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家教]什麽？！她是十代目？

第25章 (25)

心痛還有抑制不住的怒火。這一切，都如同一把利劍射在心上，讓Giotto面對那只慢慢揮下來的手，生不出半點閃避的念頭，甚至是抱着一份期待地等着。

在場的其他家族成員對這一變化緊張地屏住了呼吸，卻又拿不出立場去勸解，只能呆呆地看着。然而，在貼近他們首領左臉的一刻，那只手轉向了被他抱在懷裏的藍寶，并且溫柔地替對方拂開遮在眼上的碎發。“藍寶，我已經把蛋糕做好了哦，都是你最喜歡的口味。”

“老師——”

“不要再叫我老師！”聽到的Giotto的聲音，沢田直姬的手受到驚吓般地離開了藍寶的臉。“把藍寶給我。”

“老師！”

“我說了，不要再叫我老師。”沢田直姬伸出雙手，看向Giotto的眼，眼中沒有倒映出對方的身影，臉上的表情也在這一刻恢複了波瀾不驚。見此，Giotto的心驟然縮緊，這幅平靜的表情就像是在暗示這個人的視野中将不會再有自己的存在，呼吸倏地一窒，喉嚨卻被掐住一般擠不半個字反駁，更在那一雙顯得有些空洞的眼眸注視下，無法抗拒，只有把手上的藍寶交出去。

突入的身體，沉得沢田直姬腳下一曲。稍作調整，沢田直姬動作利落地轉身，不再施舍一個眼神給身後看着自己的人，留下的只有一句帶着蕭殺之氣又陌生得讓後者驚慌的話：“Primo，你的任性到此為止了。”

翌日，彭格列的雷之守護者的噩耗傳遍了整個黑手黨世界，不少人對此幸災樂禍，并以最大惡意地開始期待彭格列的其他守護者隕落。相對地，在彭格列執行收攏戰鬥力之後發生的種種，一些同盟家族有了動搖，而彭格列對待己方小動作的視而不見，加大了這些家族的決心。到了雷守的逝去，更多的家族萌生了退意。

随後的葬禮，自雷守死的那天起就沒有再在公衆場合出現過的沢田直姬，一直到葬禮結束都沒有出席，彭格列的首領與作戰部長失和的消息不胫而走。

夕陽落下，處于失蹤狀态的沢田直姬伫立在藍寶的墓前，身後跟着寸步不離的獄寺隼人。彎腰将手上的蛋糕放到碑前，沢田直姬伸出手輕輕撫摸碑上的字，一邊以自己都聽不太清楚的聲音說着什麽。

「直姬，你保護本大爺那麽多次，下次換本大爺來保護你！約定了哦~」

「直姬，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在彭格列本大爺最喜歡的人就是直姬了！」

「直姬還是笑起來更好看，本大爺喜歡直姬的笑容。嗯，最喜歡了！」

「如果有什麽煩惱的話，就告訴本大爺！本大爺可以把收藏的寶貝讓你選個夠，」

「吶，直姬，過幾天就是本大爺的生日，給本大爺做個蛋糕吧……只要是直姬做的，好不好吃都無所謂啦。噓——不能告訴Primo。」

藍寶……

沢田直姬扶着墓碑半跪在地上，輕喃着閉上了眼。再睜開時，露出的是一雙在暮色中都能清晰看到其中蘊含戾氣的眼睛。藍寶，答應你的事我都會做到。

“kufufufu~~看到這麽深情的部長，連我都想死上一次了呢。”

充滿挑釁的聲音響起在身後，沢田直姬直起身轉頭，斯佩多的身影從一重濃霧中走出，臉上挂着羨慕的笑容，完全看不到對面變得陰郁的表情。

“斯佩多，你不要得寸進尺。”獄寺隼人走上前一步，出聲警告。

斯佩多輕笑了一聲，視線越過夾在中間的獄寺隼人看向沢田直姬，嘴角上揚。接着，像是終于了解到對方現在的情緒不佳，口中不再兜圈，直述道：“部長，上次說的那件事，差不多可以答應了吧。”

“如果是為了這件事，你可以走了。”

“哦呀，真是無情呢，那麽，合作愉快！”

