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章
見陳慎一臉的迷茫,他慢慢解釋:“白幽當時出去了,因此有作案的嫌疑,可是與此同時,在一起的另一個也成了單獨一個人,也是有作案嫌疑的。”
陳慎不敢置信的說:“你覺着是黎于姿……”他搖搖頭,“可是沒道理啊,我同她無冤無仇。”
流樹也搖頭:“師兄,你聽我講後面的陰謀是怎麽進行的,你就明白了。”
“好,你說吧。”
流樹在屋裏踱起步來,似乎在思索從哪裏作為切入口來講:“先來分析下兇手的作案方法吧,第一計,聲東擊西,兇手雇傭了一個乞丐,花幾兩銀子,路上就可以随便找一個。然後安排他吸引你的注意力,然後将毒粥送進來。這種同夥有一個好處,随便打扮下,你就再也認不出來。”
陳慎想了下,果然當時連那個乞兒的臉都看不清楚,半邊臉全是污垢,沒人會盯着仔細看的。
流樹接着說道:“不讓你看到送粥人的臉,顯然是兇手不信任他人,自己出手了。”
他走到屋子一邊又轉回來:“一個有勇有謀的兇手,怎麽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動手前竟然沒檢查自己身上有明顯特征的挂飾。
陳慎想了想,的确有道理,不由點點頭:“還有呢?”
“這第二計,便是栽贓嫁禍。我們看到鏈子自然懷疑到白幽身上,最近白幽和黎于姿走的很近,那鏈子極有可能是黎于姿送她的,據我所知,這金鏈子一般都是多條定做,拿出一條來,丢到門檻上輕而易舉。而我們最新得到的一條重要信息,也是她提供的,可這也恰恰暴漏了她!還有,她見到桌子上的黑洞,有明顯的愣住,可是卻沒發問,這是她心虛不敢!”
其實還有第三計,也是最重要的一計,借刀殺人!借自己手裏的刀殺她以為的情敵白幽。
她也察覺到自己和師兄的親近,才會對師兄下手。
如果她成功了,那麽他對師兄的感情有多深,對白幽就多恨!
就算自己沒有殺掉白幽,也會對她的感情産生裂痕。
他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然無法反駁。
Advertisement
陳慎差點脫口柯南的結束語,真相只有一個!
“好吧,我知道了,你……”
“師兄,我今晚和你睡吧,太晚了。”
“我想說的是,你明明如此,為何方才那般針對白幽?”
流樹虎撲到陳慎床上,聽到這話翻過身來,雙手懶洋洋撐在身後,嘴角浮起一抹壞笑:“我只是順從兇手的意願,推動事情按她的想法發展,麻痹她的防備。”
他突然伸手抓住床簾上垂下的那根線頭,動作是出乎意料的訊速:“然後趁她松懈,抓住她的狐貍尾巴!”
他将線頭狠狠扯了下來,可惜啊,印在上面的師兄的影子,握到又溜走了。
他不開心地撅起嘴,把線頭從手心吹走,又帶着壞笑回過頭來:“白幽的表現你也知道,我只是相幫師兄出口氣!”
他讨好的眨眨眼,陳慎無奈的笑笑,這小子方才裝的可真像。
對于晚上一起睡,陳慎想了想就同意了,至于流樹的猜測是否真實,明天一問白幽鏈子的來源,就真相大白了。
流樹撤掉隔絕靈識的結界,兩人并肩躺床上,很快睡了過去。
而真相是如何,流樹在黑暗中笑了。
乞兒的确是黎于姿雇傭的,如果整個計劃比作一艘大船,那麽他就只是出手,動了裏面最關鍵的一枚釘子。
他只是在桌子上面撒了湯汁的地方,丢了幾張看不見的腐蝕咒而已。
本來毀容的毒藥變成了穿腸毒藥的效果,當修士的生命受到威脅,師兄只會對她厭惡至極!
至于當時黎于姿看到黑洞的愣怔,不過是單純的驚訝而已,但是對于一個兇手,誰會信呢!
第二天一早,陳慎本來想去找白幽問清楚。
也不知楊執中昨晚怎麽搞定的倔強的辣椒,門剛打開,白幽正站在門外,敲門的手還停在半空中。
“師妹,你……?”
白幽紅着雙眼,昨晚鬧成那般境地,她沒怎麽睡好,她出聲打斷了他的話,卻又沉默了。
楊執中從樓梯走上來,他輕咳一聲。
白幽臉色一紅,鼓着臉頰,平時拿劍的手扭着衣角,不太情願地說道:“師兄,我的梅心從昨天白天便不見了,我以為忘記放在哪裏了,便找了黎師妹,晚上一直在找。”
說到這,她眼圈一紅,眼裏少有的真誠脆弱:“我怎麽也不會想到要你的命,你是我爹的親傳,怎麽也算半個親人,”她深吸一口氣,“我的确對你不滿,誰讓你總壓我一頭,還總是讓我感覺你在瞧不起我。”
陳慎剛要解釋,白幽伸出手阻止,她瞪着眼睛:“別,別解釋!”
