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貓熊
今日迎上來的是一個生面孔,來人對夏仁贊點點頭,在前邊帶路。華思跟在他身旁,一陣狐疑。
幾人彎彎繞繞,一路上都是燈火明滅的地道,華思覺得走了差不多半個清原城的距離。終于一道石門後,豁然開朗。
木頭店竟然通着一個莊園。看着這地方群山陡峭,莊園建的可謂是鬼斧神工。
由前邊引路人帶着,路上竟遇到不少能人異士。呼吸輕淺,都是有功夫底子的。
華思跟上去幾步,将夏仁贊拉了拉,示意他湊耳過來。
夏仁贊低頭,華思小聲問道:“你不要告訴我,這莊園是你的吧?”
一聲輕笑,華思見夏仁贊點了點頭:“算是。”
“這要是盛京我可能還會相信,你在清原建個大本營幹什麽?你以前來過清原嗎?”
“沒有。”夏仁贊說,“但是……”
“啊?”
“我有調查過你在這裏,從開始規劃今天的到來,有五年了。”
“……”
如果華思沒算錯的話,五年之前,是孟義她為太女守靈三年後,打入盛京的日子。
這重大的轉折點,華思也算是記憶尤新。
不正是她強勢被甩的那年嘛!
當年為孟義擋了一劍,華思以為她會就此光榮犧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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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也不知過了多久,醒來後她卻在淮河上飄着。
之後關于孟義的事情,華思也只是偶爾聽茶房的口技者當傳奇故事來講了。
那時候孟義初入朝廷,還是個小透明。
正是傳出孟義與夏仁贊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感情好的耳鬓厮磨,夏大将軍才全力支持孟義的。
孟義憑借戰功顯赫有了今天的地位,可以說是夏大将軍一手帶出來的。
這些差不多都成了人人皆知,口耳相傳的事了。那什麽《小将軍與楚王爺愛情三兩事》,《楚王爺與小将軍不得不說的故事》……華思都買了連載了。
但是現在,竟然又突然告訴我說……
夏仁贊其實一直在偷偷籌劃着怎麽擺脫孟義?這突然襲來的兩斤狗血,潑的華思是措手不及。
如果說兩竹馬在一起時間久了,讓夏仁贊發現了什麽,與孟義之間産生了隔閡。夏仁贊才有了如今這一出,還勉強說的過去。
但如果是在五年之前,孟義還是個小透明的時候。夏仁贊有必要明着和她搞捆綁,暗地裏卻想着怎麽脫離她嗎?
華思抱着手臂,審視着夏仁贊:“哦,我明白了。你是在和楚王搞捆綁,想出名是不是?”
“我需要和孟義捆綁來掙名氣?”夏仁贊嗤笑一聲,“她孟義,還不需要我去精心設計五年?”
“那你在幹什麽?”華思不能理解。
“都說了我是在算計你了。你不也知道了嗎?”算計你,是一輩子的事。
夏仁贊撫摸着華思的頭發,認真而深情。
這認真的樣子,認真的華思差點就信了。
可是說出來你會信?
他夏仁贊,精心設計了五年,就是為了嫁給我這個什麽都不是的土包子?
“嗤……”華思哧了一聲,“你說的挺好,但是我不信耶。”
“說出來我也不太信……”夏仁贊心說,我會忍了整整五年,才開始收網。
如果算上他來到這之前的日子,那就是兩輩子。試問又有誰會放着上輩子心心念念的人,五年還不出手?
這人是他夏仁贊,他夏仁贊只要出手了,就必定能成功的把人牢牢拽在手裏,一輩子。
夏仁贊看着華思的背影,眼神裏是從沒有的專注。“華思。我喜歡你,遠比你想象的要久。”
夏仁贊說,這輩子,就算颠覆所有,我也要把你緊緊地抓在手裏。
“家主。”
華思看着眼前九十度鞠躬的美人,困惑道:“姑娘是?”
“主子。”美人對着華思身後喚了一聲。
夏仁贊向華思介紹道:“這就是血竭。”
“哦。”華思心想朝廷培養出來的人就是不一樣,這要是擱在江湖上,叫血竭的一定脫不了一身紅衣。沒想她血竭竟然穿的跟個商人員外一樣。
夏仁贊說:“血竭她就是商人。”
呃,華思不得不佩服夏仁贊,他怎麽跟個蛔蟲一樣?
然後商人血竭,擡了一下手,空曠的院子裏就出現了一個閃亮亮的金籠子。
主要不是這金籠子……
“熊貓!”華思驚叫一聲。
我的天啊,此刻蹲在籠子裏,憨厚地磕着竹子的不是熊貓是什麽?
