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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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為你提供的《》小說(作者:圓月一彎 2)正文,敬請欣賞! 鐵木真雖為大汗,平日裏居所極為樸素,帳幕內外,皆是粗犷簡陋。
而程靈素這會兒縱馬到了帳幕前,卻發現帳前竟然用貂皮,狐皮鋪了條數丈長的小道,四周還多了許多身着鐵甲,軍士打扮的人騎着高頭大馬,将帳幕圍了起來。
就算是王罕派人來商定親事,又何必甩出如此手筆陣仗?
程靈素微微皺了眉,心念一轉:莫非,這派來的使者,是那驕縱成性的都史?
“鐵木真伯伯,華筝怎麽還沒來?我縱馬趕了大半天的路,可不是在這裏幹等着的。”
好像要印證程靈素的想法似的,從帳幕裏傳出來的那把聲音雖然陌生,而那跋扈驕縱的語氣,就和數年前那個和拖雷打架打輸了就要放豹子吃人的小霸王一模一樣。
“爹!”搖搖頭,程靈素躍下馬,揭開了帳幕。
程靈素從亮處往裏看,只見自己這一世的父親鐵木真高大的身影筆挺地坐在帳中,一側多了的一個身後站着幾名侍從的身影,自然就是和她定了娃娃親的都史了。
帳幕揭開的一瞬,都史立刻回頭。
只是程靈素只站在帳門處,背着光,都史看不清她的長相,只能看到一個高挑纖瘦的身影立在光裏,腰細,腿長。
“這不來了麽?”鐵木真哈哈一笑,壓下方才因都史那句無禮的話而生起的不快,向程靈素招招手,“我這女兒,可像是那天上飛的鷹,有主意得很。”
“鐵木真伯伯,這草原上誰不知我都史連花豹子都能馴來玩,就算是在天上飛的獵鷹,不也扛不過主人一句呼哨麽?”
話中明顯的輕視之意,連鐵木真也是臉色一沉。程靈素聞言,腳步稍緩,轉頭看了他一眼。
兩人面對着面,都史這時才看清面前這少女的面貌。
蒙古人自幼長在馬上,無論男女,個個身材高大挺拔。而程靈素雖然也騎馬,卻生性好靜,不像普通蒙古人那般四處撒歡地跑,長久下來,她的身形骨架雖也高挑出衆,可和真正的蒙古女子一比,卻全然不比她們那般寬闊。若放在中原之地還不覺的,而在這大漠草原上,如此身材,倒顯得有些嬌弱了。可她一雙眼睛明亮之極,都史一瞥之下,只覺得她這雙眼珠黑得像草原上最遠處的夜空,而這麽一擡頭,登時又仿佛蘊滿了星辰,湛然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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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史自小長在草原上,所見到的女子,再美麗,也透着蒙古人特有的豪邁粗犷,又何曾見過如此光一雙眼睛就如同會說話一般,可偏偏又從骨子裏透出恬靜清冷的少女?
他父親桑昆一向看不起鐵木真,所以他作為獨子,自然也對這門和鐵木真女兒的親事極不樂意。程靈素又沒什麽女伴,平日裏除了郭靖和幾個哥哥,也不和什麽人來往,都史連想知道這個和自己定了親的女子究竟長得什麽模樣都沒處打聽。所以這次才會鬧着要跟着使者一起前來,商定親事是假,看看這個未過門的妻子才是本意。若是長得好,那娶回去也就算了,若是不好,那他無論如何是要回去狠狠鬧上一鬧,說什麽也不能娶了。
可現在一見……
一想到這個少女不日就會成為自己的妻子,日日在自己帳內為他穿衣,那雙湛如星夜的眼睛裏将只有自己的影子……都史臉上忍不住浮起一層得意洋洋的笑容來。
程靈素見了他這笑容,眉頭微微蹙起。側了臉,伸手攏了攏先前被風刮得有些淩亂的頭發,又垂下手,繼續往前走去。一直走到鐵木真的座前,這才展了眉頭,站在鐵木真身邊。
“方才的禮物之中,有件東西,是我要送給華筝。”都史左手随意地在脖子裏抓了兩把,雖然是向鐵木真在說話,可一雙眼睛卻始終在程靈素身上打轉。
他身後的幾名侍從聞言,會意地打開了置于腳下的一只木箱。
“哦?”鐵木真笑了笑,揮手示意帳中侍從去接。
“慢着。”都史伸出一只手掌,攔住正要上前的侍從,轉身從身後接過一件貂裘來,通體漆黑,更無一根雜毛,“這塊皮子是我兩年前和爺爺一起打的,今日一看鐵木真伯伯這裏竟是什麽都沒有,清苦得很,華筝應該正好用得上。這給我沒過門的妻子的東西,怎能讓你們這些人接手?”言下之意,卻是要程靈素親自去接。
本來都史送禮,要程靈素親手接一接也沒什麽。蒙古人并沒有中原漢地那般男女大防,男子心裏有了心*的姑娘,打了塊獸皮做禮物也是常有之事。可他口口聲聲地說鐵木真這裏如何清苦,好像華筝沒了這件貂裘就會丢了他的臉一樣。蒙古人最注重的是主客相敬之禮,他這些話固然十分輕浮,也是不敬之至。帳中衆人無不面面相觑,相顧愕然。
“好。”程靈素微微一笑,聲音清亮,“既然是送給我的,那給我罷。”
“那才對嘛。”都史挑釁地向帳中衆人一掃,又在脖子裏抓了抓,嘴上更加得寸進尺,“反正你我也早就訂了親,不如幹脆早些嫁過來,我帳中鋪滿了貂裘狐襖,用來喝酒的碗也都是黃金打造……你早一天嫁,便早一天……享福……哪裏會不比你在這裏吃苦……”說到後面,他只覺得脖子裏方才抓過的地方又癢起來,仿佛爬着好多小蟲沙蟻,不知不覺地抓了一次又一次。哪知越抓越癢,那感覺竟像這些蟲蟻一直從脖子裏爬到了心裏,手剛放下來,忍不住又要去抓。
眼見着程靈素一雙白生生的小手伸到了他眼前,本看着她清冷的模樣,想借着送禮趁機摸上一摸,可現在別說占便宜,他另一只手上的貂裘都幾乎捧不住要滑到地上,連話都說不利索。
程靈素伸出的手舉了一會兒,又笑吟吟地收回來。看着他一副百爪撓心,恨不得多生出幾只手來抓的樣子,嘴角上揚,笑容明媚,說出來的話幾乎令都史立刻跳腳:“你說的那些,我可不信。你那裏要是有這麽好,怎麽要到我家做客,出門前連洗澡水也沒有麽?”
