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長青朕有了你的
第38章長青朕有了你的
隐蔽的過道間, 一個宮人掂了掂手裏的藥渣包,朝來路返回。
他注意到今夜皇上寝宮十分熱鬧,不過也正因為熱鬧, 才叫他找到機會,拿到這包藥渣。
宮人快步走着, 想在藥渣冷卻之前送到主子手裏。
然而不過是一個拐彎的瞬間, 一只手從黑暗伸出,快速朝他抓去。
宮人被一把摁在牆上, 他還沒反應過來, 手裏便是一空, 那方才還在他掌心的藥渣包就到了對方手中。
他驚恐地看着人,下一秒,一道淩厲的目光刺來:“這是誰的藥?”
待看清對方的臉, 宮人的腿當即就軟了:“回回回,回故大人, 這藥是,是奴才的。”
故行之目光冰冷掃過去:“是麽?想好怎麽死了嗎?”
宮人當即一抖,他臉上冷汗直冒, 腿軟得幾乎站不住:“大, 大人……奴才,奴才真的沒,沒說謊啊大人!”
故行之本想拔劍, 手摸向腰間時才想起來那劍已經壞了,便提拎着人走到院子裏的池邊, 打量了下:“你要自己下去,還是我丢你?”
宮人吓得不行,趕緊掙紮, 但力氣哪大得過故行之,只聽噗嗵一聲,他就掉進水裏了。
夜間的池水冰冷刺骨,他恰好是個不會水的,水漫過臉龐湧進口鼻中,窒息般的恐懼蔓延而上,他吓破了膽,急忙朝故行之呼救。
故行之一腳邁進水裏,把人提上來:“藥是誰的?”
宮人顫顫巍巍道:“是,是皇上的。”
故行之又問:“誰派你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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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人哆嗦着:“是,是平王派奴才幹的,奴才,奴才只是取藥而已啊!大人,大人饒奴才一命吧!”
故行之眼神比那池水還冷:“他還讓你做什麽了?”
“奴,奴才只負責這個,其他的,其他的奴才真的不知道啊!”那宮人嗓子都哭啞了,生怕故行之手一松他再掉進池裏。
見人真的再說不出其他有用的話,故行之正要把人丢了,這時突然想到什麽,他瞧着宮人,沉默了兩秒。
那宮人汗毛直豎:“大,大人,你不會想……”
“沒你的事。”故行之說完将人往池外一丢,自己則潛進水池,沉入池底再爬上來,接着把地上的人一提,朝洛甚寝宮去了。
寝屋內,長安見洛甚真的吃完了飯,松口氣,他上前收碗筷,裝不經意:“故大人做飯也有點本事,這酸蘿蔔看起來甚得皇上心意?”
洛甚這才垂眼瞧過去,只見那盛着酸蘿蔔的碟子裏早已空空。
他神思游離了會兒,低聲問:“故行之……回去了?”
長安心道果然,便告訴他:“故大人不肯回去,說是想在宮中學下如何伺候皇上,皇上您又沒開口,奴才就給他找了間房間暫先住着。皇上,要讓故大人住他原先的屋子嗎?”
洛甚猶豫着,不知該怎麽處理,就在這時,門外再次傳來響聲,太監來報,說是故行之又到了。
長安:“……”
他看看洛甚:“要見嗎?”
洛甚蹙起眉頭,長安立馬道:“那奴才去勸他離開。”
說罷不等洛甚開口,趕緊沖到門外,一句勸離的話剛溢上舌尖,瞧見人,傻了:“故大人,才不過一會兒,你怎得都這樣了?”
故行之把那宮人丢到面前:“方才在過道發現他在偷皇上用過的藥渣,說是平王指使,長安,這事得和皇上說一聲。”
長安愣了愣,接着反應過來,審視的目光掃過地上那縮成一團的人,随後叫了兩個侍衛把人拿下。
“送去刑司房審問,待皇上發落!”那宮人被架走,至于故行之——
長安多問一句:“故大人可曉藥理?”
故行之聽他這麽問,捏着藥渣的手緊了緊:“長安,這藥渣……是調理腸胃的?”
