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只粉蝶

第5章 ☆、大院

廚師向高杉投來詢問的眼神，高杉點點頭。牛排被放到鐵板上，随着時間的推移“茲茲”地響着，過一會兒，廚師往牛排上撒上酒，一團火竄向空中，足有兩、三尺高，整個餐廳裏發出“哇”的驚呼，桂也不自覺地往後靠，正好落在高杉的懷裏，很高杉很順手地環住他的腰。火只燒了四、五秒，就滅了，廚師就把牛肉切成了小塊，用鏟子鏟起，輕輕一敲，牛排粒都彈了起來，不偏不倚的落在前面不遠處的盤子裏。廚師又取出些蔬菜，紅的綠的，一股腦而抛到空中，菜刀在空中劃幾下，便将菜都切碎了，落在鐵板上，熱油淋上去，翻炒兩下，裝盤。桂張大了嘴，這是在看中華小當家嗎？做個菜，也太華麗了。驚嘆之餘，也沒注意高杉喂了塊牛排粒給他，嚼兩下，瞬間就肉香四溢。外脆裏嫩。

表演完了，廚師讓人拿走了爐子。走近高杉，也不坐下，“夫人，覺得剛才那兩下還過得去嗎？”

桂猛點頭，“簡直像雜技一樣。”

“沒叫夫人失望就好了。”廚師又打量幾眼桂，“高杉先生好福氣，娶到這樣漂亮的老婆。夫人也是好福氣，嫁了高杉先生這樣的好人。”

桂橫着眼看高杉，變态也能算好人！

廚師并沒有看懂桂的表情，只覺得夫人這個樣子別有風情，大概是高杉夫妻之間的小情調，“高杉先生，那我就先去忙了。”

“嗯。這次麻煩你了。老板。”桂愣愣地發現這個時候的高杉雖然仍舊保持着不可一世的氣勢，卻也算得上彬彬有禮了。為什麽唯獨對自己那麽的輕浮？

“這點小事，客氣啥。比起您當初幫的忙，這點根本不值一提。下次有事也不用客氣。能為您做點事，是我的榮幸。”老板爽朗地回答着。

看着老板回到廚房，桂覺得這一幕很熟悉，只是一下子想不起來。“你是在賣弄？要我知道你人脈很廣？”

“不，只是從這裏回家比較方便。而且，我不介意和你一起吃一頓飯。”

桂送高杉兩個白眼，低頭吃東西。

之後安安靜靜地吃完飯，高杉和桂一起回去，萬齊開的車。桂很慶幸，不用再坐又子的車。

出乎桂的意料的是，他們沒有回公寓，車子直接開到了近郊，筆直的一條柏油路，幾乎開到盡頭的時候，出現了一扇鐵門，門的兩側有守衛，看到高杉的車，立刻開了門。

“歡迎回家，蔓子。”高杉帶着挑逗，在桂的耳邊說。

桂被所看到的陣仗給震驚了，完全沒有注意到高杉的舉動。

鐵門之後，有5、6棟房子，分左右兩邊建造，隔段距離就會有人站在那裏，雖然沒有穿西裝、帶墨鏡，也沒有手持槍械，可是這些人高馬大的家夥總讓桂想到黑社會的保镖。想起關于高杉的傳言，桂的背後開始冒汗。這種陣仗，桂的腦子裏第一個跳出的形象就是柯利奧尼家族位于長島的據點。想到教父，桂又想起剛才的餐廳老板，終于知道為什麽覺得那一幕眼熟，那絕對就是《教父》的現實版，幫了忙之後，收取回報。不過居然只是一頓飯，只收取這樣的回報一點也不像高杉的為人。一定是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要了更多的東西，這才是變态的行為。桂按照自己的理論推測着，順理成章地在高杉的額頭釘上了“黑道教父”的标簽。這使得他對自己接下來的日子開始不樂觀起來，也更擔心惠子。

車在最裏面的大房子前停下來。桂一下車，就看見了等在門口的武市。

“昨天是因為婚禮的緣故，才把武市叫到公寓去幫忙的。他是這裏的管家，一般不會離開。家裏的一切都是他打點的，你有需要都可以和他說。除了衣服。那邊的衣服已經叫人都搬過來了。你是我老婆，要穿我喜歡的。我不喜歡你穿褲子，所以買褲子的事情就不用想了。”高杉很自然地拉着桂一邊走一邊說着。

