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碰觸就全身僵硬
葉翎過來父母卧室時, 兩人還沒休息，看見女兒和裴雲炀一起過來，頗有些意外。
“怎麽了？”
葉翎看了眼裴雲炀, 後者沖她點點頭，葉翎便走上前，将今天葉楷找她回去, 還有許茹雪生病的事說了遍。
裴正宏現在對葉家沒有一丁點好感, 下意識就想跟葉翎說別去了, 有什麽好去的, 話到了嘴邊，手被妻子一拉，又吞了回去。
葉眉溫和地看着女兒：“寶兒想去嗎？”
葉翎有些躊躇，半響還是誠實道：“我不知道。”
葉眉點頭，“去不去這件事, 我們沒什麽意見，你想去就去, 沒什麽大不了的，只是如果過去的話, 需不需要爸爸媽媽跟你一起？”
她都沒拿定主意要不要過去, 就算過去，帶裴正宏葉眉一起, 豈不是給他們長臉？葉翎立刻搖頭，“不用。”
裴正宏可不放心葉翎一個人去葉家, 看向裴雲炀，“阿炀，如果你妹妹過去的話，麻煩你陪她走一趟。”
一直安靜站在旁邊的裴雲炀看起來真的像一個溫柔可靠的兄長, 他點頭，“我知道，我會陪她走一趟。”
見父母并沒有對這一件事發表過多意見，只是叮囑她有什麽事跟家裏人說，就叫他們早點回去休息，葉翎往回走的時候，心裏着實松了口氣。
不同的父母對子女期待不一樣，或許她不應該用葉英傑要求她的标準來看待自己的親生父母。
葉翎隐隐有所感悟時，這一對夫妻站在門口目送裴雲炀把葉翎送回卧室，再走回自己房間休息。
裴正宏一邊關上門，一邊說：“你說，寶兒這一次怎麽會幹脆把事情告訴我們，是因為阿炀？”
葉眉：“應該是，這孩子比阿清還有做哥哥的覺悟，會輔導妹妹功課，開導妹妹，真的，要是我兒子就好了。”
裴正宏聽到這話就笑了，随即又收斂笑意，“他從小過得不容易，自然心思比阿清細膩，懂得體貼關懷人，有他跟在寶兒身邊，我們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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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話，兩人同時陷入沉默，夫妻倆不約而同想到葉翎剛過來找他們說的事情：不知道葉家那裏在搞什麽幺蛾子，但是兩人都有共識，想和葉家斷，恐怕沒那麽容易。
回到卧室後，葉翎很快上床，準備睡覺。
睡覺前她拿出手機點開屏幕，嘴裏一邊嘀咕着：“你讓我改，我偏不改。 ”
然後她點開微信，看見了置頂第一位的聯系人，還是那一張藍色天空頭像，後邊的備注名卻已經被改成了‘哥哥’。
葉翎：……
她該說一聲裴雲炀不止眼神利，動作還很快嗎。
葉翎不滿地鼓着頰，點進賬號信息就要将這兩個字改掉，然而她看着裴雲炀改的‘哥哥’二字，卻忽然被激起了反意和鬥志。
行，哥哥是你說的，我不改了，總有一天，我要讓你自己把這個稱呼改掉。
哼。
葉翎氣鼓鼓地把手機往枕頭邊一拍，拉開被子鑽進被窩睡覺了。
雖然她賭氣不改名了，但是心裏其實難免酸澀。
上一世他們從戀愛到結婚，一路不容易，雖然在結婚當天出事，但是在葉翎心裏，已然是将裴雲炀當做另一半對待，或許是對上一世的感情太過有把握，以至這一世老天直接将裴雲炀送到身邊，她沒想過這個男人會真的把自己當成妹妹看待。
