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合适嗎,大影帝?”
崔正謙眼皮重重一跳,心想:得了,他倆必有一腿。
仲欽也詫異地擡起了頭,卻沒在影帝臉上看見任何神情變化,好像連他剛才那個輕柔的語氣都只是錯覺。
至于其他人倒沒察覺出什麽問題,畢竟人家影帝也說了是“站在角色的立場上”嘛,這年頭這麽敬業的演員也不多見了,不愧是梁導看中的人,不愧是手握好幾個大獎的天才影帝。
“好,你能理解就成。我也不是什麽搞一言堂的導演,大家要是有什麽意見都可以提出來,咱們好好讨論,肯定能有個更好的結果,畢竟都是為了電影考慮嘛。”梁成無暇關注兩位主演的暗流湧動,看看時間,說了幾句冠冕堂皇的官話,便匆匆走開,“那咱們繼續,就從……”
“就從坐在這兒開始演吧。”季舒遠打斷他的話,看向崔正謙,一本正經道,“一直把人家崔總當成皇帝,想必有點冒犯。”
“……”
梁成循着他的話一思量,差點兒驚出冷汗——仲欽和崔正謙是什麽關系?就現在這場景,崔總要是有心,那還不以為這是在刻意隐喻嘲諷他?
之前怎麽就沒考慮到這茬呢!還眼睜睜看着仲欽把崔正謙當皇帝演!
天老爺的!真昏了頭了!
“對對對,你們就從這兒演吧。”梁成趕緊說,“小季你也別老對着崔總了,你轉過來向着我,我看看你表情怎麽樣。”
季舒遠依言側了側身。
崔正謙本來想說沒事兒,他是把仲欽當兒子又不是把季舒遠當兒子,哪會因為被看作皇帝而感到冒犯?
但是聽見後面梁成那番話又覺得有理,本來人家排練主要也是給導演看,于是他只嘴唇動了動,到底沒出聲。
後面這場戲又演了三遍,兩個演員在梁成的要求下反複更換表情動作,好不容易才讓他勉強滿意。
排練結束便差不多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崔正謙出錢請大夥兒聚了一餐,然後和仲欽一塊兒回酒店,打算跟他将就一晚上,也讓毛啓瑞能休個假。
若是馮琴在這兒,她肯定會提醒兩人注意避嫌,不讓他們睡同一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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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崔正謙沒考慮那麽多,只想着仲欽今天見了他媽,肯定心情不好,說不準晚上又得做噩夢,毛啓瑞起不到安撫作用。
過兩天就要正式開機了,屆時肯定會有媒體過來,萬一仲欽狀态不好被拍,再給安個耍大牌的标簽,對他這名聲簡直是雪上加霜。
至于仲欽,他早就破罐子破摔了,別說被劇組幾個人嚼舌根,就算被發到網上讓人唾罵他也不在乎。
看見崔總和仲欽朝相同的方向走,衆人紛紛覺得親眼看見了一把鐵錘,将傳說中的謠言一錘子砸實了。
不過大家都是老油條,混圈久了什麽沒見過,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所以一路上誰也沒提這茬。
最後只剩季舒遠還和他們同路,轉過拐角,三人各自停在門前。
“滴滴”聲響起,相對的兩扇門同時打開。
季舒遠握着門把,回身打招呼:“二位。”
他先看了眼崔正謙,然後和仲欽對視,眼裏閃着令人費解的深長意味:“祝好眠。”
“謝謝季老師。”仲欽搶在崔正謙之前開口,笑着說,“您也是。”
到進了屋,崔正謙才回過味來,狐疑地問仲欽:“他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跟咱們一起回來的人有誰不誤會的嗎?”仲欽無所謂道,“随便他們怎麽想。”
“別人就算了,季舒遠誤會你也能忍?”崔正謙擰眉,“要不你還是給人解釋一下。”
“我不。”仲欽脫掉鞋,赤腳走在地毯上,随後往沙發裏一攤,懶洋洋地說,“他又沒問,我上趕着解釋什麽?”
