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阮蘇姐是特地來看野哥表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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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在野神色微頓。
什麽很野的弟弟?
她還有哪個很野的弟弟?
他微微傾身, 看了一眼衛生間的方向,門緊閉着,他猶豫了兩秒, 拿起阮蘇的手機,她之前讓他幫忙點外賣的時候,跟他說過她的鎖屏密碼。
他輕車熟路地解開。
因為頭一次做這樣的事, 難免有些心虛,他切進微信, 點開視頻。
昏暗的酒吧裏, 臺上四個人分工明确, 吉他手、鼓手、貝斯手, 以及握着立麥正唱得投入的主唱。
因為他提前關了靜音, 所以視頻裏衆人的歇斯底裏,與此時過于安靜的環境, 好像割裂成了兩個世界。
陳在野無言了片刻。
原來,這個很野的弟弟, 是他自己。
他抿起唇,給遲月回了條:[這邊有點忙, 忙完了再跟你說。]
然後面無表情地将這條回複, 以及遲月先前的那幾條消息,一并删除掉了。
阮蘇從衛生間裏出來時, 陳在野已經靠在沙發裏睡着了。
他睡着時,看起來比醒時還要乖巧, 因為年紀還小,下颌骨雖然很清晰,但是臉頰處還是有些肉的。
像尚未完全消下去的嬰兒肥,不會讓人覺得胖, 反而透着股讓人心軟的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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睫毛很長,眼睛緊閉着,大概睡得不太安穩,呼吸有些急促。
雖然總喜歡将自己裝成一個小大人的樣子,處處妥貼,知禮懂事,但到底還是小孩子嘛。
她走過去,扯了條毛毯給他蓋上。
陳在野這一覺睡到了下午三點,他醒來時,阮蘇正戴着耳機坐在床邊刷韓劇。
聽到動靜,她将視頻暫停,扯下耳機,轉眼便看見他睡得頭發在腦後翹得可愛,像世紀初中學裏很流行的那種非主流爆炸頭。
她不由得彎起嘴角,又不好意思笑得太明顯,只好假裝喉嚨不舒服地輕咳出聲。
旋即,便聽少年用他那剛睡醒的、格外清冷的嗓音說道:“不許笑。”
他似是有些懊惱地捋了把頭發,努力想将它們壓平整,結果阮蘇本來還能勉強壓住的唇角,在看見他的動作後,一時翹得更高了。
結果還沒笑多久,手腕就被一只冰涼的手鉗住,陳在野剛睡醒,大概意識還沒有完全回籠,倒沒有了他清醒時的持重和故作老成,舉手投足間完全就是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
他冷着臉,視線輕輕下瞥,沉聲威脅:“還笑?”
阮蘇躲開他的鉗制,探身想往床裏面躲,結果沒跑多遠,腳腕突然又被他抓住。
他個子高,手也長得很大,大概因為心裏帶着羞惱,故而,握住她腳腕的動作便用了些力。
阮蘇跑不掉了,坐在床上,仰頭看着他,眼淚都笑出來了,這會兒又眼巴巴跟他道歉:“我錯了。”
陳在野不理她。
他衣服的下擺蹭到了她的腳心,阮蘇條件反射往後一縮:“癢。”
嗓音拖得很長,像是在撒嬌。
陳在野像個鐵面無私的法官,繼續問她:“還敢不敢笑我了?”
“不敢了……”
陳在野輕哼一聲,阮蘇覺得他這副模樣實在可愛,忍不住又想笑了,結果眼裏情緒剛溢出一點,就見陳在野眉毛一擰。
這次阮蘇服軟得很快:“我真的錯了。”
……
兩人在酒店裏沒鬧多久,就出門去吃晚飯了,阮蘇好幾天沒出門,這會兒帶着“一定要帶陳在野好好逛逛”的心思出去,臨行前,就在各類APP上搜索了很久本地好吃好玩攻略。
陳在野笑她不像本地人,阮蘇便說:“很久沒回來了嘛。”
“其實不用那麽麻煩。”
“欸?”
