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他把頭發剪了
第一次,季舒遠沒有在接吻的時候全神貫注。
仲欽現在的姿勢很好看,自上而下,能瞧見他腰部下塌時漂亮的曲線。
但季舒遠只欣賞了一眼,腦子裏竟然開始走神。
他在想,仲欽那句話裏到底有沒有潛藏的意思。
比如,他們的關系經他允許,可以走得更遠。
不過很快季舒遠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他心裏清楚,即便仲欽真的想和自己走得更遠,也不會開口說出來。
因為這是個表面浪蕩的膽小鬼。
所以他只是在表達依賴。
代替一些他無法說出口的話,比如想念。
這也夠了,季舒遠心想,只要他也願意,無論做什麽都不算強迫。
“……季老師,”可能察覺到他走神,仲欽水光潋滟的眸子裏含着不滿,“你在想什麽?”
“想你。”季舒遠說,“膽大妄為。”
“……我怎麽就……”
“你不累了麽?”季舒遠打斷他。
“……累。”仲欽果斷縮回去,“今天不想……搞不動。”
Advertisement
“那就老老實實的。”
仲欽嘆氣:“也太沒風情了。”
“風情有的是。”季舒遠瞥他,“就怕你受不住。”
仲欽不再說話,乖乖轉過去坐好。
其實他剛剛真有那麽一股沖動,想問季舒遠,能不能拍完戲也不要分開。
但話到嘴邊,卻成了不明不白的一句暗示。
連他自己都聽不懂那暗示裏帶着什麽意思,就更不用奢望對方聽懂了。
這會兒稍微冷靜了一點,仲欽慶幸自己剛才沒有過分沖動,否則就收不回來了。
他可不想在拍戲期間和季舒遠關系搞僵。
還是保持最初的想法最安全。
畢竟有些關系從戲裏走到現實,所要經歷的不僅是心理考驗,還有更多。
不管怎麽說,他還是個愛豆,和女孩兒談戀愛都足夠粉絲們把#仲欽 塌房#之類的話題頂在熱搜上好幾天了,更別說,他其實喜歡男人。
仲芳菲那裏也沒法交代,之前還信誓旦旦給她做過保證,要讓她知道自己竟然真跟一個男人好了,可能他倆得再進行一次到底是誰想讓誰死的争吵。
這些還只是自己這邊的問題,季舒遠那邊應該也還有一堆問題等着吧。
聽他之前的描述,他家裏似乎管教很嚴格,長輩們要麽是教師要麽是研究人員,觀念應該十分傳統,大概率不能接受同性戀。
想到這兒,仲欽忍不住問:“季老師,你跟家裏出過櫃麽?”
果然,季舒遠回答說:“沒有。”
“啊……”仲欽笑笑,“我也沒有——我媽不太能接受這個。”
季舒遠不知道他怎麽突然開始擔心這個,但他關心的事情終于落在了現實裏,可能也算一個好現象。
“我沒告訴他們,是因為我以前沒想過要和誰組建家庭。如果打算獨身一輩子,也就不必把這事兒拿出來讓他們煩心。”季舒遠說,“但如果有必要,我會想辦法讓他們接受。”
“說得簡單……”
仲欽深吸口氣,不想在吃東西的時候聊這麽沉重的換題,轉而問:“那你什麽時候發現自己是同性戀的?當時什麽感覺啊?”
“從小到大沒對哪個女孩兒感興趣過,理智分析下來,有這方面猜想。”頓了頓,季舒遠說,“其實,很長一段時間,我以為自己是無性戀者。”
“……”仲欽震驚,“啥?”
這泰迪說他是個啥???
“因為我即便更關注同性片,但同樣也從來沒在現實中對哪個男生感興趣。”
“……什麽片?”
