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2)
從小到大,說是他們兄妹三人相依為命都不為過,雲憶對三皇兄的感情不會比自己差,出了這樣的事,想必她也不好過。
雲憶哭了一會,才斷斷續續道,“是我不好,我本來想陪五皇兄說會話,給他講講外面的事情,然後說到了還有幾日父皇的壽辰,一時氣憤就……”
雲懷明白了,她大概是又為父皇的冷血無情抱怨,說得太過,激了三皇兄。
“別哭了,現在應該想辦法保住三皇兄的性命才是,監察大人答應為他尋藥,這段時間怎麽也該有結果了,我這就帶三皇兄過去,宮裏的事情你看着辦吧。”眼見雲憶還在抽泣,他終是不忍心,給了她一個擁抱,拍拍雲憶的背以示安慰。
雲憶收拾了一下心情,期盼道,“監察大人會治好三皇兄的是不是?”
泷奚在旁邊看了好一會,此時接口道,“七公主,此事是我與監察大人的交易,既是交易,監察大人一向言而有信的。”
雲懷點點頭,示意雲憶寬心,轉而對泷奚道,“還要麻煩前輩随我走一回監察院了。”
☆、文學城
? “ 你說什麽?” 鳳琦眉心微擰,一股濃烈的煞氣彌漫開來,眉宇間的威嚴氣息讓前來通報的監察院弟子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出,監察大人鐵面無情世人皆知,她站在那裏就是一種壓迫,幾乎沒人能想起來她其實也是個女修,雖然跟柔弱完全不沾邊。
壓力歸壓力,該說的字一個也不能少,這個倒黴的弟子只壓抑着心中的恐懼小心翼翼道 ,“五殿下在偏廳等候大人,弟子特來通傳。”
鳳琦冷若冰霜的面容沒有絲毫動容,她冷冷地掃了一眼所站看臺下一衆在做統一訓練的弟子,弟子們立刻練習得更加賣力了,只怕監察大人一個不高興就平白的遭了殃,鳳琦道,“去把柳妍找來,這裏交給她了。”
語畢直接騰身而起,離開練習場直向着偏廳去了,通傳弟子悄悄抹了把汗,不敢怠慢去找監察大人僅剩的女弟子柳妍了。
鳳琦身居高位,作為東陽國執掌大權的三人之一,除了國主便是她了,有些大膽的人私底下猜測,如果東陽國不是以血脈繼承,也許鳳琦會成為女帝,但是鳳琦自己似乎不太在意這些,只守着監察院一方,嚴格馭下,對現任國主也是衷心不二,絲毫不肯徇私,雲啓病成那樣,也不動容,實在冷漠至極也無情之極,一般人未見其人只聞其名也能先怯三分。
鳳琦只有三位弟子,兩女一男,白月被影魔擒走,如今只剩柳妍和另一位神秘的幾乎沒人見過的男弟子,有趣的是,白月入門最晚,卻被欽點為大弟子,備受以無情著稱的監察大人寵愛,其中緣由成謎。
雲啓已經失去了意識,他幾乎到了生命的盡頭,如無意外,不久之後輪回道上又要多一個年輕的魂靈,單單靠着雲懷找來的那點續命的東西,根本無法阻攔命運的腳步。
原宵有些躊躇,他知道理智上來說不該跟來趟這個渾水,事情顯然沒那麽簡單,泷奚也不像起初想象的那麽慘,也是,泷奚這麽高的修為,如果真是質子,哪有那麽自由還能到處跑,東陽國再大方,也不傻,靠着雲懷這麽個無權無勢修為平平的皇子,怎麽能轄制住泷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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泷奚時不時給雲啓輸兩道真氣,偶爾回頭跟原宵說兩句話,他很會照顧人的感受,看出來原宵的不自在,就給他講點東陽國的事情,緩解他的緊張感。
原宵心裏藏不住事,尤其是對着信任的人,更加沒什麽顧忌,即使他跟泷奚相處的時間不長,心裏卻早已把他當做了最好的朋友之一,于是直截了當地道,“泷奚,方便告訴我你的身份麽,雖說英雄不問出處,但我還是想多了解你一些。”他說這話的時候并沒什麽焦慮感,有預感泷奚不會讓他失望。
泷奚似乎靜靜看了他一會,片刻後才回答,“阿宵你若是真的想知道,就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吧。”
“什麽?”
“你覺得什麽是魔?”
