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三章
大雪終于完全停了下來,車夫哥大病初愈有些虛弱,趕起車來倒是虎虎生風。
照這速度看,掐着日子還有九天便可到達子嗚鎮。
客棧裏陳慎坐上座,流樹點了幾盤小菜,拉着車夫哥一起吃了。
眼瞅着到了要一起看書漲姿勢的時候了,陳慎忽然又有些怯場。
他挑起一筷子菜說道:“看這花椰菜,和我們山上的多麽像!”
流樹一手摸着懷裏的書,一手夾菜:“嗯。”
“那你有沒有想咱們山上的生活啊。”
“嗯。”
“那我們待會聊點山上的事情好了。”
“嗯,我們可以聊聊和師侄一起看書的事情。”
陳慎:“……”
這熊孩子威脅他!
旁邊的車夫只覺得這兄弟倆真是手足情深啊,瞧說到聊聊回憶時,師兄那兩眼含苞待放的淚水,平時多冷清一人啊。
等到流樹打點好小二明天之前要做的事,陳慎已經進了客房。
門外有人推門進來,陳慎還沒來得及說話,來人就撲倒在床上,擡起那雙天真的眼睛說道:“師兄,我們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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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慎:“……”
卧槽,你這麽開門見山,想過陳哥搜腸刮肚出一堆委婉的說辭的感受麽?
陳慎磨磨蹭蹭走到床邊,剛脫掉外衣,整個人就被卷到被子裏。
兩根香腸就這麽并排緊挨在床頭,流樹已經把書端正擺在床頭。
在流樹目光的催促下,陳慎伸出罪惡的手,顫巍巍的打開了封神演義的封皮。
陳慎輕咳了一聲,抖着聲音說道:“你,你,你看吧。”
流樹奇怪看他一眼,把注意力放到書上認真看了起來,陳慎眼睛四處亂飄,就是不放在冊頁上。
“師兄,這樣才是雙修麽?”
正在忐忑流樹反應的陳慎眼前一暗,流樹竟然把書舉到了他面前,差點貼他臉上。
陳慎一把把書拍掉:“對,對啊。”
心裏開始默念阿彌陀佛贖罪。
“師兄,為什麽他們好奇怪?”
陳慎默默往裏挪了一點:“……”
“師兄,這個人長得好奇怪?”
胸前的東西好醜,沒師兄的好看。
陳慎裝作聽不到,玩他的桐木葫蘆:“……”
“師兄,他們修行的方法好奇怪,我們要不要試試?”
卧槽,本來移到牆根的陳慎動作一頓,這是妥妥的搞基的節奏麽!
良好的三觀要從娃娃抓起!一直裝死的陳慎覺得,這孩子到了該好好教育的年紀了。
于是陳哥又移了過去,把書給奪了過來,指着裏面的圖片給流樹看着,侃侃而談。
“這個雙修啊,只不過是一種修行的方法,心裏清靜,眼神自然是清明的。”
“那什麽是□?”
卧槽,他怎麽知道這麽狂野的詞彙,不過這個難不倒陳哥,他微微一笑:“□就是小動物的爸爸把他的東西,放到小動物媽媽腹部的小房子裏。等到時間到了,小動物就出生了。”
“那我也可以和師兄□麽?”
“人是不叫□的!”
重點好像歪了的趕腳……
“那叫什麽?”
“那叫……你不要管他叫什麽,反正我們都是男的,是不能……□的,先天條件是不允許的。”
流樹天真的目光冷了下來:“那你要和誰□?”
陳慎無奈的拍了下他的腦袋:“我和……說了那不叫□!”
“那師兄要和誰做這種羞羞的事情。”
“反正要是個女孩,将來我們總要分開的,小孩子不要管那麽多,現在看書。”
陳慎伸出手把他的頭擺正,臨收回還給順了下毛。
流樹看着書頁的眼神說不出的陰郁,師兄的以後要和別人做這種親密的事情,他絕對不允許!