陳在野說:“只是想跟姐姐一起過年,在哪裏,玩什麽,都不重要。”
他過年在家不知道得了誰的真傳,嘴巴變得特別甜,阮蘇發現自己不管長多大,對這樣的直白的示好還是很難以招架,不知道要怎麽回應才好。
他既然那麽說了,阮蘇便沒有再繼續查攻略,而是循着記憶,帶着他去了一些她印象裏比較好玩的地方。
因為陳在野開了車過來,故而,阮蘇當晚就把車票退掉了。
但他們還是在初二下午就回了淺川。
南城和淺川距離不遠,只是剛過完年,路上難免有些堵車。
阮蘇百無聊賴地靠在座椅上,問陳在野:“你來的時候沒堵嗎?”
陳在野說:“除夕的晚上,很難堵吧。”
“也是哦。”
阮蘇又問:“你什麽時候考的駕照來着?”
“剛滿十八歲就考了。”
阮蘇笑:“你現在也還是十八歲啊。”
這句話不知哪裏踩到了陳在野的痛點,他臉上的笑意瞬間凝住。
“成年了。”半晌他說。
阮蘇不大走心的:“哦。”
陳在野說:“不是小孩了。”
阮蘇繼續敷衍道:“哦哦。”
陳在野:“……”
車裏一時陷入寂靜中。
是黃昏的光景,這日天氣好,雲霞潑墨似的将西邊的天空染成了一片橙黃色。
那點橙隔着玻璃又照進了狹窄的車廂內。
車裏的頂燈沒有開,阮蘇就着霞光去看陳在野的側臉。
少年不笑也不說話時,顯得有點兒嚴肅。他年前應該稍微修剪了一下頭發,這會兒劉海兒堪堪蓋住一點眉毛。
他的眉骨很高,眉眼鋒利,如一把在風雪裏淬煉出的刀。
阮蘇不由得又想起她很久以前對陳在野的印象——高冷、淡漠、不好接近。
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在她心裏就成了乖巧可愛的代名詞了呢?
她身子微微往前傾了些,輕聲喚他:“嗳,陳在野。”
少年側目看過來。
阮蘇說:“你是不是……”她頓了頓,像在斟酌着用詞。
陳在野問:“什麽?”嗓音清冷。
“哦,沒事。”
阮蘇又靠了回去,垂下眼,拿出手機,給沈佳言發了條微信:[有一件事,可能有點離譜,不知道要不要說。]
言言:[?]
阮蘇:[就是啊,我其實有點懷疑,薛枞弟弟是不是喜歡我?]
寫出“喜歡我”這三個字的時候,她的餘光下意識往陳在野的方向瞟了下,心跳也跟着加快了些,手機往自己的方向傾斜了幾分。
沈佳言的電話突然打了進來,阮蘇手忙腳亂地接通。
本來沒打算接的,不小心碰到了。
她按着聽筒。
車廂裏空間小,其實響着音樂,陳在野不一定聽得到。
但她還是覺得心裏發慌,她抿着唇,本想說晚點再說,先挂了的,結果沒等她開口,沈佳言滿是驚訝的聲音就從聽筒裏傳了過來。
“卧槽!真的假的?”
阮蘇抿了抿唇,說:“就只是有一點懷疑。”
“怎麽突然懷疑,他對你做什麽了?”
“沒有,就是……”
話未說完,沈佳言又說:“薛枞這弟弟可以啊,他才多大?他當時去找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
“你說,他該不會老早就暗戀你吧?”
