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家教]什麽？！她是十代目？

第26章 (26)

教學樓的天臺，并支着下巴趴在護欄上俯視地面。輕風拂過，微卷的長發迎風掃向臉龐，古賀直姬伸手抓取一縷捋到耳後，随後手指沿着扶手處交叉攀爬，口中困擾地嘆道：“如果小嬰兒你打算每天都這麽堵我的話，我要考慮修長假了喲。”

從地下升上來的裏包恩聽到這句話，拉扯下帽檐，低聲回道：“那你只要回答我一個問題就可以了。”

“這可不像是我認識的小嬰兒。”古賀直姬側過頭轉向裏包恩，“你知道我什麽都不會說的。”

“這可說不定，你和古賀隼人怎麽來到這裏的？”

果然是裏包恩，關注的永遠是重點。古賀直姬略帶懷念地笑了笑，“不過，你教的弟子可不行呢。做事居然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這樣期待依靠外力的弟子，真的沒有問題嗎？”

裏包恩皺了下眉，古賀直姬比他預想得還要難纏。正想着，耳邊又聽到古賀直姬逐漸嚴厲起來的聲音：“另外，我不希望小嬰兒你去打擾隼人，我怕自己忍不住會過過老師的瘾。”心下一怔，對面的女生似笑非笑地睨着，盡管聲音充滿了厲色，但眼中沒有半分狠戾，卻更具威懾。

“你不想打敗白蘭？”這一次，裏包恩倒是出于好奇而問的。

“那個男人？”古賀直姬低笑一聲，唇齒間磨着那個人的名字，臉上的表情已經不會再出現之前的失态，“那不是沢田君正在努力的目标嗎？”

“我記得入江說過，除了現在這個世界，其他所有的平行世界都已經被白蘭毀滅。那麽……”後面的話，裏包恩沒有說完整，但足夠毀了古賀直姬僞裝的面具。那雙直視過來的眼眸變得陰鸷，身上的氣息不再收斂，洶湧而又密不透風地卷向裏包恩，伴随着低低地笑聲，似嘲諷，又似訝然。

“小嬰兒，你當真不負沢田君的家庭教師之名。”懂得在她不設防的情況下，給她一記直指心房的重擊，而且是她唯一躲避不了也反抗不了的重擊。下一刻，古賀直姬斂下了外洩的氣息，看向裏包恩的表情古井不波，只餘唇邊一抹自嘲，“但是，這樣的你不覺得可笑嗎？一邊拒絕承認我是彭格列，一邊又妄想用彭格列的身份把我綁在沢田君這邊。”

“難為小嬰兒你做到這份上，我就免費送你一則消息好了。”瞥到裏包恩警惕起來的神情，古賀直姬側身一躍跳上護欄，雙手背後，笑眯眯地甩出一句讓後者變了臉色的話：“沢田君，永遠也繼承不了真正的彭格列指環。”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寫起來好像一直會有卡文的困擾，今天寫了1k多的時候，實在卡得我下不了手，半路改去刷小說看了，咳咳，後來果斷拉基友拼文給拽回來，诶，本來今天還想把隔壁的黑籃坑也碼一章的說，果然，一天碼兩章對現在的我來說是妄想了QAQ

78目标，攔截

沒有去看裏包恩沉思的表情,古賀直姬撥下一通電話讓古賀隼人幫自己請假後，正大光明地走出了學校。快到家門口的時候，古賀直姬停下腳步,低垂的眼擡起看向正前方。

一簇靛色的火焰憑空投在門口，從中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伴随着詭異的輕笑聲，赫然是一世家族的霧守——D·斯佩多。看着對面的古賀直姬，斯佩多勾着微微揚起的唇,慢步走到她面前，帶着手套的手捋起對方耳畔的一縷長發，彎下腰在上面虔誠地印下一吻,然後擡起頭,惑人的笑意躍進眼底，“好久不見，親愛的部長大人。”

“Demon，”低低地念着斯佩多的名字，古賀直姬眯了眯眼，對面的人聽到那一聲纏繞在唇齒間的輕喚，眼神微閃，握着的手松開直起身。“好久不見。”

“過了這麽久，部長還是這麽冷淡，真是讓我從心底懷念。”斯佩多帶笑的聲音配合地露出感懷的口吻，只是看向古賀直姬的目光意味深長。

對此，古賀直姬不着痕跡地收回視線，上前推門。“進來吧。”

