止你大皇姐和金恩英先行動,去争取自己的好日子,也是太自私了對不對?”
“哎,也只能這麽着了。但願她們的計劃周全,不出什麽事情才好。”紀錦嘆氣道。
4.02晉江獨家發表
金恩英和紀錦坐在回宮的馬車上,一路上,金恩英都在念叨紀錦,說她方才亂跑,害得她心驚膽顫地坐在那飯館裏哪裏都不敢去,足足等了她兩個多時辰。
紀錦不跟她解釋自己去哪裏了,只是說她不是毫發無損地回來了麽,說兩個時辰就是兩個時辰,并沒有說話不算數啊。
金恩英道:“以後我可再不敢答應你帶你出宮了。”
“我也不需要恩英姐再幫忙了,這一回多謝你了啊。”紀錦呵呵笑出聲。
金恩英望着紀錦嘆氣。紀錦吐了吐舌頭,想了想忽然壓低聲問:“恩英姐,你和我大皇姐商量過啥時候離宮,去哪裏沒有?”
“這個……”金恩英欲言又止,紀錦問的那件事她這一次來可是跟紀铮商量了一天一夜。最後決定就在這一次來大夏就想辦法帶着紀铮出宮,一起離開去原先計劃去的地方扶桑。只是雖然有這種計劃,要實行起來卻是難度不小。金恩英只是有兩個忠心的仆人和一個貼身侍女,要去扶桑路途遙遠,還需要各地的通關文牒,她帶着對外面一無所知的紀铮走,的确是要冒風險。
見金恩英猶豫,紀錦忙說:“你放心,我不會跟別人說。我就想聽一聽,看你們的計劃穩妥不,或者我能幫上你們也不一定。”
金恩英對紀錦還是比較信任的,因為自打紀錦在中秋之夜聽到她和紀铮的談話後,這麽久了守口如瓶,沒對任何人說起過,可見紀錦是個值得信任的人。
“好吧,我告訴你……”金恩英湊到紀錦耳邊低聲把自己和紀铮商定的計劃說了。
紀錦聽完卻是皺起了眉頭:“我覺着你們這個計劃有點兒不妥當呢。先不說別的,就是你帶着我大皇姐出宮這個就行不通。不是說你帶不出去她,而是你帶出去了,宮裏發現大皇姐不見了,很快就會懷疑是你帶了她出去。而且那時候高麗使團還沒有離開大夏的京師,可是你又不見了,這不是明擺着告訴我皇帝哥哥是你帶着大皇姐一起逃走了嗎?我相信,從發現你們逃走到派出錦衣衛來捉拿你們不會超過三日。而且我皇帝哥哥肯定還會下旨讓京師通往扶桑的各地關卡嚴厲盤查通關的人,那時候即便你們準備好了通關文牒怕是也不容易過關。”
金恩英一聽才覺得真是如同紀錦所說,恐怕會離開不了大夏的國土。就問:“那怎麽辦?我跟你大皇姐也就只有趁這一回我随着高麗使團來大夏京師才可以一起離開。要是錯過了這段兒日子,我要回高麗,也不能帶她走了。”
“可你為啥非要這一次一起帶她走?這明擺着跟你家還有高麗招禍麽?依我說你們這一次就不要倉促定下計策一起逃走了,而是商定好了,等你回了高麗,我大皇姐再來找你。這樣的話,神不知鬼不覺多好。我皇帝哥哥就算追查也沒地方查去。這樣,你才真能和我大皇姐在一起。”
“這樣能行麽?你大皇姐到時候又該怎麽一個人離開皇宮來高麗?她比我還不如,好歹我這幾年到處走,外面的事情還知道一些。可她甚少出宮,根本不知道外面……”
“你回去就派人去扶桑把你和大皇姐的住處弄好,我幫着大皇姐安排,替她弄到通關文牒,還有找到護送她的人手。在明年我大皇姐出嫁之前,一定成行。你只要在高麗自己的家裏等她就行。要是你覺得我這個法子可行,這一趟進宮就去跟我大皇姐說。”
金恩英聽完紀錦的話,倒是覺得她所說的是個好法子,只是她對紀錦有能力幫紀铮弄到通關文牒,并且能找到人手護送紀铮到高麗表示懷疑。所以接下來,她就把自己的這個疑問對紀錦說了。