她還記得，上一世第一次見面時是在那麽狼狽的情況下，裴雲炀卻抓住機會救了她，至此把她護在羽冀下，寵着她，呵護着她，将她從前掉落的自信和傲氣一一撿回來。
上一世以為對方對自己一見鐘情的美好，在這一世親切卻不親密相處的襯托下，心裏隐隐浮現另一個念頭：裴雲炀一直以來跟大房關系良好，或許裴雲炀一開始對自己的好，跟愛情無關，純粹因為她是大房遺孤？
才不是呢，葉翎搖搖頭。
葉翎強迫自己把這些念頭趕出腦海，将被子蒙過頭，整個人縮在被子裏，慢慢睡着了。
……
身體逐漸輕盈，意識逐漸飄忽，她夢見了上一世，回到了裴家之後。
那是被裴繼軒關在小樓裏不知道第幾天的日子。
葉翎怕極了這個眼神癫狂的二叔，偷聽到宅子裏的工人說，今天正屋舉辦宴會，離開老宅子已久的裴雲炀回來了，現在正屋那邊十分熱鬧，便意識到這是一個逃跑的好機會。
小樓內部是她自由活動的範圍，但是大門是上鎖的，除了一日三餐不會有人來開門，門口有保安看守，葉翎不敢硬闖，想起前幾次逃跑回來後被關在房間裏的慘狀，她果斷跑到了甚少使用的書房。
走到窗口往下一望，果然這裏樓下位置并沒有保安看守，她耐心地等待，等到夜色昏暗，等正屋那邊的燈光明亮，她推開黑暗一片的書房窗戶，下到了放置空調的井窗位置。
這棟年代已久的小樓許久無人居住。窗外這個井窗是後來加上去的，因為無人維護日曬雨淋，防護欄呈現腐蝕鐵鏽狀态，她蹲在防護欄小門旁邊，眼睛不敢向黑梭梭的底下張望，咬着唇使勁地拉開這個生鏽的小門。
其他房間的井窗都上鎖了，這個地方是她無意中發現的，沒上鎖，但是生鏽了。
搖晃了一會，小門真的開了，葉翎忍住心情激動，小心鑽出去，雙手用力地抓在生鏽的鐵窗上面，身體淩空，慢慢地将自己身體舒展，踩到了外牆突出的地方。
就這樣借着空調外機窗和牆上突出的地方，葉翎借力踩動，一點一點向下挪。
這棟小樓位于老宅角落，年久失修，外牆上不知生了多少爬牆虎，葉翎不敢看下面，整個人緊緊貼在牆上，一身原本幹淨的衣服被蹭得髒兮兮。
慢慢地來到二樓，眼看就要接近地面，葉翎怎麽看也沒看到能借力下去的地方，她擔心再磨蹭下去會被巡邏的保安發現，咬咬牙抓住牆壁上的爬山虎，向下一跳。
幾指粗的爬山虎根本經不住人的身體重量，半空中她便聽見爬山虎斷裂的輕微響聲，然後重重地摔在草坪上。
腳踝處一陣鑽心的痛，全身骨頭像被人敲過似的，葉翎疼得倒吸口氣，可是她不敢停留，于是忍痛爬起，将手中斷裂的爬山虎用力丢到牆邊，然後拖着痛腳鑽進庭院密植裏。
她不敢走外邊的路，所有光線明亮的地方都避開，她在觀賞叢植中穿梭，被密細枝葉劃傷赤`裸的手臂和臉頰，衣服不止髒兮兮，還被勾破了，變得狼狽不堪。
葉翎心知靠自己無法出去，她的目标是今天來參加宴會的賓客，只要她躲進其中一輛汽車的後車箱裏，讓他們帶自己出去，她再找機會爬出來，就可以逃離了。
抱着這樣的希望，她一路匆匆，向着前方明亮的正屋而去，裴家老宅占地頗廣，借着在景觀叢裏隐蔽身形的辦法，葉翎漸漸接近了這片老宅子的正中位置。
她躲在枝叢裏一邊往前走，一邊思索着車子會停在哪個地方，忽然她停下步子，她發現了，在她藏身的這一片景觀叢外，站着一個黑衣黑褲的男人。
男人側對着她，眼睛不知道望着哪裏，手裏拿着煙，正在慢慢地吸。
葉翎看着他，心髒撲通撲通狂跳。
這個人杵在這裏，恰恰好站在她前進方向的路上，她要怎麽在不驚動人的情況下，快速沖到另外一片景觀叢？
