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鹽水女神
“雖說我是你師父,但我可不是跟你一路的。”瘋道士跳到花夏面前。
花夏眉頭一簇,“這麽多年過去了,師父你怎麽還是那般神出鬼沒?人老了也不知道安分點哪。”
“哎,你這丫頭怎麽能教訓師父呢?下次見面再好好訓訓你。”瘋道士故意怒瞪着花夏。
花夏難得遇到一個知道這麽多事的人,往日的事情全部漫上心頭,她皺死眉頭看着瘋道士道:“師父,我們之前遇到的諸多事端,你也是知道的是不是?”
瘋道士莫名一愣,道:“你都遇到了什麽事?說來師父聽聽。”
花夏把籃鳶勺眉和在安家發生的事都一一說了,最後道:“師父,那兩塊玉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和安木為何會是玉的主人?那映凝婆婆搶玉又是為何?”
瘋道士眼睛睜大,“這些我可不知,我知道的那些都是從黑衣老婆娘那偷聽來的。我一直追蹤那老婆娘多年,她雖沒有武功,卻一直是神出鬼沒的。不過……”
“不過什麽?”花夏看他說話頓住,忙問道。
瘋道士說話口吻突然認真起來,他看着花夏道:“你若是真的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何不去映凝老婆娘的老窩去看看。”
花夏一愣,“她在哪?”
瘋道士又是輕松笑起來,“這個我可真不知了。好了,徒兒,好好用好你那一身蠻力,可別浪費了。我要去過我的快活日子了,你且走吧,日後有緣再見。”
花夏還想要說什麽,剛一張嘴,那瘋道士便消失在眼前。只聽見空中還回蕩着他留下的話:“明日讓我那女婿到鹽水湖畔找我,我在那等他。”
次日天明,水煙早備好了兩輛馬車。安木抱着安玉雪上了後面那輛馬車,把她放好躺平。然後上到花夏林延明水煙所在的馬車上。安木和林延明坐一側,花夏和水煙坐一側。
花夏揣測不出安木現在到底是何種心情,便不說話。忽的,她想到瘋道士昨晚留下的話,便拉着安木下了馬車。
安木莫名奇妙看她,“怎麽了?”
“師父讓你今日去鹽水湖畔見他,他在那等你。”說着,花夏就拉起安木就走。安木只覺花夏腳下生風,走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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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湖邊并不見瘋道士,花夏四處找探,也沒找到他。安木卻在一棵枯樹上發現一個灰舊的麻布袋子,他把袋子拿下。花夏此時過來,道:“沒見他,難道他又是瞎說。”
安木拉開袋子,從裏面拿出一本殘舊的書。
“禦劍術?”花夏看到書上的文字,驚訝道。
“想他老人家叫我來就是為了這個了。”安木翻開幾頁,又合上,裝進袋中。
花夏看了看袋子,又看了看安木,這瘋道士,總是這般莫名其妙。
馬車走了一日,天色黑盡的時候到了來安城。花夏只覺熟悉之意撲面,再想起林家安家的那些人,還有藍鳶,心中悲戚暗生。花夏扭頭看了看肩頭的藍羽小鳥,小鳥似乎知道花夏的心情一般,靠近她的脖子,輕柔地蹭起來。
安木抱着安玉雪回了安家,花夏水煙林延明去找了客棧。那個小宅子還在,只是花夏已不願回去。
在城中呆了幾日,城中傳得沸沸揚揚的都是安家的事情。安夫人被準媳婦花夏所殺,黎雅因情而死,安玉雪出去也被莫名殺害,安木卻被那個殺了她母親的花夏迷得沒了心竅。而花夏,在城中人口中,不過就是個妖法甚是厲害的妖怪。
還有最近傳出的謠言,安家葬了安玉雪後,安老爺關了安家所有商鋪店面,竟出家了。
花夏幾人耐着性子不去找安木,一日日等下去。
花夏和林延明說起之前的事,說出她心中所有的疑問。林延明也不知這些突如其來的問題如何解釋,他連自家的問題也未完全搞清。
花夏咬着唇,“等安木心情平複,我要離開這裏,去找映凝婆婆。”這個問題一直盤亘在花夏腦中,想了這麽久,終是下了這個決定。她不能這麽稀裏糊塗地過下去,她必須知道一切事情的真相。
林延明似是了解花夏的心思,卻沒接花夏的話題,“父親生前說把林家的使命交于我了,還說……”他盯着花夏的眼睛,“讓我保護好你。”
花夏愣住,良久,反應過來,從袖中掏出那繡了荀草的張帕子。她拿到林延明面前,“這個在我身上好久,一直忘了要給你。”
林延明并不接,“父親給你便是你的東西。還有,花夏,你不用為我剛才的話感到有負擔。父親那麽說,必有他的原因。只是我還不知道那原因是什麽。不管你去到哪,我都會陪着你,這些事情必定是相聯的。”
花夏聽出林延明句句認真,且無半點虛構的成分。她便坦然看着他,誠懇道:“謝謝你,延明大哥。”
林延明輕笑起來,表情溫溫潤潤的,“我們之間還用得這虛禮?你之前幫我尋荀草之事,可要我日日給你道個謝?”