“魔?”原宵茫然,泷奚怎麽突然扯到魔了,魔是什麽?月離鎮那兩個慘死的少年,暗紅的血跡,速度奇快的影魔,暗黑的洞穴撲面而來,白月凄慘的哭泣聲猶在耳邊,一種深冷的恐懼感彌漫開來,他微不可察地抖了抖,才勉強道,“魔物那麽殘忍可怕的東西,怎麽突然提到了?”
泷奚不說話,微微低了頭,說不出的失落,雲啓奄奄一息,對身邊的事情一無所知,他的呼吸十分輕淺,給人一種下一秒就會消失的錯覺,襯着此時的環境過分寂靜。
原宵沒等到回答,卻也覺得氣氛十分不對,聯系到剛剛自己的問題和泷奚的問題,一種可怕的猜測浮現出來,雲懷去了偏廳等監察大人,此時相當于只有他們兩個人,原宵遲疑道,“泷奚,你不會......”
“監察大人,皇兄和泷奚大人都在裏面,還請監察大人履行您的承諾。”雲懷的聲音打斷了原宵的問詢,屋內的兩人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鳳琦人未進,煞氣先行,就如一把絕世兇兵,再怎麽斂藏鋒芒,骨子裏透出來的東西卻是任何劍鞘都掩蓋不住的。
鳳琦生的極為美貌,只是人們第一眼注意到的永遠不會是她的容貌,她的姐姐曾經是東陽國主最寵愛的皇妃,可惜天妒紅顏,生下雲啓之後便撒手人寰,只是跟原雪岚不同,她是元氣消耗太過,才香消玉殒,按理說這樣受寵的皇妃,死後自己的孩子應該會得到極為妥善的照顧,偏偏事與願違,不知道她泉下有知該是怎樣的痛心。
泷奚道,“監察大人,別來無恙,這孩子便交給你了。”語畢側身退開,現在最重要的是把雲啓的性命救回來。
鳳琦連句客套話也沒說,徑直來到床榻邊,居高臨下地看着上面那個脆弱的生命,眼中毫無悲憫之情,仿佛那裏不是自己的子侄,只是個全無關系的蝼蟻。
“監察大人,還請監察大人出手相救。”雲懷此時可顧不得什麽修養的問題了,最重要的人危在旦夕,其它東西全是扯淡。
“阿瑤,不知你可後悔。”鳳琦唇瓣微翕,眼神幽深,神色晦暗,但她并沒有離去,而是取出了一瓶丹丸,粗暴地給雲啓喂了下去,手裏的動作跟溫柔絲毫不沾邊。
雲啓确實把丹丸咽下去了,随後就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出豔紅的血來,雲懷緊張極了又礙于鳳琦在不敢湊過去,幸好鳳琦雖不溫柔卻不會害雲啓,且藥物的作用很明顯,雲啓先前咳得厲害,醒的也不慢,他一睜眼便看見鳳琦臉色不善地站在旁邊,換了別人剛緩回來的半口氣說不得也給吓沒了,不過雲啓心理素質不差,他只是略微詫異了一下,就沒別的表現了。
鳳琦冷硬道,“醒了。”
“多謝小......監察大人。”雲啓本想喊聲小姨,他從出生就知道自己是有這麽一個厲害的小姨的,只是從來不曾在私底下的場合見過她,只是畢竟是親人,血濃于水,盡管鳳琦一身煞氣,他還是有親切感,這一聲小姨準備了許多年,真正見了卻怎麽也喊不出口,本該是親人,怎麽會落到一聲親近的稱呼也難的地步呢。
鳳琦側過身,伸手撫了撫衣角道,“醒了就跟着雲懷回去吧。”話語中聽不出絲毫關切,逐客的意味十分明顯。
雲啓清亮的目光黯淡了些許,卻不敢違背她的意思,順從道,“打擾監察大人了。”
“監察大人,我皇兄他的身體......”雲懷忍不住問了出來。
鳳琦漫不經心道,“根治不可能,暫時沒事了,”說着把手裏的玉瓶遞給雲懷道,“每天吃一粒。”?
☆、文學城
? 泷奚魔君
“監察大人,”雲懷一下子站起來,攥緊雙拳,“您這是什麽意思,當初不是說好的,您會治好三皇兄的病麽,怎麽能出爾反爾!”
