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二章
陳慎看着昏迷的人影問道:“這藥能保證治好他麽?”
老頭聞言哈哈大笑:“年輕人,這大夫最怕保證兩字,這治病也講究天時地利人和,我只能做到人和,若是閻王要他作陪,我哪裏能奪人?”
陳慎聽到這番話,忽然找到了逛貼吧的感覺,妥妥的水貼啊!
見陳慎表情沒有變化,身上的氣息卻冷了些,老頭站起來,伸出右手比了個數字九,安慰道:“雖然不能保證,但是我有這些成的把握!”
陳慎放下心來,老頭哼着小曲,走進藥房包紮脖子的傷口。
陳慎盯着他的背影,真是個怪人!
山寨依傍的山高高大大,山上多生高大的喬木,還有無骨的藤蔓勾連,綠色十分濃密。
陳慎幾乎要将鞋底踏穿,才在偏僻的斷壁處看到搖晃的紫竹甘。
收獲頗豐,流樹将整片紫色草叢都打包帶走。
他背起包裹擡起頭來,茂密的原始森林中,人根本辨不清方向。
流樹瞅見來時的記號,剛要擡步就停住了腳步。
他警惕的四處張望了一番,直起耳朵捕捉到一絲聲響。
腳尖輕點,他直直飛向旁邊的大樹,輕飄飄挂在幾米高的樹幹上。
抓住樹幹的手猛力握緊,竟讓他逃了!
耳朵微動,他折身飛向歪脖子的白桦,同樣的撲了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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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身在這棵白桦上,除了探着頭四處張望,不再動作。
他的眼瞳已經眯成一條線,就像一個狡猾的野獸,專注的等待抓住蛛絲馬跡,然後給獵物致命一擊。
空氣裏風傳來不尋常的聲響,他握緊拳頭重重砸在白桦上。
樹上的冰挂直直墜下來,被他甩出的靈力控制着圍成一圈,猛然調轉方向,刺向東面的一顆楊樹。
一個人影從楊樹後被逼出來,他甩出手裏的折扇,觸到的冰挂都斷裂掉,折扇輕飄飄一頂,冰挂被打磨成冰錐,在半空抵消了流樹的攻擊。
可惜這時他已經暴漏在流樹的面前,流樹狠狠皺起了眉頭:“是你!”
三皇子暖暖一笑:“不錯,正是在下。”
流樹轉身腳尖輕點,飄身就想飛離。他在考慮現在不用靈力殺死他的把握。
沒想到三皇子竟追上來,問道:“不知尊師兄可在?”
流樹身子一頓,看來這三皇子果然對師兄心懷不軌,他冷冷轉身:“他不在,而且,如果你再出現在他面前,我保證你會死的很慘!”
竟然能追上他,看來這人确實有幾個好師傅,不過依然只是個螞蟻,他手裏的咒慢慢成型。
“我對你師兄沒有惡意,也沒什麽特別的心思。”
三皇子的目光很清澈,而且也像師兄一樣沒有肮髒的*,可是出奇的,他對他不僅沒有對師兄的好感,反而是深深的厭惡,就像植在骨髓裏般。
不過殺了他會給師兄帶來極大的麻煩,一個國家的封鎖還是很惱人的,姑且先把這條命給他留着。
流樹手裏的咒一轉,另一種形态的咒語不知不覺落到三皇子身後,隐了進去。
先埋個尋蹤咒,日後也好找他算賬。
流樹沖他緩緩的點了點頭:“不過,我師兄真不在這裏,他去了XX火山,你去那裏尋他吧。”
等到三皇子反應過來,林子裏已經沒了流樹的身影。
紫竹甘被老頭歡天喜地的收進藥房,不一會藥方被拿出來,學徒們領了藥去熬。
車夫哥昏迷中被灌了藥,簡直有些不可思議的,很快臉上消了腫,緊接着臉色變得紅潤起來。
陳慎伸出手剛要摸摸額頭,就被流樹的手搶了先:“已經是溫的了。”
衆人都松口氣,老頭撫須而笑:“看,這不就好……”
出乎意料的,原本紅潤的顏色退變成灰黑色,床上昏迷的人嘴角有血珠慢慢溢出。
老頭見狀大喊一聲:“快!快!快把他扶起來!”
流樹一步上前,毫不費力地撈起強壯的車夫哥,車夫哥很給面子的急噴出一口血來,腦袋又垂了下去。
老頭看着地上的血有些出神,他揮揮手:“這病太怪了,我是看不好了,你們走吧!”
眼瞧着更加憔悴的車夫哥,出氣多進氣少,陳慎是真的生氣了,人命關天的事情,他沒有瞧懂病情就随便下判斷,最後一句病怪就可以推卸責任,太TM氣人了!
噌的一聲,老頭的脖子上又多了一把亮閃閃的劍,不過這次是握在陳慎手裏。
“你把他變成這樣,你最好把他整成來時的模樣。”
老頭垂頭喪氣,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好吧,我承認我的醫術不如另一個人,你們去找他吧,他大概可以治好。”
“誰?”
“他也只是在這逗留幾天,他這個習慣好幾年了。他的名字我不方便說,但是可以把他在這的住所告訴你們!”
