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章節
一眼就能看出的,此時的蘭夫自然是不會再有顧忌,相反替陳勳将頭陣打了,陳勳內心還會高看蘭夫,于是她嚴肅正容道:“文公子,不曉得們陳府哪位受到了文公子的驚擾,這般隆重與重視的親自上門賠罪,實是太有損婦容婦德,有損女兒家的得體體面了。”
蘭夫的話聽着是對文少清說的,其實句句還是連帶着陳嘉蓮的。這樣的話,陳勳如果拿太子與文淵閣文氏一族無奈,卻是可以遷怒至陳嘉蓮那裏的。誰叫陳嘉蓮那親生公主阿母已經回到長安,也誰叫陳嘉蓮近些時日能夠得到老太太及陳勳多過于以往的照顧。
陳嘉蓮不動聲色,其實她直覺裏的感覺不到任何危急,讓她更多的是好奇文少清到底要做什麽!
果然文少清沒有讓陳嘉蓮失望,他當即張大嘴巴,一臉驚訝最後定格萬分的懊惱表情上。
“哎呀!怎地就…….”文少清一手成掌一手成拳,随後一拳打手掌上,懊惱道:“這下真正是滋擾到了,使受驚了。”
“滋擾!?受驚!?”陳嘉倩實是怒及攻心了,她忍着脾性受着姚嬷嬷的挑三揀四,還不是為了蘭夫對她說的那番話,現倒是好,太子不願意,那她又如何嫁進太子府去!?而就算嫁進去了,沒有太子寵愛,她的日子便不會好的。原以為太子會有任何特別口谕傳來,可是這如廢話般的什麽狗屁口谕,簡直是讓她無法忍受,就差破口大罵,将文少清直接掃地出門。她又是冷意又是怒意,帶着極度的責備道:“文公子何止是使受驚,簡直就是使驚怒!可知這般闖進來,還讓太子帶了這幾句話,傳将出去,陳氏女該當如何自處?賠罪?賠得起嗎!?”
“倩姐兒!”蘭夫一見陳嘉倩如此樣子,便敢緊出言阻止。
“是呦!這可如何是好。”文少清眉毛一挑,随即點頭表示贊同,然後他便轉眼望向陳嘉蓮,于陳勳幾看不出的角度,朝陳嘉蓮快速的眨了眨眼。
陳嘉蓮眉心一跳,看着文少清那清俊的眉眼,猛地又是心頭一跳。先前還算安穩的心中感覺,頓時開始覺得危險臨近。
“阿蓮……都怪一時魯莽。”文少清萬分愧疚與沮喪,道:“早知那日相會一事,大将軍與夫皆不知情,也不會急于求得太子詣意,特地登門賠罪。都怪一時情急疼惜,生恐遭受責罰。如今……這可怎生是好呢!?”
“什麽?”陳勳一聲怒吼,大掌一拍桌案,随後指着陳嘉蓮,想罵卻又終究憋心口,沒有說的出口。畢竟是自己的女兒,他無論如何即便再不喜,那等污言也是罵不出口的。何況,他雖然身為大将軍,那也是從龍有功的儒将,哪是那種粗俗的從士兵一路打仗出來的将領呢!
但是陳勳終究不會故意去害陳嘉蓮,可是蘭夫卻不是那種心性。
眼見着文少清這般作派,被陳勳厭惡那可是鐵板釘釘的,何況文少清這性子、這般處事,又是那般喜好聲色犬馬,将來有的陳嘉蓮受的。況且,不管這私相受授是如何的有深層原因,單就傳言一旦擴散,對于陳嘉蓮定然只有害處沒有好處,最重要的是嫁進了夫家,也得不到公婆與夫家的尊重。
蘭夫心思快速轉了幾圈,便決定利用眼下,不過臉上依舊嚴肅正容的表情,十分鄭重,似是保護陳嘉蓮,其實更是借機想要挑撥澆油道:“文公子,雖然與蓮姐兒之前有過口頭婚約,可是也不能行事這般孟浪,也難怪蓮姐兒不願嫁于。”
“什麽?盡不願嫁?”文少清原本懊惱的表情,頓時變得十分驚訝與不能理解,甚至還帶着一抹受挫道:“父母之命,媒灼之言,雖然自本朝開國以來,孝仁慈皇後曾經言明女子也可拒絕自己不喜之姻緣,可是經年已久,真正做到的女子并不多,難不成阿蓮眼裏,就是那般不能入眼嗎?”
