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上次只是小打小鬧,這回才是大顯身手
“本就是名門正派。”程副堂主的語氣更是平靜無波。
“什麽?!”徐粲幾乎要跳上桌子,“可是你們不是說,老子是混混頭子,仁義堂靠收租收保護費過活嗎?百姓們談起仁義堂跟說起劉大塊兒沒什麽兩樣,這算哪門子名門正派?你不要告訴我,劉大塊兒也是正兒八經的好人!”
這簡直毀三觀好嗎,舊時代也不能這樣欺騙年輕人單純正直的心靈啊!
“賬本在你手邊。”程副堂主無視他的咆哮,以眼神示意徐老大手邊的一摞書冊。徐粲爬下桌子,随手拎起一本看了,半晌無語。
“你覺得你老大我看得懂這種東西,還是你故意想看我笑話?”
程遠面上終于有一絲波瀾,在徐粲單純直白的目光中微微尴尬,是他的錯,老大進這書房的次數一個手都數的過來,看賬本這種事大概連沈均都不如。那家夥每次看完都會消耗大半元氣,卧床休息三日才能複原。
“簡而言之,仁義堂做的是正經買賣,從無欺行霸市。”
徐粲捏着自己的小下巴陷入沉吟,既然程遠這麽說了,那此事就一定是真,也許是自己這具身體的前任太過貪玩,程遠他們無奈,才給他弄了個表面是魚龍混雜的幫派,其實是正經生意的商會。
這樣看來,自己又少了一宗煩惱,而且一下成了柴陽首富,追桑桑的經費直線上升啊!嘿嘿,這感覺真他媽不錯。
“那什麽,程副堂主啊,我知道以前是我胡鬧,害你們操心了,這樣,以後呢,我一定不會再出什麽幺蛾子,一定清清白白做人,堂堂正正做事!不如,咱們就把這仁義堂無良幫派的殼子去了,還它本來面貌如何?”徐粲有心達成自己目的,自然态度平易近人。
程遠盯着他看了一會,可惜,徐老大的臉皮足足有十張煎餅那樣厚,又怎麽會輕易被他看羞,仍舊瞪着一雙亮若白日的眼回看過去。
“我沒意見。”果然是善解人意的程啞巴,這四個字真是彌足珍貴啊!徐老大都恨不得撲過去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但是一想到之後自己可能的結局,他還是知趣地忍下沖動,只努力把滿意的笑容扯到耳邊。
第一關攻克,就只剩下沈妖孽了,不過他的意見,應該也抵不過他們所有人吧。徐老大靠在古代的老板椅上,翹着二郎腿笑眯眯地想象着即将到來的幸福生活。
畢竟,只要自己不再是混混頭子,與桑桑也就不用避嫌能正常來往了呢,只要有了正當的理由能見到桑桑,徐老大相信,憑着自己的真心和手段,桑桑一定手到擒來!
還沒等徐粲找沈均做最後的談判,柴陽忽然發生了一件大事——清查戶口。
其實若論實說起來,這事對柴陽百姓來說并不算什麽大事,畢竟這也算是官府每年都會有的政務。可是正如每一個腐朽朝代一樣,這種損傷權貴利益的事,大都是表面功夫,除了百姓還是一如往常的受剝削,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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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粲聽說此事的時候,正在苦思冥想怎麽讓仁義堂在一個合适的時機走上正道,這種宣示着由他當家做主開啓新時代的裏程碑事件,一定要極其拉風才行,至少要讓桑桑看到自己的決心和信心!(咦?聽起來和什麽什麽一白天宣誓大會很像的感覺啊!)
