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我選接吻
“……”
馮琴無話可說,心道:這傻白甜,還以為自己怪機靈呢。
化完妝,一行人去莊園的古建築裏拍攝。
廣告設計的內容本身不算有新意,但畫面構思得非常唯美,主要就是表現矜貴小王子與古典建築相映成輝的浪漫美感。
仲欽現在身上穿的是一套帶有低調暗紋的西裝,後面還有五套休閑服等着換。
他穿古裝的時候令人驚豔,穿西裝也半點不違和,站在旋轉樓梯上,扶着扶手,拍出來的照片仿佛油畫一般,具有濃稠的華麗質感。
上午拍完建築內部,中午陽光最好的時候,他們又拍了一些外景,直到傍晚再入建築內,導演讓仲欽站在五彩的玻璃窗旁邊,夕陽餘晖灑落,将他靠窗那側鑲上了一層金邊。
由于仲欽十分配合,不論有什麽要求都照做,導演對他非常滿意,結束之後還熱情地邀請他們一起吃飯。
仲欽已經一天沒摸手機了,這會兒急着回去看季舒遠的回複,實在沒心思應酬,便以自己要保持身材為由拒絕了對方的邀請。
待坐進車裏,他才恍然想起,這會兒國內應該是淩晨,就算他看到了回複,也沒辦法和季舒遠實時聊天。
熱情瞬間就消退下去。
而且仔細想想,季舒遠能有什麽回複呢?最多就是感謝一下他點的外賣。
仲欽情緒越發平靜,懶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還沒戳進與季舒遠的聊天界面心就已經涼了半截,因為右邊明晃晃只有一個鮮紅的“1”。
竟然只回了一條消息。
就算是感謝外賣這也太沒有誠意了吧。
仲欽擰着眉點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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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迪:空了給我回電話。】
仲欽呼吸漏了一拍,随後心髒劇烈地跳動起來。
想起昨晚,他臉上控制不住地發起燙來,又怕被人看到自己耳朵紅了,将連帽衫的帽子掀起來罩在腦袋上。
“怎麽了?”馮琴敏銳地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冷?”
“唔,有點。”仲欽裝模作樣地蜷了蜷身子,“趕緊回去吧,累死了,想睡覺。”
“……行吧。”馮琴遺憾地說,“難得來一次,本來還想帶你去吃點這邊的特色飲食……不過今天确實辛苦了,明天拍完,後天中午的飛機,上午咱們可以去逛逛。”
“後天中午?”仲欽算了算,“那加上時差的話,咱們回到影視城就是上午了——我要直接去片場嗎?”
“嗯。”馮琴點頭,“所以你只能在飛機上睡了。”
“我……”仲欽猶豫着說,“我不想去逛,咱們能把航班改到上午嗎?”
“看過了。”馮琴說,“明天上午沒班次。”
“那、那明天晚上呢?”
“明天有夜景要拍。”
“拍完呢?淩晨也行啊。”
馮琴詫異地瞟他一眼:“你怎麽這麽着急?明天要拍一整天,晚上連着拍,最早也得淩晨一兩點才結束,你不需要休息嗎?”
“不用。”仲欽回過頭,“再看看,淩晨的有沒有?兩點不一定能拍完,四點五點總是可以的。”
“……”馮琴沉下臉,“你急着回去見季舒遠?”
“……不是。”仲欽狡辯道,“我有那麽戀愛腦麽?我是怕後天回去直接拍的話我入不了戲,想提前回去準備一下。”
馮琴懷疑地盯着他:“真的?”
“真的!”仲欽催促道,“你趕緊看看!”
“……行吧。”馮琴在手機上查了一下,“有個淩晨四點左右的。”
“買!”仲欽說,“回去是晚上十點,剛好可以調整一下作息。”
馮琴心想他說得确實有理,點點頭買了機票。
一行人回到酒店,仲欽叫來客房服務随便吃了點東西,趁着毛啓瑞還沒過來的時候給季舒遠打電話。
然而剛撥通他就後悔了,不管怎麽說現在國內是淩晨,季舒遠肯定在睡覺,就算是情侶之間這樣做也挺打擾對方,更別說他們壓根兒不是情侶。
于是通話只響了一聲仲欽就立刻挂斷。
擔心已經吵醒了對方,仲欽等待片刻,沒見到手機有什麽反應,便放心地進浴室洗漱了。
等他出來,毛啓瑞正坐在床邊,手裏拿着他的手機,一臉驚吓地看着他。
仲欽盯着自己的手機,微微皺眉:“……怎麽?”