斯佩多邁步跟上，等到并肩時側頭看向古賀直姬。身邊的人還是那幅清冷冷淡淡的樣子，但是，身上的氣息褪去了過去的蕭殺，一雙眼也不再是過去那般充滿死寂，似乎變得更隐忍也平和得多。一瞬間，穿着黑色風衣，手持長劍，目光清冽，沐浴在寒風中翩然而立的身影浮現在腦海，眼底深處不由劃過一抹陰霾。他以為這樣的人不會輕易動搖，結果……是遇上了什麽特別的人麽。

在斯佩多打量古賀直姬的同時，古賀直姬也在感知斯佩多的氣息變化。相比作為首領的Giotto還是作為同伴的其他守護者，古賀直姬遠比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都要熟悉這個人。這次一世家族的繼承，Demon會出現，絕對不會像Giotto那樣出于想要幫助沢田綱吉等人度過難關的真心，至于目的是什麽，已經和她沒有關系。

穿過庭院來到客廳，藍寶和古賀隼人并排坐在地上，手上各自拿着一個游戲柄，正玩得不亦樂乎。聽到腳步聲，藍寶頭也不擡地朝古賀直姬聲音模糊地打了聲招呼。古賀隼人則一個起立，一臉抱歉地迎上前，但在看到多出的斯佩多時，表情一愣。

想到之前和古賀直姬的交談，古賀隼人掩下心中的戒備，神色淡然地點了點頭。

斯佩多淡淡一笑，落在古賀直姬身上的視線注意到對方看向藍寶的神情變化，淡若無痕的自嘲自唇邊一閃而逝。“哦呀~部長還是和以前一樣偏愛我們的雷守大人。”從認識的那天就知道，對這個人而言，他們所有人加起來都抵不過一個藍寶。對待藍寶，這個人擁有最好的耐心和最膩人的溫柔。

“Demon？”藍寶猛地轉過來，耷拉的眼睜開幾分。

不等斯佩多出聲回應，古賀直姬幾步走到藍寶身邊隔開兩人的對視，右手在他頭上輕輕一揉，口中溫聲說道：“我和Demon有些事要說，讓隼人繼續陪你好不好？”

藍寶蹭了蹭古賀直姬的手，點點頭，便又重新轉回屏幕。看到這一幕，斯佩多目光一頓，随即似不經意地瞥了一眼一旁的古賀隼人，後者視若無睹地走回藍寶身邊坐下。嘴角輕扯，斯佩多跟着古賀直姬到了樓上的書房。

一把拉開窗簾，暖人的陽光立刻湧入房間，灑在古賀直姬身上，添了一層金黃的光暈。斯佩多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颀長的身體轉瞬立在古賀直姬面前，落下的大片陰影将對方圈在裏面，淡去了對方身上逐漸變柔的氣息。

渾然不覺斯佩多的小動作，古賀直姬轉身靠向窗沿，垂下的手随意地按上窗臺，下巴微擡，居高臨下帶着俯視的眼神映入眼簾。清湛的眼眸一眨不眨，不似剛才的粗粗一掠，頗為認真地打量。還是記憶中那張極其俊秀的臉，舉手投足間也是自己熟悉的貴族風範，然而，那股屬于霧屬性的氣息越發濃郁，明明就站在自己面前，卻讓人感覺在彼此間有着難以跨越的距離，朦胧而晦澀。

少刻，古賀直姬收斂心神，問道：“找我有事？”

斯佩多似笑非笑地睨着，不答反問：“彭格列十世，部長不說點什麽嗎？”

聞言，古賀直姬揚眉淺笑，“那麽，我該說不愧是一世家族的霧守大人嗎。”她的身份，以Giotto幾人的心性，縱然心存懷疑，也不會向沢田綱吉他們旁敲側擊，只會當面向她問清楚。而Demon卻不會，以他的能力，想要摸清楚她的真實身份并不難。

斯佩多輕笑一聲，這才是他所認識的沢田直姬，雖然對方是十世的身份确實讓他驚訝，不過，這樣一來，原來的那些疑惑也都得到了解釋。想到過去的某些不解，斯佩多的眼神微地一冷。“這句話應該由我來說才對，真是沒有想到部長的重逢禮會如此讓人’驚喜’，我可是相當期待Primo知道後的表情會是什麽。”

