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皇帝賜婚(修)
“現在什麽時間。”
“回少爺,現在已經巳時過半了。”青福看着太陽說。
巳時過半,白顧靜算了算,巳時是九點到十一點,那這巳時過半,大概已經是上午十點鐘了,“我們回去做什麽?”
“聽說聖上要賜婚,白福也不知道具體情況。一早上,老爺見您不在房中,就命我等一并外出尋少爺。老爺還交代,要是少爺不回,就是綁也得給綁回去。所以白福才敢冒犯。”
皇帝賜婚,真是太荒唐了。看樣子今天不陪着他們配合演好這出戲,白顧靜是沒有辦法回到她熟悉的辦公桌前,繼續處理她的那堆文件了。
籲的一聲,青福拉近缰繩,馬兒停下奔跑的腳步,原地踏步調整呼吸。白福則是先一步跳下車,給白顧靜找來馬凳,掀開布簾,和青福一前一後,把上了繩索的白顧靜,擡下車,送入附中。被舉起的白顧靜,清楚的看着門前匾額上用金漆書寫的兩個大大的漢字——“白府”,門外不遠處還圍着一些穿着古樸舊衣的老百姓,他們大多都在對白顧靜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你們說,這白将軍赫赫戰功,為人正派,怎麽就養了這麽一個吊兒郎當的敗家子。”
“是啊,是啊,聽說昨天晚上又去吃花酒了,還把人家的姑娘給包了,這種人,啧啧啧,真是丢臉。”
“可不是,你看看他那副樣子,哎,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白顧靜被擡進去的時候,就聽着門外的家丁,呵斥遣散着外面的民衆。這出戲也真是夠可以的了,要是讓白顧靜知道誰是劇本編劇,非得扯了他的皮不成。
見着白福和青福舉着個人回來,一早就有家丁跑到大廳禀報白饒去了。白饒和夫人,一左一右,在打聽等候着敗家子的歸來。
“老爺,夫人,少爺帶到。”白青二福見了老爺夫人,一口同聲的說道。
“白福你們怎麽将她綁起來了,速速送了綁,可別傷了我的靖兒。”
“這......”
沒有白饒的吩咐,任憑來人是誰,白青二福都不敢輕易的放開白顧靜,特別是在這個關鍵的時刻。
“來呀,白青二福,把綁松了。”白饒捋着胡子,氣血方剛,瞪着眼睛,“白顧靖,你給我跪下!擡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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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從被舉着的地方,下來地面,卻又被人按着跪在地上,膝下冷痛刺骨,白顧靜憤憤的擡起頭來,與白饒怒目相視,還沒有人讓她說受這等罪過,“你過分了啊!”
“靖兒,怎麽說話呢,這麽沒大沒小,快跟你父親認罪。哎。”旁邊一個女子,有些着急的看着白顧靜的方向。
父親?白饒?白顧靜看着這個叫白饒的人,天庭飽滿,地閣方圓,劍眉怒目,青髯徐徐,身材高大魁梧。這個演員找的倒是挺合适,可是這口氣倒是不小,折磨人挺在行啊。再看旁邊幫着自己說話的人,眉清目秀,樣貌端莊,氣質溫潤,這是白饒的老婆?這種猛男配嬌妻的組合,還真是符合古代審美啊。
“白顧靖,我且問你,昨夜徹夜未歸,你是去了哪裏?”白饒拍的桌子,啪啪直響,要不是桌子結實,恐怕這桌上的茶具早就碎成一片了。