“季、季、季老師剛打來電話……”毛啓瑞燙手似的把手機扔回枕頭旁邊,站起身說,“我剛敲門你沒聽見,它一直響,我就自作主張接了……”
“已經挂了?”
“嗯……”毛啓瑞抖篩子似的擺手,“不是我挂的!是季老師,他問你回來了沒有,我說你在洗澡,他說知道了,然後就挂了……”
“……”
仲欽深吸一口氣:“沒說別的?”
“讓我轉告你好好休息。”毛啓瑞小心翼翼地觑他臉色,“要回個電話嗎?”
“……不了。”仲欽用毛巾搓了搓頭發,“太晚了,讓他睡吧。”
把身上弄幹後,仲欽躺在床上抱着手機,心裏說不清是什麽滋味。
他不可能每天都只睡三個小時,季舒遠也不可能每天都恰好有空。
算了,就這樣吧,這次也算一個警示,仲欽對自己說。
遲早要分開的,等戲結束了,他們橋歸橋路歸路,哪還有機會天天一塊兒抱着睡覺?
第二天仲欽起床的時候沒跟季舒遠發消息說“早”,出發時也沒打招呼說自己即将進入工作狀态。
因為季舒遠起得比他早,工作得比他早,但都沒發消息過來。
他雖然每做一件事情腦子裏都會冒出個念頭來提醒他給季舒遠發消息,但別人都那麽冷漠,他也不想上趕着。
說什麽不缺看他消息的時間,不過是表面客套罷了。
畢竟季大影帝一向是個講禮的人。
仲欽覺得自己一定是被這幾個月的朝夕相處糊昏了腦袋,真把季舒遠的溫柔當成了一種特殊。
實際上人家可能就是善待床伴,即便不是他,換了別人也一樣。
這不,短短幾天的分別就現了原形,表面濃情蜜意的關系下,是陌生與疏離。
他們原本就是陌生的,抛卻那一層床上關系,就是普通同事罷了。
所有逢場作戲,到底要曲終人散。
一開始步驟就是錯的。
沒了解過對方的人品性格,單因為在戲裏角色是一對兒就發生關系,那他們的這種關系理應永遠維持在戲裏。
戲結束了,人還是要回到現實裏生活。
仲欽情緒低沉,也并不打算改善這種低沉。
他今天的定位是冷峻貴公子,需要全程不茍言笑,穿梭于各種奢華的現代場景。
到晚上,拍攝地點轉移至一條燈光絢麗的長街,街上橫七豎八停着各色豪車,一堆穿着光鮮亮麗的群演言笑晏晏,觥籌交錯。
仲欽從一輛禮賓車上下來,鏡頭先拍他落地的腳,皮鞋锃亮,長襪裹着腳踝沒入褲腳,修長的腿一屈一伸,他躬身從車內探出頭,側臉如工筆細描,睫毛掀起的速度也被精心設計過。
身上那件西服藏着中式暗紋,随角度變化,隐隐顯出華貴的绛色。
小雨淅瀝落在他頭發上,像散落的星輝。他淡淡側首一瞥,旁邊人遞來一把傘,玉白的手握住黑色的傘,分明的骨骼與閃着金屬冷光的傘柄停留在同一個畫面,顯出精致又脆弱的美感。
導演給了仲欽這只手一個長達五秒的特寫,随後鏡頭往上,雨傘被撐開,傘面是黑底,上面繡着豔紅的芍藥花。
傘下,仲欽頭發被染成了墨藍色,左耳耳垂挂着一只紅白漸變的玫瑰耳釘。
他今晚穿戴的是品牌新出的一個中西結合系列,還沒正式上市,趁着春節,品牌方打算借廣告正式推出這個系列。
而這個系列也是品牌方考慮讓仲欽做代言人的原因之一,畢竟即使同在亞洲,各國人依然有不同的文化底蘊,何況仲欽确實非常适合各類帶着中式元素的東西。
可能因為今天誤打誤撞,仲欽情緒非常到位,所以拍攝過程也相當順利,到淩晨一點左右就完美結束了,之後收拾東西卸妝費了點兒時間,出發去機場的時候已經将近兩點。
仲欽為了穿衣服好看,一整天沒吃什麽東西,直到坐在車上才吃了個三明治。
除去毛啓瑞白天在酒店補眠,同行幾個人都勞累不堪,所以這會兒誰也沒力氣說話,車內分外安靜。
仲欽眯着眼睛躺在椅背上養神,中途總是忍不住掏出手機來看,十分鐘內看了不下七次,有瘾似的。
算一算,現在國內大概是早上八點,季舒遠應該已經起床了,剛鍛煉完,正在酒店裏洗澡。
——他不閑嗎?不寂寞嗎?不會想找個人聊聊嗎?