“想知道的話，我不介意你把消息共享給Primo。”說完，古賀直姬邁開腳步走到沙發上坐下，左手拿起塞在縫裏的原文書翻開。下一刻，斯佩多的身影緊挨着坐在旁邊。

“沙沙”的翻頁聲響起，斯佩多看着陷入書本一臉平靜的古賀直姬，仿佛又回到了百年前的意大利，一記嘆息就這麽落在了心房上。當初收到沢田直姬失蹤的消息，斯佩多以為是對方設下的某個圈套，直到獄寺隼人流露出從未有過的驚慌和恐懼，才确信這不是某人的算計，沢田直姬是真的失蹤了。

于是，斯佩多立刻閉目感知留在沢田直姬身上的精神印記。關于這道精神印記，還是在瑪亞鎮的時候，意外接到沢田直姬尋求幻術幫助時得以存留在對方身上，只可惜前後緣由一直不得所知。

但是，無論斯佩多如何加強兩人之間的精神印記，都無法感知沢田直姬的存在，就好像沢田直姬已經消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完全感應不到任何痕跡。這種結果，斯佩多自然不會滿意，卻沒有其他更好的方法，而彭格列派出去的人員，傳回來的消息永遠是找不到。

那段時間，即便斯佩多有着引以為豪的自制力，心中也不免一天天煩躁起來，尤其看到留下來的Giotto那幅自責的表情。後來，再收到獄寺隼人無故失蹤的消息，斯佩多莫名地松了口氣，深埋的不可言明的陰郁随之消散無形。

現在看來，這兩個人果然還是形影不離地在一起。

斯佩多伸出手，食指輕輕點在頁眉，阻下了古賀直姬正要翻書的動作。四目相對，蔚藍的雙眸撥開了染在上面的氤氲，清晰地讓古賀直姬看到了斯佩多話中暗藏的不滿，“沢田直姬，你變了。”

“變了？”尾音一頓，古賀直姬劃着手邊的字漫不經心地道，“是指什麽？”

斯佩多傾身靠前，另一只手繞到古賀直姬的後方撐在扶手上，低頭俯在她的耳畔吐氣低喃：“或者，你已經放棄彭格列。”當年的沢田直姬為了彭格列家族的強大，可以做出逼迫自己弟子退位的行為，而眼前的古賀直姬，斯佩多再也感覺不到當年的那種執着，淡定得讓他有些心慌。

“你說錯了，Demon。”斯佩多的雙眼驟然迸發出一種奪人的光彩，卻又迅速湮滅。“彭格列現在可是那位沢田君該操心的責任，當然，如果你對那位沢田君不滿意的話，做出一些不認同的舉動也是可以理解的。”

“Nufufufu~看來部長相當不滿意這位彭格列首領。”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位表現弱氣的少年，斯佩多噙在嘴邊的笑容陣陣泛冷，臉上的表情則越來越柔和，說出口的聲音也是溫和充滿柔情，“這一點，我非常認同，那位少年，太、弱、了~”

古賀直姬不動聲色地挑了下眉，“我拭目以待。”

最終，唠嗑完的斯佩多也沒有說出來找古賀直姬的目的，到古賀隼人按耐不住心底的擔憂上樓時，如來時般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古賀宅。注視着沙發上靜心看書的古賀直姬，感覺到從對方身上傳來略微疲憊的信息，古賀隼人回到樓下沖了一杯牛奶端上來。

當天晚上，山本武在并盛神社進行雨守試煉，古賀直姬沒有像以前那般圍觀在旁邊，一心留守在家裏陪伴藍寶。不聞不問的态度讓第二天回過神來的沢田綱吉幾人有些不太适應，但是，接下來的幾天，古賀直姬還是沒有出現，安靜得連裏包恩都側目不已。

作者有話要說：唔，最近有些事，我會恢複更新的

79目标，阿諾德

“古、賀！”看到一連幾天缺勤的古賀直姬出現在教室,沢田綱吉驚訝地指着她低喊出聲，惹來不少同學的關注。結果，古賀直姬給了沢田綱吉一記要笑不笑的神情,後者脖頸一縮，小心翼翼地看着古賀直姬入座。

