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二更多了個皇夫
第44章二更多了個皇夫
屋內, 燈火通明。
洛甚累了一天,早走不動路,乖乖躺在床上聽訓。
某人自從回來, 就很不滿。
“白天剛和你說過,不要把自己置身在危險中。”故行之心裏窩了氣, 他沒想到能快到這個地步。
洛甚故意把長安擱到洛銘身邊, 一去試探洛銘到底有沒有失憶,二能釣出來宮裏其他前丞相的人。
接着又罰長安去塞外, 逼他起反心。
再者, 還有個洛銘被他們把持着, 即使那些人想放棄長安,也絕對不能放棄洛銘。
屆時,皇宮必定動亂。
故行之自認有能力保住洛甚和崽, 但是他依然不能同意讓洛甚去冒險。
他道:“阿甚,你選的時間是幾時?”
洛甚聽着迷迷糊糊, 扒拉了下手指頭:“下月初一。”
也就剩不到三天。
故行之動作停了下,他深深看了洛甚一眼。
洛甚有點不安:“行之,你說……長安要真起了反心, 怎麽辦?”
他唯一賭的, 就是長安了。
長安知曉他那麽多秘密,身份又如此尴尬,此刻洛甚不能拉攏, 更不能下旨砍頭。
他摸着肚子。
長安知道這麽重大的秘密,倘若他說出去, 必定能在微服出巡前攪得朝廷一團亂。
但長安一直都沒說,說明……
他眼裏帶了些微小的希望。
故行之冷着聲打破:“我讓長心盯着了,只要他開口, 就別想活着走出去。”
洛甚聞言,腦袋垂下,聲音弱弱的:“那就希望他好好活到朕放他出宮的日子吧。”
故行之看他可憐巴巴的模樣,心裏軟了軟,傾身将人抱住,嘆了聲氣:“行了,你也早些休息,別老想這些。”
洛甚點點頭,他本來就覺得累,剛出去被長安那麽一氣,腦袋都不中用了,聽到這話,身體就跟着松懈下來,不一會兒,呼吸便均勻平緩。
故行之見人睡熟了,這才輕手輕腳下了床,走到窗口邊瞧着窗外跪着的人影。
那身影輕晃了晃,最終體力不支倒下,然後被一道黑影掠走。
故行之當即叫來長心,聽她說是長安身邊的暗衛,名喚秦楓。
“為什麽長安身邊有個暗衛?”他原本以為是洛甚的。
長心撇了下嘴:“以前小時候皇上老受別人背後欺負,長安就去和他們打架,沒打過,有一次差點死了,先皇就給他賜了個護衛,後來那個護衛被偷偷弄死了,就換成秦楓。”
表面是給一個公公送護衛,實際是警告那些人,洛甚的人,就算是個宮人,先皇都護着。
長心說完,問道:“要去搶回來嗎?”
故行之回頭看了眼洛甚,人還在睡着,那眉頭微微蹙起,顯然是睡着了還在擔心。
他嘆了口氣:“不必,由着他們去,你盯着些。”
長心點頭,轉身便跑了。
隔日一早,洛甚被屋外的聲音吵醒。
他睜開眼睛,茫然地眨了眨,好片刻,才意識到早上了。
他摸索着爬起來,看床側已經空了,接着屋外就再次傳來聲音:“本王要在這等着皇兄!”
長安咳了一聲,啞着嗓子道:“秦王爺,你現在是什麽身份,還敢來叨擾皇上?”
洛銘瞥他一眼,這人昨晚回來時發了高燒,他今天早上是想偷偷跑過來的,沒想到長安這麽頑強,居然也跟出來。
他磨了磨牙,要不是昨晚被秦楓盯着,他早就報複長安了。
“秦王爺,還請立即回去!”長安大聲了些,說着牽動嗓子,又咳了起來。
洛甚在這咳嗽聲中打開門,目光掃過兩人,又看了眼在旁的宮人們,眉頭不悅地抽了抽。
宮人們齊齊跪下。
洛銘本來要沖上去抱人,卻被長安死死拽住衣服,強行摁到地上去。
然後,才揪着自己的衣領,克制着咳嗽下跪。
那臉色,蒼白如紙。
洛甚心裏疼了下,但轉眼就把那點心疼藏了個一幹二淨:“你們一大早,在這做什麽?”
