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吐血
雖然沒有人寸步不離地跟着桂,但是住進大院後,要出去一次也成了奢望。桂倒也不操這分心,每天吃完早餐,他就去書房那幾本書,在卧室裏看一天。這期間桂和惠子聯系過一次,惠子說事情很順利,很快就能遠走他鄉了。桂松了口氣,他實在不知道,兩個星期之後,該如何面對高杉,高杉又會如何對他。
說來也奇怪,這兩個星期,高杉除了那天叫桂一起去吃了午飯,就再也沒有在桂的面前出現過。有時候桂會覺得,高杉已經被警察抓走了,要真是這樣就好了,就不用擔心事情敗露,拖累惠子了。也不知道高杉為什麽就選中了自己家,一家莫落戶,在上流社會已經是叫人避之不及的存在了,看看結婚時來觀禮的人,女方的親友基本都是和他們一樣沒落的那幾家。上流社會,高杉把它想的太簡單了。如果自己真的是惠子,而且又真的能贏得高杉的心,這場聯姻怎麽算都是父母賺了。想到高杉的蛇精病變态本質,桂打了個冷戰,還是不要去試圖理解變态的心思比較好。一會兒又覺得像高杉似乎已經站到了黑道的一個不可企及的高度,這樣的人應該不會輕易被抓。是不是該祈禱他被抓起來?這樣的祈禱,神是不會接受的吧。
桂時常會想起這些奇怪的問題,但每天醒來看到看見高杉為他準備的衣服,他就知道所有的只是自己的胡思亂想。也許是太想這個人能一去不回了,這樣惠子就自由了,徹底的。
兩個星期很快就過去。
這天早晨,桂洗漱完出來,意外看見高杉在房間裏。本就因為必須在臉上花費大量的時間,而心裏不快的桂,一下子就拉下了臉。
高杉倒是心情很好的樣子,叼着煙,靠在門框上,似笑非笑的。
桂把高杉當成空氣,無視他的存在,試圖從他身邊繞過去。走到高杉的身邊,桂多少有些緊張,不知道高杉一發病,又做出什麽匪夷所思的事情。心撲通撲通地跳,緊緊貼着門框的另一邊,盯着高杉,一步一步移出去。高杉看着桂,沒有動,那時常出現的輕薄的笑裏夾帶着一些玩味。等桂小心翼翼的挪出房門,走過他的身邊時,還不忘瞥他一眼,帶着不安的眼神。高杉的嘴角向上微微揚了下,伸手攬住桂的腰,把他拉進自己懷裏,“腰粗了點,不過手感過得去。”在桂的腰上狠狠捏了一把,高杉很滿意地評論着,“去吃早飯。”
這絕對是又犯病了,又不是第一次摟着腰,現在才給評價,是不是太晚了。桂被高杉摟着,渾身僵硬,努力掰着高杉的手指,試圖逃離。桂越掙紮,高杉就摟得越緊。就這樣一路走到餐廳,桂尴尬了一路,高杉一路挂着淺笑,旁人看到的卻是恩愛的一對,羞澀的夫人和霸氣的老爺,天造地設也就這麽回事了。
看着桂咬下一口面包,在嘴裏咀嚼,高杉淡淡地說了句:“昨天就滿兩個星期了,今天晚上該回房睡了。”
“咳咳咳咳……”桂差點嗆死。看高杉也不像欲求不滿的樣子,這段時間也沒少出去鬼混吧。為什麽這麽執着于圓房的事情。上一個借口用過了,那麽就該出第二招了,雖然對自己兇殘了點。但是為了惠子,值得。下定決心,桂又重重地咳了幾下,然後咳嗽就變得停不下來了,越咳越急促,聲音卻漸漸輕下去。桂抓過桌上的紙巾,捂住嘴。高杉一口一口地吃着早餐,看着桂上氣不接下氣地咳着。
過一會兒,桂的咳嗽終于停下,迅速地把紙巾團起來,卻找不到可以藏的地方,有點窘迫,不知如何是好。
高杉的手伸到桂的面前,“拿出來。”桂把紙巾攥得更緊,下意識地把手往後縮。“拿來。”不論是高杉的口氣還是眼神,都透着股冷冽。桂躊躇着。“拿出來。不要再讓我說一遍。”高杉的聲音已經冷澈透骨,臉上的笑容早就消失了,面無表情,卻透出不容反抗的氣勢。
桂覺得高杉的态度變得有些快,之前還那樣輕浮的調戲自己,現在卻不知為了什麽兇狠起來。猶豫很久,桂終于把手裏的紙巾交給了高杉。高杉冷冷地掃了一眼,厭惡地扔了紙巾,“吐血了?”
桂聽不出高杉的語氣,到底是緊張還是無動于衷,仰或是有些愠怒。“不是生病了,只是小時候聲帶受了損傷,咳嗽一劇烈的話,聲帶就會破。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所以……”
“我還要再等多久?”高杉冷着臉。
“兩個星期。”桂的聲音很輕,沙啞得可怕。聲帶的事情倒不是編出來騙高杉的。的确因為受過傷,即使大聲說話,也會導致聲帶破裂。所以桂平時說話的聲音從來都不響亮,發脾氣的時候也至多吼一聲。聲帶破裂的疼痛,他是最清楚有多可怕的。用這個作為第二個拒絕高杉的借口,是桂提出來的。惠子沒有很堅決的反對,畢竟沒有更好的辦法。要找個能夠搪塞高杉一段時間的借口并不容易。
高杉又看了桂幾眼,什麽也沒說,直接把桂拖出了餐廳,從後面出去,七拐八轉的帶着桂穿過樹林,就看見了一棟小房子。這是家診所。看到這個桂還是愣了一下,住所居然自帶醫院,真是夠周到的。仔細想想這個大院裏大大小小的房子并不少,要到高杉住的那棟大宅,先要經過好幾棟房子。而這做診所只有通過主宅才能進入,又有樹林擋着,相當的隐蔽,桂都不确定下一次自己是不是能找到。弄得神秘兮兮的,有事直接去醫院不就是了。就為了顯示自己與衆不同。蛇精病,變态。
畢竟只是一排小平房,大不多醫院的規模,說是醫療所更為貼切。裏面窗明幾淨,倒也幹淨整潔。被高杉一路拖着,桂也就只能匆匆地瞥幾眼。設施到還算完備。這卻讓桂更加堅定了高杉是黑道教父的想法。也只有這樣的身份,要自己準備個醫療所了。說到底高杉做的都是見不得人的事情,很多時候是不方便去醫院的。這樣的自給自足的想法倒是蠻好的。而且有醫院,處理個屍體什麽的也方便。想到這裏,那些在手術臺上肢解屍體,藏在某個陰暗角落裏的焚化爐的畫面跳進了桂的腦子裏。桂被自己吓得只打冷戰。哆嗦的身體招來了高杉不屑的眼神。
最終,桂被拖進某個房間,他才從自己的沉思中出來,高杉是想給自己照X光,确認自己是不是裝的。不好意思,會叫你失望的,高杉晉助。想到這裏,桂有點小得意,很想知道高杉看到片子時的表情。和高杉預料的不一樣結果,一定會叫他生氣的。桂很認真地對高杉說:“說好了,只準拍喉嚨。”
高杉回頭看一眼桂,眼睛裏全是“怎麽能蠢到這種地步”。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