“昨天晚上我在寫方案啊,今天一早就到公司處理文件了。累了休息了一下,醒來不知道怎麽就到山洞裏了。就叫人給綁了,送到這裏來了。我沒工夫跟你們耽誤,趕緊把我放了,你們該哪領盒飯,到哪領盒飯去。”白顧靜強掙着站起來,一臉嫌棄的看着壓着她的人,彎着腰想要撣掉褲子上的土,可是當她低頭一看的時候,竟是身着蓮青色金線秀祥雲青竹緞袍,左看右看,沒有燈光,沒有攝像,就連場記和分鏡板子都沒有,更不要提什麽導演、場記了。外面的天是沒見過的藍,什麽高樓大廈,燈杆電線,全都不見了,掐一掐大腿,酸疼的感覺,告訴白顧靜這一切都是真的,而她也就這麽一下子到了古代,活得新生。
外面敲敲打打,鑼鼓喧天好不熱鬧,聲音更是由遠及近,震耳發潰。
門外家丁,迅速跑來禀報,“報将軍,劉公公到。”
白饒拎着白顧靖的脖領,不顧她的掙紮,一并迎了上去。
“白饒、白顧靖接旨!”劉公公少了陽剛的氣息,并不平穩,聲音也是亦正亦邪的,聽着別扭。
“臣接旨,”見白顧靜不言語,白饒小聲的嘀咕,手裏的力氣也是不小,“還不快接旨。”
“小民白顧靜,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茲聞護國将軍白饒之子白顧靖,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時,當擇賢女與配,朕躬聞之甚悅。今宰相蕭昂之女蕭姍娴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衆,待宇閨中,與白顧靖堪稱天設地造,佳人一雙。故朕下旨欽定白顧靖蕭姍成佳人之美,擇日大婚。欽此。”
“謝主隆恩。”白饒在地上磕了一個頭,接過聖旨。
“白饒,灑家可是把這宰相之女給你争取過來了,你可要抓住機會啊。”
“是,公公說的是,勞公公費心了,只是小兒生性頑皮,這宰相大人的女兒,可是一等一的佳人,怕是......”
“大膽!聖上賜婚,你是要抗旨不成?這其中的罪過,白饒你可想好。”
劉公公的話,利刃一般直插白饒心頭,白饒看看白顧靖,只好嘆氣作罷。
“灑家還要去宰相府上送旨,就先此告辭。”
“公公慢走。”
看着聖旨上的一字一句,白饒攥緊了拳頭,看着白顧靖,無以言表。
“老爺,這婚事......”顧青擔心的看着白饒,欲語還休。
“靖兒,你先回房,沒有我的話,不得踏出房間半步。”
廳堂裏留下白饒和顧青,夫婦二人愁眉不展。
“老爺,我們這麽做,怕是不妥吧。”
“是有不妥,可是事已至此,你我又能如何”
未曾走遠的白顧靖(靜),聽着夫婦二人的哀嘆,複又折返廳堂。“兩位高堂,顧靜有話要講。”
“說。”白饒愁眉緊鎖。
“在這說,恐怕不太合适。還需借一步說話。”
“好,那你随我來,青兒,你也一同前往。”說罷,白饒領着妻兒,起身離開。
白顧靜在白饒的引導下,走到後院的一處房間,進了一道門,又進了一道門。
“說吧。”
白顧靜本想要把自己不是白顧靖的事情,述說一番,但是想到這個年代人的思維,恐怕說完這個叫白饒的人,就會把她打趴下,然後找個醫生給她看神經了,猶豫了一下,沒有說出來,只好撿着重點說,“我是女人,你們知道吧?”
白顧靜沉默半天,竟是說出這樣幾句話,白饒氣的半死,瞪着眼睛,擡起的手,好在有顧青的阻攔,才沒有釀成禍事。
“靖兒,為娘不是從小告訴過你,不要随随便便說出這句話麽,這對你,對白家、顧家,上上下下都不好。”
哦,原來他們知道。這下白顧靜就放心了,“那宰相之女,也是女的吧?”