長安懵了下:“腸胃?”随後想到什麽,他松了口氣,“大人猜的不錯。”
故行之斂了斂眼眸:“那這藥渣……”
“給奴才便是。”長安走下臺階,伸手要取,故行之把藥渣遞過去,在長安接手的那瞬,他卻突然放手,接着在長安急忙去接藥渣的同時,快步走向寝屋。
門被推開,洛甚擡眸看來,蒼白的臉上多了幾分不解,又在注意到故行之渾身濕透,正往下滴水時,兩道眉頭蹙着:“故行之,你怎麽了?”
故行之瞧見了人,眉眼轉柔,他踏步進去,可剛一擡腳,就聽見水滴嘩噠噠落地的聲響。
他動作僵了下,然後慢慢慢慢,把腳放回去。
“皇上,臣來請功。”
洛甚:“……”
他瞧着故行之:“你有何功可請?”
故行之道:“臣抓到了偷皇上藥渣的人。”
洛甚:“……”
他問:“就這個事,你也想來請功?”
故行之認真點點頭:“不來請功,如何能見到皇上?”
洛甚眼眸一擡,眉頭又蹙在一起:“故行之!”
“臣在!”故行之低頭,眼睛掃過洛甚,“請皇上不要生氣。”
洛甚胸悶,他瞪了故行之一眼:“你不來朕就不會生氣了,回去!”
故行之聞言擡頭,可憐巴巴又難以置信地瞧着洛甚:“皇上這就讓臣回去了麽?”
“不然?”洛甚反問,“你還真想要朕給你獎勵?”
故行之搖搖頭,然後狀似無意:“臣不敢,只是那屋子沒地方洗澡。”
洛甚眉頭一壓。
故行之動作幅度大,輕易弄得一地的水:“皇上,臣沒衣服穿。”
洛甚:“……”
“皇上,臣也沒被子睡。”
洛甚:“……”
他扶額:“搬回你的院子睡!”
故行之複而擡眸,依舊是那可憐巴巴的:“見不着皇上,臣睡不下。”
洛甚:“……”
他呼吸不穩:“故行之,你別太過分!”
故行之便退後一步:“臣在外屋睡即可。”
洛甚氣噎,他瞪着門口的人,那麽大的人了,還用苦肉計,丢不丢人?要不要臉?
他心煩意亂着,長安這才蹭過來,擠進屋內:“皇上。”
洛甚見着長安,松一口氣:“給故大人準備個好點的房間,安排沐浴,備件衣物,待明日——”
話沒說完,門口的人忽然倒了。
兩人齊齊一怔,洛甚下意識起身上前,正要伸手抱人,被慌張的長安趕緊攔下:“皇上,他體涼,別抱!”
洛甚壓着眉心,見人躺在地上,可憐兮兮的,終究沒忍心:“長安,把外屋收拾一下,叫幾個宮人把人洗幹淨,換上衣服送過去。”
長安瞅着地上的人,嘆了聲氣,把洛甚送回屋,接着走到門口,沖故行之道:“故大人醒醒,皇上讓你去外屋睡。”
故行之依舊沒動靜,長安無奈,把裏屋的門關上,故行之果然睜開眼,都不用他動手,自己起身往外屋去。
長安跟在他身後,小聲道:“故大人方才不是說不施苦肉計麽?”
故行之道:“那是方才的我。”
長安:“……”
他瞅着人的背影,默默無語。
故行之洗完澡換好衣服,洛甚已經睡了,為了防他去打擾洛甚,長安特地守在屋裏,說是等他睡了再走。
故行之便問他:“平王的事,你知道多少?”
長安沒法說:“故大人,奴才只是一介宮人。”
故行之盯着他瞧,長安也寸步不讓,兩人沉默對峙着,直到燭火跳動了下,長安這才再次出聲:“故大人好生歇息,奴才先行告退。”
說罷,立刻退到門外去。
故行之的目光再次投向內屋。
夜深人靜,屋外風卷沙走,故行之呼吸忽然重了下。
裏屋的門很輕松被他打開,他走進屋內,一眼瞧到躺在床上,睡得安安靜靜的人。
他走到床邊,借着月光,見人睡着卻還心思沉重,眉頭緊蹙,不自主伸出手去,臨到半空,卻想起自己浸過池水,手指泛涼,這才忍住沖動,将手收回。
屋裏一把劍指着他,故行之毫不在意,只是坐在床邊,一直看着洛甚。
今日的事情太多,多到他一時都忘記自己是為什麽回來的。
他差些忘記,昨晚洛甚才剛給平王辦過宴會。
差些忘記,洛甚故意将他支遠,不讓他參加。
故行之就這麽坐着,待天色微亮,洛甚似是做的夢轉好,眉頭舒展開來,他這才起身離去。
屋內,某人舉了一夜的劍,見他離開,方緩緩放下。
一早,洛甚轉醒,睜眼便見長心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不僅是她,就連長安都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洛甚:“……你們倆昨晚幹嘛去了?”