語畢，斯佩多的身影如來時消失在了一片濃霧中，看了一眼斯佩多離開的方向，獄寺隼人轉向沢田直姬，目露濃濃的擔憂之色，道：“直姬大人，您真的決定要……嗎？”

沢田直姬沒有回答，背過身繼續凝視着面前的墓碑。不久，應邀前來的加百羅涅的首領走到了沢田直姬身側，彎腰放上一束鮮花。看到加百羅涅首領的出現，獄寺隼人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阿爾弗雷德，”加百羅涅的首領側首看向了那張變得有些憔悴的臉，只是，一雙眼睛變得格外地明亮，竟讓他有些不敢直視。“現在通知的話，我想應該還不算太晚。”

獄寺隼人眼中的瞳孔一瞬縮緊，加百羅涅的首領則優雅地笑着點頭，“條件。”

“我要加百羅涅和彭格列締結永不叛變的同盟關系，而且，在加百羅涅我需要一定的決定權。”直視着加百羅涅首領的眼睛，沢田直姬一字一句極為清楚地道出自己的條件，“或者，你可以選擇無條件地支持我今後做下的每一個決定。如果沒有問題的話，你明天就可以宣布。”

“直姬大人！！”

“……好。”

作者有話要說：基本上，初代卷就到這裏結束啦，後面的一些情節會在繼承篇裏穿插，然後，在更新繼承篇之前，可能會先對之前的倒數兩章【54、55章】進行一定的修改，如果有修改的話，我會在文案上标注，沒有的話，就是直接更新繼承篇的內容

75目标，重逢

老、老師？！被這一稱呼驚到的一衆人木然地轉向沢田直姬,後者面無表情地看着步步走近的Giotto，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淡。而Giotto就像是沒有感覺到這一細微的變化，加快腳步地走了過去,直到站定在對方面前，在沢田直姬猝不及防下把人擁在懷裏。

“真的是老師……”不是夢中想象的軀體和氣息，是真實存在于眼前。細細地感覺着懷中的氣息，Giotto閉上了眼，掩飾過後的聲音仍舊帶着微不可察的抖音,連帶着那雙抱着古賀直姬的手，一邊收攏一邊在暗暗地顫抖。“那一天，我以為永遠地失去了老師。”

低低地訴說,有一種沁入心扉的蒼涼,夾雜着一絲缱绻的思念，古賀直姬卻對這些視若無睹，掙紮着退出了Giotto的懷抱。後退一步，古賀直姬上擡了下眼，眼中沒有任何感情波動，熟悉的陌生讓對面的人慌張了起來，随即敗在一句“我不記得自己有收過弟子”的話中，心中築起的期冀轟然倒塌。

老師就是老師，哪怕隔了一個世紀再見，對待自己的态度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Giotto黯然地扯了扯嘴角，再想說些什麽，對面的人轉身一言不發地邁步從身邊越過。不留一絲餘地的漠然，屬于那個年代的記憶如潮水般卷了過來，心猛地一陣顫動，有什麽在裂開，伸手緊緊地抓向就要遠去的胳膊。

“那個，裏包恩，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終于回過神的沢田綱吉看着從古賀直姬出現之後就把衆人無視的Giotto，頻繁地伸手抓向頭上的短發，一邊小聲地問向肩膀上的裏包恩，“為什麽彭格列的初代叫古賀老師啊？”而且，永遠失去什麽的，到底是在說什麽？！一幅看上去和古賀很熟的樣子，不是說古賀是平行世界的彭格列首領嗎？為什麽兩個人會認識？

“別吵！”突發的狀況，同樣讓裏包恩感到意外，尤其在不久前剛剛确認古賀直姬和彭格列之間的關系，現在，居然又冒出一個初代首領老師的身份。眸光一閃，裏包恩想到了在指環戰時收到的那張照片，看向兩人的目光變得深沉。

“說起來，如果直姬認識初代的話，上次照片上的人原來就是直姬自己嗎？哈哈，還以為是祖母之類的長輩呢。”聽到山本武的提醒，沢田綱吉等人也都想起了那張疑似古賀直姬的照片，再度看過去的目光都有了微妙的變化。

其他的彩虹之子，對古賀直姬并不熟，但看初代的表現，倒是多了幾分好奇。畢竟一個活在現年的人和一個作古一百多年的人相識這一點，有太多可供人猜測的東西。

“不過，直姬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不對勁。”