葉翎蹲在景觀叢裏，內心焦急，祈禱對方趕緊離開。
她呼吸急促，不知道自己其實早就被人發現了。
便見男人優哉游哉吸了一口煙，把煙頭丢在地上一踩，忽然回過頭來，淩厲眼神準确向她看來。
喝！
明明隔着茂密枝葉，但葉翎就是覺得被發現了！
她吓得整個身子後仰，直接坐倒在地上，咔嚓一聲身下的樹枝斷了，在寂靜的庭院裏顯得異常清晰。
葉翎瞳孔猛縮，吓得慌不擇路，轉身拔腿就想跑。
但是她的腳在剛剛落地的時候扭傷了，勉強走了這麽長一段路，又一直提心吊膽，整個人早就瀕臨崩潰，然後還蹲了那麽久，忽然之間想起身，自然腿竭力乏，這一下猛然起身不止沒能走，人反而一頭栽到地上去。
她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時，忽然看見前方多了一雙黑色皮鞋，黑色皮鞋上，是兩管黑色西裝褲。
那個男人走近，停在她身前。
月光從斑駁的叢枝裏透進來，從男人頭頂照下，葉翎倉皇擡頭，只看到男人背光暗影一片的臉，她下意識開口懇求，聲音微啞無力：“當、當沒看見我，好不好？”
她一邊說一邊向後移動，淺淡月光照在她身上，一張沾了塵土、狼狽卻漂亮的臉蛋，就這樣裸`露在男人視野裏。
這個忽然出現的女人，衣服很髒，臉上手上全是被樹枝劃傷的口子，眼神恐懼驚慌。
她看着男人動也不動，勉強撐起自己，轉身就要跑。
沒跑兩步，身後響起了快速接近的腳步聲，葉翎來不及回頭，整個人被他捉住。
沒等她掙紮，一只冰冷的手捏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擡。
他看見了一雙陰鸷的臉，男人一雙犀利的眼睛緊緊盯着她。
葉翎吓壞了，試圖掙紮，卻徒勞無功，“放、放開我！”
“你就是裴繼軒找回來的大房遺孤？”
男人聲線冷冽，身上有一種濃濃的煙草味道，葉翎點頭，眼睛卻濕了，“對，能不能放開我……”
她話沒說完，景觀叢外響起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是不是保安發現她逃走了？裴繼軒派人來抓她？
葉翎瞳孔頓縮，緊張得無法呼吸，她恨不得趕緊跑，但是眼前這個男人卻死死抓住她不放。
忽然，男人扣住她的手落在她的衣服上，往外一扯，嘩啦一聲，原本被勾破的衣服直接裂開了。
葉翎還沒回過神，整個人就被推倒在地，男人沉重的身體壓下來。
葉翎尖叫，“不要！走開！”
這些聲響讓外面的人迅速發現這裏，裴繼軒帶着一群人走進了景觀叢時，就發現地上糾纏的一對男女。
讓人吃驚的是，男人居然是他恨得牙癢癢的養子裴雲炀，而地上的女人竟然是他剛找回來關在小樓裏的侄女。
裴繼軒一見這一幕就發出大笑，“我真是沒想到啊，我還以為你不喜歡女人，這是怎麽了？竟然急到在草地上解決？帶回家不行？”
裴雲炀慢慢坐起身，同時将顫抖的葉翎抱起來，攬在懷裏，像是撫摸着親密愛人一樣拍拍她，“難得遇到一個喜歡的。”
裴繼軒聽到這話面露古怪，像是意外荒唐又像是啼笑皆非，“你要是喜歡，父親就做主把她送給你，怎麽樣，只要把你現在手中北郊那塊地給我就行。”
裴雲炀站起身，手一直牢牢攬着女人，看了裴繼軒一眼，“一言為定。”
說完就把葉翎帶走了，裴繼軒在他身後狂笑，“我的好兒子，回去記得把人洗幹淨，看清楚她長什麽模樣……”
一直到上了車，裴雲炀才放開她。