“你想的那個片。”季舒遠似乎沒有羞恥這種情緒,坦然道,“雖然我的學習經歷和大部分學生不同,不過比起你還算普通,至少我中學階段和大學階段都經歷過宿舍生活。男生在一起,總是免不了談論這些東西,我發現我對他們分享的那些不感興趣,直到大學時同寝室有一個同性戀,他給我分享的東西,我能有一點興趣。”
“……那為什麽以為自己是無性戀啊?可能你只是沒遇到喜歡的,這很正常啊。”
“我不知道女生是怎麽樣,僅針對男生而言,我發現他們不論是否喜歡,面對異性時都會有不同程度的緊張和激動,并且會有特殊關注。”季舒遠說,“我對男生沒有——任何人都沒有。”
“這不很正常麽,我也……”
話到一半仲欽頓住,随後心虛地想起,自己家裏還有一整面牆的帥哥周邊。
雖然是沒有太多沖動,但他很明顯喜歡看帥哥,和直男們愛看美女的心态一樣,不一定要占有,但就是喜歡欣賞。
這麽看來,季舒遠确實像個性冷淡。
“……真一點兒也沒有嗎?”仲欽有點懷疑,“至少看見一個對口味的帥哥,心裏會知道自己挺欣賞他的吧?”
“可能這就是問題所在。”季舒遠說,“我沒遇見過對口味的人。”
仲欽啧了聲:“世上帥哥千千萬,一個對口味的都沒有也挺難的。”
季舒遠看他一眼,接着自己的話題說:“我遇見過很多主動向我表白的人,從大學校友到圈內男明星,各種各樣的都有——”
他笑了下道:“還有長得比我更加高大的。”
仲欽無法想象那個畫面,張了張嘴,吐出一個字:“……草。”
“但都不感興趣。”季舒遠說,“甚至看見他們不穿衣服,也并沒覺得多好看,所以……”
“等等!”仲欽差點咬到舌頭,“我聽見了什麽!誰不穿衣服?!”
“……是遇見過那麽幾個,剛入圈的小演員,可能被人蠱惑,或者初入名利圈被沖昏了頭腦……”
“他們怎麽知道你喜歡男的啊?!”仲欽不敢置信,“全世界只有我看不出來你是個gay嗎?!”
“可能是因為,他們聽說我對女孩兒不感興趣。”
“——所有也有女演員爬你的床!”
沉默片刻,季舒遠解釋道:“不是我主動讓他們進屋,你也知道,我們的酒店大部分時候都是別人安排……”
“……我知道。”仲欽嘆氣,“我雖然沒你咖大,但确實也抓到過幾次……還好,因為我這毛病,基本每次都是助理先去房間,所以我本人沒遇到過。”
這種事混圈久了總會遇見,而且耳聞那些事比親眼見到的還要離奇,兩人并沒在這上面感慨太多。
仲欽其實有點好奇到底都有哪些男明星試圖勾搭季舒遠,但畢竟是不光彩的私事,他覺得不好在背地裏議論別人,便忍下好奇,只問:“所以這麽多人裏就沒一個能入您的眼嗎?”
“嗯。”
仲欽調侃他:“您以前不是老說自己好色嗎?圈外就算了,圈內好看的帥哥不多嗎?您是不是太挑剔了?”
“寧缺毋濫。”季舒遠說,“好看的有,特別好看的沒有。”
仲欽仰頭望向他:“所以我是屬于特別好看的那種嗎?”
季舒遠的目光落在他臉上,良久才道:“不僅是特別好看。”
“嗯?”
“……各方面,”季舒遠喉結滑動,“都很合心意。”
他想起第一次看見仲欽,印象最深的其實不是臉。
因為當時仲欽躺着,進門後從他頭頂往遠處看過去,第一眼是他漂亮的足弓,第二眼是修長的腿,其次腰腹,到最後他站起身,轉過來面向自己,才終于看見臉。
而在大腦分辨出各個部位之前,最早最早的印象甚至也不是足弓,而是他慵懶的姿态。
換任何人都做不出那種韻味。
季舒遠将這些統稱為“視覺沖擊”,所以他說自己好色。
然而實際上,當時那副畫面令人印象至深的原因并不只有外貌。
還有他的舉手投足,有這整個人從內到外、過往與現在的全部。
人這一輩子可能只會在一個場景下受到那樣的沖擊。
所以他這一輩子,也可能只會心動那一次。
季舒遠擡手握住仲欽細長的脖頸,大掌能從他耳廓摸到肩膀,指下的滑膩與脆弱都令他喜悅。
“季老師,”被握住命門的小東西卻仿佛沒察覺到危險,乖乖地讓他掐着脖子,絲毫不覺得恐懼,甚至天真地朝他笑了笑,“您是不是早就看上我了?”