“你胡說!”都史果然急了,手裏的貂裘往地上一甩,上前兩步,似要去抓她。
鐵木真身側的幾個侍從見他動手,紛紛呼喝起來,只是礙于沒有鐵木真的命令不敢上前。
哪知都史那只手一空出來,根本沒心思伸出去,立刻又伸到脖子裏去撓。從外面看去,他颚下開始的脖頸裏已經被他撓出了道道血痕,身上的袍子也被他兩只手鑽來鑽去的弄得皺了起來,領口散開,看來頗為狼狽。
“定是你這裏……許久沒掃洗了……不幹淨……”窘迫加上奇癢,都史滿面通紅。
“明明是你自己身上不幹淨。”程靈素餘光往鐵木真一掃,見他臉上除了有些詫異之色,倒也見不出其他,放下心來。又轉向都史,續道,“本還想留你洗一洗,既然你嫌棄這裏不幹淨,那就回去罷。”
都史身上奇癢難耐,如何還能騎馬幾個時辰再跑回去?心裏暗恨不已,可又不能反駁,只能擡頭去看鐵木真。
程靈素惱他出言張狂無禮,這才出手教訓他一下。她是毒手藥王關門弟子,大漠草原雖然不比中原物博,有些曾經用順手的藥物都難以配出來,但卻叫她發現了不少在中原看不到的配藥之物,這讓人産生奇癢的藥粉,便是其中之一。
她方才站在門口的時候,便暗自将這藥粉藏到了手中,又借着在都史面前駐步的片刻将藥粉彈到了他身上,雖說不上是什麽迅捷無比的手法,可以都史的眼光,又怎能看出其中的奧妙來?就連鐵木真,也不曾想到他的小女兒竟有這般手段,只是以為都史是在路上招惹了什麽風沙蟲蟻而已。
都史傲慢無禮,他心中本就不喜,見程靈素故意言語上擠兌他,也不阻止,只是好笑。可到底是王罕的孫子,他也不敢怠慢,轉頭吩咐侍從帶都史去擦洗。
“等等。”不想都史又忽然出了花樣,兩只手伸在脖子裏,雙眼瞪向程靈素,“我要她帶我去。”
鐵木真揮手止住傻了眼的侍從,微一沉吟,竟然點頭:“好,華筝,你領他去。”
程靈素眼色一沉,不動聲色地看了鐵木真一眼,只見他目光如鷹,正灼灼有神地盯着自己。又向都史掃了一眼,展顏嗤的一笑,掩住目中光華:“好,我帶他去。”
都史狠狠地往身後兩個侍從腳下踢了幾腳,口中低聲罵了一句,也不向鐵木真道謝或告辭,立刻追着程靈素的背影往帳外走去。
來得帳外,迎面的風猛然一吹,都史覺得精神一振,身上的奇癢似乎好了些,不由抖了抖肩膀,放下鑽在領口的手來。
才扯了幾下皺巴巴的衣服,只見程靈素走在他身前一步之遙,腳步輕捷,又忽然起了壞心。猛然快跑幾步,兩臂一伸,朝着她的腰上環去。
程靈素知道她這藥粉被風一吹會散去幾分,料知都史處了那麽大個醜,定不會就此罷休。果然,才出了帳幕不遠,只覺身後一股疾風向她腰間襲來。她早有防備,反應極快,腳步微頓,斜身避過,雙手自然而然地探出,右手瞬間扣住都史的手腕,左手拿向他手肘,向前一送,往下一扭。
只聽“喀喇”一聲,都史右腕一陣劇痛,關節已然脫出,一聲痛呼還沒來得及叫出來,手肘上又是一陣痛,讓他生生将那聲慘叫又吞了回去。
這一招“壯士斷腕”,出手的時機,用力的方向,拿捏得絲毫不差,正是江南六怪中“妙手書生”朱聰為對付梅超風而創出的“分筋錯骨手”中的一式。
其實程靈素倒不是有意偷學他們的武功,實在是這一招朱聰反反複複地已經教了郭靖八遍,她又不是真的聽不懂他說的漢話。加上她前世的武學底子本就不弱,一招又聽又看又解說,反反複複重複八遍……想不學會……也難……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這章應該叫——都史猴子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