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節
還真是不能大膽揣測。”因為扭頭陳嘉蓮披着的外袍有些松散,馬嬷嬷疼惜的上前将外袍重新給她披好後,看着她道:“但是,公主心底裏對蓮姐兒愧疚卻是不假,如今公主已回長安,無論如何也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你入火坑。何況,之所以老爺将那婚約一事舊話重提,也是因為那是公主初時與文淵閣文閣老的口頭之約。這才要想着法兒的踐約,就怕你那阿母念叨着你阿父的不是。”
“那阿父就沒想過文淵閣閣老的勢力背景,抑或者是太子與文公子的親近?”陳嘉蓮雖然不否定馬嬷嬷的話,可是她才不相信陳勳會那麽純粹。況且,還有那蘭夫人,簡直恨不得她去死。
“之前若是有,那經文公子這次一鬧,估摸着難喽!”馬嬷嬷看着陳嘉蓮滿臉的惴惴不安,不由的想将談話與氣氛弄得松快些,于是露出安慰似的笑,揚起語調道:“且老爺還是孝子,最終發話的還有老太太呢!”
―――
終于當初冬正式來臨時,太子的大婚也定在了來年的春季。
李樂師也光榮的要完成他的使命,被帝王诏回宮中。
這一日,是李樂師最後一日教習,被禁足一個月的陳嘉蓮終于重見天日,可以跨出院子了。但是陳嘉倩卻是真正的病倒了,哪怕蘭夫人與陳勳想讓她出面,那也是憔悴不堪無法到場了。
所以說嘛!索性沒有希望也就沒有失望,有了希望卻沒達到,那失望真正是難熬的。
何況是對于陳嘉倩那樣的脾性,內傷的絕對厲害!
當李樂師奏出了一首別離意境的曲調時,陳嘉蓮察覺出了異常,陳嘉碧的眼眶不但紅了,隐隐還有腫的跡像。
而李樂師原本清冷疏離的目光,此時也時不時的帶着擔憂與…….掩飾不住的不舍……..望向陳嘉碧的方向。
陳嘉蓮的心裏不由格登,下意識的便往陳嘉靜處瞟去。
陳嘉靜沒有任何異常,她只是時而看着李樂師的琴與手指,時而垂首看着琴弦,同時伸手在琴弦上撫了幾把,仿佛在捉摸着李樂師這首美妙的曲子究竟有什麽奧妙,能彈奏的如此美好。
這般集中于所學,而周遭的一切仿佛都于她不相幹,她只沉浸在自己的研習世界之中。
看來她被禁在小院裏那麽多時日,這外邊還真發生了許多變化啊!
不過細想一下也沒什麽,本就是于這般情愫開竅的大好年華,陳嘉碧有個懷春的對象也很正常,她記得自己這般花季年齡時也有暗戀的對象,而或多或少的因為世俗與客觀境遇,也就停留在暗戀的階段而已,只要不再相見,或者過上幾年,那一切都會漸漸淡忘,只留下一抹美好的殘影于心田,供年長後慢慢回憶品味而已。
Advertisement
可是,陳嘉蓮終究還是低估了陳嘉碧的少女情懷。
當李樂師與她們告別後,陳嘉蓮與抱着琴的大丫頭紅棗、蓮子往小院行去時,她看到了古代追求真愛的大膽女子那大膽的行為。
那畫面直接沖擊着她的視線。
李樂師也算玉樹臨風了,在如此初冬季,他身穿織綿白袍,本應斜背着的琴落右手邊的提着,一半落至地面。
而他的身後有一位妙齡少女撲在了他的背上,李樂師僵硬的身軀就這樣挺立着,沒有将陳嘉碧甩開,也沒有任何動作。
靜靜的,看似十分美好又十分哀傷。那淺淺的哭泣聲,仿佛能砸到人的心頭上去。這讓陳嘉蓮突然覺得有些動容。
當然更動容的便是李樂師了,他終于還是沒能忍住,突然轉身将陳嘉碧緊緊抱至胸前,而那琴因為失去了依仗落至地上,一聲琴弦的響動帶起淺淺的一片塵土。
陳嘉蓮看到了兩人 的貼合。
對于這種場景,理智告訴她,最好的選擇便是視而不見,快些悄無聲息的轉身離的轉身離開。
當然她也是這樣做的。
但是,她的腳步才離去十幾步遠,身影剛剛掩沒于假山之後無人能夠看見。
便隐隐聽到急促的腳步響起,緊接着便是仆婦們的大聲責罵,還有小丫頭的死死憋住而露出來的絲絲隐忍哭泣聲。最後便是陳嘉碧一聲短促的尖叫被生生的掐斷。
陳嘉蓮皺了皺眉頭,腳步也只是頓了頓便更加加快腳步,離開了現場,緊緊跟着的紅棗與蓮子,臉色煞白,直到回到小院,都沒有恢複過來。
馬嬷嬷将三人迎了進來,察覺出了異狀,便将兩個二等丫頭桂圓與糯米去打水,親自服侍着陳嘉蓮換洗之後,便将二個一等丫頭帶了下去。
當夜晚降臨之後,馬嬷嬷将用完的晚膳悉數收拾了幹淨之後,拉起帳子,邊侍候陳嘉蓮洗漱,邊輕聲道:“碧姐兒身旁的丫頭又被杖斃了幾個,剩餘的全部趕到莊子上,而碧姐兒…….恐怕是要被送到家廟裏去了,秦姨娘幾乎哭死過去。”
陳嘉蓮沒有多說什麽,這樣的結局她一早也是猜想到了。
只是她想到了蘭夫人的可怕,陳嘉蓮相信,蘭夫人定然是一早便察覺了陳嘉碧,而這番所謂的抓奸,想必也是早有準備。
“李樂師呢?”陳嘉蓮想到了那個玉樹臨見,本來僵硬的身體想要抗拒,最後敗在了 下的男子,随口問道。
“能拿他怎麽樣啊!?”馬嬷嬷撇了撇嘴道:“他是宮中樂師,如果将醜事暴出,毀了的可是整個陳府。”
“這倒也是。”陳嘉蓮将中衣換上之後,便躺到了床塌上,應道:“可是阿父就會這樣輕饒了他嗎?”