自從進了院子，桂就有很強烈的不好的預感。高杉對外好歹只是宣稱是鬼兵集團的總裁，是個正經商人。昨天看到公寓裏連“喜”字都沒有貼的時候，桂還以為是因為這是場政治婚姻，高杉沒有上心。現在看來，那裏不過是個暫住地。不過現在高杉把自己帶來這裏的動機就十分可疑了。說桂取得高杉的信任了，鬼才會相信。但是高杉就這樣把自己曝露到了桂的面前。桂一點也不想知道高杉的真實身份，他只想太太平平地過完這一個月。現在這種深入腹地，是鬧哪樣！

桂在那裏愁眉苦臉地思考着，高杉卻樂此不疲地帶着桂到處參觀介紹。等桂回過神來，才被一屋子的金碧輝煌給吓了一跳。公寓裏的那些，跟這裏比起來，簡直就是垃圾。彩色玻璃的穹頂，天花板上的壁畫，每個轉角處都挂着名畫，擺放着瓷器。每個房間的風格都不一樣，那個大的離譜的書房，簡直要成了圖書館。這些書即使收齊了，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與這些書相比，放在一邊的書桌和寬大的沙發，已經完全不起眼了。桂看得眼饞。

“喜歡這裏的話，随時可以來。這些書，我已經都看過了，你要有什麽特別喜歡的類型，我給你介紹。”

高杉的話，吓了桂一跳，看完一個圖書館的書，那要用多少時間？高杉不是在吹牛，就是在瞎說。啊，這兩個是一回事呢，總之就是騙人的。“我要看凡爾納的。”

“第三排的書架上都是翻譯小說，凡爾納的書在第三層。如果你要看原版的，在第六排的第三層。”

桂是順口說的，高杉卻對答如流，使得桂不得不相信，高杉的确看過這些書，而且不止一遍，否則不會對書的位置這麽了解。總不會有人無聊到故意去背藏書放置的位置吧。這個小小的發現，讓桂對高杉的印象又有了那麽一小點點的變化。

住宅有扇小小的後門，出去左手邊有片小樹林，高杉告訴桂，這片小樹林不能一個人進去，否則會迷路。桂根本不信，“你不是想說這片樹林按照奇門遁甲擺了迷魂陣？又不是武俠小說。”

高杉摸着桂的長發，順順滑滑的，手指無論□□那裏，都能一撸到底，“你最好不要試。”

“我對裏面的秘密才沒有興趣。你的任何秘密我都沒有興趣。你以後千萬記得什麽都不要告訴我。”

“這個只能叫你失望了。我們是夫妻，我們之間有秘密，會傷感情的。我一定什麽都不瞞你。蔓子。”絲緞般的黑發在眼前晃着，隐隐約約傳來淡淡的香氣。高杉有些晃神，忍不住把臉埋在桂的長發中，涼涼的。

因為某人自小造成的陰影，桂本能地朝前走了幾步，“不要把鼻涕擦我頭發上，洗起來很麻煩的。”高杉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桂卻完全沒有打算原諒的意思，“不用擺出一副又犯病的樣子，沒有用。”

于是，高杉就笑了，拽着桂的頭發把人拉回自己身邊，狠狠地啃咬了幾下桂的嘴唇，桂擡起膝蓋朝高杉的要害頂過去，被高杉輕松擋住。高杉看着桂，邪魅地笑，“你還真是時不時地就給我些意外。接下來的日子也要這樣好好表現。”在桂的臉上狠狠地擰了一把，“進屋。一會兒我還有事，讓武市帶你去房間。”

桂和高杉重新回到屋裏。桂跟着武市去了房間，屋子裏除了衣櫃，其他的一應俱全，看來高杉是鐵了心，要控制桂每日的穿着了。變态就是變态。桂也懶得多想，一在高杉身邊就緊張，雖然很多時候，高杉的蛇精病行為叫桂忘記這些緊張，但是高杉那種天生的壓迫感，還是叫人累得不行。倒在床上沒一會兒，桂就睡着了。

等到再醒來，已經是晚飯的時候。高杉出去了，說是會很晚回來。桂送了口氣。開開心心地吃了飯。去書房轉了一圈，在高杉說的地方找到了《地心游記》，桂拿了英文版的。在英國住了多年，這對桂并不難，何況他如今還是斯特恩商學院的在讀學生，因為這個荒唐的婚事，他提出了一年的休學申請。回國的時候并沒有覺得事情有多難解決，現在卻有了種前途茫茫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