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前世之事
花夏忙伸手去拉身旁的門,那些冰雲在眼前已凝聚成一只鳥爪,舒展張動着。冰爪聚滿力量,驟然飛向花夏。花夏眼見逃不過了,忙伸手擋在眼前。
就在此時,一只玉劍從外面大力撞開門,直插進冰爪中部,在冰爪周圍幾番圍繞和穿插而過。花夏在等着被擊中的空被一人抱起出了房間。
“轟......”房內傳來一聲悶悶的聲響,劍從門中飛出化作玉墜。
花夏睜眼一看,自己正被安木橫抱在懷中,心中驚喜眸子不自覺變得晶亮。
水煙從房中出來,臉上帶着怒氣,并不說話。花夏掙紮一下從安木懷中下來,忙道:“我對延明大哥沒有別的意思,我們如同兄妹。我問的那些,不過是想知道真相。”
“你想知道什麽真相?我說的就是真相。”水煙臉上的怒氣未散,此前她在門外聽到的林延明和花夏的對話已經滿腹妒火了。
花夏看了水煙良久,還是決定把話說出來。她看了一眼安木,輕吸口氣道:“那古書上說,五百年前,禀君帶着族人找尋新住處,經過鹽水城。城中鹽水女神對禀君心生愛慕,千方百計想留下他。怎奈,禀君覺得鹽水城算不得是好的住處,執意要離去。
女神為留住禀君,變成細小的飛蟲,飛舞在空中,山靈水澤的神靈,同情鹽水女神癡心,都變做小飛蟲幫助。飛蟲越來越多,遮擋天日,天地昏暗。禀君無法啓程,繼續七天七夜。”
花夏說到這頓住,水煙的臉色已變得愈發難看,緊攥的雙手指節發白。花夏心中盡是不安,卻還是深吸了口繼續道:
“禀君無法離去,便想到一個主意。他把自己的發絲割下送于女神,說是表達愛慕之意,讓她帶于身上不要離身。女神性情單純甚是歡喜,便照做了。隔日,禀君帶上族人又要上路,那漫天的飛蟲還是不散去。禀君撐起弓箭,在飛蟲找到了系有青絲的那只。于是,禀君射中了鹽水女神。”
“女神帶着箭墜入鹽水湖中,各方神靈看事情發展至此,皆嘆息,回去各司其職。禀君帶着族人順利離開,而此後女神便一直沒從湖中上來過。”
花夏講完書上的記載,盯着水煙的眼睛猶疑道:“哪一個說法是真的?”
“哪一個說法是真與你何幹?我等了五百年,這件事情容不得再有別人插手。”水煙的聲音嘶啞起來。
“我們總得要知道你的來歷,知道你跟在我們身邊的目的。之前有了一個藍鳶,現在不能出現第二個。”安木此時冷冷清清道。
花夏聽到藍鳶的名字,不自覺低頭看了看還握在手中的藍羽小鳥。雖說藍鳶一直身份來歷且目的都不明,最後卻是幫了她的人。
“以前的恩怨,不管前世的還是今生的,今日便在此都解決了罷。”林延明的溫雅稍顯疲憊的聲音傳來。三人轉頭,見他出了屋,往這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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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煙臉上的怒氣在瞬間消散下去,她回過頭,轉身進了屋,“進來說吧。”
四人坐定,水煙看向林延明,眼中盡是悲傷,面色戚戚。“我是鹽水女神,禀君便是延明的前世,五百年的事情就是花夏說的那般。我沉在鹽水湖底心傷幾百年,出來後禀君自然也已經不在了。我以凡人身份生活在鹽水城中,生活平淡。只是......”