洛銘欣喜道:“哥,哥,我來請安了!”
長安橫他一眼,啞聲道:“打擾到皇上休息,還望皇上恕罪!”
洛甚理了理衣服,把脖子上那點痕跡藏住,輕笑了一聲:“洛銘,你好像還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
洛銘睜着那張可憐無辜不懂事的眸子,眨呀眨的,從昨天到現在,好像還沒人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麽?
所以……
“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委屈地望着洛甚,“我剛失憶,什麽都不記得了。”
底下的衆人輕輕吸了口氣。
洛甚微微一笑:“長安,領他回去,一道一道說清楚。”
長安立刻低頭:“是。”
等洛甚離開,他立刻上前一把拎起洛銘,咳了兩聲:“走!”
洛銘被一病患拖回冷宮,臨走前還望着洛甚的背影不放。
一直到他瞧見,洛甚看見故行之的身影,整個人就從郁悶不悅轉變到心花怒放,快步走上前去。
洛銘猶豫了下,問長安:“本王這是要……多了個皇夫嗎?”
為什麽,這兩個人,看着那麽親密無間?
飯一起吃,路一起走,車一起坐,甚至連房間也……
長安咳了一聲,瞪他:“秦王爺,奴才想,你應該關注的是自己還能不能從這冷宮踏出去才對。”
洛銘聞言,身體一抖,忙問道:“那長安,好長安,你快說說,本王到底做了些什麽?”
長安呵呵一笑:“秦王,您訂婚當日,在秦王府皇上遭刺殺,前些日,秦王身邊的暗衛也去刺殺皇上。”
洛銘驚了:“好端端的,本王讓人去刺殺皇上做什麽?”
長安笑意更冷:“那就得問問王爺了。”
洛銘愁得抓頭發:“可是,可是這些不都是別人做的,又不是本王做的。”
他突然緊緊握住長安的手,像是在握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長安,你說,這事沒有本王親自下令的證據,應該當不成是本王做的吧?”
長安一聽,臉上又起了怒意:“王爺是想賴掉?這都是在王爺府上出的事,王爺還能當毫不知情?王爺覺得,誰是傻子?”
“可,可本王不應當呀!”他急得走來走去,走着走着,突然就停下了,轉身,繼續用那滿含希望的眼神瞧長安,“那個刺客,還有護衛,人還活着不?”
長安聽明白了:“王爺是想讓他們頂罪?”
“不是不是,總得問清楚吧?到底是誰指使他們幹的?”
長安冷冷道:“不必了,刺客已經坦白認供,護衛也已伏法。”
他收回目光,聲音帶着點報複後的顫抖:“還是王爺您親自留的毒藥,那日護衛服毒後,還把瓷片紮入王爺的床頭木。”
洛銘心髒猛地一緊。
他就說為什麽一醒來就看到那瓷塊,原來竟是……竟是……
腦海裏又閃過一道黑影,他噤了聲,大受打擊般坐着不動了。
長安也累得不行,幹脆坐到地上休息。
兩人對視一眼,長安哼地一聲又扭過頭去。
洛銘深深絕望了。
他摸索着爬起來,想跑去找洛甚,結果剛到門口,就被一道黑影攔住去路。
秦楓冷着臉,一把劍橫在門口:“王爺,想死嗎?”
洛銘:“……”
他安分了,他不敢動了,他默默縮在角落,瞧着秦楓走進屋裏,把藥放到地上,然後抱起昏迷的長安進內屋去。
良久,洛銘才突然回過神來,急忙往裏屋跑去:“等等,你們睡裏屋,本王睡哪?!!”
屋內,秦楓冷眼一掃,洛銘又慫了,他慢慢往門口退,一邊道:“行吧行吧,裏屋給你們,本王睡外屋,行了吧!”
