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發怒 皇上不心疼
深夜,宮人睡了,狗睡了。
萬籁俱寂,四周無聲。
洛甚親完人,突然有種不好的直覺,他兩只手撐在身前人的胸口就要往後退,後領突然被人揪起,猛朝後一拽。
兩雙眼睛對上,清涼小風吹來。
洛甚的心突然拔涼拔涼的。
他看着近在咫尺,器宇軒昂的人,那一雙眼睛黑沉沉的,周圍的氣壓竟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唇上觸感還在,洛甚咽了咽口水:“朕……好像做了個夢?”
故行之臉上微抽,盯着面前慫巴巴的人,直接把什麽君臣禮儀都抛到腦後:“需要臣幫皇上清醒一下嗎?”
洛甚慫了,他搖搖頭:“這就不必了,故行之,你不是要回去休息嗎?回……回去吧。”
故行之的臉依舊是陰沉沉的:“皇上,用完臣就丢?”
洛甚驚了:“朕沒這個意思!”
故行之垂眸,表情一言難盡:“皇上,半夜換宮服偷喝酒,還輕薄了臣?”
洛甚搖搖頭:“朕沒喝酒!”
明明只喝了藥湯……對了,太醫說那藥湯喝後可能有醉酒症狀,所以果然是……
洛甚平時不怎麽喝酒,不知道自己酒量這麽差,藥湯裏的酒都能醉。
他擡起頭正想解釋,卻見故行之的表情更詭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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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行之額前的青筋跳了跳:“皇上觊觎臣?”
洛甚愣了:“……啥?”
故行之冷漠道:“皇上,臣對男子無意。”
即使是那日的事,也是藥物所致,他雖然對女子無情,但也不代表會喜歡上男人。
倒是皇上沒喝酒卻假借醉酒吻他,這事如果不說清楚,恐怕會讓皇上得寸進尺。
故行之道:“皇上日後還會選妃,為皇家開枝散葉,切勿因為新奇沾惹男風,寵幸私寵,以免影響皇上在外的聲望。希望皇上別再将皇權當兒戲,認真以待。”
說完,故行之直視洛甚,心裏已經做好迎接龍怒的準備,卻見面前的人身形忽然晃了下,臉色刷的白了,薄唇緊抿到破皮出血,像是被戳中什麽心事,氣得咬牙切齒。
好像……很委屈?
“皇……上?”
“給朕……滾出去!”洛甚深吸口氣,指尖顫着,聲音都在抖,他怕自己忍不住,拿劍把人砍了。
故行之感覺莫名其妙,他回顧了下自己說的話,也沒有什麽不對,皇上早晚會選秀,何必這麽氣急敗壞的?
就因為他說皇上好男風?
可這不就是良言嗎?一個好男風的皇上即位,傳出去,叫人怎麽想?
當朝國風再開放,也開不出什麽花來啊。
難道是因為他戳破皇上的心思?皇上真看上他了?
故行之看了眼氣急敗壞的洛甚,抿了抿唇,轉身往外走。
門口,太監剛從睡夢中醒來,一眼瞧見故行之的背影,愣住了。
話說……長安只囑咐他別讓故行之進屋,那出去……要不要攔?
但是……他不敢攔。
不敢攔的太監一步步挪回了寝殿門口,屋裏突然傳來一聲摔東西的聲音,吓他一跳,然而後面又再沒了動靜。
屋裏。
洛甚摔完東西,理智終于拉回來些許。
他垂眸盯着地上的碎片,本來想撿,只是剛走一步,那熟悉的恍惚便再次上頭,他按着椅子穩住身體,幹脆想着明天讓太監來收拾,轉身爬上床。
說實話,自小先皇保護他保護的很好,他也從不覺得和別人有什麽不同,若不是皇後發現他的秘密嘲諷他,他或許也不會如此抗拒,甚至已經娶妻生子。
皇後死後,先皇也問過他對自己身體的想法,洛甚以為過了這麽久,他不會對這種話再有波動,只是……
沒想到再聽時,依舊會給他屈辱的感覺。
故行之并不願意成為他的輔佐大臣,他自然是有所感覺,否則他也不會放任故行之遲遲未入宮面聖。
只是一開始還想着多少在對方面前表現一下,證明自己并非真的無用。
但今晚……
他是明白了。
自己在故行之面前就是這個形象,他的努力,在故行之看來,就是單純的兒戲。
既然如此,那他還裝什麽?
洛甚意識迷離間,恍惚又瞧見故行之的臉,他氣惱地翻過枕頭砸向對方,但是砸完就後悔了。
那個枕頭可珍貴了,是先皇千裏迢迢買來給他的。
他摸摸鼻子,起身下床撿回來,一眼沒瞧明明就站在的旁邊的故行之。
然後,他眼前又是一黑,徹底暈死過去。
隔日,洛甚醒來。
一睜眼就瞧見長安守在床側。
他迷茫了會兒,問道:“長安?怎麽了?”
長安見他醒了,擔憂地問:“皇上,您沒傷到哪兒吧?”
洛甚眉頭一皺,腦海裏閃回昨晚昏死前好像看到的故行之身影,他從床上坐起,摸了摸,發現自己好好的,只是衣服還是昨晚那件。
他問:“長安說的何意?”
“地上有碎片,奴才擔心皇上劃到手了。”他滿臉擔心,昨晚守門的太監不敢告訴他故行之半夜還從皇上寝殿離開,怕長安把銀子要回去,因此長安才不知道故行之的事。
洛甚搖搖頭:“這倒沒有。”
他說着頓了下,問:“昨晚你守在這照顧朕的?”
“沒啊。”長安道,“奴才和長心在準備皇上出宮的事,皇上不是說要出宮嗎?”
洛甚心虛了,昨晚他和故行之吵架,要再跟着故行之出宮,以故行之的性格,大概不會拿他當皇上尊敬。
他腦海裏依舊閃着昨晚那道身影,又看着自己躺在床上,感覺哪哪不對:“那昨晚有人進來過麽?”
長安搖搖頭:“守門的太監說沒看見。”
所以……那果然是自己的幻覺,對吧?
洛甚放心了。
長安當他是因為被綁過,所以留下心理陰影,只覺得心疼無比,趕緊道:“皇上,以後奴才一定守着皇上,絕對不會讓皇上再有危險了!”
洛甚點點頭,笑了笑:“朕知道你忠心。”
但聽到這兩個字,長安卻心虛地抽了下唇角。
“對了,長心呢?”
長安道:“長心昨晚沒蹲到人,今天一大早守到故将軍屋門口說要去打架了。”
他怕洛甚擔心故行之,又道:“奴才稍後把她領回來。”
“不了。”洛甚揚起唇角,“讓她打得開心一點。”
長安:“????”
不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