仲欽煩躁地搓了搓臉,又揉了一把頭發。
忍住!
他在心裏吶喊道:做一只高冷矜持的卷!
就這麽一路忍到機場,值機後沒等多久就能登機,之後馮琴摁着他強行逼他睡覺……十幾個小時,竟然真的沒再看一眼手機。
晚上十點,飛機終于落地,馮琴因為還有別的事,中途就轉機回了首都,沒跟他們一塊兒。
回到影視城,仲欽覺得有點餓,正好這幾天确實沒怎麽吃東西,他打算放肆一把,讓毛啓瑞去烤了好幾百塊的燒烤,又買了幾瓶啤酒,三個人分了分,各自提着東西回酒店。
進門時已經十一點多,仲欽猜想季舒遠可能睡了,動作放得很輕,也沒開燈,踮着腳悄悄咪咪摸到沙發,将燒烤放在茶幾上,随後正想直接盤腿坐地毯上吃東西,猝不及防被人從身後抱住了——
“怎麽提前回來了?之前不是說明天才能到?”季舒遠将人緊緊摁在懷裏,嗅着他頸間的味道,“好香。”
“聞着燒烤味兒了是吧?”
仲欽本來沒覺得生氣,畢竟當初說好了逢場作戲不走心,他沒立場生氣,也不能真仗着影帝脾氣好就恃寵而驕。
可是真見了人他還是沒來由地覺得委屈,說話便陰陽怪氣起來:“大半夜不睡覺堵賊呢?冬天到了空虛寂寞冷,想抓個賊聊天?”
“……聽着你不太高興?”季舒遠的鼻尖從他肩上沿着脖頸蹭上去,吻了吻他的耳朵,“工作不順利?”
仲欽哼了一聲:“順不順利有人惦記嗎?”
季舒遠終于咂摸出味兒了。
他将人轉過來,攬着朝思暮想的柔韌腰肢,垂首抵着對方的鼻尖:“怎麽不給我發消息?”
仲欽想翻白眼:“也沒人給我發消息啊。”
“我不知道你的工作安排,你也沒跟我說過,所以我不知道什麽時候發消息不會打擾你。”季舒遠說,“但你知道我的所有作息,不是嗎?”
“……”
仲欽完全沒想到這兒來,好半天才說:“那……我也不缺看你消息那點兒時間啊……而且如果我忙我肯定就不會回消息,你先發過來,我忙空了就能看了啊。”
“行。”季舒遠應道,“下次記着了。”
“還有那天,你回電話為什麽不等我啊?”仲欽吸了吸鼻子,“我洗澡很快啊你不知道嗎?反正醒都醒了,等幾分鐘也不行啊?”
不等季舒遠回答,他自己先否定了自己:“算了,感覺我在沒事兒找事兒。你想讓我早點睡覺,我心裏知道的——我就是無理取鬧,有火沒處撒,找人出氣。”
“生氣就撒。”季舒遠說,“挺可愛的。”
“……起開!”仲欽推他,“感情我生氣是給你看笑話的!”
