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糖
“都是你妹的？”顧沾問。
“不然呢，我明天才出國。”
“……”
怪不得兩個人坐卻開這麽大的車，怪不得苗肅這貨還要叫他下來幫他拿行李。
“拿啊，站着幹什麽？”苗肅挑眉。
顧沾先拿出來一個，好奇道：“都是衣服？”
“沒，什麽都有。”
“你妹……是個狠人。”在抱出最後一個行李箱時，顧沾道。
他額角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辛苦啦。”一直站在旁邊幹看着，什麽忙也沒幫過的苗脆攥着張紙巾跑過來，踮起腳幫他擦他額頭上的細汗，聲音甜甜的。
瞧着她乖巧可愛的小臉，顧沾心頭那點疲憊瞬間消散，牽唇：“不用跟哥哥客氣。”
“哥哥好好哦。”
苗脆放完彩虹屁，換了張紙巾去給苗肅擦，聲音更甜：“小肅肅也辛苦啦。”
“……”
苗肅黑着臉：“再叫一遍試試？”
“哥！”苗脆挺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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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沾和苗肅一回都可以拿四個，苗脆站在車邊守行李，只用了兩趟，行李成功送進樓。
十二個鼓囊囊的行李箱像聖鬥士一樣擠滿了過道。
電梯打開時，走出來一個燙了時髦卷發的小男孩，大概五六歲大，被他媽媽牽着，稍一扭頭，目光被“聖鬥士”們吸引，松開他媽媽的手，走過來。
“這個黃色的好看，多少錢一個？我讓我媽媽買。”小男孩仰頭看苗肅。
“……”
把他們誤以為是賣行李箱的了？
苗脆坐在苗肅身前的一個行李箱上，抱着拉杆，對小男孩道：“很貴，你買不起。”
與此同時她的爪悄悄咪咪伸進苗肅的褲子口袋，從裏面摸出一根棒棒糖。
“多少錢，你說啊。”小男孩一臉我有錢的表情。
苗脆：“五百。”
她将棒棒糖揣進衣服口袋裏，下一秒就被苗肅收繳了回去。
“……”苗脆心裏捶他小拳拳。
“行，你等會。”小男孩轉頭對他媽媽說：“媽媽，拿五……”
百給我還沒說完，被他媽媽一臉便秘地拽走了。
顧沾和苗肅将行李箱推進電梯，如果要一次性把行李箱裝進電梯，最多只能站兩個人，苗脆便把自己一躺，躺在了三個行李箱上。
“嘶。”她叫道。
“怎麽了？”顧沾轉頭看她。
“有點硌肉。”苗脆笑了一下。
見她笑，顧沾也跟着牽了唇，“要不然叫你哥哥抱你？”
苗脆“咦”了一聲，“他會把我丢出去。”
“喂，這麽乖的妹妹你怎麽也不好好寵着。”顧沾拍怕苗肅的肩膀。
苗肅保持沉默。
苗脆：“聽見沒哥，你得寵我。”
苗肅沒搭理他倆，開口道：“賣五百？”
“啊？”苗脆沒反應過來。
“那行李箱值不了這麽多錢，最多五十。”苗肅說。
“……”
“行李箱不值錢，可裏面東西值錢呀。”苗脆道。
顧沾有些無語，“你妹唬弄小孩的，你那麽認真幹什麽？”
“我是怕人家小孩報警抓她。”
“……”