季舒遠沒否認:“嗯。”
仲欽雙手捏住他試圖撬開自己唇縫的食指,安撫似的舔了一下,随後往上挪了挪,扭頭想看他的眼睛:“什麽時候?”
“見色起意,”季舒遠盯着他的唇,“當然是從第一眼開始。”
“那你還那麽冷淡?”仲欽撇撇嘴,不滿道,“搞得好像是我自薦枕席。”
“我從不強迫。”季舒遠答道,“你主動,我才知道你願意。”
“你可以問啊。”仲欽松開他的手,回過頭繼續吃自己的東西。
沒吃兩口,忽而喃喃道:“算了,我确實很讨厭被人強迫,我喜歡自己選擇。如果是你主動問我,我還真不見得答應你。”
季舒遠看見他耳朵後面被自己揉得泛紅,忍不住垂首親了親,啞聲問:“為什麽?”
“自己争取的才是最好的,送上門的多少都有點問題。”仲欽喝了口啤酒,砸吧嘴道,“我是這麽覺得。”
季舒遠輕笑:“歪理。”
“反正我想要誰追不到?自己選不香嗎?”仲欽說着不知想起什麽,哼了聲,“你們都饞我身子。”
季舒遠含住他的耳垂:“誰們?”
“……渣男們!”仲欽沒好氣地推開他,“說好了今天不搞我!”
季舒遠便松開手,勾着人攬進懷裏,下巴抵在他肩上。
仲欽覺得這樣很舒服,于是也沒拒絕,還朝後仰了仰,更深地靠進他懷裏,尋到一個舒服的姿勢,不再動了。
過了會兒,季舒遠忽然說:“這世上大多數人都是自找煩惱。”
仲欽嘴裏土豆嚼到一半,聞言愣了下:“怎麽突然開講人生道理小課堂?”
季舒遠沒理會他的玩笑,下巴蹭了蹭他的頭發:“所以不要害怕。”
仲欽緩緩收起輕佻的表情。
“卷卷,”季舒遠溫聲說,“不必有那麽多擔心。”
仲欽垂下眼睛,良久道:“我們不一樣。”
季舒遠知道自己對他的生活不夠了解,多說只會讓他覺得抗拒,便不再提。
分離兩天能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是意外之喜,季舒遠覺得很滿足。
吃完東西睡覺,仲欽蜷在季舒遠懷裏給他講拍廣告時發生的一些趣事,不知不覺入眠。
他的身體已經整整兩天沒有真正得到休息,意識沉得很深,半夜季舒遠沒忍住親他,他也完全沒反應。
直到第二天起床,仲欽穿褲子時看見自己身上有個淺淺的紅痕——
“季舒遠!”他跑進浴室,岔開腿,指着那處向正在洗臉的人憤憤指控,“你是不是有毛病!”