“不輕饒那又怎樣?”馬嬷嬷輕嘆道:“李樂師名義上是宮人樂師,實際上地位不下于宮人妃嫔。”
“啊?”陳嘉蓮有些驚訝道:“他的地位有那樣高?”不會是……想到這,陳嘉蓮的雙眼頓時瞪大了,直直望向馬嬷嬷。
馬嬷嬷這才驚覺自己說的太多,倒不是不願告訴陳嘉蓮,而是覺得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這種事還是知曉的少一些為好。頓時她的神情中帶着懊惱與尴尬,敷衍道:“天色晚了,蓮姐兒早些歇息,莫要胡亂猜想了。”
馬嬷嬷說完,便将帳子放下,吹滅了蠟燭,行至外間。
夜,冷風吹過。
陳嘉蓮肯定了心中想法,随即閉眼睡去。
而此時,文淵閣內文少清,正迎着一彎泓月,閉眼享受着那陣陣冷風。
這初冬的冷意,讓他心底裏紛亂的情緒散去許多。
當然,沒搞明白的還是沒搞明白。
為何,這一個月沒見她,他便會時而的想起她來呢!?
是因為祖父常說起的他,身上有股義氣用事的沖動,有覺得要保護與自己有關的一切嗎!?
而她于他有關的,無非就是那所謂的口頭婚約。
可是,如果口頭婚約撤銷的話,是不是她的一切都會與他無關呢!還是說,她給他的印象便是沉靜內斂、淡定能裝。再說的白一點,皮厚,能裝,不過關鍵的時候還是挺聰慧的,而且果斷與有魄力。
太子兩次的偷情,都被她窺見。
如果說第一次他認為陳嘉蓮是無知者無畏的話,那麽第二次的快速反應,随即當機立斷,甚至以眼神兇悍的警告。便是真正的讓他産生了更深層次的認知。
不想嫁給他!?呵呵!
文少清下意識的撫了撫自己的下巴,深深覺得這決定權與主動權,完全在于他,而不是她!
想清楚了之後,他的唇角便是冷冷一笑。
陳勳今日向祖父委婉的提出解除婚約,真是想得美!
36庶将劉涵
天氣漸冷之下,陳家老太太的身體也有些不爽利。老太太一向信佛,這一次堅持要到普濟山的普濟寺去,親自于佛前念經。
在陳家老太太的堅持下,陳勳與蘭夫人均無法拒絕,甚至也無法阻饒老太太将陳嘉蓮帶在身邊,名義上當然是老太太需要人照顧,而縱觀整個陳府,陳嘉蓮是最合她的眼了。
為此,蘭夫人私下裏為了洩憤,将蘭怡院的上等瓷瓶又砸粹了一只。
誰都知道,這是老太太故意做給陳勳,尤其是蘭夫人看的。
出了陳嘉碧一事,明面上誰都無法,畢竟陳嘉碧本身就存在了極大的問是。
可是陳老太太心裏清楚,如若不是蘭夫人故意放縱與跟蹤,甚至掐着點的大肆處理,結果未必就會這樣。
所以,本就喜歡陳嘉蓮的老太太,此舉便是不但給蘭夫人不爽,而且也是警告蘭夫人,什麽事也該适可而止,她這個陳家的老太太,雖然不太愛管事,但她到底是還沒死呢!
“蓮姐兒孝心,一路上都為老太太 着,想是也累了吧!”張嬷嬷将陳老太太在佛前的蒲團上安置好之後,便出來對陳嘉蓮行着禮道:“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