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深吸一口氣,擡手敲響了季舒遠的房門
“……”
仲欽的腦子一下清明了。
他睜開眼看向頭頂那張臉,笑道:“……季大影帝,我嘴可不嚴。”
季舒遠不以為意,只問:“在這兒睡,還是回去?”
“醒都醒了,就回去呗。”仲欽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又打了個呵欠,“今天真是麻煩季老師了,您也早點休息吧。”
他剛才沒全醒,迷迷糊糊的,只想繼續睡覺。
後面被季大影帝猝不及防的出櫃驚醒了,就沒理由還賴在這兒了。
何況季舒遠不可能守他一整夜,到時候還是得醒,不如回去找崔正謙。
仲欽站起來,回頭看了眼沙發,沒想到這玩意兒這麽窄,而自己竟然還睡得挺沉,難得沒做夢。
他再次擡頭看向季舒遠,無不可惜地想:要是能讓這個人守着自己睡覺就好了……
唉,癡人說夢。
以人家的身價,讓他守着影帝睡覺還差不多。
“我回去了,您不用送。晚安。”仲欽邊走邊朝後擺手,呵欠打個不停,腳步也拖拖拉拉的,鞋底在地毯上發出細微的摩擦聲。
季舒遠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既沒跟上去,也沒回複他的道別。
咔噠一聲,門被輕輕關上。
仲欽回去時,崔正謙正坐在床邊的單人小沙發上處理工作,忙得沒空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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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洗漱完躺到床上,崔正謙才分出神來看了他一眼,揶揄道:“不是給我發消息說要在那兒睡?怎麽,被人家趕回來了?”
仲欽拉起被子罩住半張臉,嘟囔道:“醒了就回來了呗。”
“什麽叫醒了?你倆搞完你還在那兒睡了一覺?”崔正謙擡手看了眼腕表,“啧,這才一個半小時,影帝不行啊。”
“胡說八道什麽?”仲欽懶散地掀起眼皮睨他一眼,又拉開被子展示自己的脖子,“正經按摩好嗎?”
“喲,影帝還會按摩呢?”崔正謙傾身看了看,點點頭,“不錯,确實消了點兒,睡一覺起來應該差不多。”
仲欽輕哼一聲,重新蓋好被子。
崔正謙見他不再說話,等待片刻,還是忍不住八卦:“你倆到底怎麽回事?剛那麽久幹嗎去了?”
“就是幫我弄這個啊,沒幹嗎。”仲欽想了想,說,“哦,臨走的時候,他順便跟我出了個櫃。”
“……啥?”崔正謙無語又震驚地問,“你倆現在才發展到出櫃這步?”
“……你煩不煩?”仲欽不耐煩起來,“管好你自己的事兒,少八卦我。”
“這臭脾氣!”崔正謙打字的力道加重,敲得鍵盤啪啪響,“我看也別為難人家影帝了,就你這樣的,聖人也忍不了,呸!”
仲欽笑了聲,閉上眼睛,“走的時候叫我。”
崔正謙應了一聲,最終卻沒叫他。
淩晨三點多的時候,毛啓瑞過來替了崔正謙的班,驚訝地發現仲欽之後竟然一次也沒醒。
第二天說起這事,仲欽刷着牙含着滿口泡沫詫異扭頭,眼睛瞪得溜圓,“真的一次也沒醒?”
——他半夜睜開眼睛時是将醒未醒的狀态,如果有熟人守着,他很快就會重新入睡,第二天起床并不記得自己醒沒醒。
毛啓瑞沒想到他比自己還驚訝,愣愣點頭:“是啊……”
仲欽吐掉泡沫,打開水龍頭沖洗牙刷,腦子裏卻在走神。
“欽哥……欽哥?”毛啓瑞叫他好幾聲,見他回神,才問,“是不是因為昨晚崔總守着你,你才睡那麽香啊?”
“……不是。”仲欽漱了口,将牙刷插回原位,遲疑道,“應該是……因為昨天睡前有人給我按摩。”
“哇!”毛啓瑞很高興,“這麽說以後提前按個摩您就能睡得很好了?那我趕明兒就學去!”
“不用,可能是因為昨天那個人手法比較特殊……”仲欽瞅着他,知道他心裏打什麽主意,笑了笑說,“你也不用多想了,那人金貴得很,我們請不起,你還是老老實實守夜吧。”
“我、我不是那意思……”毛啓瑞撓撓頭,“我就是看您晚上睡不好,第二天還有那麽多工作,挺辛苦的……”
“逗你的,還當真了。”仲欽拍拍他的肩,“行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
毛啓瑞離開沒多久,田傑帶着早餐過來換班,也特意提了一句,說仲欽今天看起來狀态尤其好。
仲欽只好再次在心裏嘆息了一遍,為不能把大影帝招來守夜而感到遺憾。
排練結束後,電影正式開機。
頭一天主要是舉辦開機儀式,接受各家媒體采訪,以及拍攝一些不太重要的場景,讓大家先找點兒感覺。
雖然這天工作并不多,但仲欽感覺這是他進組以來過得最累的一天,畢竟與媒體鬥智鬥勇所損傷的腦細胞比演戲多多了。
臨近深秋,天色暗得越來越早,傍晚結束拍攝時已經擦黑。
因為是第一天拍攝,劇組打算一塊兒聚個餐。仲欽沒什麽胃口,又要保持目前的身材,坐在那兒一晚上不能吃也不好意思玩手機,連白開水都不敢都多喝,怕第二天水腫,短短幾個小時過得度日如年,快要無聊致死。
好不容易熬到結束,他匆匆趕回酒店,只想趕緊洗個熱水澡睡覺。
結果一打開洗漱間的門他就呆住了——
酒店的洗漱間做了幹濕分離,中央是洗漱臺,靠左是寬闊的浴室,用玻璃牆隔斷,靠右則是同樣以玻璃隔斷的馬桶。
此時,浴室裏淋浴靠下的一個出水口正嘩嘩流水,因為玻璃門關得不嚴,水從縫隙中流淌出來,弄得滿地都是。
仲欽第一反應是沒關水龍頭,便脫了鞋扶着欄杆進去,擰了幾圈,水一會兒從花灑噴出來,一會兒從頭頂洩下來,就是關不上。
……看來是壞了。
仲欽渾身濕漉漉地退出來,正好碰見毛啓瑞刷卡進屋。
看見他這模樣,毛啓瑞吓了一跳:“您怎麽了?!”
