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 19 他的所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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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
原來這種感覺叫吃醋。
或許是吧。
在江寒郁看到初芮和一個跟她年齡相當的男生在一起, 他胸腔裏确實翻江倒海了一番。
可他沒有表現出來。
說實在的,江寒郁會羨慕。
羨慕那個男生的年輕。
男生應該是初芮的同學,年紀應該一樣大。
而他呢, 比初芮整整大了五歲。
同樣, 他也嫉妒。
嫉妒初芮對着那個男生笑。
初芮臉上的潮紅還未完全褪去,微微喘着氣, 直至緩過一點勁,都沒等到江寒郁的回答。
他依然沉默, 甚至一動不動。
初芮望着他眼睛, 想探進他的眼裏。
卻突然被他遮住眼, 然後臉頰被碰了一下, 唇再移至她耳邊,嗓音有細碎電流似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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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承認了。
單單一個字, 聽得初芮心花怒放。
“他是誰?”他終于問了。
初芮故意說:“我以為你沒看到。”
“我不瞎。”
“噢。”
初芮抓住江寒郁的手,從眼睛上拿開,然後明亮的眸正視着他:“他是我們班班長, 好意送我回來。”
江寒郁神色自若,不多表露一分真實情緒。
“以後你出去, 我讓司機去接你。”
“不用這麽麻煩的。”
“我覺得你需要。”
又是“我覺得你需要”。
聽到這句話, 初芮就想起在浴室的一番折騰, 不禁抿抿嘴巴, 暫時不跟江寒郁繼續這個話題。
“我餓了。”她弱弱地說。
江寒郁這才從她身上起開, 怕她着涼, 拿被子蓋住她。
他先下床。
初芮看到他沒有衣物遮擋的背影, 一下羞紅了臉,忙捂住眼睛。
可又忍不住張開手指,從指縫裏看。
她看着他簡單套上衣服, 再看着他從衣櫃拿出她的睡衣,然後他走過來。
“起來吧。”
初芮聽話地坐起來,像個不能自理的小孩似的,由着江寒郁給自己穿衣服。
其實他很好。
他對她,真的很好。
想到這,初芮忍不住抱他,頭靠在他胸口,聽着胸腔內穩健的心跳。
她什麽都不說,他也沒說什麽,只輕輕回抱住,手掌撫摸着她的後腦勺。
她喜歡這一刻。
也想永遠擁有這一刻。
……
師音第二天早上才醒酒。
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給初芮打電話。
得知是班長把自己送回來後,不免八卦地問初芮:“那後來呢,他和你去哪了?”
“我回家了啊,他硬要送我,我有些不好意思。”
初芮正開着筆記本電腦,要把自己翻譯好的稿子發給師姐。
手機擴音,放在電腦邊。
“那他有沒有跟你說什麽?”
“他應該要跟我說什麽嗎?”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班長他暗戀你!”
初芮驀地睜大眼睛,很是詫異。
“什麽?”
“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班長從高中就暗戀你了,就是膽小不敢說,總是悄悄問我你的近況。”
……
初芮還真是不知道。
倒也不是她對感情遲鈍,高中那時候她經歷了太多事情,奶奶和爸爸都是那時候去世的,然後又跟梁韻白到了江家,加上高考的壓力,她從來沒關注過周邊的男生。
況且,班長這個人,對班上每個人都很熱心,初芮就更沒覺察出什麽。
“哇靠,說曹操曹操到!”
師音在電話那頭驚呼,“我收到班長的微信了。”
“他說什麽?”
“他問我好點沒,然後說想約我和你明天出去吃飯。”
初芮關掉郵箱頁面,思考着,問:“你要去嗎?”
“應該是我問你要不要去吧?”師音調侃地笑,“怎麽樣,去不去?”
“我肯定不去啊。”
“你不去我肯定也不去,他又不是想約我。那我怎麽拒絕?”
“随便找個理由,就說我……跟男朋友有約了。”
師音停頓一下,忍不住誇初芮:“你這個拒絕真是一石二鳥,牛。”
這樣班長就知道初芮有男朋友了,應該就會斷了那份心。
師音去回複班長了,通話結束。
初芮把電腦關上,擡頭,看到不知什麽時候回來的男人,正倚在門框邊看她。
雙眸如黑曜石,又黑又亮。
“你……回來了啊。”
初芮心裏有些打鼓,不知道剛剛的通話,他聽到沒有。
要是又吃起幹醋把她醬醬釀釀一番——
好在,江寒郁似乎什麽都沒聽到。
他語氣淡然清和,說:“我今晚的飛機,明天海城有個會要開。”
初芮表情懵然,然後明白過來,他的意思是,他要出差,晚上不回來。
“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大概明天下午。”
“好吧……路上小心。”初芮是有些不舍的。
她快開學了,能和江寒郁在一起的時間,過一天少一天。
況且,江寒郁這些天回公司忙了,白天都不在家,她也見不到。
江寒郁擡起手腕看一眼手表,時間已經差不多。
本來他直接從公司出發去機場,但是中途讓司機把車開回來,想當面跟初芮說這件事。
他站直身體,整理袖口,稍微停頓一下,說:“明晚接你出去吃飯。”
“啊?”
“不願意?”