“我可沒看出那個……古賀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獄寺隼人習慣性地和山本武扛上，本來想要稱呼古賀直姬那個女人也在記起對方的身份後別扭地改了口。雖然嘴上不承認，獄寺隼人還是仔細地觀察了下古賀直姬的表情，但是，除了見慣了的冷淡，并沒有值得注意的地方，不由對山本武切了一聲。

“極限地不明白。”笹川了平看了看沢田直姬兩人，又看了看自己這邊的人，抓着頭發嘀咕一聲，“對了，剛才不是在說那個什麽試煉嗎？”

這種情況根本沒辦法繼續說下去啊，大哥！沢田綱吉側頭無力地對笹川了平笑了笑，心中卻是有些惦記山本武剛才說的話。盡管對古賀直姬說不上多麽了解，但是，沢田綱吉敏感地從對方身上感覺到一種低氣壓，圍繞在兩人之間的氣氛也是怪怪的，就像是兩個人之間發生過什麽別扭。啊啊，好麻煩，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種情況。

“放手。”

清冷的聲音刺入耳膜，Giotto有些恍惚的神情變得清明，抓着古賀直姬的手卻沒有松開。低頭注視着面前的人，Giotto臉上的表情有一種失而複得的後怕，眸中蘊藏的情愫深沉得讓人看了有些喘不過氣。“我後悔了，老師。”

古賀直姬看着這張熟悉的臉，過往那段被遺忘的歲月逐漸勾起在腦海，而Giotto，則回想起了那個年代與自己老師的最後一次見面。那個時候，不止是彭格列內部，整個黑手黨世界都察覺到了彭格列的首領和其作戰部長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甚至于，推翻現任首領擁護Sivnora上位的呼聲，慢慢蓋過了繼續擁戴Primo的保守派。最終，作為首領的Primo選擇了退讓，和平地将首領的位置移交給自己的侄子Sivnora，準備前往自己雨守的故鄉定居。

動身之前，Giotto提出了與沢田直姬見面的要求，地點是兩人最初相遇的那個小鎮。

再次踏上作為自衛團起點的土地，Giotto的的心情略複雜。習習涼風吹在身上，意外地又是一個深秋的季節，Giotto伸手緊了緊風衣的領口，等到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中，一雙手就那麽頓在了領口上，嘴角慣性地扯出一抹微笑，然後是說不出的澀然。

不遠處的沢田直姬穿着一身同款的黑色風衣，迎風走來，随風而起的長發合着風衣蕩起的尾擺，飄然而又蕭瑟。Giotto的手移到胸口的位置揪着上面的衣服，嘴角牽起的弧度漸漸落下。自從自己的雷守死後，自己的老師先是宣布與加百羅涅首領訂婚的消息，接着，把住處一起搬到了加百羅涅。于是，除了一些重要的內部會議，他沒有在其他場合下遇上過自己的老師，聽到的都是加百羅涅首領和他的未婚妻如何得天作之合雲雲。

“我的時間并不多，Primo。”

催促的聲音打斷了Giotto的沉思，落在眼中的同時還有對方皺起的眉。Giotto不禁在心中苦笑一聲，在這以前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的老師對待自己會是應付的這種極具敷衍的态度。Primo？似乎在那天以後，他對老師的意義只有彭格列的首領這一身份。

“後天，”看着沢田直姬的眼睛，Giotto不放過任何一點情緒變化，“我會和G一起離開這裏，住的地方不用擔心，是雨月留給我的。”說完，面對無動于衷猶如木偶般表情的沢田直姬，Giotto放棄了試探。雖然早就知道，這個人不再會有情緒上的波動，還是忍不住想要試試，試試自己在對方心中的地位究竟……

“Sivnora這邊，你可以放心。”

聞言，Giotto只覺再苦的黑咖啡也抵不了心中的苦澀，口中說道：“啊，我相信Sivnora。”也許，在老師的記憶中，根本沒喲過這個初遇的小鎮，一切不過是他的自我安慰。