紀錦笑:“恩英姐,你放心,我說能辦到就能辦到。若是你們不相信我,也可以自己想個好點兒的法子,但是千萬不要是你帶着我大皇姐一起離開。”
“好吧,我一會兒去見了你大皇姐,再跟她好好說一說這事情。明兒一早來找你,回你的話。”
次日,金恩英和紀铮到前面院子裏來找紀錦,兩人同意了紀錦的提議,三人在一起商量了下後面具體怎麽做,就把這事情給定了下來。等金恩英和紀铮謝了紀錦告辭離去後,紀錦就寫了個密信讓芍藥帶去給了金寶,再讓金寶轉給韋瑜看。
韋瑜看了,覺得紀錦這法子可行,也比較穩當,就同樣寫了密信給她,說就照她說得這麽做。她會派人去給紀铮弄通關文牒,等到她這邊把和紀錦的事情安排妥當後,就一起行動。
紀錦得了韋瑜的信,便也覺得放了心,只等着那一天快點兒到來。
很快便進了臘月,宮裏都在準備過年。
臘八節這一天,紀錦早起喝了碗臘八粥後,便在暖閣裏陪着她娘慈惠皇太後說話,一面繡嫁衣。兩母女言笑晏晏說得高興時,卻見到宮女芍藥進來禀告說大公主的人過來找紀錦去說話。
紀錦就下了炕,穿了外面的大衣裳,由芍藥陪着從暖閣裏出來。
走到外邊兒 ,芍藥連忙拉一拉紀錦的衣袖,指一指西配殿紀錦那邊,看那意思是叫她回自己屋子裏去。
紀錦疑惑問:“不是說我大皇姐找我麽?”
芍藥壓低聲道:“奴婢在皇太後跟前只能那麽說,其實大公主并沒有找您,是金寶方才來找我了,他跟我說,韋公公今日被人上折子參了一本,皇帝已經撸了他提督東廠的欽差之職,并且不許他出宮。”
“啊?有這回事?”紀錦一聽當然吃驚,便讓芍藥跟着她快步回西配殿自己的屋子裏去。進了屋後,她讓跟前的人都退下,獨獨留了芍藥一人,才問她到底聽金寶說了什麽。
芍藥道:“金寶跟我說,今兒有禦史參奏韋公公草菅人命,上月那秉筆太監何升的家裏人上告說韋公公對何升動大刑,屈打成招,而且人死了還沒叫人家裏的親戚去領,就那麽讓人給弄出去擡到亂葬崗給葬了。”
“何升家裏不是沒人麽?怎麽突然又鑽出什麽親戚來了?而且這親戚還能找到禦史上折子參奏韋公公,還真是不簡單啊!”紀錦忿然道。
芍藥點頭:“是啊,奴婢也這麽認為。而且,金寶,還說,如今皇上讓司禮監的秉筆太監費禮做了提督東廠的掌印太監。”
“這麽快就換了人?可這都還沒查一查禦史的話是否屬實呢!”紀錦脫口而出,接着說:“難道朝廷裏頭就沒有人為韋公公說話?”
芍藥道:“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奴婢也是才從金寶那裏聽說了這個事情,就趕忙來告訴公主殿下了。奴婢想,韋公公是金寶的主子,金寶跟我也好,而我又是公主殿下的奴婢,這件事情我該跟公主說,想着公主或者能幫韋公公一下……韋公公沒事,金寶也才會沒事,所以奴婢大着膽子用大公主的借口叫您出來了。還請公主殿下能饒恕奴婢說謊……”
聽到韋瑜出了事,紀錦自然擔心,她這會兒當然不會怪芍藥說謊,讓她從母後的暖閣裏出來。相反,她覺得芍藥做得對,韋瑜的事情她越早知道越好。
“不行,我要去看望她。”紀錦站了起來,“芍藥,你陪着我一起過去,對了,現如今,韋公公在哪裏?”
“金寶說,在司禮監衙門裏頭。只是,公主,您這麽跑去看他,會不會惹人非議?”