啊啊，面對這樣的古賀，根本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沢田綱吉趴在課桌上，雙手不斷揉搓自己那頭短發,一雙眼時不時地瞄向前方的背影，表情頹敗。漸漸地，想起了前幾次向一世家族問起古賀直姬時那些人的反應。按理說,作為Primo的老師,古賀應該受到其他守護者的尊敬，但是，那天G的表現有些奇怪，總覺得像是在懊惱古賀，雖然也談不上讨厭。倒是初代雷守很明确地表達了對古賀的喜歡，而初代雨守……

那種用語優雅和禮貌的人，完全不是對手啊。

想着那個笑得溫文爾雅的青年用着極為客氣口吻留下一句“沢田小姐，确實是Primo的老師”，便潇灑離去的畫面，沢田綱吉深深認識到想要知道古賀直姬在初代的情報，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任務。

暗暗嘆了口氣，沢田綱吉停止了折騰自己頭發的動作。在知道古賀身份之前，對待這個難得肯親近自己的朋友，喜歡的同時會有小小地糾結對方偶爾的戲弄和威脅。那個時候只是覺得古賀的性格古怪，現在想想，如果入江君說得是真的話，古賀所在的平行世界豈不是只剩下她和古賀隼人兩個人？遇上這樣的巨變，他無法想象換成是他自己的話，會變成什麽樣，至少肯定做不到古賀這麽好。古賀，真得很堅強呢。

沢田綱吉下意識地伸手按上心髒的位置，自從知道古賀直姬的真實身份，每每想起古賀的遭遇，心口的位置總會莫名得發疼，很難受。“古賀……”

壓抑過後的聲音響起在耳中多了幾分心疼，古賀直姬一怔，轉過頭正對上沢田綱吉尚未來得及收回去布滿心疼和難過的眼神，同色的眼眸倏地冷下，眨眼笑道：“啊啦，露出這種難看的表情，沢田君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嗎？”

輕柔的語氣暗含一絲愠怒，沢田綱吉連忙調整表情向古賀直姬傳達自己的抱歉，卻見對面的人拿起桌上的筆敲擊桌面，一敲一放之間，帶笑的聲音極其認真地凝視自己的眼睛發出警告：“再讓我看到的話，我可是會不客氣的喲~”

“對、對不起，古賀。”

聽到沢田綱吉的道歉，古賀直姬索然無味地轉回頭，不期然撞上了尤尼看過來的視線。視線交彙，尤尼微微一笑表達自己的友好，古賀直姬輕蹙着眉轉回自己的課桌。對于尤尼，古賀直姬一直沒有和這位在以前交情非常不錯的故友進行交談。以尤尼的能力，她不确定對方在平行世界窺探到什麽，而事關平行世界的記憶，她不想和任何人分享，也不想被任何人窺探。

午後，古賀直姬趟在天臺的閣樓上，背靠着水塔閉目休憩，忽地，一陣振翅聲響起在頭頂。睜開眼，是只黃色的小鳥在上空慢慢飛着，溫淺的笑容揚起在唇畔，古賀直姬對着小鳥的方向伸出手。像是感應到古賀直姬的召喚，小鳥乖巧地降落下來駐足在食指。

“小雲豆，恭彌呢？”另一只手溫柔地順着雲豆的羽毛，古賀直姬親昵地問道。

“恭彌！恭彌！”

古賀直姬啞然一笑，手指點了點雲豆的鳥嘴。雲豆也不怕生，就着古賀直姬的手啄了幾下以示歡喜。于是，一人一鳥便在這種和諧的氣氛中玩了起來，直到雲雀恭彌的氣息出現在天臺。感知到主人的氣息，雲豆立刻抛下剛才還玩得熱乎的玩伴，撲騰飛向下面的雲雀恭彌。

無奈地搖了搖頭頭，古賀直姬阖上眼，水塔另一邊的對話陸陸續續地傳入雙耳。

“就算說我是初代彭格列家族成員，可我讨厭從屬。”

“但我是否會給予你雲之守護者的繼承，得由我親自确認後才能決定，不過，為此我也不打算與你交手。”

“還真是會說啊，阿諾德。”等到天臺上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古賀直姬對着虛空開了口，接着，本該消失的阿諾德面無表情地站在古賀直姬對面。低頭拍了拍有些褶皺的裙角，古賀直姬擡起眼，“嘴上說着讨厭從屬，可是，你都有很好地執行Primo交待的任務不是嗎？”