沢田直姬點點頭，見Giotto沒有其他的話要說，轉身就欲離開。腳步邁出的一刻，聽到身後的人叫了一聲“老師”，語氣中的過于急切令沢田直姬轉回了頭。

伫立在原地的青年擡起的手懸停在半空，已經學會喜怒不形于色的臉染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焦慮，神色忐忑。一瞬間，與記憶中那個拜托自己加入自衛團拜托自己當他老師的少年重疊在了一起，說出口的話不由軟了幾分，也沒有去糾正對方的稱呼，“什麽？”

Giotto笑了，此刻的笑容綻放出了久違的溫暖，眸底映着沢田直姬的倒影，“到了日本，我想借用老師的姓氏，可以吧？”

“還有其他的事？”

得到沢田直姬變相的默許，Giotto低落的心情回升不少，勾起的唇逐漸擴大弧度，“那麽，彭格列就拜托老師了。”如果是老師的話，G也願意接受這個結果吧。

原本，這對師徒的見面會以如此相對美好的結局落幕，不巧的是，偏偏煞風景地殺出了一群不知從哪裏得到消息，從而埋伏在附近的黑手黨。而以這對師徒的實力來說，一般的黑手黨根本不夠看，但事實上，埋伏的成員中有一名較為狡猾的術士。利用同伴的身體，隐藏身形躲在後面再朝兩人開槍。

最後，以敵方人員全部倒下，沢田直姬推開Giotto中槍結束了這場偷襲。

“老師，你怎麽樣？”

沢田直姬淡淡地看了一眼Giotto沒有回答，一邊直起身推開對方的攙扶，扶着自己的左臂轉過身。“這件事你不用理會，我也不希望這件事耽誤到你後天的行程。”

後面的半句話，成功地堵住了Giotto想要上前繼續攙扶的動作。望着沢田直姬走得筆挺的身影，Giotto的笑容複又沉寂了下去，下一刻，臉上的表情被一抹驚慌取而代之。走在前面的沢田直姬忽然倒下地面，并在眨眼間整個身體消失在Giotto面前。“老師——”

彭格列初代首領與作戰部長會面的這一天，作戰部長離奇失蹤。

長達幾年的搜索未果之後，彭格列和加百羅涅宣布了沢田直姬的死訊。

“我以為，我的離開會是你們想要的結果。”

Giotto怔了怔，飄遠的思緒随之拉了回來，不及開口辯駁什麽，又聽到對面的人出聲警告：“另外，我不想重複已經說過的話。”

76目标，過往

回到十年前的古賀宅,古賀直姬伫立在門口，盯着緊閉的大門，眼神漸漸沉下。過了半晌,終于伸出手推開面前的門。“嘎吱”的聲響傳入耳中，有着木質的沉悶和厚重，卻讓古賀直姬覺得親切。踏進庭院，院子裏的一草一木和離開之前沒有多少變化，只是,在這份熟悉中有一種寂寥的感覺。

“隼人。”

古賀直姬艱澀地輕吐出古賀隼人的名字，腳下邁出去的不知多了幾分急切。一路飛快地走過玄關、廚房、客廳、書房……将整個宅子來回找了一圈，獨獨不見那道挺拔的身影,古賀直姬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把頭埋入曲起的膝蓋中，直到被遺忘的手機響起一陣急促又綿長的鈴聲。

猛然驚醒的古賀直姬連忙拿出手機，視線落在屏幕上的來電提示，定格般遲遲沒有按下通話鍵。

電話接通的一刻，兩邊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只是一個表現外露一個表現內斂。

“十代目？！太好了，終于接通了，你現在在哪裏？”

“我在家裏，隼人。”

說完，古賀直姬就聽到電話那端的古賀隼人第一次主動挂斷了電話。接着，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古賀直姬看到了喘着氣滿頭大汗的古賀隼人出現在客廳。幾乎是下意識地從沙發上站起，上前緊緊抱住對面的青年。

這一次，對于古賀直姬的靠近，古賀隼人沒有僵硬或尴尬的表情，更緊地把人圈在懷裏，渾身顫抖。自古賀直姬離開的那天起，所有的擔憂和驚慌毫無保留地融入這個懷抱，還有那一份深埋在心底的害怕。

“對不起，隼人。”感覺到古賀隼人的害怕，古賀直姬的聲音帶了些哽咽，“我不會離開的。”