長安憤怒地批評:“都是故大人!”
長心也指指點點:“那個故大人啊,啧啧啧!”
洛甚:“……”
他眨眨眼,這兩人立刻一通倒苦水,他聽了半天才聽明白話,眉心無奈地展平:“他起了麽?”
長安道:“一早出去了,說是去散步。”
長心瞪大眼:“他不是一晚沒睡麽?”
洛甚瞧了她一眼,眼底閃過一瞬擔心,但很快又被他壓下去:“有說去哪嗎?”
長安回憶了下,表情慢慢慢慢凝固住了:“回皇上,故大人沒說,但他走的那個方向……好像是平王住處……”
洛甚心頭一跳。
另一頭。
“王爺,故大人求見。”
長青聞聲一愣,昨夜派出去拿藥的小厮沒回來,安在洛甚身邊的眼線也沒了消息,他猜到是被人逮了,也猜到一早洛甚會過來。
但沒想到先到的會是故行之?
他來做什麽?
難道是故将軍和他說了,他打算先洛甚一步來和自己結盟?
長青皺了皺眉頭,出去見人。
外頭,故行之一身黑衣,正站在牆前賞畫。
那畫是長青親自所作,畫的是野虎謀食,虎視眈眈瞧着山頂上可憐兮兮的貓,那貓渾身毛炸了個透徹,姿态生動鮮明,意義極深。
“故大人來找本王,有何事啊?”長青走上前,明知故問,見人在看自己的畫作,忍不住多提一句,“本王拙作,讓故大人見笑了。”
“王爺好畫工。”故行之牽了牽唇,向長青行了禮,他雖然有諸多問題急着問,但對方畢竟是個王爺。
長青淡然笑道:“故大人,昨天沒在宴會上見着你,今日過來可要好好聊聊。”
“王爺。”故行之肅着張臉,那态度明顯可見。
長青的笑容收了,挑明問他:“故大人過來,是為了昨晚的事?”
故行之道:“王爺既已入宮,應當輔佐皇上處理公事,實不必操心皇上私事。”
他擡眸直視長青:“若皇上有何閃失,王爺難辭其咎。”
“你在威脅本王?”長青右眉一挑,盯着故行之,“故大人,你或許是在宮裏待久了,被蒙蔽了雙眼,多出去走走罷。”
故行之眉頭皺了皺:“敢問,王爺這話是什麽意思?”
長青心道果然,也就故行之這個年輕的,會被洛甚拉攏:“本王知你年輕氣盛,方回京城對諸事不甚了解,不過你應當也知道,皇上認了本王身份的原因罷?”
他垂眸掃着人的表情,看他臉色逐漸變青,唇又勾了勾:“故大人年輕有為,該如何抉擇,本王覺得,故大人心裏有數,不應會選錯吧?”
長青雖無實權,但他明白,洛甚既然會選擇讓位,至少在讓位前,他不會挑明。
既然如此,長青就要抓住時機,拉攏所有能拉攏的。
他視線一低,瞧見人垂在身側的手攥緊了,嘲諷一勾:“故大人,你與皇上相逢恨晚,本王十分感動,不過前程路上,還需往前看。”
那個廢物皇帝,怎麽比得過他?
一個在宮裏都能被抓走的廢物,如果故行之聰明些,也應該懂得站誰那邊吧?
長青自信道:“故大人,若你想好,随時都可與本王聯系。”
故行之斂了神色,冷淡道:“王爺,臣現在就可以給王爺回複。”
長青聞言,喜道:“故大人果然痛快。”
故行之擡起頭,盯着他,目光猶如利劍刺出:“臣的皇上,只有一人。若他有何差錯,王爺,臣全部會算在王爺頭上!”
長青臉色驟變。
故行之丢下話,轉身便走,他的氣勢太過肅重,叫一旁衆人竟不敢上前。
長青臉綠了白,白了綠,氣得攥緊掌心,他瞪眼瞧着故行之背影,喝道:“來人,把他拿下!”