“就他那悶葫蘆,像是能開口的?”崔正謙過去踢他一腳,示意他給自己讓出點位置,也坐了下來,“吃都吃了,你多少也上點兒心……還好意思教訓我跟宋決明呢?”
“我吃什麽了?”仲欽好笑地瞥他一眼,舉起三根手指說,“我跟季老師清清白白,你不要随口污蔑人。”
崔正謙震驚地瞪大眼睛:“你倆今天都那樣了!你嘴都腫了!還清白呢?!你要不先照照鏡子?”
仲欽無奈,“那是演戲,崔總。”
“你少糊弄我,我沒見過別人演戲?”崔正謙差點兒翻白眼,“你倆肯定滾了。”
“随便你怎麽說。”仲欽懶得跟他吵,“人總是固執己見,崔總明明深受其害,卻也不能例外。”
“別跟我這兒拿腔作調的。”崔正謙啧了聲,“那你就真不管了啊?之前不還說喜歡人家嗎?我看你也不怎麽在乎……”
“我……”
仲欽正要說話,外面突然傳來敲門聲。
“誰?”崔正謙正不耐煩,随口吼了一嗓子。
門外沉默片刻,低沉的嗓音透過門板傳來:“是我,季舒遠。”
因為酒店房間隔音效果太好,他聲音聽起來十分朦胧,只能隐約聽出個“季”字,但依然很抓耳。
崔正謙瞬間坐直脊背,下巴一揚道:“開門去。”
仲欽慢吞吞爬起來,勾着笑眼,神秘兮兮地問:“你猜他來幹什麽?”
崔正謙:“可能是想看看我倆是不是在瞎搞。”
“哈哈。”仲欽笑出了聲,“他真的好在意。”
“滾!”崔正謙忍無可忍地又踢了他一腳,“美得你!”
仲欽小跑過去開門,看見季舒遠身姿挺拔地站在門口,手裏還拿了個醫藥箱。
“方便進去麽?”他問。
仲欽回頭看了一眼,對上崔正謙八卦的眼神,再瞧季影帝這張永遠冰天雪地的臉,骨子裏那點兒惡劣的根性又開始隐隐作祟。
“我去您的房間行嗎?”說着他直接走出來,關上門,讨好般地勾了下季舒遠的指尖,“您房間裏沒人吧?”
季舒遠面沉似水地注視他。
“季老師……”仲欽仰起脖子,将已經有些發紫的印記展示出來,放軟聲音,撒嬌似的,“您咬的,痛死了,您說過要負責的……”
季舒遠微微垂眸,看着他的脖頸,良久,突然笑起來:“要我負責?”
仲欽呼吸一滞。
這是季舒遠第一次在他面前笑。
帥死了,救命。
“那我負責。”
語罷,季舒遠沒給仲欽思考的機會,探手牢牢箍住他腕骨,幾乎是用摔的方式把他帶進了自己房間。
仲欽脊背撞在了牆上,下一秒便見高大的身影壓了上來。
大腦還未回神,眼裏也沒來得及納入任何物體,脖子上先傳來一陣濡濕的溫熱。
仲欽仰頭盯着天花板,神志一片暈眩,讷讷地問:“……您在做什麽?”
季舒遠額頭抵着他微涼的臉頰,舌尖重重碾了一下脖頸上的印記。
“按摩,熱敷,濕敷——快速消除印記的三種方法。”他沒什麽情緒地說,“思來想去,我覺得這樣最方便,一步到位。”
仲欽輕笑:“合适嗎,大影帝?”
季舒遠擡手按在他頸側,沉聲道:“合适。”
作者有話要說:
把季老師很行打在公屏上!
網上查了下說草莓印形成一天之內冷敷,之後熱敷。但這玩意兒因人而異吧,仲欽屬于形成速度比較快那種,這裏就直接選熱敷了(主要是為了寫起來方便,請大家忽視這種細節orz)。
如果現實裏真遇上這種情況的話,熱敷冷敷好像都不太好使,直接遮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