“五皇子,請注意你的言辭,一國皇子怎麽能如此失儀。”鳳琦絲毫不為所動,且指責了雲懷的不敬,在雲懷得封頭銜或者修為超越鳳琦之前,他需要對鳳琦保持絕對的尊敬。
雲懷一口氣噎着差點喘不上來,焦急地朝雲啓掃了一眼,卻見雲啓輕輕沖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別太着急,這才按捺下心情詢問道,“監察大人,是我冒犯了,”邊說邊指了指泷奚,“可當初與泷奚前輩的交換條件不就是如此?您治好我三皇兄的病,我為您引薦了泷奚前輩,為您深入魔界多添一分把握,事已至此您才告訴我三皇兄無藥可治,既是這樣,當初又何必給我們希望,就算,就算您不承認三皇兄是您的親侄兒,也不必叫我們空歡喜一場。”
話到最後,已是難以抑制的悲憤與蒼涼。
鳳琦冷哼了一聲,“五皇子殿下,您這是在質問我?”話一出口,原本溫暖适宜的房間頓時落入了火窟,這不是心理作用下的升溫,而是确實的改變,身體孱弱的雲啓受不住一下暈厥過去,可憐的三皇子不知道要多受多少罪才算數。
雲懷就像護崽的母雞第一時間把雲啓護在了自己的羽翼之下,他的修為雖然與鳳琦相差甚遠,但是水火相克還是能保護雲啓不被熱度所傷的,不過這并非長久之計,于是他苦苦哀求道,“監察大人您高擡貴手,三皇兄他,他受不住的。”
灼熱的溫度這才有所緩解,鳳琦沒瞧那邊逃出一劫的難兄難弟一眼,徑自對着泷奚道,“泷奚道友,希望我們的合作愉快,明年四月初四,鳳琦在北海界淵恭候。”
她口中說着恭候的話,語氣卻是萬年不變的絕情冷漠,仿佛不是在說話,只是背了一句早就準備好的臺詞,泷奚優雅地伸手撫了撫白袍的衣角,回道,“監察大人鳳威懾人,泷奚卻有一事不明,還望大人不吝賜教。”
鳳琦不着痕跡地掃了一眼他身邊同樣戴着鬥笠的原宵,不置可否道,“要看道友想問哪些事了,若是想取消明年魔界之約,”她的嘴唇嚴厲地抿了抿,“就不必再說了,鳳琦不想與道友......兵戎相見,到時候道友與我們到了魔界不開心可不是什麽愉快的過程。”
“監察大人此言差矣,”泷奚不疾不徐道,“此事可是監察大人失約在前,人無信不立,修仙者雖有長于凡人之壽數,卻不是往毛團野獸修行的,您覺得呢?”
原宵在心底暗暗喝彩,這個監察大人簡直無情冷血到了極點,不受人情世故所挾,不按常理出牌,自私寡欲,唯我獨尊,就算魔修也沒幾個像她這麽霸道的,真是想不明白,這樣的權位者,怎麽會唯獨對白月另眼相看還盡人皆知,總覺得其中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曲折。
“泷奚道友不必拿話激我,鳳琦想做的事沒人能成為我的障礙,我不想做的事誰也不用妄想能逼迫我半分。”
泷奚靜靜地站着,他一點也沒有懼怕鳳琦的樣子,原宵不曉得他哪裏來的這麽大自信,但他相信泷奚的分寸,便安靜地站在一邊不出聲,站在泷奚的身邊,仿佛找到了當初在止妖身邊的感覺,除了做好一個木頭人,什麽都不必擔心。
有的時候泷奚真是像極了溫柔時候的簡直像精分出來的那個止妖,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還要更善良懂得關懷別人,原宵為自己剛剛荒謬的猜測感到好笑,泷奚怎麽會跟魔物有關系呢,魔物若都是泷奚這樣的,世人也不必每每如臨大敵戰戰兢兢了。
鳳琦穿着一身整體藏青色的袍服,有點像男子的長袍又有點帶女性化的設計,似乎是雜糅了男女的風格,偏向中性化,穿出了一種英氣的美,但她本身的氣質壓住了一切服裝的幫襯,見到她都要先為氣勢所攝,服飾反而沒有人在意了。
鳳琦是老一輩的修士,與止妖的父親沈宗主的師尊份數同輩,沈宗主來了也要禮讓三分,只是容貌較之十七八的小姑娘也沒有區別,還更有韻味,可見修為深厚,雖說由于仙界之門破碎,渡過劫的修士都會拼命壓制自己的修為,維持在人間界可以接受的範圍內,所以鳳琦和沈宗主的修為差距不過了了,但是面上的功夫有時候還是需要做一做。
“監察大人言重,”泷奚也不在意,“泷奚不過希望大人履行承諾。”
“雲啓的體質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東陽皇族乃遠古龍族後裔,水屬性體質霸道,任何與皇族結合的人都會被水屬性壓制,從而天生屬水,”鳳琦把眼光投向了不遠處床鋪邊的那對兄弟,“而我的姐姐和我都是天生屬火,與東陽皇族的體質相生相克,除非拔了雲啓的水火靈根的其中之一才能徹底救回來,只可惜......”