陳慎見她倔勁又上來了,只好作罷,想到什麽,他開口詢問:“師妹,你的挂鏈是咱蒼梧的東西麽?”
白幽疑惑的看他一眼,說道:“不是,是黎師妹給我的。”
陳慎心裏早有準備,現在聽到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怎麽說呢,以前他可是把她當女神看的,結果女神要殺自己。
謀殺也都是謀利而有的動作,他哪裏妨礙了她的利益,想想也只能是他擁有令人豔羨的天賦了。
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白幽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有些失落的表情,問道:“師兄,怎麽了?有什麽不對麽?”
看到白幽幹淨的眼神,他忽然不忍心告訴她真相,算了,看在她半個家人的份上,偷偷掃了她眼前的龌龊好了。
他想了想答道:“沒事,不過是覺得你平時是不用這些東西的。”
白幽整個的修煉狂魔,整日女漢子的做派,和他追新番的腐女表妹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過他挺喜歡這種性格的,大大咧咧,卻像個琉璃,一眼就能看透。
想到心思深沉的某個人,他又嘆了口氣。
白幽仿佛看出他的戲谑。
不過今天的她出乎意料的大氣,什麽也沒說,只是追問另個事情:“那師兄,你相信我麽?”
陳慎想了想,事情已經這樣,他也找不到證據,畢竟沒有長輩,黎于姿又不是自家人,不能憑着懷疑就搜身。
如果告訴了白幽真相,就她的暴脾氣,事情只會越來越糟。
反正明天便到了那次流樹随口說的地方,大家分道揚镳,不如先順着她的心意,讓白幽先做着替罪羊,到了蒼梧一切都好解釋。
想到這裏,他緩緩開口:“不!”
白幽臉色一白,她手裏的衣角緩緩松開。
楊執中聽到陳慎的答案也很驚訝,走過來想要安慰下白幽,卻被狠狠推開。
白幽幾次讓他當衆下不了臺,楊執中也有些生氣,揮揮袖子轉身離去。
白幽擡起眼,對着陳慎說道:“清者自清,我自己心裏清楚就好!另外,我覺得你瞧不起我這件事,就當是我想太多,”她無所謂的聳聳肩,近乎無賴的喊道,“可是我還是看你不順眼,誰讓你那麽優秀的!”
說音剛落,趁着陳慎還沒反應過來,伸腳狠狠踩到了陳慎的靴子。
白幽傲嬌起來聲音就忘了分貝,流樹聽到聲音走了出來。
白幽一見流樹出來,立馬一轉身跑了出去,張牙舞爪地喊着:“姓楊的,你給我等等,誰告訴你我說了那些矯情的話,他就能相信我的?現在好了,按照約定,把本姑娘的鞋子給我吃進去!”
遠遠的傳來楊執中的哀嚎聲:“輕點,慢點,哎哎哎……流觞師弟,算我看錯你了,沒想到你竟然也是慧眼蒙塵的人!哎哎,你還真脫啊,哎,別胡鬧!”
楊執中色厲內荏的聲音慢慢消失在拐角,陳慎無奈的笑了笑,這樣倔強的傻妞看着才順眼嘛!
“師兄,你腳疼麽?”
不疼啊,腳?卧槽,我腳呢?卧槽,麻的沒知覺了!
陳慎看着自己白衣飄飄的造型,死都不肯抱着腳跳來跳去,他淡定回答:“沒事,白幽沒用力,淘氣!”
卧槽,這熊孩子真是下了死手啊,哥疼~~~
流樹陪着陳慎傻站在門口,跟樓道裏來往的人打完招呼,等着師兄悟完這次又突如其來的天道靈感。
流樹抱着肩,看着師兄秀挺的鼻梁上滲出汗水,心裏不由責怪。
這白幽,還真是要好好教育了!唉,希望師兄早早悟完道,他好給師兄的腳擦點跌打藥。
師兄看起來蠢蠢的,還找出上次同樣的借口,可是怎麽那麽可愛,他想……
“你在做什麽?”
陳慎看着流樹有些莫名其妙。
流樹看着自己不知何時伸出的手,有些愣住。
“你剛怎麽摸我鼻子?有蟲子?”
他扯出一抹笑,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自然些:“沒,只是師兄你流汗了。”
他伸出手,食指上沾着淺淺的水漬。
陳慎垂着眼瞧了瞧,也沒懷疑:“走吧,去吃飯。”
流樹走在師兄身後,輕輕呼出一口氣,怎麽辦,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動作了,幸好他剛才不是順應想象中的吻上去,而他竟然還……
他是病了麽?好奇怪。
餐桌上,五個人都好像被人摘掉了昨晚的記憶,該笑的笑,該吃的吃。
這種故意僞裝出一層泡沫,忽然的陳慎有些厭倦,這和自己剛畢業所見到的職場多麽相像。
所有人都僞裝,所有人都是微笑的,好像善意多到輕易就能溢到臉上,實際不過是搜刮出來的僅有,推到了門面上。
陳慎看着黎于姿秀美的臉龐,尤其如冰幹淨的氣質,心也跟着冰了一下。
女神也是人啊,人心啊,(╯‵□′)╯︵┻━┻怎麽那麽容易就能揭開神秘的紗,放出陰暗的獸。
這樣的僞白蓮花,真沒想到會是主角的心上第一人,以後見到男主,一定要提點他一下。
男主?卧槽,男主的事都差點忘了,待會一定要告訴流樹,讓他幫幫忙。
吃過飯又是趕路,馬車吱吱呀呀的響了一路,風雪似乎追着他們,馬不停蹄的下到他們路過的每個城鎮。
夜色将晚時,幾人入住了客棧。
餐桌上那種奇怪的氣氛不曾離開,不過總算是安穩的吃過一頓熱騰騰的飯菜。
晚上白幽來告辭,她怎麽會這麽有禮貌,看到她身後的楊執中,陳慎心裏頓時明了。
“既然你抽到和師妹一組,那也是緣分,你要照顧好她!”
