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
癢癢的, 軟軟的。
還很燙。
苗脆緊抿住唇, 努力鎮定住, 緩緩從顧沾懷前退開，她小聲說了句：“謝謝。”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她覺得男人聲音有些啞，“進去吧。”
苗脆淺淺嗯了聲，逃難似地趕緊往車裏鑽，她想擦一下額頭，又不敢擦，這種事情最好雙方都心照不宣，太太太太尴尬了！
…
不遠處有家桌球館。
幾分鐘前，幾個男男女女走到門口, 準備進去時，其中一個女生出聲：“诶？學長，苗脆和焦穗她們兩個合租的公寓是不是就是對面那棟啊？”
她是對她旁邊一個高個子男生問。
孔深昊點點頭, “嗯。”
“那要不要喊她們一起來打桌球？”女生道。
孔深昊旁邊的男生笑道：“別急, 你們孔學長還沒把人追到手呢。”
“啊？”那女生有些驚訝的樣子, 對孔深昊道：“我還以為學長你跟苗脆早就是一對了呢。”
孔深昊看她一眼, 頗自信地道：“快了。”
後面的人開始起哄，突然有人道：“說曹操曹操到，孔深昊, 是不是你約的人啊，打扮那麽漂亮！”
一群人轉過頭，視線旋即被一道窈窕身影吸引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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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一頭長直腰際的細波浪長發, 烏亮細軟，黑色風衣搭紅色連衣裙，張揚又俏麗，妝容精致，雖然巴掌小臉上架了個眼鏡，但絲毫不減她的美貌，眼鏡還讓她明媚中接了許多地氣，也平添了幾分秀氣，不像平日裏看到的那般美得太具有攻擊性。
孔深昊眼睛都看直了，他神還沒回來，就被人推了出去，“學長，快去把人家接過來啊！”半夏甜酥gzh整理
孔深昊是約過苗脆的，但是對方回複的是沒有時間，為此他到現在都還有些失落，方才回答“快了”，也只不過是虛榮心作祟。
他是明大公認的校草，在大學校園混得如魚得水，基本上這幾屆每個進明大的新生都會聽說他的名字，從來都是別人追他，他還沒主動追過誰，直到遇見苗脆這個小學妹。
他和她是在他研一她大三時，在一個志願者活動上認識的，認識不久，他就公開追求她，可愣是追了快一年都沒成功。
難道，他的執着，終于打動她了？
孔深昊朝前走了幾步，正想喊苗脆的名字，可忽看見她似根本沒看見他，徑直走到一個白衣男人面前。
那男人身後，是一輛銀黑勞斯萊斯。
女孩在男人面前站定，對男人扯出兩朵醉人的酒窩時，他聽見他身後的人似乎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呆在那。
“那是她……哥哥？”有人冒話。
“你什麽眼神啊，我看八成是追求者，沒看見那男人看苗脆的眼神深得吓人嗎。”
“開勞斯萊斯诶，卧槽。”
“包養？”有個男生剛冒出這句話，就被他旁邊的女生踢了一腳，“胡說什麽呢你！你們男生腦袋裏就不能想點好的？跟有錢男人交往就是包養關系啊？！”
“就是！”有個女生也無語出聲，“你們不知道嗎，苗脆她家好像也很有錢的！”
“……我他媽就瞎猜，你們急什麽！”
又有人冒出一句，“孔學長，你被綠了？”
“……”
“想吃什麽？”顧沾傾身過來給苗脆系了安全帶後，對她問。
苗脆從後視鏡上瞅了眼，發現自己的兩瓣臉比西紅柿還紅，頓時覺得好氣。
你臉紅什麽啊你！不就是不小心被對方親了一下額頭嗎！不就是被對方那麽近距離系了個安全帶嗎！
苗脆平靜着聲回：“火鍋吧。”