流樹想到山上碰到的人,心裏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拉住陳慎的袖子,勸說道:“師兄,那位高人也只是來此幾天,怕是有要事,沒空管我們的事。”
陳慎想想也是,現在去下個鎮找大夫也許還來得及。
沒等陳慎點頭,一個聲音推門而至:“我有空,尤其流觞的事,自然是有空,且樂意之至。”
流樹看到來人,眉目間的不耐再也隐藏不住。
陳慎倒是很驚訝所謂高人竟然是三皇子,而且皇親貴胄怎麽會在這荒山野宅裏小住。
不過他還是匆忙忙迎過去,施禮後請求進屋看病。
三皇子與流樹錯肩的那瞬,流樹忽然開口
:“你對師兄沒什麽特殊的意思,只是想要染指的意思,對吧!”
三皇子一怔,用折扇戳着流樹的胸膛,輕笑着回應:“你,心裏不也是這樣麽!”
“而且,我對他是喜歡!”他看了流樹一眼,不再留步。
流樹眼裏的紅漫了上來,鋪天蓋地的燃燒掉理智,又被靈力碎裂成煙花,我不會讓自己入魔的,師兄是我的!想搶走他,我死了都不能!
三皇子毫不在意背後刮骨的目光,走到門口手裏的折扇忽然碎成了湮粉。
他脊背一僵,甩了甩手上的粉末,又潇灑的走進門去。
三皇子有自己獨特的診斷手法,他針袋裏的針将要用盡時,紮成刺猬的車夫終于又扭頭吐出一口黑血。
他虛弱的睜開眼,說了句怎麽了,又暈了過去。
三皇子的藥方洋洋灑灑,骨感利落的瘦金體賞心悅目。
學徒照方子熬藥,方子則被老頭一把奪去,仔細咂摸一陣,嘴裏唏噓着怎麽用那麽簡單的藥理,話落便把方子塞進了自己的抽屜裏。
服過藥的車夫哥很快醒來,說他年輕力壯,修養兩天很快就能趕車。
老頭哼了一聲也沒阻止,看來算是默許車夫哥的身體狀況了,陳慎他們還要趕路,确實不能再耽擱。
老頭沒送行,說是有緣再見,沒緣滾蛋,誰還要送兩個差點抹他脖子的人,兩個學徒也被他鎖在了家裏。
臨走前,陳慎又一次道謝,三皇子馬上扶起陳慎的胳膊,流樹臉色有點難看。
“不知一別,何時再會了,長憶,你要保重!”
三皇子搖着新的折扇,暖暖一笑,語氣輕柔:“最多七天,我們會再見的!”
流樹臉上已經有了愠怒。
陳慎吃不準他為什麽那麽篤定,也沒說什麽,轉身招呼流樹上車。
馬車搖晃晃帶離了一截風雪,盡頭處的人暖如陽。
陳慎收回目光,就看到流樹撅起的嘴。
他輕聲問:“怎麽了?我可沒油壺給你挂!”
流樹嘴一撇,撲到陳慎懷裏,攬着他的腰,擡起頭問道:“師兄,你喜歡我麽?”
他越來越發覺自己有入魔的征兆,而這些征兆都是因師兄激發。
入魔和成魔不一樣,入魔是失去理智的鴻雁低等魔,而成魔才是魔修的康莊大道。
說完就把頭埋進陳慎的腹部,好像只是不求答案的随口一問。
陳慎瞅見他那一瞬可憐的小眼神,有些搞不懂為何近段時間,流樹似乎很愛和他撒嬌,明明平時待人很沉穩的一個人。
大概是叛逆期到了,這個時候可要好好教育了,可是這叛逆期不是應該對他不理不睬,一副自己裝13自己飛的拽樣麽?
難道早熟的孩子叛逆期也格外不同,嗯,仔細想想挺有道理的。
早熟的孩子也是需要心靈雞湯的,于是他回想着暖男的眼神,努力柔和起母性的光輝:“當然喜歡了,流樹是個好孩子。”
流樹擡起的頭無力栽倒,腦袋搭在陳慎腿上,卻把臉扭到另一邊不去看他,不僅不是想要的那種喜歡,竟然還用那個人一樣的眼神看我!
陳慎見他一副別扭的樣子,仔細想了下也沒惹他啊,果然是叛逆期到了,他柔和了聲音:“我們今晚一起看書好了,怎麽樣?”
流樹不知是死是活的哼了聲。
陳慎皺了皺眉,小屁孩,他明明看到那一瞬間他眼睛一亮。
陳慎看到流樹散到自己手上的發絲,忽然想起頭皮被摩挲的舒服感。
耳朵一熱,有熏熏然的氣息被流樹嗅到,原來是陳慎低頭附耳:“我給你梳梳頭吧?”
流樹覺得下腹一熱,不自覺點頭,從儲物袋裏拿出梳子遞給陳慎。
流樹舒服地差點睡着的時候,腦海裏莫名飄過男色誤國四個字……
他很快清醒過來,拉着陳慎的胳膊說道:“說好的,今晚看!”
陳慎點了點頭,說道:“不過你要答應我兩個要求!”
“說說看。”
“第一,此時不能說給第三個人知道!”
“當然!”他巴不得能有和師兄獨享的小秘密。
“第二,不能因為沖動去辦壞事!”
“什麽是壞事?”
“就是不能随便對姑娘無禮。”
“好!”似乎想到什麽,他笑彎了眼。
掌心相擊:“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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