電臺裏剛放完一首歌,中間短暫地安靜了半分鐘,沈佳言語速快,這句話完完整整占滿了歌曲間的全部間隙。
阮蘇連呼吸都停滞下來,她轉頭看了陳在野一眼,他依舊在專心開着車,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沒有什麽波動。
似乎并沒有聽到沈佳言那句話。
她頓了頓,終究還是說:“等我回去再跟你說。”
就挂了電話。
之後的一路,她基本上都睡過去了。
醒來時,人已經在南苑的停車處。
這樣的舊小區,剛建的時候是沒有停車位的,前幾年因為小區內亂停車的現象太嚴重,上面才單獨開辟出了一片空地,給大家停車用。
阮蘇睜開眼時,身上還蓋着陳在野的羽絨服。
車裏只有她一個人,車廂裏暖氣還開着,熱氣烘得她整個身子都軟綿綿的。
她坐起來,往外看,路燈下,陳在野正在跟什麽人講着電話,冷着臉,一副不耐煩極了的模樣。
她降下一點車窗,想透透氣,陳在野的聲音與冬夜的風一起鑽了進來。
“……不用。”
“不回去。”
“別管我。”
“你們以前不是一直是這樣的嗎?突然意識到我是你兒子了?”
最後一句話帶了笑,語氣裏滿是譏诮之意。
阮蘇把車窗又關緊了,她揉了揉額頭,摸出手機,才發現挂掉電話後,沈佳言又給她發了好幾條微信,大意就是問她為什麽覺得陳在野喜歡她之類的。
其實之前也不是完全沒有感覺的,但她一直将那些微妙的不對勁理解為陳在野年紀小,比較粘人。
但,雖然她不是故意要質疑他,然而她從那幾次無意中撞見他跟旁人的相處狀态中來看,好像并不是這樣的。
那些時候的他,跟在她面前時,像是兩個人。
陳在野挂掉電話,回頭,車廂裏沒有開燈,從外面看過去,裏面漆黑一片。
他又獨自在夜色裏站了一會兒,才走過去。
車門被打開,寒意層層侵入,陳在野探進半個身子,與阮蘇的目光在黑暗裏短暫相碰。
“醒了?”
“嗯。”阮蘇點點頭,“到多久了,怎麽沒叫醒我?”
陳在野看了一眼時間:“沒多久。”
阮蘇又哦了聲,起身下車,下到一半,才想起陳在野的衣服還在自己懷裏,她又退回來,把衣服遞給他。
陳在野擡目看向她,他的眼尾狹長,瞳色很深,冷眼看人時,說不上來是淩厲還是溫柔。
又好像兩者都有。
阮蘇的心跳沒來由一滞,正猶豫要不要把手收回來的時候,陳在野才擡起手,不緊不慢地接過衣服。
氣氛到底是微妙了起來。
寒假才過了一小半,接下來的時間,阮蘇為了避開陳在野,每天早上一大早就出了門,跑附近的咖啡館裏寫論文。
沈佳言抽空來跟她見了一面,笑她:“你這又是何苦,直接讓他搬出去不就好了。”
阮蘇嘆了口氣:“不一樣的。”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就直接讓他走了,但現在的她,同陳在野已經建立了一些感情的聯系,盡管,或許他們兩人想要的感情聯系并不是同一種——但到底跟陌生人不一樣了。
沈佳言覺得她說的都是歪理,她嗤了聲,問她:“說實話,你該不會是心動了吧?”她總結,“小朋友年輕、帥氣,又有能力……”
話未說完,被阮蘇打斷:“只是弟弟。”
“是嗎?”沈佳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大約初八的時候,陳在野就去學校裏報到了。
早上出門時,兩人在客廳裏碰見,這幾天,阮蘇每次都是趁他起床之前就離開了,晚上也是一回來就直接進了卧室,因而,這還是兩人從南城回來之後,第一次見面。
彼時,阮蘇正在玄關處換鞋,陳在野從卧室裏走出來,四目相對,阮蘇有些不自在地轉開了目光,想了想,又覺得自己這番反應太刻意了。
她又将目光轉回來,盡量用一種比較正常的口吻說:“今天怎麽起這麽早?”
陳在野看向她放在鞋櫃上的電腦包:“要開學了。”
“哦,這麽快嗎?”
“嗯,高三。”
阮蘇點點頭,拉起門把正要出去。
“阮蘇。”突然,陳在野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他叫過她姐姐,叫過她蘇蘇,這還是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叫她。
阮蘇心裏陡然滾過一股意味不明的情緒,她停下腳步,問他:“怎麽了?”