男人發動車子前，從中控臺翻出一根棒棒糖，遞到苗脆面前。
“……”
“給我的嗎？”苗脆瞅他一眼。
男人似扯了唇笑，“不然呢。”
“謝謝。”苗脆接過棒棒糖，發現是她最喜歡吃的荔枝味。
不過喜糖這個小癖好就這麽被男人掌握了，她總覺得哪裏怪怪的，雖然他們的“第一次”見面，是因為一根棒棒糖。
但是她以唐心的身份和他也沒見過幾次吧，他怎麽就記住了，嗯，肯定是這人在用這根棒棒糖嘲笑當時她要他還糖這個幼稚好笑的行為。
嘲笑就嘲笑吧。
也不能跟好吃的糖過不去不是。
苗脆便沒跟顧沾計較那麽多，開始剝手裏的糖。
不曾想剛把糖剝開，顧沾突然剎住車。
“怎麽了？”苗脆扭頭看顧沾。
顧沾沒回答她，眼睛看着前方，苗脆便跟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發現是有人攔了他們的車，那人還長得挺眼熟。
他張開雙臂，就這麽攔在顧沾的車前。
孔深昊？
苗脆愣了下。
“找你的嗎？”苗脆扭頭對顧沾問。
“……”
男人笑了下，“我想，他可能是找你的。”
“可他攔的不是你的車嗎。”雖然苗脆跟孔深昊認識，但她覺得孔深昊突然攔車，可能跟她是沒有關系的。
顧沾轉過頭來，盯着她看了會兒，啓唇，“那哥哥出去看看？”
“嗯，你去吧。”苗脆點頭，“我在車上等你。”
孔深昊之前猛追過她，她覺得這人還挺煩的，不想跟他多說什麽。
一時就忘了，她現在還披着“唐心”這個小馬甲，也沒注意，男人方才對她自稱“哥哥”。
顧沾推開車門下了車，朝孔深昊睇過去一眼，沒先開口說話。
孔深昊見苗脆見了他也不下車，下來的是來接她的那個男人，心涼了一大截。
男人對苗脆說話時臉上帶笑，看他時，卻微冷，有種無形的壓迫感，這種壓迫感差點讓孔深昊緊張到忘記自己攔車的目的。
好半晌，孔深昊開口，“請問您是……苗脆的？”
顧沾淡淡道：“男朋友。”
“！”
苗脆咬棒棒糖的牙齒差點沒被硌到，她瞪大了下眼睛。
得到這個答複，再看男人那氣質，看男人那神顏，看男人開的那豪車，孔深昊臉青得吓人，他本來想找苗脆問他哪一點不好，他哪一點讓她不喜歡。
此時，只是跟顧沾對了一句話，他就什麽都明白了。
不是他不好，是別人樣樣都比他好。
“我明白了。”孔深昊心腔發痛地說完這句，對顧沾道：“還請您替我轉告苗脆一聲，我以後不會再打擾她了，祝她幸福。”
下意識的，他無法用你字稱呼顧沾，這樣的成功男人，讓他想起了他的父親，便用的您。
顧沾嗯了聲。
車裏含着棒棒糖的苗脆：“……”
就不說顧沾脫口而出的那個“男朋友”了，就說說孔深昊大剌剌說出她的大名後，顧沾的反應。
什麽情況啊。
苗脆仿佛被雷劈了一道。
難不成他早就看破她了？
顧沾上車的時候，她都不大敢看他。
車裏也很沉默，好一會兒，是男人主動打破這沉默，問她：“前男友？”
“……”
苗脆搖頭，“不是啊。”
“就一個認識的學長，他之前追過我，我沒答應他。”
顧沾一只手懶懶搭在方向盤上，似調侃：“唐小姐很招人啊。”
“……”
苗脆瞅他，忍不住伸手戳他一下，小心翼翼地問：“你還叫我唐小姐啊？”
“不然呢？”男人看他。
苗脆捂住臉，“好了，對不起啦！是我的錯，我不應該瞞着你，我，我其實是苗脆，苗肅的妹妹，唐心這個名字是那頭我為了應付你瞎編的，顧沾哥，你不要生氣。”
顧沾盯着她看，遲遲不給她回應。
被他那麽一盯，苗脆臉沒出息地紅了一層，“你別這麽看我啊，我又不是故意的，誰叫你沒認出我來，我都能認出來你。”
顧沾卻還是看着她。
苗脆覺得他的眼神有些可怕，咽了口沫，手摸到車門把手上，“你再不說話，我下車了啊。”
男人這才舍得開了口：“真是長大了啊，都知道騙哥哥了。”
“……”
苗脆挽了下頭發，“哪有，其實我是想看看你到底什麽時候能認出來我。”
“是嗎？”男人看着她。