他挪回外屋,恨恨地關上門。
然後躺到硬梆梆的床上,瞧着屋頂,絕望地想,這裏還不如王府呢。
想着想着,他慢悠悠睡着了。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到微服出巡,也就剩了一天。
這幾天裏,皇宮內詭異的安靜下來,沒有半點風聲。
洛甚每日還是照常上朝下朝,仿佛宮裏從沒多個洛銘。
況且朝中也沒人敢吭聲。
洛甚遭遇洛銘護衛行刺這事,就算洛甚想立馬殺了洛銘都行。
他現在此舉,已經是最大的龍恩了。
因此朝中站洛銘一派的,全都收着尾巴做人,乖乖為洛甚出巡一事獻計。
洛甚心滿意足,眼神得意地掃過衆人,瞧見故行之時,那腰忍不住又酸了下。
這幾天,雖然朝堂上給洛甚找的事少了,但某人給他找的事是越來越多了。
他感覺自己有點吃不消……
畢竟,昨晚才鬧到了後半夜,今天要是再來……
洛甚心虛地移開目光,咳了兩聲:“大家都退下吧。”
衆人聞言,趕緊走得走,跑得跑,都趕着回去安排出巡塞人的事,沒空在這和洛甚再打個太極試探。
倒依舊只有故行之留在最後。
經過的大臣們都忍不住誇贊:“故大人真是忠心為皇上,每次都是最後一個走。”
“對啊對啊,也不知道他那個心上人找得怎麽樣了,要不是他已經有心上人了,本官都想拉他當女婿。”
“得了吧,就算他沒有心上人,以他故家的身份地位,那也是他挑你們。”
“話說……故大人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找到那姑娘?是不是找錯了?”
突然有人問出聲,衆人一怔,旋即哈哈大笑道:“怎麽會找錯,難道那人不是個女子,而是男子?”
笑完,那人愣了下。
皇上都下旨了,如果那姑娘是普通人家子女,定然不敢瞞着藏着,肯定得交出來,如果是什麽達官貴人家的,更會攀着故行之這枝,就算是什麽風塵花柳之地,有故行之贖身,還有皇上賜婚,她們會不願意?
再者,就算不願意,也要知會故行之一聲,讓他把這旨撤了。
但現在什麽動靜都沒,那大概率就是……
方才還哈哈大笑的幾個官員哽住了,他們互相望望,眼神裏多了幾分猜測。
“倘若……故大人真有這方面的癖好,那咱皇上豈不就……”
剩下的話沒說出口,但幾個人都後背一抖,驚悚地望着大殿的方向。
此刻,殿門緊閉,在殿內的小屋裏,洛甚緊緊揪着垂落的龍袍,後背抵在冰涼的牆壁上,兩邊不同的溫度激得他頭皮發緊,忍不住一口咬在某人肩膀上。
疼得抽氣。
故行之吻住他的唇,含下洛甚那聲嗚咽,随手勾住他的烏絲。
那龍冠早被他随手摘了,此刻洛甚頭上什麽裝飾都沒有,連束發的帶子都被拿走另作用途。
烏絲被迫垂落,更襯得那泛紅的臉勾人不休。
“等,等朕換件衣服……”洛甚努力推拒着人,他眼瞧着龍袍将掉不掉,某人惡趣味着,還幫他把龍袍重新挂上來。
金絲磨着皮膚,擦出紅印。
“皇上。”故行之喚完,果然見人臉上更紅一分,他壓低聲音,又喚了一聲,直把人喚到渾身都紅了,将腦袋埋到他懷裏,仿佛整個人都燒了似的,他這才把洛甚撈出來,摁到牆上用力吻去。
直把人理智吻沒了,洛甚恍恍惚惚,故行之讓做什麽就做什麽,乖巧得不可思議。
日漸入山,某人讓宮人清了宮道,一路把洛甚抱回宮去。
洛甚昏昏沉沉,睜開眼,朦胧間瞧見裹在身上的龍袍皺得一團亂,某人正在旁側試水溫,他呼吸一緊,腦海裏想起方才的混亂。
“故、行、之!”洛甚生氣了,他一把将那袍服丢到故行之頭上,翻身坐起,滿臉薄紅,眼裏滿是惱怒。
他,他居然……
洛甚被氣得發暈,這讓他以後怎麽穿着上朝?