“抱歉,我以為已經很輕了。”季舒遠淡定地說,“別擔心,半個月以後才有床戲。”
仲欽不想理他,穿上衣服一個人先出門了。
田傑瞧着他今天面色很好,本來想多說幾句,見他一副怒氣沖沖的模樣,又把即将出口誇獎影帝的話咽了回去,只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門口有粉絲,注意表情管理。”
“……”
仲欽深吸一口氣,硬生生憋出一個笑。
等他到了片場,季舒遠還沒來。
不過季舒遠本來就可以晚到,因為仲欽請了兩天假,所以這幾天主要是仲欽的戲份,而季舒遠的戲份在元旦時集中拍了些,後面就是準備姜煜登基前後的重頭戲。
在施淮安去世之前,仲欽和季舒遠還有最後一場床戲,被安排在半個月以後,中間這段時間需要拍攝一部分權謀戲份。
自表面上和施淮安徹底決裂,姜煜逐漸開始展露他在治國一事上的天分。
他自小頭腦聰穎且野心勃勃,即便被遣到邊疆吃沙也從未放棄學習經史。雖說貴為皇子,但姜煜從不仗勢淩人,反而一向禮賢下士,即便只是村裏一個教書先生,他也能躬親前去請教問題。
那些年邊疆無大戰,朝廷不重視,将士們衣不蔽體、食不果腹,便自己開墾荒地種植。這法子看起來好,實際上軍不成軍,士兵缺少操練,連周邊流寇都無力清剿。
姜煜去後整肅好軍隊,起初依靠剿匪得到的戰利品勉強供養士兵,後來百姓感戴他,當地州府官員也漸漸開始依附他。
仗着天高皇帝遠,姜煜把那地方管理成鐵桶一塊,幾乎成了自己的屬地,不僅吃掉一部分稅收來養軍隊,還膽敢私下鼓勵百姓和他國通商。
因此他回京時身後站的不是一團散沙的邊疆軍,而是一支軍紀嚴明的強大隊伍。
除此之外,他還招攬了整個州府的能人志士作為幕僚,把他們當成普通仆從偷偷藏在自己宮外一處別院中。
這事兒連施淮安也不曾知曉。
掌權之後,姜煜想讓自己的力量能見得了光,在一衆幕僚幫助下想辦法填平了往年稅收虧空,又頒布了一系列開放邊境通商的法例……牢牢坐穩了這個位置。
他壓根不需要施淮安提醒,因為早在那之前,他就已經開始行動。
那天真純直、不屈不折的乖張形象何止是為了糊弄別人?分明也是為了蒙蔽施淮安。
不論施淮安做什麽、說什麽,姜煜都沒有完全信任過。
自從生母去世,他就完全失去了信任這種能力。
但姜煜并不為此悲哀——成王之路哪有不孤獨的呢?
高處之寒,他受得住。
因為沒有軟肋,所以無堅不摧。
拍完這段權謀戲,仲欽和季舒遠開始準備那場象征着訣別的床戲。
這晚是施淮安主動約姜煜到他們初次相識的地方。
兩人還沒見面時,心裏已經隐隐有了預感。
姜煜處理完朝政,夜深人靜時過去,施淮安已經等待多時。
他今日打扮十分與衆不同——是一副文士的模樣。
自從老皇帝難以起身,施淮安整日懶散,着裝尤其不上心,天氣暖和時從來只随便穿幾件薄衫,天氣冷起來也僅在外面披件皮裘。
頭發更是,因為太長難以打理,除非重要場合,他都懶得用心束。
今日……
他把頭發剪了。
剪得只有普通男子頭發那般長度,仔仔細細梳理整齊,在頭頂束了個發髻。
見到姜煜,施淮安從椅子上起身,熨燙整齊的潔白長衫将他修長身量襯得如同挺立的雪松。
“殿下。”施淮安朝姜煜行了一個文士之間互拜的禮,“奴婢自少時入宮,算來已十年有餘,如今将近而立,卻還未曾行過及冠禮。”
施淮安擡起身,撣了撣衣衫:“我無顏面見長輩,也自知此生不能圓滿,只是……當初見同窗戴冠,煞是好看,一直心生向往……殿下雖并非長輩,但身份尊貴——所以,我想請殿下為我加冠,不知可否?”
姜煜聞言朝他旁邊一瞥,這才看見小幾上放着一個托盤,盤中盛了只青玉冠。
這種玉冠是時興于文人之間的一種小冠,雖然風雅,但并不正式。
“即便是尋常百姓,及冠時也不會用這種冠。”姜煜道,“你若是想,我差人去取一個……”
“不必了。”施淮安唇角微彎,“這就夠了,殿下。殘破之身,恐有辱先祖,不敢全禮。”
姜煜無言。
“殿下。”施淮安主動端起托盤行至他面前,躬身道,“求您成全。”
姜煜看着他,半晌道:“好。”
随後他雙手執冠,戴在施淮安束好的發髻上,将冠笄緩緩插.入。
施淮安擡起頭,笑着問他:“殿下,我這樣好看麽?”
“好看。”姜煜道,“應是這世間最為風流倜傥的文士。”
施淮安笑意愈深:“如此,我沒有遺憾了。”
他回身又取來一個盒子:“我還有個禮物想贈與殿下。”
“哦?”姜煜想起他上次送的那件大禮,十分感興趣地打開盒子,看見裏面裝着幾本裝訂整齊的書,“……這是?”