但兩旁的侍衛才上前兩步,就被故行之的眼神斥退。
他忘了,有權力的是故行之和洛甚,并不是他。
長青只能眼睜睜瞧着人離開,卻無法對人做什麽,他胸口劇烈地起伏兩下,怒極反笑:“恩澍,去告訴皇上,故行之将本王捅傷!”
說罷,他擡步走到一個侍衛面前,抽出他的長劍朝自己捅下去。
被叫到的小太監吓慌了神,連滾帶爬跑出屋子,路上見到故行之,當即吓得尖叫起來。
故行之被那聲尖叫吓得一愣,他擡眼掃去,見人直接腿上一軟跌在地上,淚水和着鼻涕一起流出來。
他想起來這人是方才在長青宮裏見過的太監,眯了眯眼,剛想問話,這時一陣腳步聲走來,他擡眸瞧去,見是洛甚,便丢下那人快步走到洛甚身邊。
“阿……皇上,今天身體還好些了嗎?”
洛甚看他一切正常,擔憂的表情緩了些,随即反應過來,臉冷了冷:“故大人既然身體恢複了,不如就回府去。”
故行之急忙辯駁:“皇上,臣今天……”
話沒說完,一聲哭哭啼啼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皇……皇上救命啊……皇上!”
洛甚聞言,擡眸瞧過去,見人吓得渾身哆嗦,問道:“你,發生什麽事了?”
“皇上,皇上救命!方才……方才故大人到平王宮中,捅傷了平王!”
在場衆人臉色皆是一變。
故行之皺眉:“臣沒做過這種事!”
洛甚看了他一眼,眉頭稍凝,立刻趕往長青宮中。
宮內此刻一片混亂,洛甚踏進去時只見滿屋碎屑,東西都被砍成兩半,連帶着那畫作也是。
瞧見人進來,宮人齊齊跪下。
躺在床上的長青則青白着臉,露出可憐的目光:“皇上……恕,恕臣弟無法起身……行,行禮。”
洛甚眼眸狠狠一刺,他看了故行之一眼,又瞧着長青:“這是怎麽回事?”
故行之冷冷瞧了長青一眼:“臣來見平王,問昨夜為何派人偷皇上的藥渣,平王意下所指這江山即将換位,讓臣站隊,臣不願,怒而離開。”
長青立刻弱聲辯駁:“胡說!臣弟,臣弟從未說過這種話!”
他可憐地望向洛甚:“臣弟何苦自己傷自己?皇上,還請替臣弟作主!”
他說着,又牽動身上的傷口,立刻疼得一陣抽氣。
洛甚目光掃去,長青傷的是腰,從剛剛長青還能大聲辯駁來看,傷口應該不深,他走上前,道:“長青,你先別說話了。”
長青看他眉心皺緊,暗暗勾了下唇,然後咬住唇裝柔弱。
洛甚伸手,微涼的指尖撥開他的衣物,緩緩露出纏着紗布的腰間。
洛甚問:“朕看看這傷,可以吧?”
長青點點頭主動伸手去解紗布。
片刻後,那血紅的傷就映入眸中。
洛甚胃裏抽搐了下,被那血腥味勾得一陣反胃,他掐着掌心勉強忍下來,擡眼看去,臉色一點一點變了。
他問:“長青,你當真覺得朕不懂嗎?”
長青表情凝住,驚恐地看着洛甚:“皇……皇上……”
“被人刺的傷,和自己捅的,朕還是分得清的。”洛甚冷着眸子,“長青,陷害朝廷命官,即使你是王爺,也難逃牢獄。”
長青心口一窒,這不對,他這個招數用過,那時的洛甚明明不懂才是。
怎麽會突然——
他驚恐地望着洛甚:“皇,皇上,臣弟沒有撒謊!”
但洛甚根本不想和他說完,轉身便要走,情急之下,長青一把拉住洛甚的手腕:“皇上!求念在先皇面上,饒,饒臣弟一回!”
洛甚怒而甩開他的手,臉色更冷了:“長青,朕饒你數次了!”
唯獨這次,他不想饒!