季舒遠紋絲不動地箍着他,等他不再推了,才說:“我看你也不是真想生氣,就是想撒個嬌。”
這話跟捅了老虎屁股沒什麽區別,仲欽瞬間火冒三丈:“我撒你大爺的嬌!”
“這不能罵。”季舒遠笑道,“我真有個大爺。”
“……”仲欽憤憤地哼了一聲。
“好了,別氣。”季舒遠揉揉他的頭發,低聲問,“我刷過牙了,能接吻麽?”
“……不能,我——唔!”
季舒遠不由分說地将人往床邊帶,伸手就要去解扣子。
“不、不行……”仲欽四肢并用地攔他,嘴被牢牢堵着,說話斷續又含糊,“季舒遠……你個泰迪……”
“不做。”季舒遠安撫地捏了捏他的手指,“摸摸,行不行?”
“……不行!我剛下飛機,澡都沒洗!”仲欽狠狠咬了下他的唇,奮力仰起頭,“我踢你了……我真踢你了!”
季舒遠在他擡腿之前松開了他。
“……有病……”仲欽氣喘籲籲地瞪他,“拍完戲我真的要去醫院給你挂個號……”
“勁兒挺大,以前還真是裝的。”季舒遠打開床頭燈,捏着他下巴仔細看了看,“還好,沒咬傷你——下次想踢我站這兒讓你踢,接吻的時候亂動什麽?咬一下你一個星期拍不了戲。”
“你好好聽人說話我至于這樣嗎?”仲欽沒好氣地理了理自己弄亂的頭發,嘟囔道,“真是……差點打起來……好多年沒跟人打過架……”
季舒遠挑眉:“你還跟人打過架?”
“是啊,我十幾歲的時候就單挑一群成年人,還把人揍得頭破血流,進醫院縫了十來針。”仲欽擡眼瞥他,“下次再這樣我也揍你。”
“這麽兇?”季舒遠顯然以為他在胡說八道,沒往心裏去,“那下次我一定聽話。”
仲欽跟這種好脾氣的人發不了火,很快就平靜下來,看了看季舒遠的臉,擡手按在他唇角,有些懊惱地說:“給你咬破了……”
“沒事,我明早就能好。”頓了頓,季舒遠俯下身,将唇湊到他眼前,“聽說口水能加速愈合。”
“……你自己舔。”
“舌頭短。”季舒遠說,“舔不過去。”
“你舌頭還短?接吻的時候能堵死我……”
嘴上這麽說,手卻已經捧上了他的臉。
仲欽近距離地凝視這個人,短暫地和季舒遠對上了目光。
就這麽一瞬,他眼裏莫名其妙開始發潤。
“我……”
我挺想你。
——這話說出來太不對勁了。
甚至只是有個念頭也很不對勁。
仲欽手指微微用力,抿着唇将話咽了回去。
季舒遠卻不放過他:“想說什麽?”
“……我覺得,”仲欽喉嚨哽了一下,說,“季老師年紀輕輕,還是多看點年輕人的東西,不要像我媽一樣老是看那些亂七八糟的公衆號,受了傷就抹藥,誰跟你說口水舔舔就能好?”
“找個借口讓你親我。”季舒遠無奈地笑道,“怎麽還有這麽多大道理?”
“那你就說想親我呗。”
“我剛剛說了,不是差點被你揍得頭破血流進醫院縫十針麽?”
“……”
仲欽理虧,不再跟他耍嘴皮子,仰頭湊了過去。
破皮的地方有點淡淡的血腥味,仲欽剛舔了一下就被季舒遠側首含住了唇,他捧着臉的姿勢也不由自主變成了攬住對方的脖子。
季舒遠兩天沒見着人,幾乎想把人拆了吞進去,但理智還顧忌着不能在他身上留印子,只好重重地攪住他唇舌,在無人可以窺探的地方發洩思念。
仲欽覺得自己腦子裏一定有很大一部分神經都連在了口腔裏,所以每次接吻接得太深,他腦子都會亂成一團漿糊,什麽也想不起來,差點兒就昏昏沉沉地被季舒遠拐上床。
千鈞一發之時,是燒烤的香味把他扯了出來。
“等等!”仲欽一邊扣襯衫的扣子一邊往下面爬,“我燒烤快冷了!”