紀錦一聽也是猶豫了,在此關頭,想必宮裏許多雙眼睛都盯着韋瑜呢,她要是貿貿然地跑了去,又被那些別用有心的人以此為借口編造出些理由來攻擊韋瑜的話就是給她添麻煩了。但是她很想知道這裏頭到底是怎麽回事,還有接下來她打算怎麽做。
咬咬唇,她又重新坐下來了,然後對芍藥說:“芍藥你即刻再去找金寶,傳個口信給他,讓我師傅給我寫個信,我想知道她想讓我怎麽幫她……讓金寶拿了信給你送來,你再拿回來給我看。記住了,務必謹慎小心些。”
她話說得含糊,也是不想讓芍藥和金寶知道她和韋瑜之間關系親密,只不過是用徒弟幫師傅的借口讓韋瑜回信。她相信,韋瑜一定能夠明白自己的意思,告訴她接下來該如何做,以及韋瑜自己的打算。
芍藥道好,說:“那奴婢這就去,金寶才走一會兒,我這就去追他。”
“你快去!”紀錦急忙揮手。
芍藥急急離去,這裏紀錦坐立難安,不免站起來在屋子裏走來走去。
直到快晌午時,芍藥才急匆匆地回來了,不過見到紀錦後,她卻沒有給紀錦韋瑜所寫的信,而是告訴了她一個更加讓人吃驚的消息:“三公主,不好了,金寶被東廠的人給帶走了!我半個多時辰前追上了他,并把公主的口信帶給了他。他叫我去司禮監衙門外等着,他進去傳話給韋公公。後來,我跟在他後面去了司禮監衙門,他進去了,一刻鐘後走了出來,向我走過來時,突然從一個牆角旮旯裏頭竄出來幾個東廠的人,把金寶給強行帶走了!我躲在一邊,吓得不行,可又不敢上前去叫金寶。等那些人走了,我就跑回來了……公主,怎麽辦,您說,金寶會不會被那些東廠的番子們打呀?他們會不會對他動刑?”
說到這裏,芍藥已經話語裏帶了哭聲。
可這會兒,紀錦倒沒擔心這個,而是擔心若是金寶身上有韋瑜寫給自己的回信,要是被東廠的人得到,那會不會有更大的禍事将會降臨到韋瑜的頭上?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累挺,只有一更哈。Jc扔了一個火箭炮 投擲時間:2015-05-19 21:43:25Easy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5-05-19 21:30:58親們破費了,麽麽噠!
4.02晉江獨家發
在焦灼不安中等了三天,卻等來了更令人震驚的消息,韋瑜被東廠的人奉旨捉拿下了诏獄,罪名是她和外人勾結陷害前司禮監秉筆太監何升,致使何升死于東廠诏獄。
“費禮!這狗東西!廠督的交椅還沒坐熱呢,就亂咬人了!”紀錦很氣憤,擡手在炕桌上重重一拍後,從炕上蹦了下來,讓芍藥去叫彩萍來,拿上大衣服還有手爐等物,她要去乾清宮見皇帝。
她想了下,與其避嫌,不敢去光明正大地和韋瑜接觸,還不如直接跑去乾清宮問皇帝哥哥關于韋瑜的事情,看他想怎麽對待她。知道皇帝的意圖了,也就好救她了。因為現在這種情況,必須要盡快把韋瑜從東廠裏頭救出來,不然要是費禮對韋瑜動刑,會危及韋瑜的性命不說,甚至還有可能發現韋瑜是個女子。無論出現這兩種情況裏頭的任何一種,都是她無法承受的。
芍藥沒想到紀錦竟然去要見皇帝,不過,如今貌似直接面見皇帝為韋公公求情,要比想別的法子更穩妥吧?韋公公要是保不住了,金寶就更保不住了。
所以,這一回她倒沒有再勸紀錦,而是依照紀錦的吩咐去把彩萍叫了來。兩人陪着穿了貂裘抱着鎏金銅手爐的紀錦從慈慶宮出來,坐上肩輿往乾清宮去。
到了皇帝所在的乾清宮,紀錦從肩輿上下來,芍藥上前去對宮門口的內侍說榮昌公主求見皇帝陛下,請他進去傳下話。
那內侍向紀錦請安後,才轉身進去傳話。不一會兒,他去而複返,随着他而來的還有乾清宮的管事牌子沈東。沈東是新皇帝即位後才提起來的乾清宮管事太監,但他以前是二皇子紀文權跟前伺候的人。
沈東上前來問安,然後親自在前引路,帶着紀錦進去見皇帝。并說是皇帝聽到她來了,就吩咐他出來相迎的。