故行之見狀,顧不得長青如何,趕緊上前扶住洛甚,見他臉色白得很,心又狠狠一揪,轉頭瞪向長青。
他說過的,若洛甚有些許差池,就會把帳記在長青頭上。
長青驚怔着,他手上還殘留着方才握住洛甚手腕的觸感,一種詭異的猜測在他腦海裏形成,他腦內有如風暴卷動,唇忍不住顫着:“臣,臣弟知錯,還,還求皇上免去牢獄,臣弟在宮中,定然恪守本分,再不……再不胡作亂為。”
洛甚聞言,盯着他瞧了會兒,最後閉了閉眼:“牢獄,或是出宮,你自己選。”
長青爬下床,跪在地上,顫着聲道:“臣弟,定在牢中努力改過自新。”
洛甚拂袖離開。
屋裏侍衛被撤,只剩個恩澍守在他身邊,慌張道:“王,王爺,他們,已經在,在外面了,怎麽辦啊王爺嗚嗚嗚……”
長青擡眸,盯着洛甚離去的方向,明明人已經走遠了,但他卻好像還能瞧見人站在此處。
片刻後,他勾着唇笑了:“我就說,那故行之怎麽對皇上這麽忠心,原來……”
皇上肚裏揣的他的種啊。
他想起小時候和洛甚一起聊天,聊到男女有別,傻傻的洛甚還奇怪地問他,為什麽洛甚和別人不一樣,他是不是女孩子。
雖然當時不明白這話什麽意思,但今日一見,他卻是懂了。
也得感謝先皇為避免他繼續待在京城先立功績,逼他雲游天下,他順便略學了點醫術。
他站起身,慢慢将紗布纏回去,接着吩咐恩澍:“你應該和本王被關在不同處,總之,如果前丞相的人去找你,你就告訴他,本王知曉了個關于皇帝的重大秘密,讓他們借人給本王。”
恩澍茫然地瞧着長青:“真,真要和他們合作嗎?萬一被皇上發現了怎麽辦?”
長青扯着唇哈哈笑起來:“傻恩澍,不合作,你以為,現在的皇上,會乖乖把皇位讓給本王嗎?”
他早變心了。
他留着長青,不過是為了讓長青頂他一陣。
“這皇位啊……還是自己搶來最踏實。”
長青笑着走出宮,見門口準備押他的士兵,又換成一副感激的乖巧模樣,跟着衆人離開。
恩澍亦步亦趨跟在後頭,擔憂地瞧着他,經過某一處,掃見在花園裏的洛甚和故行之兩人,他眼神瞬間淩厲了一下,随後又變回懵懂的蠢相。
洛甚和故行之的談話聲停了停。
洛甚見着人被押走了,這才嘆了聲氣。
長青這人自從雲游之後,性格就染上了污,斷沒有以前純粹,這皇位若是給他,保不齊又鬧出什麽妖蛾子來。
洛甚是本想讓他替位,自己好生下孩子,日子過得平淡些也不錯,但如今瞧來,長青已廢,如果這次還不能改正,他只能另尋他人。
至于故行之——
他按了按額頭:“今日的事,你可知錯在哪?”
故行之低下頭道歉:“臣知錯了,臣不該貿然去找平王,給了他害臣的機會。”
倘若這事換個人,瞧不出這傷是自己刺的,多半罪就落到故行之身上。
再者,就算瞧出來,也有降罪給故行之的理由。
一,是長青為先皇欽點的平王,繼位之臣,
二,是故行之手握兵權,可借機撤下。
若洛甚和故行之并未交好,長青此舉,就是幫着洛甚,遞來的刀,他為何不用?
也就洛甚願意站在故行之這邊,才切下長青這條路。
他本是想罵人,但又念及故行之是為什麽去的,心就軟了些。
“這種事,我只允許發生這一次。”洛甚喉嚨滾了滾。
他放棄了長青,那只能找故行之。
畢竟這孩子,他也有份,不能不知情。
“故行之,朕有件事要告訴你。”
故行之聽着聲音,立刻站直了,他正色瞧着人,那眼神又軟着,像是被遺棄的大狗好不容易被主人撿回來,那小心翼翼又滿懷希望的神情,叫洛甚失聲了一瞬。
片刻後,才繼續道:“朕有了你的……”
話沒說完,一道人影跑過來,沖他拱手:“皇上,屬下有事秉報!”
那人擡頭,熟悉的臉晃過,瞧見兩人氣氛不太對,他臉抽了下,聲音弱弱:“屬下秦承……有,有急事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