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如果你不介意我是個gay
仲欽沒再說話。
脖頸間舔.弄的觸感過分清晰,令他幾乎忍不住要顫栗。
許久,季舒遠離開他,然後做了一個令人難以理解的動作。
——他非常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
寬大幹燥的手掌覆上來,指尖輕緩地從蓬松的發間穿過。
是軟的。
季舒遠在心裏下了結論。
“季老師……”仲欽目無焦點,失神地說,“您入戲了……”
他像是确認一般,問道:“是嗎?”
季舒遠安靜地看着他。
入什麽戲?姜煜麽?
季舒遠覺得好笑——姜煜會對施淮安做這樣的動作?
自欺欺人。
仲欽沒能得到答案,等得有些焦躁。
印象裏,他從沒被別人這樣溫柔地摸過頭,也許很小的時候遇見過一些溫和的長輩,會因為他長得可愛讨喜摸摸他的頭。
但從來沒有人給他這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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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他是可以被無限縱容的。
好像他多麽寶貴,多麽受人珍重。
仲芳菲不會這樣對他,因為仲芳菲不會縱容他,相反,一直以來都是他縱容着母親。
崔正謙也不會……崔正謙要敢這樣,他倆可能會打一架。
……那麽季舒遠為什麽這樣?
仲欽不自覺地皺起了眉。
事情好像變得不受控制了……不應該是這樣發展的……
他潛意識裏拒絕深思,只覺得排斥這種走向,于是迫切地想要從季舒遠那裏得到一個答案,忍不住催促道:“季老師……”
“嗯。”
季舒遠觀察着他的所有表情變化,心想:他在害怕。
也是,再離經叛道的金絲雀,也只是一只脆弱的雀,并沒有自己想象中那般膽大。
所有暧昧不明都要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敢下餌,卻不敢撈那只釣上來的魚。
小東西,不過如此。
算了。
如果自欺欺人讓他覺得安心。
那就欺吧。
“如果不是因為入戲,”季舒遠喉結滾了滾,搶在仲欽想要再次開口之前緩慢道,“你覺得我們會有這樣的交集?”
仲欽聽懂他的意思,松了口氣,終于重新笑出來:“季老師看着不茍言笑,竟然這麽喜歡捉弄人。”
“常被你捉弄,”季舒遠放開他,嗓音依舊冷淡,“報複一次罷了。”
之後,兩人都十分有默契地假裝剛才什麽也沒發生。
季舒遠看見仲欽是光着腳跑過來的,拆開一雙一次性拖鞋放在他腳邊。
“啧。”仲欽蜷起腳趾踢開其中一只,“不喜歡穿這個。”
季舒遠瞟他一眼,默不作聲地在他面前蹲下來,鉗住他的腳腕,強硬地将他的腳套進拖鞋。
仲欽嘗試着掙紮兩下,沒掙開,只好被迫穿好鞋。
随後季舒遠起身去燒開水,仲欽滴滴溜溜地在他屋子裏亂晃,找了個舒服的地方窩起來,揚腿就把拖鞋甩得東一只西一只。
聽見動靜,季舒遠回頭看了下,沒管。
他等着開水燒好,倒進盆子裏兌了點兒冷水,将毛巾浸入後擰幹,過來捂在仲欽頸側。
“嘶——”仲欽縮了一下脖子,“好燙!”
轉過臉,便看見影帝兩只手都被燙得通紅,但他剛才從盆裏拎出帕子的時候半點遲疑也沒有。
這人真是鐵打的。
肉.體和心都是。
等到帕子冷卻一點了,季舒遠才讓仲欽自己按着,然後回頭又在盆子裏添了點兒開水,換上一根新的帕子浸濕。
仲欽原本坐在沙發上,沒多久就仰下去變成躺姿,一邊懶洋洋地看着季舒遠忙碌,一邊随口搭話:“我這要敷多久啊?”