一件西裝外套蓋在她身上，男人低聲說：“沒事了，我帶你離開。”
葉翎還在顫抖。
男人壓下來時，葉翎真的絕望了，沒想到對方附在她耳邊說：“想離開，就陪我演一場戲給裴繼軒看。”
葉翎緊緊抱住自己，轉頭看向坐在身側閉目養神的男人。
他到底是誰？
……
葉翎睜開眼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好半響還在發呆。
從那一天起，裴雲炀把她帶了回去。
裴繼軒以為裴雲炀會将她随意處置，所有人都這麽認為，卻沒想到裴雲炀一直細心地呵護着她。
是了，一開始裴雲炀對她的關照和偏愛，就是因為她的身份。
只是那時候她不明白裴雲炀和他們大房之間的淵源，直到重生回來，才把這些事情看清楚。
有些事不能想，一想這些念頭就像冰冷江水覆蓋，不免懷疑難過。
就算裴雲炀一開始并不是因為一見鐘情才救了她。她也相信，後來兩個人在一起，肯定是因為愛。
一定是的。
裴雲炀發現，葉翎這兩天的情緒都有些低落。
他以為是葉家人找她的那些事情讓她心煩，便寬慰她，“不想去就不去，沒什麽好煩惱的。”
葉翎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最後憤憤指着學校附近一家新開的奶茶店說：“我想喝奶茶，加椰果和芋圓。”
裴雲炀莞爾，“行，我去買。”
裴雲炀進去買奶茶時，葉翎站在店門口反省自己。
一開始重生時，上一世發生的事情歷歷在目，那時候她還放不下對葉家的怨念，但是随着時間推移，那些事情好像真的是上輩子發生一樣，像是年代久遠的老照片，越來越悠遠，仔細想，有些事情竟然想不起來。
如果不是受那天夢境影響，她試圖回想上一世，還不知道，不知不覺中，她完全融入現在的生活，心态發生變化，連上一世的記憶都淡去。
意識到這一點，她立刻将一些重要的事情記下來。
影響不止這些，似乎受到這具18歲身體的影響，現在的她性格越來越像當年18歲還沒有被送回南城的自己。
還沒有完全絕望，還有點天真。
葉翎有些害怕腦子裏越來越淡薄的記憶，會不會總有一天消去，她會不會忘記上輩子發生的一切事情？如果她和裴雲炀的關系不能再進一步，這一輩子是不是只能止步在兄妹關系之間？
上一世是裴雲炀主動牽她的手，重生回來，她一直在等，現在看來，或許得改變策略。
裴雲炀不主動，那就她來主動。
終于下定決心，葉翎心頭松了口氣，一掃這幾天梗在心頭的郁悶。
她兩步跳下了臺階，正想着去奶茶店看一下裴雲炀怎麽還不出來，忽然一只手從斜裏伸過來，攔住了她。
葉翎吓了一跳，擡腳就踢過去。
“葉翎！”剛出現還沒說一句話就被踢中小腿的葉楷臉色很難看，用力抓住葉翎的手臂吼道：“你出息了，連大哥也踢？”
葉翎這才看見這個人是葉楷，立刻想要甩開他的手，“誰讓你吓我，松手。”
“你這是什麽态……操！”
葉楷話沒說完，抓住葉翎的手被人用力扯開，痛得他爆了句粗口。
葉楷看着忽然出現的男生，像護花使者一樣站在葉翎前面，他甩着手，氣憤地看着被擋在後面的葉翎，“葉翎你好好給我解釋一下，你才多大就學人交男朋友！”
葉翎皺着眉頭看他，“你什麽時候能改掉這個沖動的脾氣，你怎麽知道他是我男朋友？”
這個男生同樣穿着一中校服，眼神冷冰冰的，瞧他關切保護的樣子，不是男朋友還能是什麽身份？
裴雲炀：“你是誰？”
葉楷憤憤出聲，“我是她大哥！”
裴雲炀一下子明了，上上下下打量他，淡聲道：“我是她二哥，現在的。”