“浴室漏水。”仲欽随手抽了根浴巾頂在腦袋上,吩咐道,“給前臺打電話。”
“哦哦哦!好!”毛啓瑞手忙腳亂地聯系前臺,接通後迅速把情況說了一遍。
仲欽見他聽着電話眉頭卻越皺越深,便知道解決辦法可能不那麽令人滿意。
半晌,毛啓瑞挂斷電話,愁眉苦臉地說:“前臺說師傅下班了,要明天白天的時候才能過來修理,現在只能把這一間房的水給停掉……他們還說因為今天酒店的房間已經住滿了,所以也沒有辦法再給咱們單獨安排一間,問咱們能不能将就一下,作為賠償,他們給咱們減免三天的住宿費用。”
“……”仲欽沉下臉,“停水一晚上,我倒是睡了,也用不着,但你還得守夜,萬一想上廁所怎麽辦?”
“我可以回自己房間去上。”毛啓瑞連忙說,“我一般最多去兩次廁所,也不麻煩。”
仲欽看他一會兒,終究點了頭,“那讓他們先停水吧。”
“他們說已經停了。”毛啓瑞指了指浴室,“您聽,沒水聲了。”
“我怎麽聽着還有?”仲欽擰緊眉,狐疑地回到浴室,果然看見最下面那個出水口還在滴水。
雖然水量不多,但落在瓷磚地板上滴滴答答的聲音非常吵。
其實在毛啓瑞眼裏這點兒噪音根本不是事兒,但仲欽本來就睡不好,這麽一鬧,估計他得煩得一晚上沒法入眠。
“要不……”思索半天,毛啓瑞小心翼翼地提議,“要不您去我們那兒睡吧?就是您別嫌棄我那床睡過……”
仲欽掃他一眼,“田傑睡覺打呼。”
毛啓瑞:“……”
倒忘了這個。
他和田傑一塊兒住個标間,剛開始到這邊的時候,兩人互相控訴對方打呼,誰也不服誰,後來錄了音,就發現原來他倆睡覺呼聲都挺響的。
這比水滴聲還令人頭疼。
毛啓瑞不知道怎麽辦了,正想打電話給田傑求助,仲欽驀然開口:“算了,我去對面。”
“啥?”毛啓瑞一時沒反應過來。
“反正也得借一下他的浴室,我這兒沒法洗澡了。”仲欽擺擺手,“你回去吧,今天不用守夜了。”
毛啓瑞仍然雲裏霧裏的,“您是說……去哪兒睡?”
“我對面還有幾間房?”仲欽笑吟吟地觑他。
“……啊。”毛啓瑞呆滞道,“季大影帝啊?”
仲欽不理他了,轉身就往外面走。
毛啓瑞趕緊跟上去,欲言又止片刻,艱澀出聲:“那、那什麽……萬一季老師也打呼呢?而且他晚上也要睡覺,誰來給你守夜啊?”
“都這樣了,将就一下得了,還要什麽自行車?”仲欽不在意道,“至于打不打呼……問問不就知道了?實在不行我回來睡呗,水聲雖然難受,總比打呼好。”
嘴上這麽說,仲欽心裏其實非常雀躍。
他回憶起自己上次在季舒遠那兒短短一個小時的高質量睡眠,想趁着今天這個機會再做次實驗,說不定不用人守夜也能睡得很好。
——至于為什麽……
誰知道呢。
或許是季影帝看起來格外有安全感。
也或許是……
因為喜歡他。
作為施淮安喜歡姜煜。
可能他在季舒遠面前會特別入戲,很容易把自己當成施淮安。
而施淮安沒有這種要人守着睡覺的毛病,他自然也就沒有了。
停在對面房間門口,仲欽回頭發現毛啓瑞還在這兒,輕輕推了他一下,催促道:“給你放假還不樂意?快點回去。”
“……啊?那……”毛啓瑞有點兒猶豫,“我不等等看嗎?萬一季老師也要打呼……”
“我随口一說你就當真,季老師像要打呼的人嗎?”仲欽眉毛一揚,“老板的話都不聽?再不走扣工資了。”
“哦哦哦!”一聽要扣工資,毛啓瑞忙不疊跑遠,揮着手說,“那我走了!有事兒随時打電話!”
仲欽擺手示意他趕緊走。
等到人都不見影兒了,他才回過頭,深吸一口氣,擡手敲響了季舒遠的房門。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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