“我知道。”所以，這次他沒有選擇絕望，選擇了繼續尋找。

當初收到沢田直姬遭遇不測的消息，獄寺隼人的第一個反應是不信，不過是些不入流的偷襲者，又怎麽能夠傷到實力強大的十代目？等到真正确認了沢田直姬在敵襲中下落不明，獄寺隼人整個人呆愣住無法思考。随之而來的是對Giotto的遷怒，以及不眠不休地四處搜尋沢田直姬的下落。

但是，沢田直姬就像是憑空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任憑獄寺隼人掘地三尺都沒能搜到。慢慢地，心中堅定的信念開始出現裂痕，在某一天莫名地回到未來，看到沢田綱吉的剎那，徹底崩塌。無盡的絕望充斥全身，獄寺隼人沒有意識地走在街上，不分晝夜地走着，沒有目的，只剩下本能的行走能力。然後是命定的那一天，沢田直姬在雨中撞見了那個被路人絆倒在水坑中的獄寺隼人。

望着飛馳而過的汽車把污水濺到獄寺隼人身上、臉上，這個人卻視若無睹地撐着地面爬起，布滿雨水混着污水的臉，蒼白的面色越加明顯。如果不是挺得筆直的脊背，單看那雙空洞的眼眸，随時都有可能會在下一刻踉跄倒下。

沢田直姬就這麽呆呆地看着，看着那個人只要看到和自己發色、身高相近的女生，就會去拽動對方的肩膀。明明沒有去看對方的臉就松開自己的手離開，卻依舊固執地找着下一個人。

沢田直姬握着傘的手突然就握不緊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清楚地認知到，離開了原來的世界，她的存在對這個人而言，是生活下去僅存的支柱。失去了，這個人與行屍走肉并沒有區別。以為已經幹涸的眼淚毫無預兆地落了下來，手中的傘跟着掉在地上，沢田直姬跑上去從後面抱住獄寺隼人，口中不斷地重複：“我在這裏，隼人，我在這裏……”

重逢的畫面，兩個人後來都沒有再提起過，仿佛成了彼此間的禁忌。但是，古賀隼人一直深深記着沢田直姬那天說過的話——以後發現我不見了，不要着急，一定可以把我找到，我也一定會回來。

正是因為這句話，撫平了古賀隼人最初知道古賀直姬又一次失蹤時的焦躁和慌亂，努力地去查探古賀直姬的蹤跡。

收拾完彼此的心情，古賀直姬坐回到沙發上，把這次穿到十年後世界的經歷一一告訴了古賀隼人，當然，有關他被困結界的事只字不提。聽完整個過程，古賀隼人最先關心地上下打量了古賀直姬一遍。縱然看不慣六道骸那個男人，這個男人和十代目之間特殊的羁絆卻容不得他忽視，如今得到這個男人的死訊，十代目一定很難過。

“一世家族的繼承？”過了一會，古賀隼人壓下心中的擔憂，問出剛才的疑惑。“這種事……”怎麽可能？他們在彭格列呆了那麽久，從來不知道指環中留有一世家族的意識，更不知道可以配合彩虹之子的大空将這些作古的前輩召喚出來。

古賀直姬點了點頭，“還是和我們有過交集的一世家族。”

古賀隼人愣了一下，“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麽？”可以把過去的人長時間地停留在未來，充當間諜的入江正一，擁有他們那個世界所沒有的彭格列匣，choice戰失敗有尤尼的出現避免了彭格列指環的奪走，到現在的一世家族現身。

“誰知道呢~”頓了頓，古賀直姬轉向客廳的天花板，彎起的最近勾勒出一抹自嘲，“我只知道沢田君是被幸運女神眷顧的，相當好命的人。”穿越到十年後的世界，彭格列匣，choice戰，再到一世家族的繼承，所有的一切都不再需要懷疑，這個世界的沢田綱吉，是所有平行世界中真正的主角，也是唯一不可能會有悲劇降臨的幸運兒。

這麽一說，古賀隼人也感覺到了這個世界十世家族的好運，一件件相連起來，總能化險為夷。随即，古賀直姬對待沢田綱吉的那種矛盾，似乎也能理解了。“十代目。”

“我沒事。”古賀直姬松了松陷進沙發皮內的手指，身體靠後又道，“既然一世家族的意識體能夠随意行動，估計不久就會有客人上門。”