阿諾德好看的眉因為這番話擰了起來，目光盯在古賀直姬臉上有着不加掩飾的探究。良久，收回視線漠然道：“你想說的就是這些？”

“哦呀，脾氣變好了呢。”阿諾德的眉擰得更緊了些，古賀直姬彎起眼笑了笑，腳下不斷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一邊卷起一縷長發在指間把玩，顯得慵懶又漫不經心。“如果真的讨厭的話，直接拒絕不是更好？”

看着完全不複百年前端莊清貴的古賀直姬，阿諾德緊抿起唇，記憶中的身影鮮明而深刻地浮現在腦海。他所認識的沢田直姬是個會把自己執着貫徹到底，不為任何人妥協，實力和手段并存的強敵，像現在這樣把輕佻流轉在眉眼間的人，他不認識。

“我啊，更喜歡那個時候的阿諾德。”纏繞在指間的長發垂落而下，古賀直姬側身背向阿諾德。“就好像現在的恭彌。”年少氣盛，只要輕輕一逗就會忍不住。

這時，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瞥了一眼上面的來電提示，古賀直姬沖阿諾德揮了揮手，然後按下通話鍵走下閣樓。“你最好有事，臨也君。”

“我似乎打擾到你了，小直。”折原臨也毫無歉意的聲音從電話那端響起，“這段時間一直聯系不到小直，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麽意外，傷心了相當長的時間。”

“這種充滿欺騙性的謊言，你以為我會信嗎？”說話的時候，古賀直姬回頭看了一眼水塔，阿諾德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不過是幾天不見，池袋已經讓你感到厭煩了？那可真是池袋的幸事。”

尾音落下，獨屬于折原臨也的笑聲充斥在耳邊久久沒有消散。“聽到小直你還是這麽精神，我就放心了。那麽，未來世界的旅途過得怎麽樣？”

握着手機的手驀然縮緊，古賀直姬單腳跳下臺階。來到護欄邊上，地面上也已不見笹川了平的人影。“你這是在向我暗示自己的嫉妒麽，臨也君？”

“當然。”

折原臨也的坦白倒是令古賀直姬一愣，随即發出一記低低的笑聲，“臨也君，你在未來過得可不太好呢~每次遇上，都是在逃難喲！”

“這麽說，小靜果然成長為我最讨厭的那類人了啊。”

那家夥成長得非常可靠讓人信賴了。

挂上電話，想起未來世界的平和島靜雄，古賀直姬清冷的眸子蕩漾着一種溫柔。沒多久，古賀直姬從其他同學口中聽到笹川了平不知道因為什麽一直跟在雲雀恭彌的身後，這種挑釁令人畏懼的風紀委員的大膽行為，瞬間提升了笹川了平在學生中的聲望，一個個都期待又崇拜地追蹤後續。

可惜的是，一直到放學都沒有出一個結果。一時間，笹川了平堅持不懈的精神激奮了廣大學生，對風紀委員的強大少了幾分懼怕。當然，這種現象在第二天雲雀恭彌無差別的咬殺中，又得到了升華。

總之，古賀直姬跨出校門的時候，充滿熱情的笹川了平還在游說雲雀恭彌。

作者有話要說：寫完初代卷才發現，我好像從頭到尾都忘了埃琳娜的存在，咳咳

80目标，和好

按掉正在浏覽的頁面,古賀直姬的視線又一次滑向屏幕右下角的時間。注意到古賀直姬的動作，在她身後替她擦拭頭發的古賀隼人擡頭望了一眼窗口的方向，口中沉穩地說道：“可能是Primo那邊有什麽活動,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

古賀直姬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右手控制鼠标打開放置在盤裏的CD。過不久，舒緩的鋼琴曲緩緩流淌而出，伴着那一抹灑落在房間的朦胧月色，撫慰了有些焦躁的心。“時間不多了。”

“時間？”古賀隼人疑惑地楞了一下,随即恍然，“十代目的意思是指藍寶？”

古賀直姬以沉默回答了古賀隼人的疑問，如今阿諾德和納克爾都已經出現,剩下的就只有Demon的霧守試煉,只要試煉一過，就是藍寶離開的時候。這麽一想，剛剛被撫平的心緒又變得有些不穩，遂靠向身後的椅背閉上了眼。