苗脆扶了下臉上的眼鏡，點頭，“嗯。”
她扁了一下嘴，可憐又無辜的樣子，“可你一直沒認出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傷心。”
“那你哭一個給哥哥看看。”男人道。
“……”
“不要。”苗脆正過臉去直視前方，沒發現自己這話說出來有多嬌噌。
顧沾舌頭抵抵口腔內壁，聲音微啞：“先去吃飯吧。”
火鍋店裏，苗脆和顧沾兩個人面對面坐下，一個視線總是盯到對方身上，一個埋頭認真點菜。
“顧沾哥，你要吃什麽湯底？”苗脆問。
“你想吃什麽？”男人反問她。
苗脆：“清湯。”
顧沾：“跟你一樣。”
苗脆哦了聲，“那就不用點鴛鴦鍋了。”
“顧沾哥，雞胗你吃嗎？”
“你吃嗎？”
“我吃啊。”
“那我也吃。”
“……”
苗脆終于擡頭看他。
“你……”苗脆摳了下手裏的ipad，“你怎麽總随我啊？”
顧沾：“尊老愛幼。”
“……”
可能因為氣那四個字，苗脆之後沒再問顧沾想吃什麽不吃什麽，全按照自己的口味點了一氣，點好後，把ipad遞給服務員。
她明白，男人這是在報複她，報複她披着唐心的小馬甲玩弄他。
嗯，的确是她錯在先，她不應該這麽小氣。
苗脆平複了下心情，擡頭看顧沾：“顧沾哥，你還生氣啊？”
“怎麽不叫哥哥了？”顧沾道。
苗脆推了下眼鏡，“我這不是長大了麽，哪還叫得出口。”
“昨晚你不是也叫？”顧沾不依不饒。
“……”
“行吧，叫哥哥就哥哥呗。”苗脆剝手裏的筷子。
似乎為了掩飾掉馬的尴尬和不知道該怎麽跟顧沾聊天這件事兒，菜一一被服務員端上來後，苗脆把自己變成一個吃貨，專注涮火鍋。
涮了一會兒，她發現每次都不用她動手，鍋裏的菜沒了不久又被男人添上。
男人似乎沒怎麽動筷，偶爾吃幾片牛肉。
對方不說話，她也不想尬聊，可胃不大争氣，沒吃多久就撐了。
她想找紙巾擦嘴，剛伸出手，一包餐巾紙就遞到面前。
苗脆說了聲謝謝，接過。
這時候，男人開了口，“哥哥沒生氣。”
苗脆愣了下。
對方給了臺階，苗脆也不再端着了，她看了眼他的碗，道：“你好像都沒怎麽吃，是我點的菜不和你胃口嗎？”
顧沾道：“我不是很餓。”
苗脆哦了聲，“我吃飽了。”
“那走吧。”男人起身。
從火鍋店裏出來，被冷風一吹，苗脆頓時清醒了些，才想起來她今天跟顧沾約飯的最原始目的，不是為了對當年他照顧過她半個月這個事情表達一下感謝麽，怎麽剛才還跟他賭起氣來了。
“那個，”苗脆轉過頭，“顧沾哥，當年謝謝你。”
“謝我什麽？”
“就是我哥把我送去你家那半個月啊，你每天給我做吃的，我胡鬧你也沒罵過我，現在想起來，你當時對我挺好的。”苗脆說。
“沒事兒，都多少年了。”顧沾道。
苗脆又說：“還有我騙你我叫唐心這事，也應該對你表達一下歉意，這事是我不對。”
“小脆脆，”男人破天荒這樣喊她，“真的長大了啊。”
聲音帶着淺淺的笑意，“變得這麽懂事。”
“……”
“你別那樣叫我了，我不小了。”苗脆說。
“那叫你什麽？”
“就苗脆啊，或者脆脆也行。”苗脆推了下眼鏡。
顧沾突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啊。”苗脆看他。
男人沒說話，卻做了個讓她臉一下子如坐上火箭般蹿紅成小辣椒的舉動。
他伸手過來，輕輕捏了下她的臉，意猶未盡似地，又捏了下。
“……”
作者有話要說： 寶貝們，歸歸已經擺好搓衣板，跟你們說個事兒，就是最近我得複習應對幾門考試，實在擠不出時間碼文了，所以請假一個星期，6月6回歸，我不會坑的，你們等我，不要因為我不更了就抛棄我啊［抹眼淚］
——6月6再會！mu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