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領命查刺客
是夜,白府前廳,長了燈,庭院裏裏外外增派了巡夜人手,每個房間門口都有佩戴武器的家丁把守。白饒和顧青在前廳坐了,翠竹又為顧青拿了條毯子披在身上。夜微涼,雨後更甚。
見管家從外面風風火火跑進來,白饒捋着胡須,有些生氣,“刺客抓到了?”
管家搖搖頭,白饒怒喝一聲,“傳我命令,府內上下,加強夜間巡邏,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是!”管家退下去,将白饒的命令,傳達給幾個管事的,再逐一分散消息。庭院裏,走廊間,燈火通明,巡邏人,一隊一隊,交叉監控,不敢懈怠。
“白福!”
“白福在!"
“你給我叫白顧靖來前廳!”
白饒将白福遣走,便又喚來青福,“青福!”
“青福在。”
“你去和管家一起查看查看,看看府裏是否少了什麽。如有情況,速速彙報。”
“是!”
白饒眯眯眼睛,若有所思,雙手緊緊的攥着拳頭,骨節灰白,青筋繃起。縱橫沙場數十載,府內一向平安無事,白府的家丁也都是經過嚴格訓練,各個武義高強,可見來者并非等閑之輩,會是誰,這麽大膽,ta又究竟所謂何事,夜襲将軍府?
白福直奔書房,推開門,房內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取出腰間別着的火折子,吹了吹,火光微弱。
“誰?”白顧靖擋在蕭姍身前,向着亮光問道。
聽聲音,便知是白顧靖無疑,白福這才大步走來,打開燭火燈罩,燃起蠟燭,複又把燈罩放好,房間裏也亮堂起來。“少爺,我是我,白福。将軍讓您速速前往前廳。”見少夫人與少爺在一起,平平安安,白福舒了一口氣,謝天謝地,少夫人沒事。
見來着是白福,白顧靖也算放下心來,收了劍,轉過身對蕭姍說:“和我一起去,你一個人在這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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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姍點點頭,依偎着白顧靖,站起來,緊緊地跟着白顧靖,一同前往前廳。
“刺客捉住了嗎?”白顧靖只是聽得外面有人呼喊,具體情況,還不清楚。堂堂将軍府,竟也遭遇夜間偷襲,有些蹊跷,會是何人所為,尚無根據。
“還沒有,聽說刺客輕功了得,就連小五都沒能追上,三躍兩躍,就不見了蹤影……”白福将那些聽來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訴白顧靖。小五的輕功,在白府算是數一數二的,連小五都沒能追上,這人功夫可見一斑。
聽過白福的話,白顧靖不放心的握住那雙柔荑,感受着蕭姍身子一僵,握在手裏才算踏實,蕭姍必須是安全的,白顧靖如是在心底默念。
手上傳來的溫熱感覺,為脆弱的心房,築起一道安全屏障,蕭姍看着白顧靖頭也不回的背影,抿着唇,就這麽跟着,腳下的步子緊倒着。太多的出乎意料,太多的心驚肉跳,對于一個在安靜環境中成長了十幾年的少女來說,今夜是多麽的難得,多麽的難熬。不過也算還好,有這個人護着,還是安全的,溫暖的,蕭姍在心底笑了笑,眼神閃過一道查而不覺的光芒。
一路上三人腳步匆忙,巡夜的人們,見着白顧靖和蕭姍,無不點頭抱拳,請安問好。
“老爺,少爺到了。”白福完成白饒交給的任務,待白饒颔首,白福便站到一邊。
“爹,娘。”白顧靖給雙親問了安,将劍放到桌子上,在靠近父親這邊的椅子坐下。
白饒臉色鐵青,一臉嚴肅表情,眼睛瞪得大大的,胡須也跟着翹起,張開的雙肩,繃着勁道,威武非常。
“靖兒,刺客夜襲之事,你可知否?”白饒問。
“孩兒與蕭姍在書房夜談,聽到有人呼喊,其他不知。刺客可曾捉到?”白顧靖如實回答,雙手平放在雙膝,鎮定自若。
白饒搖搖頭,咬咬牙關,兩腮肌肉跟着跳了兩下,“刺客武功非常,家丁未曾捉到,還是讓他跑了!”白饒說着,一拳捶在桌子上,震得茶碗也跟着彈動坐落,啪嗒作響。“管家查看了一下,府上寸金未少,也無人員受傷,唯有……”
“爹,唯有什麽?”白顧靖忙着問道,白饒的話裏有話,這刺客來意,有些蹊跷,不為錢財,不傷人,那是為了什麽呢?
“青福。”白饒喚了聲,青福便從袖筒中取出一個東西交給白顧靖手裏。這是一只紅毛飛镖,銀白镖身,刻有奇怪圖案,寒氣逼人。
“飛镖?”白顧靖仔細掂量着這只飛镖,镖頭有些刮痕,似乎是曾經與什麽硬物摩擦過一般,靠近镖頭一指處,還有兩個凹痕,沒有液體浸染痕跡。
“嗯。這是小五追趕刺客時,刺客用過的。”
刺客,飛镖,圖案……白顧靖轉轉眼睛,似乎想起了什麽似的。“爹打算如何處置這件事情?”