陳在野說:“快高考了,接下來這學期,我應該要住校了。”
“啊……哦。”阮蘇喉腔裏發出兩個無意義的音節。
這兩天天氣漸漸回暖了一些,已經穿不到羽絨服,阮蘇今天只在高領毛衣外面穿了一件長款風衣。
風衣是白色的,牛角扣的設計,後面還有一個很大的帽子。
這樣明亮而幹淨的顏色,更加襯得她面容白皙而明麗。
只是,這樣的設計好看是好看,卻不太保暖。
冷風從側邊的陽臺吹過來,阮蘇攏了攏衣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穿得太少了。
她握着門把的手微微收緊,良久,嘴角才擠出一抹淺淺的笑來:“那你要好好學習呀。”
陳在野似乎是笑了聲:“嗯。”
阮蘇想了想,好像也沒有什麽要交代的了,她擡起眼,再次看向他,說:“那我出門了?”
他用跟剛才一模一樣的語氣說:“好。”
阮蘇下樓時,才發現自己的眼眶不知什麽時候紅了,睫毛上也覆上了一層淺淺的水汽。
也不知道剛剛同他說話時,她的聲音有沒有哽咽。
好像無論經歷過多少人來人往,她還是沒有辦法坦然地面對這樣的分別。
明明前不久,他才開了一夜的車,走了很遠的路,捧着漫天的星光,奔赴到她所在的城市,在她被寒冬的霧氣包裹住全身的時候。
穩穩朝她遞來一只手。
他那時說的是“回家”。
阮蘇嘆了口氣,論文是沒有心情再寫了,沈佳言也已經開工,她翻着通訊錄找了半天,最終還是将電話打給了遲月。
遲月這幾天在家裏也正閑得發慌,收到她的邀請,瞬間精神亢奮地跑來了。
結果,見面之後,她才發現阮蘇臉上半點節日的喜氣也沒有。
“怎麽了你,看着跟欠了人家八千萬似的?”
遲月說她過年到處走親戚,把年前做的指甲都磨花了,所以兩個人直接約在了淺川大學附近的一個美甲店見面了。
阮蘇挑選了一個很簡單的花樣,兩人并排坐着聊天。
“跟家裏人吵架了啊?”遲月又問。
阮蘇不知道要怎麽跟遲月解釋她同陳在野的關系,只好略去了關鍵信息:“是跟一個很喜歡的弟弟決裂了。”
“都多大了,還搞決裂這種把戲?”遲月被她這個形容逗笑了,被阮蘇幽怨的眼神一瞪,她才收起笑容,問:“什麽弟弟啊?”
“……這不重要。”
“你都不跟我說到底什麽情況,我怎麽開導你?”
阮蘇默了默,說道:“就是……”
她挑了一些重點,将陳在野搬到南苑之後的一些事情簡單給遲月敘述了一下,雖然她盡量将所有的細節都平淡化了,但遲月還是一次次發出驚嘆的聲音。
“你真可以,阮蘇。”她說,“十八歲,十八歲的小弟弟你都不放過。”
她語氣裏帶着揶揄,阮蘇說:“早知道不跟你說了。”
遲月收起笑,問她:“你怎麽想的啊?”
阮蘇說:“什麽怎麽想。”
遲月說:“你喜歡他嗎?”
阮蘇說:“怎麽可能?”
遲月說:“怎麽不可能,比如說鹿野那個主唱,我就很喜歡啊!”
阮蘇:“不一樣的。”
遲月說:“你是覺得自己大他太多嗎?”
阮蘇說:“不多嗎?”
遲月說:“喜歡一個人跟年齡有什麽關系嗎?”
阮蘇眨了眨眼,一時被她問住,遲月說:“人活這一輩子,能遇到一個喜歡的人,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喜歡了,還不肯承認,亂折騰,平白錯過,有什麽意思?”