水煙又看向林延明,一眼便又收回目光,“我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那日你們去到鹽水城,見到你之後心中劇痛。我本覺得自己也沒在等什麽,可不知為什麽在見到你的那一刻,我覺得我等了好久,終于等到了。”
“你不恨他麽?”花夏不明白水煙的心理。這樣一個冷意絕情的男人,有何值得等的。
水煙搖頭,“不恨,本就是我一廂情願的事。我此生唯一的心願便是他能到我身邊。”
“好一個癡情的女子。”安木不自覺出聲。
林延明卻一直是低着頭,他自然是記不起前世的事的。只是,他想起了自己之前在鹽水湖畔一直有的心痛感。現在想來,那痛竟多半是歉疚。此事雖與他有關,但他并不知該說些什麽,便只沉默。
花夏看着水煙,想想最近相處之後對她的了解。這女子癡情,卻妒心極重,情緒支配行為,且行為極端。若是林延明對他并無那種心思,這事這段恩怨,今日怕是了結不了的了。
四人沉默良久,花夏不想日後再多出事端,便道:“接下來我們要去西北找央遺族的所在,路上兇險難料。這事且與你無關,你不如先回了鹽水城,等我們回來。”
“你想趕我走?”水煙的聲音微顫起來,她一直覺得花夏等人排斥她的存在,現在竟這麽直接表露出來了。
花夏愣住,還未出聲,她便繼續道:“延明到哪我到哪,你們休想我離開。”
“讓水煙跟着一起吧。”林延明終于出聲了,彌補也好贖罪也罷,他能做的不過就是滿足一下水煙的一些心願而已了。
花夏見林延明如此,自己便沒立場再阻攔,只好沉默。
四人散去,花夏和安木出了客棧。走在街上,無半點困倦之意。
“是去找映凝婆婆麽?”安木出聲道。
“嗯,我的玉不能這麽白白被搶,還有藍鳶也不能這麽白白死去。就算我們什麽都不做,那映凝婆婆也不見得會放過我們,她還需要你手中的玉。”花夏絮絮解釋道。
安木并無半點阻攔之心,是那個從未謀面的映凝婆婆弄得他和林延明家破人亡。這個仇得報。只是,那映凝婆婆尚未露面便把他們害到如此地步,想是一個可怕至極的角色了。
安木跳開話題,“剛才你是打得過水煙的,那麽危險的情形,為何不出手?”
“她畢竟不是壞人,只是一時沖動。”花夏嘆口氣,最怕的莫過于老是身邊人對你出手。
安木突然停下來,把她擁進懷裏,聲音低啞,“不管此次出去有多少兇險,你答應我,以保全自身為第一首位。”
花夏身子一震,安木從未如此溫柔脆弱過。在這一段時間中,他失去的太多了,慢慢的竟像變了一個人。她擡手圈住安木的腰,“我們都會平安回來的。”
終是要出發了,水煙是跟定了林延明,于是,只能四人同行。央遺族究竟在哪,花夏并不知道。她知道的,都是好早之前在山中初次遇到藍鳶時藍鳶所說的一些。
盲目而去的西北方向。
花夏拿出林延明父親林天海留給她的帕子,化作飛毯。往西北方向走了半日,經過些城池,底下大多都是山脈。
時至傍晚,四人下落。落地之後,四周百裏無城池,盡是綿延的群山。
“只能在這裏将就一晚了,明日看到有人煙所在再下去,剛好可以問問路。”花夏把帕子塞到衣襟下。
安木和林延明領頭,找尋山洞好宿上一晚。這山中怪石嶙峋,山中彌漫着森然的氛圍。那一個個石塊的突起,乍一看像極了各種鬼臉。
花夏打量着四周,這裏實在是與以往見過的山都不同。她雙手交叉摸索着手臂,心裏只覺四周的氣氛詭異森森得厲害。她轉頭看前看後,掃視完後面慢慢回了臉,忽看到一只怪物張着巨口堵在面前。
“啊......”花夏被驚得連連後退幾步。
安木和林延明忙轉身回來,急道:“怎麽了?”
花夏再擡頭,發現那只是一些樣子下人的山石,并不是什麽怪物。她平了平情緒,“沒事,是我疑神疑鬼了。”
安木不容分說地拉起她的手,“跟緊了。”
林延明跟在其後,忽忘了她們中還有水煙,便又回身去。水煙正在後面滿臉不快地慢踱着步子。
林延明關切道:“小心點,這山中的石頭怪得很。”
水煙心中有了些許喜色,卻還是憤憤道:“為何你們都護着她?”
“別想太多,大家一起到這裏,誰都不能出事。”林延明寬慰道。
水煙心中開朗些許,伸手去握住林延明的手。林延明驀地一愣,沒有扯開她的手。
又走了許久,終于看到了一處山洞。花夏只覺這山中怪石嶙峋,卻是山洞極少。他們站在找到的山洞入口處,花夏看着裏面死皺起眉頭。那山洞的口像極了一個怪物的嘴巴,上方還垂挂着兩根粗粗像牙齒一般的懸空石柱,不斷地往下滴着綠森森的液體。
花夏強壓了內心的不安感,轉頭去看安木,只見安木的眉頭也是皺得死死的。
水煙是見慣了山中各異的神靈怪族,倒不覺得眼前的東西有何不妥。她拉着林延明邁步進去,花夏和安木猶豫一會,也只好跟着進去。
洞中很黑,安木掏出火折子,吹氣引燃,照亮一小塊地方。亮光一起,花夏猛地被吓住,心中抽緊。
只見亮光所到之處盡是淩亂堆砌的白骨,白骨上是令人犯嘔的綠色粘稠液體。花夏後退幾步,猛地反抓住安木的手,握緊幾分。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寫得麻木,快沒動力了,不過,還是在堅持,對得起自己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