“将軍府造夜襲,實乃我白饒之恥辱。念在府上并無損失,這件事便匿了。來者不善,此事仍需追查,靖兒這件事便交與你去處理,有什麽進展,速速告知!”
“是,靖兒記下了。只是……”這個冷兵器時代,白顧靖雖是能夠提起冰刃,卻為半點威力可言,“爹,可否教靖兒習武?”
“……”白饒與顧青相互對視,白顧靖從小提起練武便腦袋疼,先前說了讓她每日堅持早課,也都被她當做耳旁風過了,現在倒是主動起來了,“可是真心想學?”
“是,靖兒是真心的!如今白府遭遇夜襲,府上老幼皆出力圍剿刺客,孩兒卻只能眼觀,無法盡力,讓刺客逃了,危及我府上安全,實屬無奈。再者,孩兒如今已娶妻成家,且不論英雄氣概,倒也應許蕭姍安全,才不罔顧蕭相爺依托。于公于私,習武勢在必得。懇請爹爹賜教!”
“嗯,我兒說的在理。明日為父便親身傳教于你,這習武之苦,你也要忍耐,知道嗎?”
“孩兒謹遵父親教誨,定當用心學習!”
從前廳回來,白顧靖又聽管家說了一些關于刺客的消息,那人先是進到自己的卧房,一無所獲,之後不慎驚醒小桃,便奪門而出,倉皇而逃,先是躲在崗後,再者躲上房脊,似乎在找尋着什麽,直到小五追趕,刺客飛镖,然後越到別處,逃遁而走。
房間裏長了燈,白顧靖吩咐人在門外守了,領着蕭姍回到房裏。離天明,姑且還有幾個時辰,房外夜雨已住。
“蕭姍,刺客夜襲,目的恐在你我之間。在刺客落網之前,未免意外,從今晚開始,你我同床而眠。”白顧靖說着,從櫃子裏取出先前為自己準備的枕頭和錦被,又将蕭姍的枕被從新疊放,兩人物品一外一內,防止整齊。白顧靖褪去外衣,只着白色暗紋墨竹中衣。
“怎麽不睡?”
蕭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欲語還休。
白顧靖踏上鞋子,走過來,牽起蕭姍的手,笑了笑,“你放心,只睡覺,不欺負你,嗯?”白顧靖一面要隐藏身份,不能被人發現;一面又要保護蕭姍,不得已同眠。矛盾這對好朋友,再一次湊到一起,嘆無常,唯有面對。
蕭姍還是有些別扭,被白顧靖牽到床邊,看着燈火,抿着唇。在白顧靖面前,褪去衣衫,想想都會不好意思。“相公,把燈熄了吧。”
白顧靖挑挑眉毛,原來蕭姍是在害羞,在蕭姍接受以前,白顧靖不會越雷池半步。“這樣,我背過去,你好了,叫我,我在轉過來。”白顧靖說着背過身去,房間裏都是實木家具,磕磕碰碰便會使得皮肉遭苦。
蕭姍便也轉過身去,左手提起衣襟,右手輕挑,一顆一顆解開盤結紐扣,跟着将脫下的衣服,搭在衣架上,穿着素輕細沙中衣,掀開靠裏的錦被,卧了進去。心口撲通撲通的,被子扯到脖頸,一雙水潤杏核眼,看向白顧靖的方向,“好了。”
白顧靖聽了笑呵呵的走過來,吹滅蠟燭,滑進被窩,放下床帏。一張木床,兩張錦被,一對佳人。
白顧靖将手放在胸口,好在這副身軀發育得不太豐滿,束胸也裹得緊實,鼻尖萦繞着淡淡的月桂香氣,很是好聞。
“蕭姍?”白顧靖對着房頂,輕聲喚着。
“嗯。”蕭姍僵直的躺在白顧靖旁邊,呼吸着白顧靖呼吸的空氣。
“……”白顧靖想要問一些關于蕭姍是否曾經得罪過什麽人,有什麽恩怨未了,轉念一想,蕭姍自小深處閨房,外面的事情,又能接觸多少。怕是這個‘靖’的恩怨情仇,可惜先前的記憶蕩然無存,真要調查,還需費些力氣。借用的這個身體啊,你是有多能招惹是非,“對不起,又讓你擔驚受怕了。”
“有夫君護着,姍兒不那麽怕了。”面對白顧靖的自責,蕭姍心頭微顫,受寵若驚。
“嗯,只要我在,就不讓你受傷害。”答應過蕭昂,要好好保護你,讓你平平安安的。白顧靖握着蕭姍的手,合上眼斂,“睡吧,時候不早了。”
草深處,聽蟲鳴。夜明星稀,雲散顯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