“我雖與仕途無緣,到底也算有些才名。”施淮安緩緩道,“起初幾年,我心未死,不甘荒廢學業,夜裏偷偷讀書,寫過一些心得體會……或許過于青澀,但我前些日重整舊物,翻看時覺得有些對于國策的見解不無道理,便整理好請殿下看看,若真能有益,也算為我攢下功德,助我來世投個好胎。”
姜煜颔首,未曾輕視他年少的見解,翻開書挨着浏覽。
到最底下一本,剛翻頁,書中掉出什麽碧綠的東西。
姜煜一驚,頭一個想法是施淮安要害自己,可待他俯身去看,那竟然只是一片柳葉。
“……咦?”施淮安驚呼一聲,撿起那片柳葉,笑道,“原來在這兒。”
姜煜皺眉:“這是什麽?”
施淮安指着他手中那本書道:“殿下手裏拿的是我入宮之前寫的文章,少年狂傲,用詞多有激蕩之處,您若是看了,可千萬別怪罪。”
頓了頓,他捏着柳葉,露出無比懷念的表情,輕聲道:“至于這個……是我離開故鄉時,所折的一片楊柳葉——便也一并送給殿下罷。”
姜煜接過柳葉,問:“你故鄉何處?”
“江南撫鎮,桃花村。”施淮安道,“那裏遠離帝都,或許至今還無人知曉,當初驚才絕豔的施淮安,如今只是深宮裏一太監。”
姜煜将柳葉仔細夾在書頁中,沒看他的臉:“你父母是……如何安置的?”
沉默良久,施淮安方開口道:“我沒能安置他們……待我有權力派人出宮時,才得知……他們早已病死在我入京後的第三年。”
“殿下。”他輕笑一聲,“我同你一樣,早已少年盡、親友絕了。”
姜煜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施淮安從他手中取過書,重新在盒子裏收好,蓋上蓋子。
随後他對着鏡子看了自己一眼,緩慢地摘下發冠,松掉發髻,褪去衣衫。
他取出炭盆,将衣衫扔進去,一把火燒了。
忽明忽暗的火光映在他臉上,顯出死灰般的平靜。
待灰燼徹底沒了溫度,施淮安撐着椅子起身,踉跄到姜煜懷裏,勾着他的脖子主動将唇湊上去。
姜煜擡手掐住他後頸,手指往上探入他發間,順着發絲滑下去,很快就到了底。
——像個真正的男人了。
念頭只閃過一瞬,姜煜幾乎沒有猶豫地将人抱了起來。
天氣太冷,仲欽一脫衣服就起雞皮疙瘩,被梁成叫停。
“這不行,趕緊暖暖。”梁成在對講機裏抱怨,“破地方也沒個空調——只能靠小仲你自己克服一下了。”
小仲也不知道怎麽克服。
這是生理反應,他真控制不了。
“只是因為剛脫了衣服,有點不适應。”季舒遠安慰道,“緩一會兒就好了。”
仲欽擡眼看他:“羨慕季老師,演床戲都不用脫衣服。”
“我拍出來沒你好看。”
“這不能安慰我。”仲欽搓了搓肩膀,“導演之前還說喜歡我們倆拍出來的體型差距呢。”
“畢竟這場戲是轉折點,施淮安要赤條條地離開人世,姜煜卻會穿着世上最尊貴的服飾登上寶座。”季舒遠說,“有隐喻,我想自請脫衣也不行。”
“哎呀我就是開個玩笑。”仲欽擡起兩只手臂,“你手熱,幫我搓一下,趕緊,早拍完早收工。”
“好。”
于是季舒遠也沒顧及周圍還站着一圈攝影師,旁若無人地替仲欽暖身。
他握着仲欽的手将他手臂提起來,掌心剛挨到仲欽的肩,就聽這嬌氣的小東西“嘶”了一聲笑起來:“季老師手好燙。”
季舒遠瞳孔裏攪着漩渦似的,垂眸看他一眼,用目光示意:“別浪。”
作者有話要說:
季老師:再浪吃了你:)
感謝在2021-10-11 17:59:53~2021-10-12 22:54: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絡絡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尤姬youji 6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