陳嘉蓮愕然,只能呆立原地。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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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反應除了文少清所說中透露出的訊息,更是文少清唱做俱全的表演,不過,震驚之後,她心中幾乎可以肯定這其中一定有事,否則文少清應該不會這般莫名其妙。
35秋意漸濃
秋意漸濃之際,宮中傳出一道詣意。将猜測與傳聞皆變成了現實。
太子其實早已弱冠,東宮之處并不是沒有女子服侍,歷經之前差點頃覆之災的國局動蕩,太子身為國之諸君也是朝堂國運之希望,為免因女子事而延誤朝事,故而太子身旁一直未立太子妃與側妃。
其實這種說法是比較牽強的,真實意圖在各個勳貴心裏又有誰是不知道,太子妃與側妃之位并不是太子頃心于誰便可以立,更多的便是如帝王後宮那般,考慮的還是朝政的需要、臣子間勢力的平衡。
這些年過去了,帝王本就是以中年之齡承得帝位,再有喜愛的女子那也是沒有封位提供了,況且太子也已弱冠多年,諸君之位眼看着一年年的穩固,那麽對于勳貴重臣人家來說,願意選擇太子更多于帝王。
故爾,當詣意下達之後,各人聽聞各人便各有心情與打算。
安國公府嫡女李昙,毫無懸念的成為太子妃,而鎮國公嫡次女劉琳則被封為側妃。另一個側妃名額卻是空懸未定。
與李昙不同,關于鎮國公府嫡次女劉琳成為側妃之事,還是有好幾家勳貴不服的。特別是知曉劉琳本是妾生女,後被記名為嫡女之事知曉的人,心中便是隐隐覺得不太舒爽。
只是這種不太爽快的心情,沒多久便是真正的被沖散了,剩下的也只是将目光轉移投 自家兒孫上。
因為邊疆傳來消息,蠻夷不但被擊退,而且倉皇之下主帳被逼撤離五百裏。主将更是被擊傷現下恐怕正在養傷殘喘。
而立下此大功的有兩人,頭功便是那劉琳名義上的庶兄劉涵,實際的一母同胞的親阿兄,而次功便是鎮國公府嫡長子李硯。
一時間,整個長安城一片喜氣洋洋。
國威大立之餘,還有國之諸君大喜。
可是陳府裏陳嘉蓮的院子裏卻是十分冷清,當然除了她的院子裏冷清,整個陳府都是比較冷清的。
姚嬷嬷已經被皇後收了回去,唯獨李樂師還在府裏教授,不管如何好歹預示着宮裏面沒有完全放棄陳家女兒。只是蘭夫人與陳嘉倩之前的美夢是有些破粹了。
蘭夫人倒還好,終究還能看得長遠一些,可是陳嘉倩簡直的急紅了眼,陳勳與蘭夫人怕陳嘉倩控制不住,沖撞了李樂師,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于是便以身子骨不爽利之名,将她先禁在自己的院子裏。
當然陳嘉蓮因為文少清之事,也被陳勳責令下了禁足令,後來又因太子婚事正式下诏,陳嘉倩屁都沒撈着,便被蘭夫人牽怒,于是陳嘉蓮還算有點起色的夥食等各種待遇,全部又回歸了原來的老路子上。
“哎!”陳嘉蓮這幾日将整個事情都從頭到尾的想了一遍,不由的嘆了口氣,深深感覺到世事無常,人生真是充滿了跌宕起伏啊!雖然目前也只是跌宕,還沒瞧見起伏。
“蓮姐兒也莫要想太多了。”馬嬷嬷于一旁安慰道:“俗話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件事啊!依老奴看,未必不是好的。”
“嬷嬷此話何解?”陳嘉蓮多披了件外袍,靠在窗邊看着院子裏那滿地的落葉,神情帶着傷感道。
“文公子那樣應不是良配。”馬嬷嬷先是謹慎的四下看了看,将陳嘉蓮新招收在身邊的兩個大丫頭使喚到外頭守着,便湊近陳嘉蓮輕聲道:“即便老爺再是考慮他的家勢,經此一事恐怕也是從心底裏生出不願的。”
“可是阿母當年與人口頭約定。”陳嘉蓮擔憂道:“蘭夫人也是極力促合,我生恐阿父最後還是将我定給了他。”
馬嬷嬷沉吟半響,最後皺了皺眉,聲音更輕了,道:“蓮姐兒只看到老爺疼惜蘭夫人,卻沒瞧出老爺內心裏還是在乎公主的?”
“真的?”陳嘉蓮先是一驚,随即又萎了下去,道:“我看未必啊!若真是在乎阿母,為何眼睜睜的看着阿母離去,又為何狠心不上我随着阿母離去?”
“哎!”馬嬷嬷似乎陷入了回憶,帶着抹感傷與追憶道:“當初老爺那樣,從外頭看确是不地道,可是蓮姐兒可知,你就是老爺想留住公主的最後一根稻草,只是任誰都沒想到,公主能狠心的松了手,寧願舍上所有,也要離開老爺。”
“阿父當真心裏還有阿母?”陳嘉蓮扭過頭望向馬嬷嬷,一臉懵懂與期待着答案,道。
“現下裏還有沒有,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