房外的天氣忽然電閃雷鳴,大冬天的竟然打起雷來,衆人奇怪的看着明晃晃的天空。
流樹多次心情的浮動,已經讓他的境界不穩,必須要趕在入魔前修成魔,他現在已經找到了一個發洩的方法,但是這種雷咒壓抑不了多久的。
只有一個方法才可以完全的克制,但是師兄何時才會說他喜歡自己呢。
流樹眼裏紅色的光芒一閃而過。
那些女孩。
比我合适。
所以要分開。
這樣也好。
那麽我就。
把她們都殺掉。
他擡起頭來,好像什麽也沒發生般,聽話的繼續翻着書頁。
書頁的嘩嘩聲裏,不時傳來他天真的詢問:“師兄,他的手怎麽了?”
“師兄,為什麽那個人這樣的表情,很痛苦麽?”
“師兄,我們試試這個樣子好不好?”
陳慎掀開趴在自己身上,還不斷在耳邊吹熱氣的人。
陳慎看着他天真的眼神:“……”
“師兄,我覺得這個姿勢修行肯定會很累!”
陳慎:“……”
……
流樹一把拔下陳慎偷偷放上的耳塞。
“師兄,這個樣子要怎麽修行啊?靈氣運行受阻啊!”
陳慎:“……”
卧槽,師弟能不能給師兄條活路,你看看房梁上那窩燕子,一家老小都惡狠狠瞪着你呢!
第二天,陳慎黑着眼圈上了車,流樹剛要上去,就碰到師兄黑着臉放下的簾子。
流樹摸摸鼻子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和車夫哥在外面一起趕車。
不過幾個噴嚏後,陳慎就沉不住氣發話了:“進來吧!”
語氣雖然還是臭臭的,卻是難掩關心的意味。
流樹狡猾一笑,挑簾子走了進去,恰巧又是一個大大的噴嚏。
對方猶豫了一下,一個物件就飛了過來。
流樹抱着揉成一堆的毯子在懷裏,湊到陳慎跟前坐下,試探着把腦袋放在他肩膀,卻被冷冰冰抖開。
流樹無奈笑笑,說了幾句撒嬌的軟話才打诨過去。
路上流樹又去買了點胡記的餡餅,給了車夫哥一個,車夫哥看着流樹把餅獻寶似的給了陳慎,覺得他倆的相處模式怎麽那麽奇怪呢。
陳慎老佛爺似的高高地瞧流樹一眼,流樹立馬會意地把餡餅上的芝麻拍掉,狗腿的獻了上去。
趁着門簾吹開的間隙,看到陳慎拉長的老佛爺臉,一瞬間變成小媳婦相。
車夫哥疑惑了,這不是明顯的新婚小夫妻鬧別扭的樣子麽?
眼看着幾天後就能到達子嗚村,可是陳慎擡起頭,馬車前進的方向,只能看到連綿的山脈。
城鎮也越來越稀落,晚上到下個鎮子找客棧還趕了一會子夜路。
讓陳慎憂心的是,人煙稀少帶來的是交通不便,道路越來越颠簸。到了山前怕是要棄車前行。
晚間客棧裏吃飯,流樹對着車夫哥說道:“不知道小哥可曾去過子嗚村?”
車夫哥皇城本地人一個,哪裏來到這廂窮鄉僻壤,果斷的搖頭。
顯然流樹也想到了他憂心的問題,陳慎吃着飯菜皺起眉頭,還是要找個人去問清去子嗚村的路況啊。
沒等陳慎開口,車夫哥主動請纓:“我去和這裏的同行聊一聊,他們的根就在這裏,對這裏的情況比較清楚。”
說罷把最後一口飯菜吞掉,抹抹嘴巴,筷子一丢,走出門去。
不一會,車夫哥就把消息帶了回來,就這路況,馬車撐死還能走三天,到時候進了山,就只能靠雙腳。
流樹給了車夫哥幾錢銀子的小費,車夫哥情緒還是有些低落。
陳慎想可能是快要分開了,車夫哥舍不得吧,畢竟他們還是比較慷慨的雇主。
睡覺的時候,兩人回了房。
礙于流樹看書的要求,他們依然只要了一間房。
談起路上的情況,流樹提議繞路,畢竟他們時間緊迫,一路風雪奔波走到這裏,被人捷足先登就真的是呵呵了。
陳慎放下把玩的桐木葫蘆,說道:“我們明日問下有沒有雪橇,繞路太遠。”
流樹聞言搖頭:“我剛出去在鎮裏逛了一圈,養狗的人家不少,卻是沒有雪橇的。”
陳慎腦袋靈光一閃,他說道:“明日去買幾條狗,雪橇的事你不用擔心了。”
流樹疑惑看他一眼,還是應了。
流樹見陳慎還在玩葫蘆,好奇地伸出手去拿。
出乎意料的,師兄反應奇大的避開他的動作,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
流樹心裏擰成一團疙瘩,師兄本身就是個大謎團,一接觸,便時不時掉落些小謎團讓你猜。
難道真的要把師兄剖開,他才能夠徹底了解他麽?