走進乾清宮,紀錦卻別有一些感慨。眼前的這金碧輝煌的大殿已經是物是人非了。她想起了父皇,想起了以往到乾清宮來見父皇,他身邊的管事牌子總愛樂呵呵地跟她說話。眼前這個沈東雖然語氣也謙恭,可是卻沒有了那份兒親熱勁兒。那時候,她覺得乾清宮是一個溫暖的所在,在這裏頭住着疼愛她的父皇。可是如今的乾清宮卻是住着她的親皇兄,對她不好不壞,沒什麽溫度,她遠遠地也不惦記,更不愛來。自從她的二皇兄繼位後,她還沒有來過這裏一次。
今日她來這裏,也不過是為了韋瑜而已。
心裏想着亂七八糟的事情,不知不覺,紀錦已經被帶到了乾清宮的西暖閣門前,沈東進去禀告了,然後再次出來請紀錦進去。
西暖閣靠東牆的炕上,紀文權盤腿坐着,手裏正拿着一本奏折在看。見到紀錦進來,就把手上的折子放到炕桌上,招呼向他問安的紀錦直起身來,又讓人賜座。
殿中的內侍搬了個繡墩來請紀錦坐下。紀文權又叫人捧茶來給紀錦喝。紀錦喝茶時,紀文權就問了她一些母後這兩日如何,還有皇太後又如何的話。
紀錦說她們一切都好,轉過來又問了皇帝和皇後可好。
紀文權自然也說他和皇後都不錯。寒暄了一會兒,紀錦終于忍不住提到了韋瑜:“皇帝哥哥,我今日是想來問一下我師傅韋公公的事情,她怎麽會跟什麽外人勾結害死何升,很明顯她是被你新任命的東廠提督太監費禮陷害的……”
不等她說完,紀文權已經出聲打斷她:“三妹妹,朝堂上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祖宗規矩,後宮女子不得幹政。再說了,你為了個太監不值得。”
“可是明眼人一看就是費禮在陷害韋公公啊,韋公公救過我,還救過父皇的命,她還是教我習字的師傅,她被人陷害我不能不管。”紀錦激動地出聲,在她心中,此刻并沒有把她二皇兄看成一言九鼎的皇帝,或者說她還是希望他能看在她是她親妹妹的份兒上,能允許自己去為韋瑜說情。
紀文權卻不悅:“你怎麽知道是陷害,費禮可是拿出了真憑實據,那些簽字畫押指認韋瑜勾結韓江陷害何升的供詞難道會是費禮僞造的?韋瑜這個人,自持得先皇寵愛,目下無人,無法無天。何升是對他的位置最有威脅的人,所以她才費盡心思地編了個羅網給何升鑽。以前在撷芳殿的火也是他設置的苦肉計而已,哄了你這個丫頭,還哄了父皇,叫你們感激他的救命之恩,以此來繼續邀寵。可見此人是個狡詐陰險之人,這種人我怎麽能讓她繼續在宮裏做內相?”
“什麽?”紀錦聞言不可置信地看向她面前坐着的身穿明黃龍袍的皇帝哥哥,她簡直想不到他竟然這樣說韋瑜。把韋瑜的一切功勞全部抹煞了不說,還把她說成了個奸臣。
“這些都是費禮那厮告訴你的?我看此人才是包藏禍心,明明是他想要取代韋公公的位置,所以才羅織罪名陷害韋公公,可皇帝哥哥卻相信了他。難道這就是明君的作為?”紀錦激憤之下,就有點兒口不擇言了。
“住口!朕是不是明君還用不着你來置喙!”紀文權一聽十分惱怒,立刻就面現怒容,擡手在跟前的螺钿紫檀炕桌上一拍厲聲道,接着從炕桌上的那一堆奏折裏頭翻出了一個折子,扔給紀錦:“本來朕還顧及着你女兒家的體面,想把這事情揭過去的……”
紀錦翻開那奏折,是東廠提督太監費禮寫的折子,說從司禮監掌印太監韋瑜的長随金寶的口中審問出來,韋瑜跟她兩人之間有暧昧之情,不清不楚,證據就是從金寶那裏搜出來的一封韋瑜給她的回信。那張信紙還夾在周折之中,只有八個字:一切皆好,勿要擔心。
費禮在折子裏頭借着這八個字發揮,洋洋灑灑寫了不少,最後下的結論是韋瑜作為一個太監,勾引公主,損害公主閨譽,這又是一條大罪。而且本身韋瑜風流,在宮外置辦了宅子,宅子裏頭金屋藏嬌,都是違反宮中規定,從宮中弄出去的宮女,說是做對食,其實不過是他的妾而已。宮裏的宮女都該是皇帝的女人,可他一個太監竟然敢跟皇帝争女人,越發是無法無天,不可饒恕。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紀錦看完把折子一扔,面無表情道:“本朝略有些體面的太監哪個不是找宮裏的宮女做對食,年紀大些就弄到宮外去的多了去了。甚至還有跟無子的嫔妃做對食的,這些事情在宮裏也不是秘密。先皇們還不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這費禮拿這個說事兒不是小題大做嗎?況且,這些事情要是真說出去,皇家的體面定然是要受損了。”