“可惜什麽?”迫不及待詢問的自然是最關心兄長的雲懷了,他一邊照顧雲啓還能一心二用豎着耳朵聽這邊的談話。
鳳琦頓了頓,随後以一種漠然的語氣說道,“可惜靈根雖叫靈根,卻不和樹根一般真的是條根。”
泷奚也沉默下來,這種情況真的就是無藥可醫了,強行毀掉靈根就是毀了雲啓的性命。
“怎麽樣,泷奚道友可還要随我去魔界,我看的出來,你也有非去不可的理由。”鳳琦顯然成竹在胸,她早就知道,雲懷有什麽?他拿什麽打動泷奚這麽厲害的修士為了他去魔界那麽危險的地方做個所謂的帶路者。
原宵心裏着急,但是再着急不能在這時候開口給龍溪找麻煩,鳳琦簡直油鹽不進刀槍不入,親情牌打不動她,籌碼又不足以威脅她,這會是不是能把雲啓治好倒成了其次,鳳琦會不會暴起發難,一來掩蓋她幫了雲啓的事實,二來強行逼迫泷奚做什麽所謂的帶路者,她可真是什麽都能做的出來,這個女修太危險了。
事已至此,來龍去脈也能猜出來幾分,但是泷奚為什麽要去魔界,剛剛他又為什麽莫名問自己魔物的事情,每當此時,原宵總是深恨自己腦子不夠用,摸不透這其中的彎彎繞繞。
被迫成啞巴的滋味雖然不好受,不過原宵做了許多年倒也意外覺得合适,這會有千般言語萬般疑惑也只能藏起來,只盼着鳳琦不要應了自己無聊的猜想。
泷奚似乎沒什麽情緒波動,好像剛剛被語言拉攏眼神威脅的并不是他,這倒不是表面上的無所謂,而是真正內心寧靜,他依然是溫和可親的語氣,緩緩回答道,“監察大人此言差矣,泷奚并不急着前往魔界,”一邊說一邊悄悄側了側身,把原宵擋在那道淩厲的視線之後“反倒是監察大人比較急迫,白姑娘嬌生慣養,想必這些年在魔界吃了不少苦。”
鳳琦鳳眸微眯,露出一種奇異的神采,“白月就不勞道友費心了,我看三皇子身體欠佳,幾位還是自便吧。” 鳳琦鳳眸微眯,露出一種奇異的神采,“白月就不勞道友費心了,我看三皇子身體欠佳,幾位還是自便吧。” 三言兩語就打算把這一屋子的四個“外人”統統趕出去了。
“監察大人失約在前,又害在下失信于兩位殿下,我雖人微言輕,還想讨個說法。”
鳳琦一只精致的錦靴已然踏在門外的青石板上,聞言竟然并未動怒,“聽說南涼國的大祭司天人之姿世所罕見,上窺天道,能人所不能,國主也會有所顧忌,若能請得動他,便是死人也能從輪回界歸來再活一次了。”
語畢竟像是想到什麽有趣的是事情,有點莫名地笑起來,把雲懷二人看的暗中驚奇,雖然這個笑容如此的不正常,但也幾乎無人見過笑着的監察大人,哪怕只是背影。
雲懷一臉驚喜,他知道再過兩天父皇的壽辰,今年南涼是大祭司親自來賀,不管是出于什麽目的,雲啓都多了一分希望,只要有辦法他就去努力,世界上最絕望的莫過于想拼命都沒有機會和方向。
因為鳳琦換了方位而重新拉近了距離的原宵悄悄往後退了兩步,不想跟這個神經質的監察大人靠太近,這真的是很考驗心裏承受能力的事情,怎麽看,她都不像個正常的修士,性格怪癖的高階修士也不是沒遇到過,彤雲派也不少,但怪癖到這種地步的,還真是頭一遭見。
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原宵腦海裏想起,“這是什麽地方?”
