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apter 25 marry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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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完全亮透。
初芮走去窗邊, 将窗簾拉好,怕天晴之後的微光透進來。
她想讓江寒郁再多睡一會。
等拉好窗簾,初芮走回床邊坐着, 望着江寒郁安靜的睡顏。
他看着很憔悴, 連睡覺,都皺着眉頭。
是做了不好的夢嗎?
初芮替他掖掖被子, 手指輕輕勾了勾他額頭的碎發,眉骨上方的傷疤清晰可見。
原來有些傷, 是會永遠留下的。
初芮出神了一小會, 才起身, 悄悄離開了卧室。
放晴後的倫敦又恢複往日熱鬧, 天邊隐隐約約一道光落下,像是照亮了這個世界。
初芮在廚房忙活。
廚房裏有米, 她煮了一點粥,盛出來,端着走回卧室。
她盡量放輕動作, 但沒想到江寒郁還是醒了。
“吵醒你了嗎?”初芮把盛着粥的瓷碗放置到床頭櫃上,輕聲問。
江寒郁搖搖頭, 手指按着太陽穴, 疲憊地從床上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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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了很久?”他問。
“也沒有很久, 兩三個小時吧。你看起來很累, 要不要再睡會?”
江寒郁還是搖頭。
初芮有很多問題想問, 比如他為什麽突然情緒那麽失控, 他想到了些什麽——
可是她不敢輕易開口, 怕又勾起他不好的回憶。
于是,她坐到床邊,說:“那不睡了, 就先吃點東西吧。”
江寒郁仿佛終于記起淩晨的事,一雙疲憊的黑眸靜靜望着眼前的初芮,嗓子還有些啞。
“你不走了嗎?”
初芮端起瓷碗的手微微頓住。
而後,她笑一笑:“先吃粥吧。”
江寒郁沉默片刻,開口道歉:“對不起。我會找人把房子裏所有的監控拆掉。”
初芮沒有應聲,江寒郁沉靜看她,停頓一會後,說:“如果你真的覺得我很糟糕,忍受不了我,你可以走。”
“現在,或者以後,都可以走。”
像他這樣的人,本身就沒資格留住任何人。
初芮略微震驚,一雙眼睛睜的大大的,下一秒就紅了眼眶。
在此之前,江寒郁永遠都是苦苦哀求她,不要走,不要離開他。
可現在,他卻跟她說,她可以走。
他眸子裏的疲倦不堪和頹然,都叫她心有不忍。
“我們不要再提這個了。”初芮努力笑一笑,不正面回應。
或許她也不知要怎麽應對。
在某些時刻,她确實感覺到壓抑窒息想要逃離,可是她又不忍心。
不忍心離開只有她的江寒郁,也不舍得。
她也只有他了啊。
初芮用勺子舀起一小勺白粥,輕輕吹了吹,送到江寒郁嘴巴。
“吃吧。”
江寒郁定定凝視她,确認她是真的不會離開後,張開嘴巴,将那一小勺的白粥吞咽進嘴裏,然後張開手臂将初芮輕輕擁住。
“對不起。”
他一遍又一遍地喃喃,“對不起。”
“你真的知道哪裏做錯了嗎?”
“嗯。對不起。”
初芮笑一笑,回擁住他,在他懷裏閉上眼睛。
“沒關系。”她說。
他們以後,會越好越好的,她相信。
……
一年半後。
在倫敦的留學,初芮多留了半年,大四的下半學期,她回國參加實習。
實習地點她選了江市。
她想待在江市,這樣就有更多的時間和江寒郁在一起。
幾個月的實習工作很忙碌,初芮在一家外貿公司當實習助理,經她手的工作往往瑣碎又麻煩。
加班也是家常便飯。
公司的其他員工已經走得差不多。
初芮站在窗邊吹風,江市的夏天快來了,公司的中央空調關閉後,徐徐晚風從半開的窗戶透進來,帶着初夏的熱和燥。
卻很舒服。
初芮把剩下的半杯咖啡喝完,才踩着高跟鞋去把自己的電腦關了。
高跟鞋有些不大合腳,腳後跟隐隐泛着疼。
她坐到椅子上,趁沒人的時候脫下來檢查了一番,确實是磨到腳後跟了,怪不得今天一天都覺得不舒服。
辦公室沒有創可貼,初芮只好穿回高跟鞋,想着等回家再處理。
晚高峰已經過去,地鐵站不怎麽擁擠。
初芮刷卡進站,順手将自己挂在脖子上的胸牌摘下,放到随身的包裏。
實習公司離梁月灣不遠,地鐵只需要三站。
回到住處,王嫂已經準備好了晚餐。
初芮太累了,簡單吃了幾口就回了卧室洗澡。
江寒郁最近有些忙,好像是上了一個新項目,最近都是忙到半夜才回來。
洗完澡,初芮才感覺一天的疲憊消散了。
她穿着拖鞋走出來,坐在床沿上,打開床頭櫃的抽屜找創可貼。
她記得上回放在這了。
“在找什麽?”