“你也知道這些事情有損皇家體面?既然這樣,你還跟那韋瑜不清不楚?你說韋瑜給你的回信,那八個字盡管說明不了什麽,可是随便誰拿去一看,也曉得你們兩個關系不一般,透着親切。先前,朕只過是要你幫忙去讓韋瑜中計,幫朕能登上太子位。可是,誰知道你卻假戲真做,真跟他黏糊起來。你別當朕是傻子,感恩寺裏頭,你連自己個兒的命都不要,撲上去救韋瑜,我可是瞧得真真的,分明你對他有情,這情還深得很……”紀文權譏諷道。不過,提起往事,他的怒氣到底是小點兒了,因為畢竟以前眼前這個妹妹可是為了他不顧及羞恥和身份,為他争取過。盡管後來沒起什麽作用,韋瑜沒有中計,也沒有幫他在皇帝跟前建言讓他繼太子位。
紀錦給紀文權這些話說得心驚肉跳,可是她明白千萬此時不要偃旗息鼓,不要害怕。一定要強裝鎮靜,不承認這回事。否則,韋瑜就更加處境不妙了。
“我哪裏是救她,當時那情景你也看到了。我要是不撲上去護住韋公公,韋公公被側後方的刺客一刺,她一受傷,前面的刺客就可以趁機刺殺到父皇了。當時,我在韋公公側後方的那刺客旁邊,你說,我除了撲上去擋住那刺客刺向韋公公的一刀,從而間接保護父皇,我還能做什麽?”紀錦斬釘截鐵地反問道。
“這……”紀文權聽她說得如此肯定,一開始的那猜測就有些動搖了。的确,也是那種情況下,存在兩種可能性。一是紀錦的确是想救父皇,另外一種便是她想救韋瑜。
但是,他一慣多疑,紀錦的這說法一轉念他就不相信。
于是接下來,紀文權不耐煩地揮一揮手:“好了,你不要拿這些話哄騙朕了。朕不相信你說得那些。朕要你記住,你是咱們皇家的公主,不能跟個太監糾纏不清,否則傳出去皇家顏面何存?韋瑜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好生回去繡你的嫁衣,翻了年到日子清清白白地嫁出去!”
“皇帝哥哥,韋瑜是冤枉的。臣妹求你放過她行不行?”紀錦望向紀文權哀聲懇求道。她也是豁出去了,顧不得紀文權才警告了她不要跟韋瑜糾纏不清。可是她知道,自己要真是如同紀文權所言,聽了勸就乖乖離去,不但對不起韋瑜,就是連自己的心也對不起。她絕對不能那麽做!
作者有話要說:有點兒卡文,容我慢慢寫哈。這個文應該不會多長,但也不是一天能寫完的。我盡量日更,然後有靈感多更。只能這樣了。感謝親們繼續支持我。還是希望大家能踴躍留言,互動。麽麽噠!多謝:焚書扔了一個淺水炸彈 投擲時間:2015-05-21 02:42:28破費了,MUA!!!!
4.02晉江獨家發表
紀文權又何嘗不知道韋瑜是冤枉的,因為這讓韋瑜先失去廠督之位,後再讓韋瑜失去司禮監掌印之位,分明一切都是他早就策劃好的。接下來他還有更大的動作,自然是要将宮裏重要位置的人全都給換成自己的人。
韋瑜雖然能幹,但是她就是太能幹了,讓紀文權不放心,而且也覺得她不會完全效忠于自己。再加上他做皇子時,曾經百般讨好過韋瑜,但韋瑜都沒有搭理過,這讓他的自尊受損。那時候他是個不受皇帝喜歡的皇子,前途根本不明朗,也只能忍受韋瑜的冷淡了。如今,他終于翻身做了皇帝,以前那些的不快自然是要發洩出來。
之前,因為先皇崩殂,宮裏許多事情還需要韋瑜去安排,他也就忍着沒有向韋瑜動手。這會兒不管是後宮還是前朝都安穩了,況且他身邊還有極端厲害的人幫他,他自然是不把韋瑜放在眼裏,也決心将她從內相的位置上趕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