“廢話!”白饒已經快被逆子氣瘋了。
“所以,女人和女人......哦,天啊,你們好開放。”
“......這也是我擔心的,老爺,這宰相之女,可是一等一的佳人,嫁入我們白府,豈不是要人家一輩子不幸福麽?我們怎麽對得起他們蕭府的上上下下。”
“那又能怎麽辦!這個道理,我豈是不知。聖上賜婚,實則是為了沖掉陰晦之氣。眼下若不娶親,恐怕九族難保。劉公公,這個奸詐小人,他這是要毀得蕭相爺,一敗塗地啊。”
“劉公公也知道我是女人?”白顧靜詫異的看着白饒,這個社會真夠亂乎的。
“他哪裏知道!這世上除我們夫婦二人,沒有他人在知道這個消息。”
“那他這麽做,怎麽就叫毀了人家相爺呢?”
“你這孩子,平時讓你裝糊塗,現在你倒真糊塗。蕭、劉朝政不合,你又這麽玩世不恭,花天酒地,他自是要拿你來做文章。”
“我?花天酒地,你自己說出口的話,你自己信麽?我怎麽花?怎麽花?”
“好了,好了,你要是沒什麽想說的,就給我趕緊出去。”
“去哪?”
“愛去哪,去哪!”
白顧靜沒有辦法,看了看桌上的聖旨,這玩意可是人生第一次見,原來她的名字叫做“白顧靖”,好一個“靖”啊,音同字不同,難怪會措意。白顧靖走出房間,左看右看,不知道哪個是自己的,索性走出院門,出去看看情況,白福見白顧靖出去了,緊着跟上去,詢問,“少爺您去哪啊?”
“你來了,正好。帶我熟悉熟悉呗,我這人生地不熟的。”
“少爺,你真愛說笑。人生到是有可能,可是是您生人家,不是人家生您。地方嘛,還有您不熟悉的麽?”
“廢話真多。讓你帶我熟悉就熟悉,別啰莉啰嗦的。”
“是,少爺!”
白顧靜,哦,不,是白顧靖才對。白顧靖在白福的陪同下熟悉着周圍的環境,衙門、醫館、錢莊、酒館、煙柳之地也沒能落下。時間過了中午,白顧靖還不餓,以前工作忙,總是忘記吃飯,現在仍舊保持着以前的習慣。
“少爺,您不吃飯麽?”白福餓的肚子叽裏咕嚕的叫着,拖着兩條腿,跟在白顧靖的後面。
“你餓了?”
“沒有......”
“哦,我也不餓。還想轉轉,別說挺有意思啊。就是有點渴了。”
“渴了好辦,少爺您在這等着,我去那邊給您買幾個又酥又脆的梨子。”說完白福就跑到人群裏面,不知道去哪了。
“你要是餓了,就自己買點東西吃!”白顧靖費力的喊着,不知道白福能否聽到。
“知道啦!少爺!”果然沒有汽車的接到,就算人生熙熙攘攘,也能夠傳達聲音。
......
“小姐,以後買藥這種小事,您就吩咐下人去做吧。您這麽抛頭露面的,讓人看了會笑話的。”
“嗯,知道了。”
“小姐,那個......哎呦!小姐!”
沒等白顧靖反應過來,懷裏就撲了個人進來,趕忙伸手扶住,待對方站穩妥了,才看清楚她的容貌。劉海齊眉,柳葉彎眉,一雙晶亮的眸子,烏黑如水晶一般,櫻桃小口,更是嬌豔欲滴,“你,沒事吧?”
“多謝公子,并無大礙。”女子羞紅了臉頰,恰如剛出浴的荷花,擡眉看了一眼,就是這麽一瞥,竟是讓心髒停跳一拍。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怎麽這好端端的竟是摔倒了。”說着,一個比女子小上一些年歲的姑娘,忙着湊上來,扶着女子。
白顧靖蹲下來,看着地上的石頭,又看看周圍,好像這裏有個攤位剛被撤去,留下兩道車轍仍很清晰,“可能是這石頭絆着了,要不要扶你去旁邊坐會?”
“不用了,我沒什麽事情。小桃,我們走吧。”女子很有禮貌的道了個萬福,就離開了。
白福回來的時候,白顧靖手裏拿着一塊石頭,看着遠處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