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瘋癫道士
雖水煙對三人百般挽留,但三人還是決定回去來安城。畢竟那裏還有安木的家,有他們那麽多的回憶。最後,水煙便要與他們一起。花夏知道她為的是林延明,也便不多插嘴。
回去前的最後一晚,花夏在自己的屋中簡單收拾了行李,便躺下了。事情已過去不短的時日,霸占安玉雪肉身的映凝婆婆再也沒出現過。花夏也終于不再相信藍鳶會複活,亦或會講話之類。
她躺在床上,翻身臉對上門的方向,卻見一個人影赫然印在門上。花夏壓低呼吸,輕身下了床,她躲躲藏藏走到門邊。輕伸手猛地打開門出去,門外的人見門突然打開,轉身就跑。
“站住。”花夏大呵一聲追上去。
安木睡眠尚淺,聽到花夏的聲音也出了屋子,剛好看見花夏追着一個人出了水煙樓。安木翻身下了樓,跟在後面追上去。
花夏跟着人影跑了很久,那人影一會消失一會出現,一直把她引到城外一座小山中。到了山中,人影突然不見了。花夏在四處探看很久不見人,懊惱起來,“難道是我看花了眼。”
花夏轉身打算回去,剛轉過來面前赫然站着一個人,她被吓得忙後退幾步。
“丫頭,不認識我了?”是一個老者的聲音,花夏聽着分外耳熟。
花夏沒那麽緊張了,往前走了幾步,眼前的老者頭發亂糟糟堆在頭上,胡須也是亂作一團,卻都已斑白。花夏在腦海裏搜索很久,最後不确定出聲道:“師父?”
“唉嘿,你還記得我。那時你可才一點大,現在都長成大姑娘了。”老者絮絮叨叨道。
花夏終于确定他是自己小時候見過的那個瘋癫道士,那時他逼着自己拜他為師,後來告訴她她的體內有一股強大的力量,還說控制不好就是蠻力。
花夏瞪大了眼睛,“師父,你怎麽突然出現在這裏?”
“我一直雲游四方,出現在這裏怎麽了?我前日在集市上見你,就覺得是我的徒兒,沒想到真是。”瘋道士笑着。
花夏也不再追究為何他要這麽和她見面,這人做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此時,安木跟到了這裏。他走到花夏旁邊,看事情好似沒有半分嚴重的樣子。他看着瘋道士道:“花夏,這是?”
“我師父,瘋道士。”花夏簡單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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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瘋道士,這孩子。”瘋道士倒是不樂意了,他轉臉看着安木道:“可是我的女婿?”
花夏一急,“什麽女婿?他是來安城安家的少爺。”
“安家少爺怎麽了?配你剛好。”瘋道士不依不饒。
繃着神經這麽些時日,安木第一次這麽舒心地勾了嘴角。
花夏看了看四周,繼而看着瘋道士道:“師父,這麽晚了,我們就別在這山裏了,趕緊回去吧。”
花夏剛說完,只覺有一團黑氣在不遠處嗖飛了過去。
“回去做什麽?趕緊追上去。”瘋道士扳着花夏的身子讓她轉了身,把她推上去,繼而自己一躍落到前面更遠處。
花夏無法,只好邁開步子跑着跟上。安木在後面過來,一把攬上她的腰帶她跟上去。瘋道士追着那團黑氣停在一個山洞邊,确切地說沒有山洞,只是有一個拳頭大的小洞。
安木帶着花夏在瘋道士旁邊落下,瘋道士看了一眼花夏,道:“體內的蠻力不是都放出來了麽?怎麽還要女婿施法架你走?”
花夏想回嘴,又語塞。自從那日體內的力量被玉引出後,她從來沒有嘗試用過那些力量。而安木也是在玉變成劍後,有了凡人沒有的法力。
瘋道士不再逗她,指了指那個小洞,“就在這裏面。”
“什麽東西?”花夏到現在都不知道瘋道士想幹嘛。
“你要找的人啊,那個黑衣老婆娘,還有那個小丫頭,你妹妹。”最後瘋道士把目光轉向安木。
安木和花夏都愣住,半晌,花夏道:“你怎麽知道的?”
“別啰嗦了,現在那個小丫頭的傷勢還未痊愈,那個老婆娘沒有絲毫武功,你們還是有點勝算的。等那小丫頭好了,你們又得一場好打了。”瘋道說得有鼻子有眼。
“這洞這麽小,我們如何進去?”安木把手伸過去,連個拳頭都塞不下。
“讓開讓開。”瘋道士撥着安木和花夏往後退,退後一段距離後,“一掌打碎不就行了嗎?”
安木和花夏等着他出掌去打,他卻半天沒有動靜。然後突然看向花夏道:“在等什麽?打啊,你那一股子蠻勁留着燒飯啊?”