像模像樣的囑咐完,得到白幽不屑的一個白眼。
楊執中似乎聽出他的弦外音,拱手一禮:“既然是緣,自然懂得如何做。”
而白幽則不知道明不明白,只看到她臉上似乎紅了些。
陳慎滿意的點了點頭,伸手遞給他一本書:“這是我師娘要我交給你的東西。”
眼睛忽然看到封皮《封神演義》,卧槽,陳慎伸手就要奪過來。
你以為那是什麽,高大上的古代神話麽,呵呵,這只是個避人耳目的幌子,裏面的內涵是陳哥在藏書閣偶然翻到的雙修書籍,有圖有真相那種,你懂得。
本來打算當做撸料收了起來,結果卧槽,你妹的,沒搶過來。
陳慎不死心的繼續搶,他急得臉有些紅:“我拿錯了!你把它給我!”
卧槽,說了給錯了你還翻!
眼見着是搶不回來了,陳慎收回手不管了,你翻吧,大不了就解釋說陳哥想找人雙修了,你妹的,好羞澀……
楊執中還沒打開,就被身後冒出的手奪了過去。
楊執中回過頭,原來是不知何時進來的流樹。
流樹沒把書打開看看,而是直接收在懷裏,大步走到陳慎身邊,說道:“師兄,把掌門夫人的東西給他吧。”
陳慎狠狠的松了口氣,他贊賞的看了流樹一眼,從儲物袋裏取出一本沒有封面的書,遞給未來的蒼梧女婿。
白幽疑惑的看着那本書,叫道:“我怎麽沒見過我娘有這東西,你給我看看,喂!那是我娘的,你得給我看看!”
白幽追着楊執中出去,漸漸沒了身影。
陳慎剛松口氣,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
這次是黎于姿來辭別,她似乎打算長聊,陳慎不想她察覺出什麽,只打起精神應對。
後來的談話,三句不離告辭,卻始終不走,眼角眉梢不經意流露出希望他們能出言挽留的神色。
陳慎裝作看不懂,低頭喝茶,流樹則是困得直打哈欠。
黎于姿知難而退,起身告了辭,眼神裏似乎有些受傷。
陳慎卻不敢再相信,低頭轉向別處,流樹看的非常滿意。
終于送走了這位不速之客,陳慎揉了揉額角,一回頭就看見,方才困得睜不開眼的人正伸出兩根手指捏住書,沖着他晃:“師兄,這是什麽書啊?”
陳慎心髒差點沒飛出來,被自己師弟看到,他這師兄可怎麽活,還能不能好好裝13了!
他快步撲過來,卻被流樹躲過去,抖着聲音問:“你看了麽?”
“沒有,這是什麽啊?師兄不說,我就自己看啦!”
這熊孩子!陳慎一聽自己禽獸的一面還遮掩的好好的,放下心來:“這就是修煉的書,你可不能看啊,沒有成年是不能看的!”
“那師兄也沒看?師兄也未及冠呢!”流樹問道。
“那是當然!”
“那這是什麽?”流樹抖着書頁上折起來痕跡,一副你騙我的傷心樣子。
陳慎師兄的氣勢立馬軟了,他支支吾吾的解釋不出來。
流樹指着他控訴:“師兄,你騙人!”
陳慎垂着腦袋,眼神無力:“好吧,是師兄錯了。”
流樹眨着眼睛,說話的腔調酸軟:“要我原諒師兄很簡單,師兄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陳慎不受控制的答應道:“好。”
咦?我什麽時候要求你原諒我了?
“我們一起看好不好!”
什麽!陳慎瞪起了眼睛,他頭一回沖流樹大聲說話:“你是小孩子,不能看!”
“可是你也看了啊,而且你答應我的。”
流樹委屈加撒嬌,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好……”
想想流樹也到了年紀了,不就是哥們一起看個毛書麽,以前也不是沒和室友們看過毛片啊,沒事的,可是心裏這越來越不妙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流樹歡喜地拉開被子,鑽了進去,剛要翻開書就被陳慎奪過去。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看。”
流樹撅撅嘴,還是聽話的閉上眼睡了。
陳慎吹滅燈,摸着爬到床上,拉上被子沉入睡眠。
作者有話要說:摁爪,大家給個意見吧,這種風格會不會看着沒那麽累啊,那我就修文了,我修了,我真修了,(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