“……”華思還能說什麽呢。
“是貓熊。”血竭向夏仁贊解釋道,“下邊人敬獻上來時說這貓熊性格溫順,适合來當寵物。要是像這麽大的狗熊,就不好馴服了。”
夏仁贊并沒有發表意見,而是看向了華思。
“看着我幹什麽?”華思道,“首先我想确定一下,在這養它不犯法吧?”
“犯法?”
“對啊。”華思說,“就是會不會被抓去坐牢啊?”
夏仁贊想了想:“應該不會吧!只要不放它出去故意咬死人。”
“哦,怎麽會。熊貓是能素食的動物,跟你們皇親貴族一個樣的。它愛吃竹子,吃肉不高雅。”
“家主真是見多識廣,只是……”血竭有些忍不住了,“這樣比喻皇親貴族,有些不好吧。”
“沒什麽不好的。”華思擺擺手,“你要相信,我是在誇獎你們珍貴呢!”
“……”
“華思……”
“嗯。”華思跟着夏仁贊的聲音看了過去。
“我想讓血竭跟着你,你看合适嗎?”夏仁贊商量道。
“這……”
華思看向血竭,她還是第一次見一個面無表情的商人。
這年頭,冰山臉也能成為一個商人?
“這……不好吧。要是個帥哥我還能考慮一下能不能收了。美女我要着也沒有用吧。”
夏仁贊面部一陣抽搐:“館裏的哥兒那麽多,你要是需要不知道自己去找。”
“哦。”華思當着血竭的面,拉着夏仁贊就抱了,“館裏的沒有我家仁贊好呀。”
果然。華思嚴重懷疑血竭的商人身份,這樣小小刺激一下就黑臉了?
只是沒想他夏仁贊,你怎麽那麽配合?抱了就抱了吧,你把臉湊這麽近幹什麽?你擺擺手将血竭轟出去幹什麽?你關門幹什麽?你把我抵在屏風上幹什麽?
華思眼睫毛上下挑了挑,愣松地看着夏仁贊異常放大的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等等,華思一手撐在夏仁贊胸膛上,将人給推開。“你幹什麽?”
讓人臉紅心跳,怪不好意思的。
“華思……”夏仁贊伸手撫了上來,“我們婚都結了……”
我去,華思一把将人推開,錯愕不已。這夏仁贊該不會是搞真的吧?他不是就騙騙婚的嗎?
“算了。”夏仁贊理了理華思的衣領子,“感情基礎會建起來的。”
“啊?”
“要不?”夏仁贊理衣領子的手開始不安不分的,“我們先試試?反正吃虧的又不是你。”
華思一把掐在夏仁贊的手腕上,一扯一扭,世界瞬間安分了。
……
華思找到烏梢的時候,她正在與郎侍做少兒不宜之事。華思想她一個已婚人士,也算不上少兒,便在一邊欣賞了起來。
許是她烏梢新收的美人,樣子看起來着實青澀。小男孩兒被壓在美人塌上,面紅耳赤。
烏梢勾扯着腰帶,面上除了情.欲沒什麽其它反應。
兩人在一起混了幾年,華思對烏梢再了解不過。烏梢這人,對同性心狠手辣,對異性辣手摧花。
華思吱吱感嘆,她烏梢活的倒是潇灑。
這邊華思在那走神,一個釵子釘了過來,愣是削掉華思好幾根頭發。
“滾進來!”
“……”
“呃。”華思看着塌上披頭散發的美人被自己吓得瑟瑟發抖,有些尴尬。
“其實我可以等你結束的。”華思對烏梢說。
“哦。”烏梢拉了拉領子,漫不經心地道,“沒事,我不介意教教你技術。畢竟……”
烏梢勾起小男孩兒的下巴,揉了揉:“妹子的技術不知讓當朝大名鼎鼎的夏小将軍滿意否?”
“這,其中自有苦樂。”
“切。”烏梢轉頭對着華思的臉哧了一聲,“你這個沒用的童子雞。唬誰呢!”
“……”
“幹啥來了?”烏梢終于放過了華思,正經了起來。
“你的新主家。”華思開門見山,“是血竭?”
“是,一個有錢的商人。”烏梢總是這樣,所有的事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但是,華思有些急切:“她什麽身份?你對她有了解嗎?”
烏梢賞給了華思一個狐疑的眼神,“怎麽,她觊觎你的夫郎,被你碰見了?”
華思:“……”
“哎呀,她得不了手的。這麽多年了,她要是能得手,還有你華思什麽事啊?”烏梢拍了拍華思的肩膀安慰道,“沒事,要是他夏仁贊給你綠帽子,你大不了多納幾房合心意的不就行了。你和夏仁贊之間,注定不過那種關系嘛。”
華思覺得她烏梢安慰的并不合她心意,有點兒難過是怎麽回事呢?
“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烏梢說,“阿天回來了。”
“阿天……”華思沉默,他回來了?
是的,阿天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