花夏有些窘,轉正了身子,開始慢慢運氣。瘋道士看出她氣息不穩,還不能很好駕馭體內的法力,于是在旁提點。
花夏聚氣于掌,猛地推出去,面前瞬間炸出一個大洞,裏面空間極大。沒一會,裏面便出來黑衣服人和安玉雪。
“臭道士,你跟我這麽久,什麽時候才會死心?”黑衣婦人惱怒道。
瘋道士卻笑笑的,“你別這麽說,孩子們該誤會了。我追你是為了殺你不讓你再做壞事,可跟別的沒關。”黑衣婦人臉色刷地更陰了。
安木和花夏早就認出她是那日到安家給藥房的婦人,也便是映凝婆婆的凡軀分/身了,而旁邊的安玉雪體內的便是那個黑分/身。安玉雪确實是傷勢未愈,只是沒想到她會找在這山中靜養療傷。沒有拿到另一塊玉,想她是不會那麽輕易回去的。
“都站着幹嘛?動手啊。”瘋道士說着彈指飛出一個亮黃光色,安玉雪忙拉着黑衣婦人躲開,身後炸開一片山石。
安木和花夏互點了下頭,花夏便揮臂翻掌緩緩聚氣,而安木的玉墜已變做玉劍握在手中。
安木翻身躍起揮劍和安玉雪打鬥起來,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竟會和自己的妹妹動手。花夏在後面,找準安玉雪的身影,輕緩揮掌,法力強勁地打了過去。
安玉雪閃躲及時,還是被震到些許。她回身看了下黑衣婦人,只道了句“你好自為之吧。”便化作一團黑霧要逃跑。
瘋道士已把手掐在黑衣婦人脖間,同時對安木花夏道:“這個我來處理,你們追上去。”他話剛說完,手上一擰,黑衣婦人便沒了氣息。瘋道士倒是心狠手辣,擰斷了她的脖子。
安木和花夏也顧及不了這邊,只追那團黑氣而去。沒追幾步,那黑霧像是沒了氣力,倏地幻化成安玉雪站在了安木和花夏面前。她警惕地看着安木和花夏,這麽下去,別說再奪另一個玉墜,怕是自己現在先上了黃泉路。
“哥,我是玉雪啊。”安玉雪突然出聲。
安木和花夏俱是愣住,花夏轉頭看了看安木,看他目光柔了下去。
安木往前走了幾步,軟着聲音道:“你真是玉雪?”
“是啊,我怎麽會在這?我記得我生病了躺在床上快要不行了。”安玉雪想着能拖一時是一時,只騙他們說寄居的黑分/身已經走了,保不準他們就被騙了心軟了。
安木的目光越發柔和,花夏卻不安起來,這如何信得,她輕聲道:“安木。”
“你被黑分/身寄居了,所以你忘了這期間的事。現在哥帶你回家好麽?”安木柔柔道。
安玉雪眸子中閃過一道精光,趁他們現在陷在悲傷的情緒中,逃跑最好不過了。她剛想踮腳離地,便見自己胸口多了一把劍,正是安木的玉劍。
安玉雪驚恐地擡頭看向安木,花夏更是被驚得呆住。她不知道安木懷着一種怎樣的心情那麽利索地把劍插入了安玉雪體內。安木沒有停手的意思,握着玉劍,猛地把氣力打進安玉雪體內。
安玉雪眼睛瞬間睜大,大吼一聲。一團黑氣從她的頭頂蹭蹭冒出,彙做一團,嗖地消失了。
安木拔出玉劍,變回玉。安玉雪身子一軟,他利索打橫抱起她。花夏走到他旁邊,這只是安玉雪的身體而已,她早已不在了。
花夏顫顫巍巍在安玉雪身上摸索一陣,搖頭道:“玉不在。”
“已經被那黑分/身帶走啦。”身後響起瘋道士的聲音。
“那怎麽辦?”花夏轉身看向瘋道士。
“能怎麽辦,聽天由命吧。好在那個黑分/身再也不能寄居人體害人了。”
花夏有些不明,“那黑分/身到底是怎麽回事?”
瘋道士道:“映凝那老怪物有兩個分/身,關于引發惡疾,黑分/身寄居人體的你們是都知道了。只是這黑分/身若不是寄居人身,是害不得人的,所以她才百般想辦法寄居人身。黑衣老婆娘死了,致病丹藥也沒有了,那黑衣分手再不會寄居人身了。”
“也就是說她什麽都不能做了?”花夏稍松了口氣。
“這倒不是,若是有人被她所用,那還不一樣害人。她還可以借別人的手達到自己的目的。”瘋道士說得懇切。
花夏卻是更加疑惑了,“那映凝婆婆為何不自己出來?而要用這兩個分/身。還有,師父,你是什麽人?為何知道這麽多?”
瘋道士瞪大了眼看着花夏,“映凝老婆娘的事我就知道這麽多。我是你師父,你說我是誰?小丫頭片子想太多。”
花夏轉身,卻見安木已抱着安玉雪走開了一段距離。她看着瘋道士道:“一起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