程遠照例翻着賬本,眉眼不擡,好像周遭一切都和他無關一樣,但徐粲知道,他心中有天地,周圍的一切,就是所謂的風吹草動,全在他的意識當中。
孟寒李滿被徐粲派去樹立光輝形象了,一個在明醫館幫忙發藥,一個在十字路口設立粥棚。當然,這一切沈均都還不知情,他和徐粲在顏峤這事上始終達不成一致,一見就吵,還是暫時以距離還冷卻怒火才好。
不過今日的仁義堂,倒是多了一抹生動之色,扶胥坊的流光公子帶了他的随身小厮,正在徐老大府上做客。
“流光啊,你說我舉辦一場文藝晚會怎麽樣?你那兒的小兄弟們應該都會點吹拉彈唱什麽的吧?”徐老大吃得太飽,不住地打嗝,喝了一壺茶都不怎麽管用,倒是上了好幾趟廁所。而且這古代的廁所啊......徐老大都不忍評價,一想起都是滿臉的淚!
“文藝晚會?”流光正在自個兒下棋,他也是個不講究的人,不過認識幾日,來了仁義堂倒跟在自己的扶胥坊一樣自由。程遠聞言也是眼角往這兒撇了撇,這四個字他們都懂,但組合在一起還是讓人質疑自己的理解力。
“就是挑月明星稀的晚上在縣衙門前辦一場節目,大家熱鬧熱鬧,你看你們都是一到晚上就睡了,這簡直是在浪費!真正的青年,就該直面潇灑的人生,正視歡樂的時光!”徐老大得意洋洋地向這一群無知小兒講解。
“這事要你的桑桑同意才行吧?”流光對他的鄙視視若無睹,當頭澆了一瓢冷水。
徐老大聞言正色:“流光啊,雖然我對你稱呼桑桑是我的桑桑很滿意,但是桑桑這個名字只有我能叫,這一點以後你要好好記住。”
流光嗤笑一聲,他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也真不害臊。身後的小厮如晦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面色稚嫩,眉眼未開,他聞言瞟了徐粲一眼,卻不知是何目光。
程遠又翻過了一頁,眉頭平平,旁人定會以為他并沒看進心裏去,這不,他還有空閑瞅了徐粲這邊一眼,輕聲說了一句:“還有外人在場,堂主該注意顏大人聲譽才是。”
這算是程遠為數不多的連續的話了,徐粲對此驚訝之餘更是對程遠大增好感,原來他也是一心為自己和桑桑着想。嘿嘿,這下又拉了一個幫手過來,何愁不将桑桑收于囊中?
“沒事,流光雖然有長舌婦的潛質,但他知道分寸。”丢了幾顆石榴入口,徐粲嘎嘣嘎嘣地嚼着。流光一顆白子落定,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他回眸看着不遠處的程遠,語氣尖銳:“早聽說程副堂主惜字如金,原來也是口齒伶俐之徒,這市井傳聞,真正是再也不能信了。”
程遠手指微動,又翻開一頁,目光卻是始終落在書本之上,對流光的話置若罔聞。
流光細長的眼眸中利光閃過,須臾不見,冷哼一聲再下黑子時,場中局勢已是風雲突變,劍拔弩張。身後的如晦也當真遂了他的名字——其容如晦。
正當徐粲對他們兩人之間的恩怨情仇好奇的時候,沈均就帶着清查戶口的消息過來了,生生扼殺了徐粲探聽八卦的苗頭。所以說,徐老大和沈館主的宿怨,就是這樣在一個個不經意的瞬間培養來的,想要化解非一日之功啊!