帥哥認真做事時的模樣真是賞心悅目,仲欽仿佛在用目光進食,藏着赤.裸而直白的欲念。
“看你情況。”季舒遠擰幹帕子,回身道,“也許半小時,也許一小時。”
“這麽久啊?”仲欽似笑非笑。
“如果你怕崔總等不及,也可以自己敷,敷完以後再擦點活血化瘀的藥。東西都在醫藥箱裏,你直接提過去。”
季舒遠走到他面前,取走已經徹底涼掉的帕子,近在咫尺地對上他眼睛,聲音微沉:“是你說要我負責。”
“您怎麽不認賬呢?明明是您自己先說過要負責的。”
仲欽笑了一聲,轉身側躺在沙發上,将被熱毛巾燙得緋紅的脖頸展露出來,任由季舒遠施為。
“我也沒怕崔總等不及。人家忙着呢,哪有時間搭理我?這邊離機場遠,他明天早上六點多的飛機,估計淩晨三點過就得出發……下午耽擱那麽久,他這會兒肯定要把工作補上,今晚估計是不會睡覺了。”
仲欽說着打了個呵欠,眼中漫上一片水霧,恹恹道:“我就是覺得有點兒困了。”
季舒遠沒說話,只是起身去拿了個枕頭墊在他腦袋底下。
“嗯?”仲欽好笑地捏着枕頭,“這不好吧?”
“困了就睡。”
頓了頓,季舒遠補充道:“一會兒叫你。”
“哎,我睡眠很糟糕的,要是真能睡着,那可不容易,您就別叫我了。”仲欽從兜裏掏出手機打字,頭也不擡道,“崔總那邊您就別擔心了,我給他發個消息,他自己會看着辦的。”
“是麽。”季舒遠唇角弧度一閃而過,意有所指道,“崔總還挺寬宏大量的。”
“這有什麽。”仲欽仿佛被毛巾熨得很舒服,眯着眼睛,慵懶地笑道,“季老師是個正人君子,圈裏人誰不知道?我在您這兒,崔總很放心的。”
“正人君子。”
季舒遠毫無情緒地重複了一遍,沒對這個評價發表任何意見。
“崔總難得來一次,沒多久又得走,我怎麽能不近人情,把你扣在我這兒。”他在沙發前蹲下身,将疊好的帕子攤開一層,隔着帕子,用拇指按住印記那處,輕柔地旋着圈,“希望按摩能盡快消除痕跡,讓你早點回去。”
“唉……”仲欽嘆了口氣,“可是您按得這麽舒服,把我弄睡着了,我就不想回去了。”
“……”
季舒遠喉結動了一下,擡眸看見他舒展的眉和輕阖的眼,又把話咽了回去。
雖然沒親眼見過,但從日常相處時田傑偶爾流露出的擔憂來看,仲欽應該确實睡眠不好。
就随他去好了,季舒遠滿不在乎地想,難不成還怕崔正謙上門來要人?
——崔總看着文質彬彬,身量也就比仲欽稍微高一點兒,估計不太能打。
想完,季舒遠立馬覺得自己真是走火入魔了。
他少年老成,家教又極其嚴苛,二十三年來無一日不是克己複禮,人人見了都要誇他溫良謙恭。
誰能料到他竟會有這樣荒唐的一天。
但那又怎樣。
誰規定他季舒遠就不可以放肆呢?
金主而已,又不是什麽正當關系。
都是搶來的,沒有誰比誰高貴。
季舒遠不打算繼續深思了。
他沉迷于放縱的滋味,願意做一回赴火的蛾。
兩根毛巾交換多次,保溫壺裏的開水已經用盡,季舒遠才從醫藥箱裏拿出棉簽和外用藥膏,細致地塗抹在印記上。
可能因為他的按摩手法确實令人受用,仲欽竟然真的就這麽睡着了。
酒店的沙發不算寬闊,仲欽一雙長腿委屈地蜷着,稍微翻個身就得掉到地上。
季舒遠收拾好東西後站在沙發邊看了一會兒,決定把人抱到床上去睡。
然而他的手剛擡起一雙膝彎,仲欽便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好了嗎?”
看起來不堪一折的脖頸壓在季舒遠結實的手臂上,可能是覺得硌着不太舒服,仲欽下意識蹭了蹭,滑嫩的肌膚觸感令季舒遠呼吸發緊。
過了許久,他才緩慢地抽出雙手,開口道:“既然醒了,就回去吧。”
仲欽沒有回應。
季舒遠知道他沒睡着,又提醒了一遍:“你确定今晚要在這兒睡?”
“我睡覺很老實的……就占你一半的床位。”仲欽擡手搭在他小臂上,嘟嘟囔囔地說,“都是男人嘛……大影帝……別這麽小氣。”
看着他這麽副不設防的模樣,季舒遠也不知道該氣還是該喜,忍不住笑了聲:“行,随便你。”
他想起自己好像确實沒說過這方面,便順勢提了一句:“只要你不介意我是個gay。”
作者有話要說:
仲欽:還有這種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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