聞言，古賀隼人低低地應了一聲，和一世家族之間的記憶紛紛湧上腦海，也記起了對一世的遷怒。那個時候，沢田直姬的失蹤雖然和Giotto沒有關系，把沢田直姬看的比自己還要重要的獄寺隼人，很自然地把這份感情遷怒到了Giotto身上。

驀地，古賀隼人低垂的眼閃過一抹亮光，一世家族的成員，還有藍寶。

有了藍寶，當年的事……

“我先上去休息。”

“是，十代目。”

這一睡，醒來睜開眼的時候，藍寶躺在單人沙發上熟睡的身影映入眼簾。古賀直姬猛地拉開被子下床，又在踏上地板放低了落腳的聲音，一步一步，逐漸靠近沙發上的藍寶。

摸上沙發，古賀直姬靠着扶手蹲下|身，坐在上面的人睜開了半只眼。

作者有話要說：那啥，如果涉及到初代時期的一些回憶，直姬和590的稱呼都會按照沢田和獄寺的姓氏來寫，所以，看到不同姓氏的時候，不要混亂撒

PS：這章590不打醬油了吧，我這次可木有無視他><

我發現更新越來越晚了，嘤嘤嘤，熬夜是女人的天敵！為了熬夜的我，你們要安慰下我不再年輕的好皮膚QAQ

77目标，開解

“是直姬啊。”藍寶揉了揉眼,睡眼惺忪的神态全然沒有隔了一個世紀之久再見友人的激動，仿佛兩個人昨天才見過面，平靜而親昵。反倒是蹲下的古賀直姬聽到藍寶的聲音,眼底一澀，直起身把手放在藍寶的頭上，輕輕地揉着，帶着不曾宣于口的思念。

“藍寶，我給你去做份蛋糕。”說着,古賀直姬就要離開，被藍寶伸手拉住。耷拉的眼上擡對上古賀直姬看過來的目光，藍寶臉上的慵懶去了幾分,不是年少時的懵懂,透着幾分通透，看得古賀直姬一愣。接着，聽到對面的少年用以從未有過的正經的語氣說道：“不要再自責了。”

聲音很輕，似一團棉絮柔軟地滑進耳膜，聽在古賀直姬耳中卻如一道驚雷，被藍寶握住的手臂微不可察地一僵。随即，嘴角微微彎起，“你在說什麽，藍寶？”

聽到古賀直姬的話，藍寶低低地嘆了口氣，閉着的另一只眼緩緩睜開，倒映着古賀直姬移開視線轉向旁邊的臉。“本大爺不想看到直姬不開心，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剛剛從指環裏出來的時候，藍寶還不太理解Giotto說的老師現在的狀态不是很好，只是開心于友人還活着的消息中。等真正看到了，藍寶才明白Giotto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眼前的人雖然還是記憶中熟悉的那個人，但是，眉眼間的神情陌生得找不出一點記憶中的樣子。

“我沒有不開心。”

“我沒有怪你，也不是直姬你應該承擔的責任。”

沒有用“本大爺”的自稱，顯示了藍寶的認真和堅定。對于直姬的變化，藍寶和Giotto抱有同樣的想法，也許有一部分原因是Primo沒有保護到他，但更多的是直姬對自己沒能盡到保護他的責任的自責。直姬不能原諒的人是她自己，而不是其他的任何人。

“藍寶……”多年不肯承認的事實在那雙清澈如昔的眼中，古賀直姬找不到可以反駁的理由，一瞬間，臉色微微蒼白了起來。當年的那場噩耗，對她而言太過突然也太過殘忍，明明下定決心一定會保護好藍寶，終究又食言了。想到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劇，不可避免地對所謂的命運還有對自己産生了抗拒。說到底，她也只是個會逃避現實的人，無法放下，只能連同自己的那一份把苛責疊加在了Giotto身上。不是不想，而是已經走不出去……

“說起來，是本大爺先失約了，說好下次換本大爺來保護你，結果，還是沒有機會啊。”說到最後，藍寶又恢複了懶洋洋的神情，哀怨的語氣夾雜着歉意，是對古賀直姬慣用的撒嬌。果然，拉回了後者飄遠的思緒，臉上的蒼白跟着消去不少。