阮蘇說:“我沒喜歡他。”
她不想講這個話題了,跟遲月聊了會兒,雖然好像也沒真正解決什麽問題,但其實說出來的那一刻,她心裏堵着的那口氣就已經散掉了。
她問遲月:“別說我了,你跟江醫生怎麽樣啦?”
“就那樣吧。”遲月有些興致寥寥,“普通夫妻,相敬如賓。”
阮蘇說:“我還以為你們會演個先婚後愛的劇本呢。”
遲月說:“少看點小說。”
她們在美甲店待到快中午才走,兩人一起去吃了午飯,下午遲月又說自己很久沒逛街了,讓阮蘇陪她逛街。
路過淺川大學的時候,阮蘇把自己的電腦寄存在保安室裏了,遲月問她:“怎麽出來玩還帶着電腦?”
阮蘇說:“最近接了一些兼職。”
其實,上次關于那個電視劇相關的東西,阮蘇基本上都已經寫完了,導演好像挺滿意,又把他正在籌備新劇本的朋友的微信也推給了阮蘇。
阮蘇這兩天跟對方聊了很多,對方還問她有沒有興趣寫劇本。
“那你要寫嗎?”遲月問。
“以前沒寫過,可能做不來,而且聽說娛樂圈不紅的小編劇很慘的。”
“也是。”遲月說,“而且編劇忙起來肯定很忙,你學校這邊的工作總不能辭掉。”
阮蘇嗯了聲:“所以我想了想,還是拒絕了,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遲月點點頭,突然想到什麽,問阮蘇:“對了,我上次給你發的視頻,看了嗎?”
阮蘇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什麽視頻?”
“你沒看嗎?你當時還回我消息了啊!”見阮蘇還是很茫然,她給她描述,“就鹿野表演時候的視頻,我年初一那天發你的,你還說你在忙,晚點再回我。”
阮蘇完全沒印象了,她說:“可能我當時睡迷糊了,不小心删掉了。”
遲月說:“可惜,聊天記錄我也删了,現在看不到了。”
她說着,看了一眼時間,眼睛一亮:“正好走到這邊了,晚上我們去METRORS坐坐?說不定還能碰上呢。”
阮蘇想了想,回家那麽早,說不定還要跟陳在野撞上,就點了點頭:“好哦。”
METEORS整個年間都沒有放假,大概因為很多人年後都還沒開工,所以這次裏面的客人明顯比阮蘇上次來時要多一些。
遲月一進來,就去找那塊寫着表演信息的牌子,可惜上面只寫了一些今日特價的酒水信息,并沒有任何表演相關的東西。
“這個意思是今晚沒有樂隊表演。”遲月給阮蘇解釋。
阮蘇本來也不是沖着表演來的,聞言,便可有可無地點點頭。
遲月說:“等下次鹿野來表演的時候,我再帶你過來。”她頓了頓,不知想到了什麽,又補充,“肯定比你那個弟弟好。”
“我哪個弟弟哦?”阮蘇沒反應過來。
“那個,你前男友的弟弟。”
酒吧裏沒什麽空位了,她們兩人只好坐到了吧臺邊,阮蘇聞言,有些無奈地踢了踢她的凳子:“別亂開玩笑。”
“真的。”遲月說,“人家不是說想要忘記一個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個新的代替嗎?我覺得這個方法可行。”
她越說越沒邊,阮蘇也懶得反駁她了,她神色倦怠地托着腮,眼前突然被送來一杯顏色好看的雞尾酒。
阮蘇擡起眼,彭歡歡笑着跟她打招呼:“阮蘇姐可是稀客。”
遲月在後邊兒嚷嚷:“怎麽只跟她打招呼,常來的人難道不是我?”
彭歡歡說:“遲月姐也晚上好。”
遲月說:“不過,長得好看真有用,才來一次,就被記住了。”
阮蘇眄她一眼,又聽彭歡歡說:“你們兩個來得挺巧的,今天本來沒有樂隊演出的,但野哥他們臨時決定來表演呢,現在正在路上了。”
她說完,又看向阮蘇,揶揄道:“阮蘇姐是特地來看野哥表演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