不過,得知此事與桑桑有關,徐粲倒是立刻就來了精神,一把推來流光下了半截的棋盤,讓沈均坐過來把事情詳詳細細說個清楚。
“喲,這不是流光公子嗎?原來城中的傳聞是真的啊,仁義堂與扶胥坊最近走得似乎格外近些呢!”沈均似乎也認識流光,言語之間不像初次見面。
“那是當然,我和流光一見如故,以後扶胥坊的事就是仁義堂的事。”徐粲一副老大的派頭,伸長了手臂要去拍流光的肩膀,結果正如各位期待——手臂太短,中途掉落。唉,徐老大大概從穿越過來那一刻,就衰神附體了。
“那個,你剛才不是說要清查戶口什麽的嗎?什麽意思,難道就是一個個登記名字嗎?”徐老大也早已練就了風雨不動安如山的本事,轉個臉繼續談笑自若。
“不過是例行公事而已,查來查去也只有那幾個百姓需要繳稅,哼,隔幾年就重複一次,朝廷除了這些難道連別的剝削法子都想不出來嗎?還真是讓人失望!”流光示意如晦把棋盤收拾了,自己倒了茶來喝,聽到徐粲的話沈均還沒開口,他就是一番意見發表。
“果然是個憤青!”徐粲瞧着他毫不掩飾的嘲諷表情,心中暗嘆。
不止這一個憤青,在場的正義人士竟然不少,沈均第一個點頭附和:“西啓實行每個成年男性收租米五石的口稅制之後,種田的人少了,土地也都荒了大片,百姓生活越來越艱難,可是城裏那些大戶們卻因為與各級官僚交好,虛報家中奴仆人數,避免繳稅,到頭來再度加重百姓負擔,的确只有百姓受苦。”
徐粲仔細聽他們說着,心中漸漸明了,說起來在大學課堂上課睡覺的時候是有聽那個教政治的糟老頭子講過,貧富差距是自古至今需要解決的一大問題,可是怎麽縮小這差距,也确實難倒無數經濟領域的好兒郎!
“你們放心好了,我家桑桑可是清廉正直為百姓做主的好官,一定不會同流合污的,他一定會好好查清這縣裏的每一個人,将賦稅落實到各家各戶,這樣不就輕松了嗎?”想起顏峤那張一本正經的臉,徐粲就是止不住的笑意盎然。不過,這份與有榮焉的驕傲還真是感覺不錯呢!
“怕的就是他認真查!”沈均終于和自家老大來了一次久別的眼神交流。
“什麽意思?”徐粲腦筋還沒轉過圈來。
一旁的程遠忽然起身,往園子外面走去,衆人知他個性,倒是也都沒有出聲詢問,只有徐老大一臉小白地盯着沈均要答案。
“方才小爺不是說了嗎?”流光用看白癡的表情看着徐粲,鄙視之意可見一斑,就這種智商還說與自己一見如故,他忽然都開始後悔結交徐粲這個朋友了,“城裏那些大戶上面都有關系,你的那位大人若是真正查了個透徹,他的做官生涯也就到頭了。”
還是新鮮畢業生一枚,尚未來得及經歷職場漂染的他虛心接受了流光的鄙視,是他忘了這一茬,即便是天藍水清的古代,也同樣不免臭水溝的存在。
不過,徐老大眼下的重點不在悲天憫人上,他第一個念頭就是:桑桑正在為此事煩惱咯?嘿嘿,這樣的時刻,自己不出馬還算什麽人夫啊!不大顯身手一番怎麽讓桑桑投懷送抱?
徐老大說風就是雨,當下就捋起袖子,直奔縣衙。
作者有話要說: 某只小懶:咳咳,這個考慮到上次徐白米捶背的技術還不錯,另外呢,鑒于本菇涼終日靜坐對身體不好,所以征用徐白米為本大人專用捶背機,征服顏桑桑之事,就交予別人好了,至于是誰,我掂量掂量再決定!
徐粲:仁義堂的,只要會喘氣,都給老子沖過去,目标只有一個——那只修煉了二十年的懶精!
某只小懶:嘿嘿,嫑着急嘛,開個玩笑放松放松~~~這麽玩不開,主角範兒盡失了哦~
徐粲:弟兄們,咱們當家做主的時刻馬上就要來臨,踏着某懶精上啊!以後吃香的喝辣的,住皇宮睡龍床,想怎麽咱就怎麽地!
某只小懶:反了你們了,顏桑桑,出來!
顏峤:咳咳,本官公事繁忙,爾等瑣碎小事,如果再煩擾本官,統統打入大牢!
徐老大:桑桑,這可事關你家親親的地位啊!
顏縣令已然走遠,只留下一個款款背影。
某只小懶:哈哈哈!徐白米,老娘有顏桑桑在手,你能耐我何?!
徐老大一臉悲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