苗脆：“放心，警察來了，我一定拉上你，訛詐小孩，你也有份，因為這個行李箱是你給我買的呀。”
兄妹倆如此幼稚的鬥嘴，顧沾感覺自己插不上話。
電梯到了後，顧沾和苗肅将苗脆“推出去”。
“顧沾哥哥，是哪個呀？”苗脆瞅了一下這層樓的四扇門。
被這一聲“顧沾哥哥”甜到了心裏，顧沾掏出一串鑰匙遞給她：“最裏面那個。”
苗脆拿了鑰匙，最先推着一個行李箱滑過去。
她瞅了眼門鎖的鎖孔，随便選了把最像的打開，還真打開了，可打開門後她站在旁邊沒好意思先進去。
“進去啊，站那幹什麽。”苗肅一手兩個，推着四大個行李箱走過來。
“哥，我這叫禮貌，這是顧沾哥哥家，又不是我們家。”
顧沾正好也走過來，他扯唇失笑，忍不住捏了捏苗脆腦袋上紮着的小啾啾，道：“你哥哥跟我是好哥們，不用跟我客氣，就把這裏當自己家就行。”
“哥哥你真好。”苗脆笑出兩朵小酒窩。
十二個行李箱總算順當進了顧沾的家，這個房子雖然只有他一個人住，但還算大，再塞下苗脆和她的十二個聖鬥士綽綽有餘。
苗脆進屋的時候，“哇”了一聲，“顧沾哥哥，你家好漂亮。”
顧沾牽唇。
他打開鞋櫃，準備找雙拖鞋給她，同一時間，那邊苗肅打開一個較小巧的行李箱，從裏面翻出一雙橙色拖鞋放到苗脆面前。
苗脆把帆布鞋蹬掉，光溜溜的腳丫子伸進去。
見狀，顧沾便只拿出兩雙男士拖鞋。
苗肅對他問：“你家鞋櫃大不大？我看看。”
顧沾下颌指了指面前那黑乎乎的大櫃子，“就這個啊。”
“挺大，應該裝得下。”苗肅說完這句，沒再說什麽，将那行李箱重新拉合，提起來推到一邊。
苗肅幫苗脆收拾了一天的東西，午飯是随便吃的，現在終于來到顧沾家，頓時有些餓，問顧沾吃了沒。
“沒，剛準備煮點面吃你們就來了。”顧沾往廚房走，“可以先吃點東西再收拾。”
苗肅：“成。”
“面你們吃不？叫外賣也行，出去吃天太熱了。”顧沾說。
“可以呀。”苗脆道：“我和我哥都喜歡吃面的，咱們煮面吃吧。”
苗肅将背在肩上的茶色書包摘下來塞到她懷裏，“到那邊寫作業去，煮好了喊你。”
苗脆：“哦。”
她乖乖抱着書包往餐桌走。
瞧了眼那小背影，顧沾拍拍苗肅的肩膀：“真羨慕你。”
？
苗肅扭臉看他，不明所以。
顧沾說話拖腔托調，懶洋洋地：“有這麽乖的一個妹妹，我怎麽就沒有呢。”
“……”
等都進了廚房，男人又說：“本來我還挺不樂意的，帶小孩多麻煩啊，但看你妹這麽可愛，我覺得值了。”
他往鍋裏摻着水，“你放心，你不在這段時間，我一定會照顧好你妹妹。”
苗肅彎腰拿碗，“希望你記住你說的話，要是我妹少根眼睫毛，我回來有你好看。”
顧沾勒住他脖子，“怎麽，請沾哥當保姆還這語氣？”
“松開。”
“不松。”
“你求我。”
“求你。”
他見苗肅只拿了三個碗，松開他的脖子，“再拿一個，蘇丁宇要來。”
苗肅又拿了一個碗，“他來幹什麽。”
“蹭吃的啊，今天他們公司在這附近搞培訓。”
苗脆剛猶豫完是先刷物理卷子，還是先背每天要默寫的英語單詞，門鈴響了，她便落下筆從椅子上起身。
她沒直接去開門，而是走到廚房門口，腦袋往裏面探：“顧沾哥哥，有人按你家門鈴，要開嗎？”
苗肅道：“應該是那小子來了。”
顧沾放下面，走出去，“我去開吧，你回去繼續寫作業。”
“嗯嗯。”苗脆朝餐桌回。