“緋炎,你醒了,這次怎麽睡的這麽少?”原宵例行抱怨了一句,索性如今他們近乎心靈相通,再高修為的人也無法探知,說起話來便少了幾分顧忌了。
“你才睡覺呢,我是去修行!修行!”緋炎語氣嚴肅地強調道。
“你越來越幼稚了。”
“你才幼稚,還不是你太笨了,智商是會傳染的。”
原宵無言,這不是間接承認他自己幼稚了,緋炎這是長時間睡着腦袋生鏽了麽。
“這是什麽地方?”很顯然不會是丹門。
“東陽國監察院,喏,在門邊笑的那個就是著名的監察大人了。”
“紅蓮,”緋炎語氣有一絲興奮,“你真是好樣的,這麽快就找到了朱雀之心。”?
☆、千萬不要買
? 活死人山莊
第一次踏出房間門,這種複雜的心情不足為外人道,何況還是在一切都顯得撲朔迷離的時候。但是坐以待斃,等待未知的未來顯然是不符合現代人的風格滴。
表跟他說宅男不是不喜歡出門麽,給個電腦先。 摸摸噗通噗通蹦的挺歡的小心髒,一半是興奮一半是忐忑。
門外是一條窄窄的走廊,靠外的一邊是和現在的他差不多高的雕花木欄杆,古色古香的韻味卻是電視劇場景比不了的。
深吸一口氣,跨入雪地,卻沒有預想中的冰涼感覺,只有咯吱咯吱的聲音證明這不是棉絮。
蹲下小小的身子,抓起一把雪,還沒湊到眼前就化成了雪水,又很快蒸發掉了,甚至騰起了霧氣,期間的過程絕對不超過兩秒,幹燥的手心讓人懷疑剛剛是不是幻覺,原宵目瞪口呆。
不信邪的又抓起一把,同樣的場景卻沒有再次出現。
果然是幻覺麽,切~還以為時來運轉了,莫非是渴望金手指的感情太強烈了。
不過雪倒是的确沒有冰冷的感覺,難道修真界的雪比較特別?這時又才後知後覺難怪自己穿的很少卻一點也不冷。 納悶歸納悶,不過連穿越這麽奇怪的事情都發生了,不冷的雪也沒什麽好特別驚訝的,不冰冷才好呢,某人最怕冷了。
把手心的雪團扔掉,站起來打算繼續探險之旅,看準了院子門就拔腿搖搖晃晃地沖過去了。 穿過圓形的拱門,才驚訝的發現,自己住的小院子并不是單獨的,這裏應該是一個連續的建築群,小院子只是分隔開的一部分,像這樣的結構還有很多,都是圓形的拱門分界,透過拱門卻看不見人影,似乎全部都是空院子。
建築群四面環山,應該是坐落在天然山谷裏,極目遠眺可以看到郁郁青青的輪廓。
“真是個奇怪的地方,山上不下雪,只有這裏下雪”原宵團子一邊咕哝着,一邊四處查看,順手再做點标記,這裏這麽大,很容易迷路的,到時候回不來不知道會出什麽事。
邊走邊看,不知過了多久,“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是他唯一的感想,真正的連鬼影子都沒瞧見,不知道是真沒有人還是都躲在屋裏沒出來,雖然也有想過去敲敲門,但是出于某種畏懼心理,最終也沒有敢付諸行動,還是在各個院子門口小心地窺伺一遍就奔向下一處了。
面前的大門真的是“大門”,原宵呆呆的站在門前,仰視着這個龐然大物。
這個門是從巨人國搬來的麽?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怎麽也沒辦法推開的吧,雖然一看就知道是建築群的出口,但是顯然對原團子來講形同虛設。
苦惱着不知道是回去還是完成打開這扇巨門的任務的原團子,聽見那扇巨門發出了令人牙酸的聲音,緊緊閉合的門縫,慢慢擴大。
莫非有人要進來?情急之下,原宵鑽進了灌木叢,連剛換的衣服被劃得一道一道的也顧不得了。
屏住呼吸,眼看門已經完全打開,首先進來的是兩個岩石巨人,通體都由石塊組成,只比門的高度略矮了一點點(原團子竟然猜對了,這個門真是給巨人國的準備的,囧),他們保持着推門的姿勢進來,随即如門神一般站在兩側,跟在後面進來的,是一群人,正常人類高度的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對滿面嚴肅的中年男女,眉宇間充斥着化不開的陰郁和戾氣,走到靠近原宵藏身的灌木邊的時候腳步突然停下了,吓得他大氣都不敢出,這兩只的表情好可怕,絕對不是什麽問路求科普的好人選,周身的氣場簡直要讓人寒毛直豎。
渾身像被釘子紮的不自在的原宵果斷移開了目光去看他們的身後,跟着這兩個中年男女的是兩排年齡不一的年輕男女,男的俊女的俏,就是動作說不出的呆板,眼睛都很無神地直直看着前方,一步一步就像科幻片裏的機器人。
幸虧是晴天白日,要是晚上真是容易聯想到湘西趕屍人啊。
原團子感覺寒毛豎的都要飛了,還不如看那兩個中年人呢。。。。雖然感覺又狠毒又不養眼,但是至少可以肯定那是人不是什麽別的東西,這裏是不可能有機器人的,莫非真是僵屍,活死人?