從古賀直姬的姿勢上感覺到對方掩藏的疲憊，古賀隼人放下了手中擦得有八分幹的頭發，雙手搭上古賀直姬的肩膀按摩了起來。娴熟的技巧很快讓手掌下的人整個身體放松，圍繞在周圍的氣氛也越來越靜谧，直到不經意說出口的一句“如果把雷守的指環留下……”

一瞬間，流動在周圍的空氣猶如凝結了一般，不見任何壓勢傳出，卻讓人真實地感覺到一股無聲傾出的壓力。古賀隼人沒有因此停下手中的動作，事實上，古賀直姬并沒有做出什麽舉動，不過是睜開了那雙閉着的眼。

“對不起，十代目。”

古賀直姬搖了搖頭，房間內的氣息複又恢複如初。“其實，是我強求了。”能夠有這次的相處，已經是她的運氣，再要奢望不該有的，便是苛求了。

不難感受古賀直姬話中的落寞，古賀隼人沉了沉眼，再次看向窗口的目光多了幾分迫切。雖然有些不甘藍寶在十代目心中占有的重要位置，但是，如果是為了十代目，其他的一切都無所謂，只要那是十代目想要的。

許是感應到古賀隼人的迫切，沒多久，藍寶的身影出現在了房間。看到藍寶，古賀直姬蹙起的眉跟着舒展，同時挂起一抹淺笑。結果，被注視的人臉上有着少見的猶疑之色，手也因為這份不自在揉上了自己的後腦勺。

讪笑一聲，藍寶欲言又止地說道：“那個，直姬，Primo和本大爺一起回來的。”

古賀直姬面色一沉，手上按動鼠标，低緩的琴聲戛然而止。盡管兩人把話說開，古賀直姬對Giotto一直是置之不理的狀态，也沒有露出緩和彼此關系的信息，而熟悉自己老師性情的Giotto順從地沒有在對方面前晃悠。

看着猜不出情緒的古賀直姬，藍寶瞥頭看了一眼古賀隼人，後者專注地按摩沒有給予回應。無意識地摸了摸握在手中的懷表，藍寶忍不住帶着一絲求助的口吻喚了一聲“直姬”。果然，對面的人終于有了反應，只是聲音稍顯淡漠，“我知道了。”

得到古賀直姬的答複，藍寶暗暗松了口氣，一轉頭，撞上古賀隼人映在眼底的不贊同。抱歉地笑了笑，藍寶邁步走出房間。在他之後，古賀隼人拿起一旁的毛巾也走了出去。

不一會，屬于Giotto的氣息彌漫在房間。古賀直姬微微擡眼，面前的火焰逐漸淡去，同時落下一聲溫柔的低喃：“老師。”

沒有在第一時間看到古賀直姬對自己稱呼的反駁，Giotto勾起在臉上的笑容不由擴大了幾分，一邊邁動腳步靠近古賀直姬所在的位置。書桌的一端，Giotto隐晦地将視線流連在另一端自家老師的臉上，歲月的流逝，反倒讓自己的老師看上去更年輕了一些，不禁想起自己老師的年齡在黑手黨世界是個不解之謎的往事，心情頓時輕松不少。

“老師，明天是霧之守護者的試煉。”古賀直姬漠然地聽着，神色間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看得Giotto有些恍惚。當初，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和老師之間漸行漸遠，自己的霧守卻和老師越走越近，甚至于到最後，在他完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被兩人聯合起來“逼”到了那一步。

Giotto苦澀地扯了扯嘴角，橙金的眼眸還未将那份輕松暈染開，便被這抹澀然取而代之。曾經有過那麽親密合作的兩人，他以為在老師的心中，Demon大概也是不同的。現在看來，不同的從始至終只有藍寶一人。

“你想問什麽？”清冽的嗓音飄入耳膜，有着陳述時慣有的冷靜，也客觀得仿佛是在說別人的事。Giotto回神細細打量對方的神情變化，依舊完美如昔，沒有絲毫破綻可以入手，心倏然沉重了起來。

過了半響，Giotto才似找到自己的聲音回道：“老師的身份到底是什麽？”這個問題，從百多年前起就一直徘徊在心中得不到解惑，只是那個時候，對他來說重要的是老師在自己的身邊。而現在，他所面對的現實不容他忽略，他自己也想知道老師究竟是誰。縱然在他心底有過某種猜測，并且在一定程度上肯定自己的判斷是正确的，但都及不上老師的親口承認。