蘇丁宇進來的時候，看見有個身着藍白校服的小姑娘坐在桌邊寫作業，乖得不行，樣貌跟苗肅有些像，愣了一下。
他盯了兩秒，道：“那是小脆脆？”
聽見有人喊自己“小脆脆”，苗脆擡起頭。
雖然她不太認識蘇丁宇，但能猜到他也是苗肅狐朋狗友中的一員不錯了，便笑出兩朵純良無害的小酒窩，甜甜地喊：“叔叔好。”
“……”蘇丁宇臉色一繃。
“哦，不對，是哥哥好。”苗脆像是剛剛反應過來一樣。
可那聲“條件反射地”叔叔好，還是有些戳痛蘇丁宇的心窩，他受傷的樣子捂住心口：“小脆脆，我長得有這麽老麽？”
他想過去跟苗脆好好評評理，突然脖子被勒住，顧沾的款子大些，輕易就将他勒走，“跟人家小孩子計較什麽，別打擾人家學習。”
顧沾将蘇丁宇推進廚房。
似是怕他們說話吵着苗脆，男人還把門關了。
三個大男人悶在廚房裏，把碩大的客廳都留給她。
苗脆摳摳臉，埋頭繼續刷題。
她大概刷了一面卷子，面就煮好了，苗肅最先端着一碗熱騰騰的面走出來。
苗脆見狀，停下筆，将桌上的卷子和單詞本都騰到一邊。
“這碗你的。”苗肅将手裏的面放到她面前。
很快顧沾和蘇丁宇都端着面走出來，苗肅又朝廚房去，将自己的面也端了出來，不過他沒立即坐下，放了面後，問顧沾家廁所在哪。
“那邊。”顧沾回完，拉了蘇丁宇旁邊的椅子坐下，對面坐的苗脆。
蘇丁宇完全忘了苗脆喊他叔叔這件小事，他瞅了眼苗脆寫的物理卷子，誇獎她道：“不錯啊，我們家小脆脆寫作業這麽認真，是個好學生，不像你哥那時候。”
苗脆攪拌着碗裏的面條，“我哥哥那時候成績很差嗎？”
沒有吧，她記得她哥那時候成績可好了，跟她一樣。
“沒，千年老二。”蘇丁宇道，“挺辛酸的。”
“那第一是誰？”苗脆問。
蘇丁宇指指他旁邊那位：“他呗。”
“這人不要臉，都學得沒我用功，可他……”媽的兩個字及時咽回了嘴裏，在小孩面前還是得注意一下文明，蘇丁宇改口道：“可他有本事回回考第一，差點壓得你哥喘不過氣來。”
“……”
苗脆突然覺得小肅肅好可憐。
“那你呢？”苗脆眨巴了一下眸。
“我啊，”蘇丁宇笑，謙虛的樣子：“我成績就不提了，比不上他們兩個。”
顧沾看苗脆一直攪弄着面，也不吃，開口道：“怎麽不吃？等會坨了。”
苗脆瞅了眼廁所的方向，見苗肅還不出來，說道：“我覺得差點鹽。”
“那哥哥給你加。”顧沾準備拿她的碗，苗脆忙站起來，把碗抱開，“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加就好啦。”
抱着面就往廚房跑了。
顧沾不大放心，怕她找不着鹽，跟到廚房。
進了廚房，卻看見這小姑娘竟然握着白糖罐，往面裏舀了一勺滿滿的白糖，一勺不夠，又舀了一勺。
他眉骨跳了一下。
苗脆正眉飛色舞着，頭頂突然籠罩來一團陰影，低沉又磁性的男音，帶着些哭笑不得：“小孩，那是白糖，不是鹽。”
“啊，”苗脆驚吓的樣子，嘴巴抿住，“我弄錯了……”
男人伸手揉她的腦袋，像安慰小貓一樣，“沒事，哥哥重新給你煮一碗。”
作者有話要說： 蘇丁宇：我艹，我剛才在小朋友！面前！說了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