這到底是個什麽山莊啊,漫山莊的活死人是要鬧哪樣啊喂!可是哪有僵屍都長得這麽好看,也沒跳着走,臉色也不慘綠啊。
就在不安的胡思亂想中,所有的“人”,暫且稱之為人吧,都進來了,兩個龐大的岩石巨人又緩緩把門合上,一個一邊盤腿坐在了門口。
“都回去各自的院子,做自己的事去吧!”最前面的兩人聲音陰冷地命令道。
在一片詭異的沉默中,那兩排俊男美女安靜地行了禮,就四散開去,看方向是回內院去了。
等他們都走了,兩個戾氣環繞的“領導者”也互相攀談着離開了。
“這批的傀儡訓練的有點慢,下個月熾風山莊就要來點貨了,需要加緊了”男子道,發音如夜枭般刺耳。
“不會誤了的,不過是讓它們經常活動罷了,等這批訓練完,我們就可以調到內門去了”女聲慢悠悠地道,陰冷的聲音像毒蛇吐信。
“也是,那我們先去回禀上級,再去看看那幾個地品傀儡吧,不能出什麽差錯”男子點點頭回道。漸行漸遠,後面的聲音微不可聞。
終于走了,原宵錘錘自己發軟的雙腿,想起聽到的東西,雖然傀儡也沒有好到哪裏去,不過根據剛剛學到的常識,好歹只是死物,就像是稻草人機關獸一樣,不是活死人讓他長出了一口氣。
不過得趕緊回去,萬一那兩人去了看不見他,就糟糕了,于是邁着小短腿,按記號原路返回,期間因為慌亂撞到了傀儡一只,為那種逼真的觸感驚悚了一把,幸好傀儡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撿起笤帚繼續打掃。
一路有驚無險。一頭紮進自己的房間,背靠着門,只覺得心還在怦怦直跳,伸手撫了撫胸口,稍微安定了一些,咽了咽口水,爬上了床,他今天受的驚吓有點多,急需消化。
剛剛躺好,扯過根本沒理的薄被,感覺安心了些許。
窗外傳來一個聲音,正是之前那個中年男人的。
“一號至五號都到院子裏來!” (2)狗血情節,失憶退散
月升日落,日落月升,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窗外又傳來了交相應和的嘹亮啼鳴聲,床上的小團子緩緩睜開眼睛,眼中滿是茫然之色,環顧四周,這裏的場景透着一股陌生感,潛意識裏總覺得有哪裏很怪異,而且這些鳥又在擾人清夢了。
為什麽說又?他感到有些奇怪,難道自己以前聽過麽?以前,以前又是什麽?似乎事情并不應該是這樣的,但是他腦中一片空白,總是有種惶惶然,心裏空落落的,于是坐在床上發呆。
這個時候,門又被推開了,又是又?