“我的身份？”古賀直姬側首挑眉，“就是你想的那樣。”

Giotto低垂下眼，手指緊扣貼在身側，幾秒之後，重新擡起看向古賀直姬，一派溫雅沉靜。“這樣……嗎，難怪我和老師越長越像。”難怪會在第一眼看到老師的時候覺得親切，是自己可以信任的人；難怪老師那麽深谙黑手黨世界的規則；難怪最後一次的見面，老師沒有拒絕自己借用姓氏的要求。原來，這才是事實的真相。

古賀直姬突然站起身，椅子摩擦地板發出的聲響在靜默中顯得格外有力。單手拿起桌上的水壺倒了一杯開水，古賀直姬抱着水杯轉向身後的玻璃窗，上面清晰地映着兩人一前一後的身影，還有Giotto專注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這一世的彭格列家族與初代家族都很像。”最終，古賀直姬輕描淡寫地撇開了Giotto話中的深意，一邊端起水杯潤了一口。拿開水杯的時候，古賀直姬的眉微不可查地一皺，滑到嘴邊的話轉到了另一個方向，“還有其他的事？”

幾近逐客令的随意讓Giotto眼神一黯，身體向前靠近一步俯下一個弧度，雙手平放在桌上，定定地注視着玻璃上的那雙不再有暖色的眼眸，逐字問道：“我……們在老師眼中，到底算什麽？”過去的某些時候，不止是他，自己的守護者也提過老師看待他們的眼神有些怪異，那是一種不該出現在他們身上的懷念的目光。

聞言，古賀直姬轉回來面向Giotto，手指摩挲着杯沿，語氣上揚：“你在懷疑我對家族的感情？”Giotto想要追問的心情立刻被賭了回去，耳邊又聽到自己老師忽然柔和下來的聲線，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如果，我不想十世家族得到認可，你會站在我這一邊嗎，Giotto？”

窗前的身影此刻看上去有些瘦弱，燈光打在沒有過多表情的臉上，在背後那一窗暮色下襯得幾分蒼白。正如古賀直姬聲音中夾雜得飄忽，整個人透出Giotto從未見過的弱氣，加之那一聲求不得的稱呼，心中的軟肋沒有任何抗拒地被一擊擊中。

Giotto閉了閉眼，再睜開眼，近在咫尺的人仍舊有一層氤氲叫人看不破。“老師，你知道我拒絕不了這樣的你，但是，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他不明白，以老師的身份為什麽會和十世之間有這麽大的糾葛，現在的老師讓他覺得遠比那個時候更累，而他還是幫不上什麽忙。

“當然。”對上Giotto不加掩飾的擔憂，古賀直姬別臉移開了視線，就聽到一記充斥濃濃疼惜的低嘆聲，扣在杯環上的手指指甲漸漸泛白。放下水杯，古賀直姬正眼去看站在對面的弟子。有着額上那一簇久久不熄的死氣之炎加持，不管什麽時候都讓Giotto有一種大空的包容，令人信賴和平靜。視線下移，眼前的這張容顏定格在自己熟悉的那一面，然而，眼中沉澱出的終究不再是記憶中的色彩。

并不亮堂的房間，古賀直姬和Giotto這對師徒隔着一張書桌靜靜地凝視着，長久的時間都沒有發出一記聲響，安靜得只餘彼此混在一個頻率的呼吸聲。

“等試煉結束，”Giotto率先打破沉默，“我們就要回到指環裏面了。”知道自己老師不會在試煉中出現，所以，他跟着藍寶到了這裏。沒到之前有很多話想問，很多話想說，等看到了老師，才發現很多話問不出也說不出，因為，不想這個人臉上出現為難的神色。

“Giotto。”對面的人整張臉瞬間“活”了起來，目露一份小心的期冀，面對這份掩飾的小心，古賀直姬覺得自己的心有些揪疼。似乎，她從來沒有站在對方的立場上設身處地地替對方想過，一直在以自己的意志強加給對方，然後以自以為的好意不斷做出罔顧對方心情的決定，而且容不得對方的拒絕。這樣的自己，哪怕做出把藍寶的死遷怒在對方身上，逼迫對方把首領的位置讓給Sivnora的行為，再次重逢時，這個人仍舊誠懇地想要獲得自己的原諒，完全不介意自己的漠視。

“Giotto，”古賀直姬看着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