“沒有沒有——”
初芮忙擺手,心裏還是有些意外。
他們……還從沒一起出去過。
這麽一想,似乎又有些小小的期待。
“初芮,過來。”
江寒郁喊她。
初芮懵懵地從椅子上起來,走向卧室門口的江寒郁。
剛走到他面前還沒站穩,她就被他抱了個滿懷。
江寒郁的手掌覆在初芮後頸的位置,讓她貼近自己的心髒,這個動作維持了大約一分鐘,随後他放開她,說:“等我。”
初芮點頭,心中不舍,自己又重新抱住江寒郁,抱緊他的腰。
“路上小心。”她再次叮囑。
江寒郁這會兒才輕勾唇角,揉着她頭發。
……
因為是第一次跟江寒郁出去吃飯,四舍五入也算是第一次約會,初芮很上心。
她特意将上回同學聚會穿過的衣服送去幹洗店幹洗,懇求他們加急。
還好,江寒郁是在第二天傍晚左右回來的。
剛下飛機,就讓司機把車開過來,接初芮去訂好的餐廳。
初芮接到電話後就跑到梁月灣外面的馬路旁等,有晚風吹過,她都擔心會不會吹亂自己花了半小時卷的頭發。
胸腔裏好像住了一只小鳥,一直在撲騰着翅膀。
她緊張,真的有點緊張。
畢竟,這是她人生第一次約會。
以前江寒郁曾提過帶她出去逛逛,可是那時候的她都是拒絕的。
那時候,她根本不會想到有這麽一天,她這麽期待跟他一塊出去。
熟悉的車從轉角處緩緩駛來,司機将車停在初芮面前,然後下車,替她打開後車門。
初芮沖司機點頭表示感謝,再小心撫平被風吹亂的劉海,整理一下衣服,才走到後座,坐進去。
江寒郁坐在裏面,戴着眼鏡,冰冷鏡片後是波瀾不驚的黑眸。
他注視了初芮好一會。
初芮被江寒郁看得有些不自在,心裏在打鼓。
是自己今天的打扮有什麽問題嗎?
跟同學聚會那天差不多啊,那天他還誇她好看——
“你看什麽?”
初芮忍不住問。
江寒郁沒有回答,擡手将她耳邊的頭發勾至耳後,目光變得柔和。
“想你了。”他說。
住在初芮胸腔裏的小鳥兒又開始胡亂撲騰翅膀,她的耳朵悄悄變粉。
本以為直接去餐廳,但是中途,江寒郁讓司機改了路線。
他帶她去了江市最大的一家商場,他們江家也有一部分投資。
一家主打少女風的時裝連鎖店,幾個店員殷勤提着當季最新款向江寒郁和初芮展示。
“江總,這幾款都是春款,全國只有幾件。”
“江總,這款米杏針織裙,很襯身材,又不失甜美,很适合這位小姐。”
“江總……”
……
初芮快看花眼,同時又有些懵,有些疑惑。
她不明白為什麽江寒郁會突然帶她來這買衣服。
是她穿的……哪裏不對嗎?
不知怎的,初芮竟然産生一種自卑感。
難道是要去的地方不适合她這麽普通的打扮嗎?
初芮悄悄擡頭去看身旁的男人,他神色自若,視線只在店員手中這幾款衣服上掃過,轉而問初芮:“喜歡哪套?”
初芮抿抿唇,回答:“都還好……”
“那就全包下。”
初芮愣着,江寒郁又對她說:“選一套,現在換。”
好像是不容置喙的命令。
明明江寒郁的語氣并不強硬,初芮卻偏偏感受到了壓力。
她不想在這麽多人面前跟江寒郁反着幹,即便她一點都不想換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況且,店裏這些人看她的眼神,雖然熱情,卻還是帶了不少打量。
初芮勉強選了那條米杏色的針織裙,走進試衣間。
她剛進去,一個店員就跟過來,送上一起搭配的外套和打底,并詢問她穿多大碼的鞋。
初芮回答了碼數,店員走去取鞋,她正準備關門時,有人推住了門。
初芮不明地看着江寒郁,江寒郁卻兀自推開門,走了進來。
狹小的試衣間,空間不大,他一進來,仿佛空氣都變得稀薄。
“你……”
“我幫你。”
?
初芮一時怔滞住,眨巴着眼,以為自己聽錯了。
可是江寒郁已經把試衣間的門鎖上。
試衣間四面都是鏡子,初芮被江寒郁扳過身,面對其中一扇鏡子,然後站在她背後,将她身上的桃粉大衣緩緩脫下。
鏡子裏,他的神色很認真,動作不急不緩,像極了在打扮屬于自己的洋娃娃。
這是初芮一瞬間的錯覺。
可這種錯覺又很真實,她好像就是他的所有物,要随他的心意。
原先的衣服被一件件替換成新的,江寒郁親自動手,略顯暧·昧的動作卻不含任何一絲他欲。
他只是單純地在換下自己不喜歡的衣服。
等衣服換好,初芮望着鏡子裏的自己,粉腮桃唇,米杏和鵝黃的搭配很襯她的膚色。
可是那雙本該有神的眼睛,眼神卻呆呆的。
江寒郁垂着眸,細心替初芮整理微微亂了的頭發。
好像終于滿意了。
“為什麽……”初芮還是沒忍住,問出口。
江寒郁倏地擡眸,瞧着鏡子裏她的臉,好一會後,才薄唇輕啓:“我不喜歡你穿着見過別的男人的衣服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