小團子皺皺眉頭,壓下自己奇怪的思緒,看着門的方向。
推門的是一個美人,天藍色的侍女服,長直垂順的黑發,模樣有些熟悉,但是他想不起來自己有在哪裏見過。
默默地看着美人放下一套折疊好的衣物便不發一言地出去了,又湧出一股果然又是這樣的感覺。他覺得自己奇怪極了。
之後在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就完成了爬到椅子上,撚了一粒丹丸吃掉,把玉片貼在額頭上的整個過程(某衣服:為什麽我又被忘掉了= =)。
默默地消化完了自己腦海裏多出來的,應該陌生卻好像早就明白的東西,那種莫名的熟悉感越來越重也越來越讓人不安。
這種不安在被聲音陰冷的中年男女喊到院子裏的時候,達到了最大。
中年男人只問了他們誰想要名字,只有一個女孩要求了,随即中年男人就回收射出了一到光芒到女孩的眉心,中男女人跟着把女孩送回了房間之後,兩人就走了,并沒有注意到滿頭冷汗的原宵。
并不應該是這樣的,但是他腦中一片空白,總是有種惶惶然,心裏空落落的,于是坐在床上發呆。 這個時候,門又被推開了,又是又?小團子皺皺眉頭,壓下自己奇怪的思緒,看着門的方向。
推門的是一個美人,天藍色的侍女服,長直垂順的黑發,模樣有些熟悉,但是他想不起來自己有在哪裏見過。
默默地看着美人放下一套折疊好的衣物便不發一言地出去了,又湧出一股果然又是這樣的感覺。他覺得自己奇怪極了。
之後在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就完成了爬到椅子上,撚了一粒丹丸吃掉,把玉片貼在額頭上的整個過程(某衣服:為什麽我又被忘掉了= =)。
默默地消化完了自己腦海裏多出來的,應該陌生卻好像早就明白的東西,那種莫名的熟悉感越來越重也越來越讓人不安。
這種不安在被聲音陰冷的中年男女喊到院子裏的時候,達到了最大。
中年男人只問了他們誰想要名字,只有一個女孩要求了,随即中年男人就回收射出了一到光芒到女孩的眉心,中男女人跟着把女孩送回了房間之後,兩人就走了,并沒有注意到滿頭冷汗的原宵。
原宵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勉強克制住自己沒在外面倒下,回到房間靠着門一邊喘粗氣一邊抱着頭,他的頭疼得像要裂開了一般,昨天之前的事情都想了起來,胸前繩子串着的小挂件一閃一閃地發着光。
“一號至五號都到院子裏來!”這個聲音沙啞之極又極具穿透力,想忽視都不行,剛想去找周公爺爺安慰一下的原宵,不情不願地睜開眼睛,一到五號,那是什麽?
翻個身下床,看看自己已經髒兮兮的外衣,剛剛受了刺激都把它忘了,誰還能想象出它早上被美人捧在手心的華美,雖然可惜才穿了這麽點時間的衣服,但是不能被看出來自己出去瞎晃悠了,果斷扒下來塞到床底下,裏衫并沒有什麽不妥,雖然有點冒險,也比明顯有問題的外衣好多了。 偷偷把窗戶打開一小條縫隙,從窗縫裏往外瞄,所以說人的适應性是很強的,今天之前,原宵也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麽謹慎的時候。
那兩個充滿陰鸷之氣的中年人正站在拱門內,面前已經站好了兩個十歲左右的孩子,從原宵的角度只能看到背影,也不知道長相和性別。
看這種情況,一到五號應該是和他住在一個院子裏的人了,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具體是幾號啊,眼看那邊站樁的又多了一個,原宵着急的在房裏亂轉,怎麽辦怎麽辦,情急之下,他翻遍了房裏的東西,其實也沒有幾樣東西,最後只在那片玉簡上找到了一個貳的字樣。
如今被逼上梁山,也沒有什麽時間再仔細研究了,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念頭,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想象了一下自己是在對着電腦上網(一般人上網的時候都是面無表情的,除非看到什麽搞笑),感覺接近路上遇到的那個傀儡之後,就打開門佯裝淡定地低着頭走向那個恐怖的中年人。
原宵是倒數第二個到的,随後,最後一個也齊了。 中年人見狀點了點頭道:“看樣子你們都看過玉瞳簡了,應該明白了簡單的常識,現在告訴我,你們有誰想要自己的名字的。”
說完,有如實質的目光在這幾個高低不一的孩子身上掃了一圈,原宵感到一種惡寒,不着痕跡地抖了抖。中年人的目光在他身上停頓了一瞬又錯開了。
一瞬間的寂靜之後,一個女童稚嫩的嗓音響起來,聲音有些呆板,卻又透着一種難言的渴望:“我想叫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