……
天色逐漸暗淡，快到上晚自習時間了。
葉翎捧着奶茶，和裴雲炀并肩向一中走去。
葉楷目送他們走進一中，才按着手臂回到自己停在路邊的汽車，發動引擎離開。
裴雲炀回頭看了一眼，“确定要去葉家看看？”
葉楷會來找她，就是因為葉翎電話不接，短信不回，于是親自過來學校門口堵人。
說實話，葉翎完全不相信什麽許茹雪生病想她的事情，但是今天一見，葉楷透露出來的急躁卻是真的。
雖然從小到大，葉楷總是喜歡欺負她，但是對比僞善又無情的葉英傑，她對這個大哥還有一分香火情。
上一世回南城之後，也是他一直給自己打錢，只是她一直不接受，葉楷打過幾次電話對她冷嘲熱諷之後，也漸漸不理她了。
但是留給她的那一張卡，裏面的錢一直都在。
想到她當時離家出走，葉楷給她打的幾次賬，葉翎垂了垂眸，對葉楷說：“我今天要上課，過幾天我找個時間過去看她。”
得到葉翎肯定的答複，葉楷松口氣，叮囑她要過去時先打電話給他，然後不再糾纏轉身離開。
只是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盯着站在葉翎旁邊的那個高大男生。
葉翎并不知道葉楷一直看着他們，她和裴雲炀走進校門，一邊思考一邊說：“我總覺得這件事很奇怪，反正只是過去看看，他們也不能對我做什麽，二哥你會陪我去的是吧？”
裴雲炀：“嗯。”
所以她更加沒什麽好擔心的。
葉翎心裏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昨天晚上葉眉給她請的交誼舞老師到了，老師給她講了一些舞蹈常識，教了她一些基礎舞步，然後跟她說，因為是雙人舞，最好有個舞伴一起練。
葉翎咬着奶茶吸管，忽閃的眼睛向裴雲炀看去，“二哥你知道我在學跳舞嗎？”
“嗯。”
“所以，”吸管被她用力一咬，凹出了清晰牙印，葉翎眼睛轉了轉，十分期待地看着他，“二哥當我舞伴好不好？”
裴雲炀腳步一頓，詫異看向葉翎，“這個，恐怕不行。”
咦！
在葉翎的想象裏就沒有裴雲炀會拒絕這件事，當下整個人就站定了，不走了，“為什麽？”
裴雲炀搖搖頭，卻是沒有想解釋的意思，“不适合，你可以找你大哥。”
葉翎不懂，直接伸手拉住他，不讓他走了，“你不也是我哥？為什麽不幫我？你都幫我補習功課了，為什麽不能跟我一起跳舞？”
因為跳雙人舞，肢體接觸太多，這跟輔導功課完全不一樣。裴雲炀自己心裏有一條線，他們畢竟不是親兄妹，有些事情不能過分接近。
于是不管她怎麽說，裴雲炀就是搖頭，“不行。”
……
晚上，燈火明亮的寬敞舞蹈室裏。
輕音樂舒緩，老師在旁邊拍着節拍，一邊提醒：“右、左、右…右…右……”
裴雲炀左手和葉翎右手交握，右手虛托在她纖細的後背上，眉頭皺得緊緊的。
他搞不明白，他明明很堅定地拒絕了，為什麽被葉翎拖着手磨了又磨之後，會變成現在這個局面？
腳又被女孩子踩了一腳。
葉翎驚呼，下一刻摟在他腰的小手緊張地收緊。
“對不起！”
女孩子帶着甜甜香氣的味道在鼻尖萦繞，感覺到擱在他腰上的小手，似乎有些不知該放在哪裏地上下移動，他的背部肌肉不自覺收緊。
“沒關系。”裴雲炀的喉結滾了滾。
他不明白，為什麽局面會變成了現在這樣。
更不明白，為什麽自己這一刻，會全身僵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