很多時候，寬慰勸解的話不需要說太多，也不需要說上什麽大道理，只需三言兩語便能開解，就如眼前的藍寶。也許在某些方面比不上作為弟子的Giotto了解古賀直姬，但在和自己相關的一面，藍寶比Giotto更能感覺到古賀直姬的真實情緒，說出的話也更能被古賀直姬所接受。

“對不起。”

“呀嘞呀嘞，真是拿你沒辦法。”藍寶回手揉搓自己的短發，有些無奈地說道，“這一次本大爺就收下了，但是，直姬也要收下本大爺的道歉——對不起。”

看着固執起來的藍寶，古賀直姬沉寂的心一點一點暖了上來，最終點下了頭，然後，對面的藍寶彎起眼笑了。

第二天，古賀直姬踩着上課的鈴聲進了教室，一坐上位置，就感覺到來自後方沢田綱吉的注目。

隔了一天的時間，沢田綱吉埋在心中的疑惑已經壓到極致，此刻看到古賀直姬出現，視線不由随着對方而轉動。事實上，沢田綱吉還是不太能夠接受自己和古賀等同于一個人的真相，哪怕是平行世界，依舊讓他覺得有些不可置信。明明獄寺君還是獄寺君，為什麽到他自己卻變成了女生？！而且，作為後輩的古賀居然是一世的老師，完全不明白啊！

于是，一節課就在沢田綱吉的糾結中結束了。

講臺上的老師前腳剛走，獄寺隼人和山本武兩人後腳彙合到了沢田綱吉的座位。看着坐在前面的古賀直姬，三個人彼此互看了一眼，誰也沒有出聲。古賀直姬和一世家族的關系，同樣讓獄寺隼人和山本武驚詫。不同于山本武的純粹好奇，獄寺隼人看待古賀直姬的感情變得越加複雜，到現在已經說不清楚是看不順眼，還是對古賀直姬也是十代目身份的糾結，亦或是身為彭格列的首領對待十代目和他們并不友善的态度。

“那個，”長久的沉默下，沢田綱吉硬着頭皮拿筆敲了敲古賀直姬的後背，等到前面的人把頭轉過來，幹笑一聲，讪讪地說道，“古賀，你……”問不出來！

接到沢田綱吉求救的目光，山本武笑着問道：“直姬，你和那些家夥很早就認識了嗎？”

聞言，古賀直姬挑了挑眉，“昨天你們不是都聽到了嗎？”

“你這個——”獄寺隼人僵硬着一張臉再度把後面的話咽下，垂下的手攥成拳，憤憤地瞪過去一眼。“這次的繼承我們是一定要拿下的，你要是還有點責任感的話，就配合一點，反正多你也不多。”但在古賀直姬傳達出“既然不多我一個，現在的威脅又算什麽”的眼神下，憋上來的一口氣，當即又堵了回去，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看了看獄寺隼人，沢田綱吉又轉向古賀直姬，棕色的眼眸定定地注視着，眼中流轉着誠懇，“古賀，真的不能幫忙嗎？這對我們很重要。”如果能夠對一世家族多些了解，應該會更有把握吧。說起來，古賀也是彭格列的首領吧，為什麽對他和彭格列這麽冷淡？

“直姬，真的什麽都不能說嗎？”

“當然，”臉上綻開一抹淺笑，古賀直姬站起傾身靠向沢田綱吉，以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一字一句道，“因為，我一點都不想幫到你，沢田君~”說完，古賀直姬拉開椅子，轉身朝門口走去。

“十代目，她和你說了什麽？！”

沢田綱吉搖了搖頭，心中有些沉甸甸的。他不覺得古賀對他的态度惡劣，只是覺得這樣的古賀很讓人難受。做着一些讓其他人誤解的行為，從來不會解釋，甚至會說些誤導人的話，把不好的情緒都隐藏起來，日積月累，再也挖不出埋在最底下的那一層，沉重得讓人窒息。

“以後，不要再問了。”最後，沢田綱吉這麽對兩人說道。

聲音還帶着少年的青澀，卻沒有平時的猶疑，陳述中慘了一絲少見地不容拒絕，再看向少年沉靜幽深的目光，與少年的死氣狀态有了幾分重疊，讓旁邊的兩人恍惚地應了下來。

另一邊，古賀直姬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