“大恩不言謝。”花夏輕松笑起來,林延明也便滿心惬然。
水煙拿着茶壺一直停于門外,此時身形不穩,倚了門。花夏和林延明談話被打斷,花夏忙起身去開門,便見水煙神情恹恹地站着。她見花夏開門,本想扯出笑臉,卻是表情扭曲難看。
花夏本沒想起來籃鳶提示過她的水煙對林延明的情愫,此時看到水煙的神色,猛地想起這事。她心中一涼,花夏告訴過她,水煙是個心理脆弱的女子。
兩個人站在門口愣住,想着各自的事。花夏剛緩過神要叫水煙進來,水煙避開她,進了屋,花夏臉上一陣滾燙面色尴尬。
花夏定了定神,關上門轉了身。水煙坐在桌邊慢着動作幫林延明斟上茶,滿面暖意地盯着他。
花夏站着不知如何近前,便清了清嗓子道:“延明大哥,我有些乏了,先回去了。”說了,她不等林延明答複,便開門出去,又關了門。
花夏回到房中,坐到桌邊,看到水煙的床鋪,皺眉道:“她到底是什麽人?”
或許是籃鳶事情的影響,花夏現在會不自覺懷疑那些奇怪的人。知道真相,才會有最好的解決事情的方法。否則,只能空留一串又一串的遺憾。
就在她懊惱的時候,藍羽小鳥不知什麽時候到了桌上。它用小小的嘴巴夾住花夏的袖子,努力扯動起來。花夏意識到它在動,便看向它。小鳥松開花夏的袖子,幾步跳到桌上的書旁,銜住書頁想往花夏面前拖,卻拖不動。
花夏看出它的意圖,便自己伸手扯過了書。小鳥跳到書上,爪子停在書的左頁中部偏下位置。花夏往那個地方看去,瞬間愣住。她扯過書,拿在手裏,逐行翻閱起來。藍羽小鳥跳到她的肩上,把頭往脖中縮。
門嘎吱一聲開了,花夏看得入神,被聲音吓得一下子手松丢了書。進來的是水煙,她本就對事對物遲鈍,當然沒有在意到花夏的不常舉動。
她似是在記恨花夏,并不理會花夏,直接走到自己床邊去。還好,當初要了兩張床鋪的客房。
花夏撿起書,偷瞄了水煙幾眼,水煙并不看她一眼。她便合了書,去了自己的床鋪。
洗漱完畢,熄了燈燭,躺在床上。花夏睜着晶亮的眸子看着帳頂,猶豫良久,還是出聲道:“水煙,你很喜歡延明大哥是麽?”
水煙早就想把這件事情說出,苦于一直沒有機會,現在聽到花夏問,忙道:“我從未瞞過這件事,你是知道的。”
“可以跟我講講你們之間的事麽?”花夏胡亂問着,心中盤旋的問題卻不好直接問出。
水煙的語氣卻像是陷入回憶中,“那還是五百年前,他領着他的族人找尋住處,經過鹽水湖畔的鹽水城。那時我們一見傾心,便做了夫妻。我日日陪伴他,過着簡單快樂的日子。”水煙說得甚是簡單。
花夏故作驚訝道:“五百年前?”
“對,那時他叫禀君,是他們部落的新首領。”水煙細聲答道。
花夏臉上露出了然的表情,聲音也變得沉穩,“所以,你便是鹽水女神沒錯了?”
“你如何知道的?”水煙的聲音聽起來驚訝至極,她從未對任何人講過她的身世,包括鹽水城裏的人。鹽水女神和禀君曾經的那段故事也早在鹽水城中失傳。
“幾百年的傳說了,自然是記在了古書上。只是……那書中的記載與你所說的故事出入較大。”花夏沒有存心要刺激水煙的意思,只是想知道真相是哪一個。書中記載的那般還是水煙說的那般。
花夏說完,驀地感覺到房中冷了起來,那種驟然而來的寒氣迎面撲來。同時水煙的聲音也在耳邊響起,“這一次,他定是我的人,我不允許任何人來破壞。”
“糟了。”花夏皺起眉結,誰知道思維簡單又異常癡情的人、頭腦熱起來會做些什麽。
花夏把枕邊的藍羽小鳥握進手中,只見她面部上方一寸,盡是冰雲。她一個滾身翻落到門邊,倚靠在門上,那些冰雲在瞬間刷得收回會聚到一處。
作者有話要說: 故事寫到這,感謝溫冰,沒你俺真心不會更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