這些日子他們的關系又有了進步,他可以像個孩子撒嬌,可是師兄卻也會把他當成孩子,可是師兄說喜歡他了,這也算進步吧。
就這麽想着,躺到床上看書的時候,腦海裏還是師兄的影子。
慢慢的上面的人影變了模樣,有了清晰的五官,他眯起眼睛再睜開,上面還是師兄的模樣,而旁邊的那人是自己的樣子。
他有種做虧心的事的感覺,怎麽都不敢看陳慎近在咫尺的臉。
陳慎躺在他邊上,雙眼盯着流樹,眼裏帶着疑惑和擔憂,記得他第一次看毛書的時候,不是會LOL的麽,這小子昨晚可是老老實實的!
被陳慎的目光盯着,流樹看不到卻更清晰的感受到,心裏越是想要停止幻想,腦海裏的情景就越清晰。
兩個人同樣的汗如雨下,一個緊張,一個驚吓。
流樹忽然一個機靈跳了起來,他看着陳慎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手緊緊捂住亵褲,臉色隐隐發紅。
陳慎扯好被子蓋住自己,解釋道:“我就是摸摸你沒問題吧!你反應那麽大做什麽?”
流樹開始結巴:“什,什麽問題,你要摸我的,我的……”
陳慎把流樹扯進被窩,開始進行第二次啓蒙教育,再看流樹臉色已經正常許多,眼神卻有些漂移。
陳慎問他:“你覺得你沒事吧?這很正常,不要羞澀!”
剛才手感……卧槽,光被這小子的反應吓到了,誰還顧得上感覺!
流樹的臉轟得紅成了猴屁股,本來陳哥還很HOLD住場,結果好像羞澀會傳染,陳慎臉也紅了起來。
陳慎有些尴尬的輕咳了一聲,流樹回過神來,弱弱撒嬌
陳慎起身穿衣,頭也不回的往外走:“我出去走走。”
流樹不甘心的拽住他的衣服,死活不讓走。
陳慎的衣服被拽下半邊,頗有種男人下床走人被挽留的即視感。
看到陳慎香肩半露的模樣,流樹的手抓的更緊了。
陳慎不想把快要滴血的紅臉轉過來,他甕聲甕氣地說道:“你小心點就好了。”
過了一會,流樹輕呼一聲,聲音裏似乎帶了哭腔。
陳慎吓得立馬轉身。
……
流樹第二天去鎮上買了些材料,農家買賣樸實,一兩銀子牽走了五條狗,還有找零。
狗又不聽新主人使喚,不可能跟在車子後面跑,望着這些兇巴巴的狗,陳慎袖袍輕抖,兩張攝魂符貼在狗的身上。
陳慎有些心疼買符咒的靈石,本來是打算拿來禦敵的,不過看這些不停吠叫的狗,瞬間眼神變得溫馴遲鈍,也算值了。
小投資,大收益。等到進入新秀排名,靈石獎勵就夠他揮霍了。
車夫哥見陳慎領着狗進了客棧,一會出來時已經獨身一人,以為他是把狗轉手了,也沒在意,等到兩人坐穩,吆喝着趕着車前行。
行了兩天,積雪已經蔓延到膝蓋,馬車再也不能前進,道路也越來越窄,山峽下最後只留下一人行的小道。
兩人給了車夫哥雙倍的酬勞,車夫哥咧着嘴不斷道謝,趕着馬車走上返程的路。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十一回家了,斷網,所以才遲了,抱歉啊,另外祝大家十一快樂。這幾天沒網,我會修文,十一假期回去恢複更新,抱歉啊,麽麽噠,(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