男人的聲音突然響起,初芮回頭,看到忙完回來的江寒郁正從房門口進來,單手扯着領帶,鼻梁上的眼鏡還沒摘。
“找創可貼。”初芮回答着,又不禁問:“今天回來的好早。”
江寒郁走近她,彎身在她額頭親了親,清甜的洗發露香氣席卷鼻尖。
他說:“你不是總埋怨我回來晚。”
然後他又轉身,在抽屜裏翻出創可貼,問初芮:“哪裏受傷了?”
“腳後跟,鞋子有些磨腳。”
江寒郁聽着,蹲下來,輕握住初芮的小腿。仔細觀察了一番,握住她破皮的右腳,小心翼翼地将創可貼貼到腳後跟處。
“鞋子磨腳就不要穿了。”他一邊貼,一邊說。
初芮卻抿抿嘴巴,說着:“可是……這雙鞋是你給我買的,我很喜歡。”
“那我再給你重新買。”
創可貼貼完,江寒郁并沒松開初芮的右腳,手指反而往上,細細撫着小腿的傷疤。
傷痕做過幾次醫美,已經看不出來,但是他還是能準确地摸到原來傷疤所在的位置。
初芮覺得有點癢,動了動腿。
江寒郁卻低頭,吻落下。
沿着傷疤往上。
初芮又縮回腿,臉頰微微泛紅。
她知道江寒郁的意思,但……
“我晚上還要改論文。”
江寒郁适時停住,擡眸望向初芮,眼底有未散的欲·望。
“明天不是周末麽?”
初芮點頭:“是啊,但我明天有面試。”
她的實習快結束了,即将畢業,正在找畢業後的工作。
江寒郁緩緩放下初芮的腿,起身,解着襯衣扣子,說着:“你知道的,我一直希望你來我這邊工作。”
初芮找實習工作的時候,江寒郁就提過一次。
他希望初芮能去他那。
他可以給她提供一份很好的工作,也會有很好的待遇,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朝九晚五,時常加班。
但是初芮不願意。
初芮還是想靠自己。
現在又提起這個了,初芮不想因為這件事跟江寒郁鬧不愉快,便說:“要是實在找不到工作,我再給你公司遞簡歷。”
江寒郁的唇瓣輕輕動了動,他知道初芮是在哄他。
“你改論文吧,書房給你。”
他揉揉初芮的頭,然後往浴室方向走。
初芮在床上坐了會,聽見浴室裏面響起嘩嘩水聲,卻忽然不想去改論文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江寒郁洗完澡出來,下半身只圍了條浴巾。
他見初芮還在,不免奇怪。
“不去改論文?”
初芮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江寒郁輪廓分明的胸肌,然後又把目光移到他還滴着水的臉上,眨巴眼說:“我覺得……你稍微快一點,我還是有時間改論文的。”
“……”
江寒郁停滞住步伐。
初芮跳下床,扯住他浴巾,拉着他往床邊走。
哪知還沒走到,浴巾就松開了。
江寒郁感覺哪裏有些涼。
初芮回頭看他,笑得花枝亂顫。
只是還沒笑完,她就被他上前一步攬住腰。
他咬她耳朵:“笑什麽。”
“誰叫你什麽都沒穿。”
“……這有什麽好笑的?”
“我又不是叫你,我笑你兄弟。”
“……?”
初芮倒也不如從前害臊了,拍拍擡頭的小朋友,對着江寒郁的眼睛,說:“浴巾一掉它就擡頭挺胸,太經不起誘惑。”
初芮說話時候,手上的力道有些重,惹得江寒郁忍不住蹙眉。
他将她摟得更緊,威脅道:“要是晚上還想改論文,現在松手還來得及。”
初芮偏不。
結果便是她被江寒郁一把抱起,丢到了床上。
……
晚上注定不能改論文。
他們折騰到淩晨才結束,這個時候的初芮,已經沒力氣動彈了。
論文什麽的,還是等明天面試完再說吧。
她是真的沒力氣了。
隔天早上。
初芮被手機鬧鈴吵醒,她迷迷糊糊地想找手機關掉鬧鈴,一只手先她一步,找到手機,關了惱人的鬧鈴。
沒了吵鬧的鈴聲,初芮便又抱着江寒郁重新睡了過去。
江寒郁看了懷中的她好一會,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放開,然後起床。
等穿好衣服,江寒郁回頭看,初芮還在睡。
他不禁看着她,雙眸深谙着,不知在想什麽。
過了一會。
江寒郁重新走回衣帽間,從挂着的一件西服的口袋裏,掏出一個深紅色的絨布方盒。
再回到卧室,他将取出來的鑽戒放到事先準備好的雜志某一頁,然後合上雜志,放到床頭櫃。
放戒指那一頁,被他用黑筆圈出來一句英文。
——Would you marry 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