季舒遠一伸手,拽着腳踝把人拖了回來。
“真的要冷了!”仲欽欲哭無淚,“我想了好幾天了,今天要吃不到我肯定恨你!”
“我也想了好幾天了。”季舒遠将他罩在身下,目光沉沉道,“今天要吃不到,我肯定發瘋。”
“那你讓我先吃。”仲欽指了指茶幾,“我買了很多,咱們一塊兒吃,行不行?”
季舒遠盯着他,緩緩地問:“一塊兒吃?”
“……我是說一起吃燒烤!”
趁他不注意,仲欽翻身往外面爬,小聲嘀咕:“想什麽呢,還一塊兒吃……你要搞死我……”
季舒遠又将人拽回來,商量着問:“我讓你先吃了,今晚我能飽麽?”
“你頂多五分飽吧。”仲欽說,“我這兩天累得要死,提前回來不是專門送上門給你折騰的……”
他一說“提前回來”,季舒遠眼神立刻軟了:“行吧,那就先攢着,等你不累的時候再說。”
仲欽狐疑地看他:“這麽好?”
“什麽時候騙過你?”季舒遠把他拉起來,看見茶幾上的東西,笑了聲,“還買了酒。”
“啤酒,吃燒烤沒有這個哪行?”仲欽小跑着到茶幾面前,摸摸包裝,松了口氣,“還好沒冷。”
沙發離得遠,坐上面吃不太方便,于是兩人并排坐在地毯上。
沒一會兒仲欽就開始犯懶,往後仰了仰說:“沒靠背,怪不舒服的。”
季舒遠看他一眼,拍拍膝蓋說:“過來。”
仲欽傾身,眨眼笑道:“真的啊?”
季舒遠垂眸,擡手扣上他上面兩顆被揉散的扣子,鉗着腰将人抱進了懷裏。
仲欽舒服地往後倒,腦袋剛好能靠在影帝肩上。
“我以前還嫌您長得太高了,尤其是那種時候,看起來确實有點吓人。”他眯着眼睛笑,“現在就想定做一個和您一模一樣的人形抱枕,等拍完戲我就帶回家,以後随便坐那兒都舒服。”
季舒遠沒說話,握着他的脖子,屈指在他下巴撓了一下。
仲欽仰頭,與他垂下來的視線對上,行動先于思考,不由自主地用鼻尖蹭了蹭他的下颌。
季舒遠手指一頓:“剛消火,別勾我。”
仲欽啧了聲:“真不禁撩。”
季舒遠沒回這話。
過了半晌,他突然說:“那我也去定個和你一樣的。”
仲欽愣住:“……啊?”
“抱習慣了。”季舒遠說,“趁手。”
仲欽安靜地吃了一會兒燒烤,驀地問道:“季老師,那天晚上我給你打電話,只響了一聲。”
“嗯。”
“然後我怕把你吵醒了,就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你回電話,我才去洗澡的。”
“……嗯。”
“所以——是我把你吵醒了嗎?”
“……不是。”季舒遠捏着啤酒罐,仰頭喝了一大口,随後才說,“是突然醒了。”
“為什麽會突然醒?”
“做了個夢,伸手一摸什麽也沒有,自然而然就醒了。”季舒遠說,“不習慣。”
仲欽埋着頭,胸腔內的動靜大得他腦子裏一抽一抽的。
“季老師——”他聲音裏帶着笑意,很輕地問,“您也染上我這種毛病了嗎?”
“嗯。”季舒遠不甚在意地說,“大概是吧。”
仲欽突然放下手裏的東西,擦了擦嘴,回身跪在地上,按着季舒遠的肩說:“我選接吻。”
“嗯?”
“末日三分鐘,”仲欽說,“我選接吻。”
季舒遠瞳孔微張,懷裏的人已經壓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季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