故行之被砸得踉跄了下,他趕緊抱起龍袍,還沒走過去,就見洛甚拿起枕頭要砸他。
那模樣,像極了他剛進宮那天,洛甚因為醉酒昏昏沉沉,以為看見的故行之是夢裏的,抄起枕頭砸他,又心疼地爬下榻去撿枕頭。
那一刻,故行之便心軟了。
洛甚撐着身體爬起來,委屈地瞪他一眼,接着便要下榻去撿枕頭。
腳剛觸到地面,便猛地一軟,整個人朝前撲去,好在故行之眼疾手快接住,連帶着枕頭一起抱回榻上。
洛甚不高興,人鑽進被子裏,只露了個後腦勺給他。
故行之心裏一咯噔。
這是……把人惹毛了?
他悻悻上前,伸手碰了碰洛甚:“阿甚?”
洛甚不應,也不理他。
那小臉埋在被子裏,只有露出的耳朵尖紅到滴血。
故行之莫名笑了,他湊過去,輕輕咬上那耳尖,便聽被子裏傳來低低一聲驚呼,某人急切地翻過身來,揚手打去。
故行之擡手接下,然後……
青幔翻飛。
隔天,洛甚是被抱上馬車的,他還在呼呼大睡。
某人欺負了他一天,這才沒敢使小脾氣反對他出巡,還乖乖送人出去。
只是那不舍的眼神,任誰看了都不忍心。
所以洛甚幹脆裝睡,直接不看。
馬車緩緩駛動,直到洛甚感覺車後沒人在跟了,這才睜開眼睛,打了個哈欠。
車外,故将軍心疼了下:“皇上醒了?”
“嗯。”洛甚正要爬起來,這時臉色微變,心裏罵了故行之一句,又慢慢慢慢躺下了,“故将軍……”
“臣在。”故将軍靠近了些,正打算聽皇令。
然後就聽到洛甚咬牙切齒道:“故行之……是不是屬狗的?”
為什麽……這麽有能耐……
還……
故将軍老臉一紅,趕緊退下去。
洛甚躺在馬車榻上,身下的被褥墊了好幾層,也算軟和,旁邊還有點心茶水,他壓根不需要爬起來,就能安心享受着。
他稍微撐坐靠在板上,随手拿了個果子,用随身帶的小匕首削掉皮,小口小口啃着。
手掌心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這段時間故行之拿了那匕首重新改造了下,裏面還多了幾根針,一按機關便會襲出。
故行之昨晚拿出來的時候,說是為了避免洛甚再像那天一樣誤傷自己才設計的,又把洛甚氣到,哄了大半天才哄好。
他方才願意把這東西挂到脖子上。
洛甚吃完果子,翻出被子下的行駛路線。
第一站要去的地方離京城不遠,大家警惕心也高,所以對方不會貿然行動,不過總要小心為上,因此故行之提前三天就在郊外布置了眼線。
故将軍找到客棧,走到馬車邊試探着問:“公子,客棧到了,要我扶您下來嗎?”
洛甚慢慢把紙折好,塞回懷中,然後,他手正要掀開簾子,車外忽然一陣騷動。
“這是哪家的馬車,怎麽停這了?”
“不知道這客棧的主子是誰嗎?”
故将軍臉一黑,扭頭掃去,就見另一輛馬車嚣張地停在對面,旁側下人十分趾高氣昂:“說你呢,臭老頭子,還不快帶着你主子滾邊上去?”
故将軍握着馬繩的手指顫了下。
臭老頭子?
他閉上眼,再扭頭看過去時,臉上帶起了慈祥的微笑:“小夥子,你瞧,我是老頭子嗎?”
他再老也是個将軍,頭也沒白腿也利索,出手再打十個像這幹巴巴的下人完全沒問題,怎麽就……
臭老頭子?
他生氣了!
車裏,洛甚聽着話,本能顫了下。
他趕緊掀開車簾,正巧對面的人也撩起簾子,一眼瞧見他,頓時怔住了。
“故伯,別和他一般見識!”洛甚拉架道,“他眼睛不好使,關愛殘廢是我們應當的。”
那下人正嚣張,一聽這話,頓時瞪大眼睛:“你說我殘廢?”
洛甚快速掃他一眼,立馬又收回目光:“還磕碜。”
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