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生如戲
忙完手裏的工作,就要停下來歇一歇,找個良人,好好的愛一場,才不辜負此生,白顧靜總是這樣對自己說。自打大學畢業入職的那一天起,白顧靜就被各種目标、指标引導着,忙忙碌碌,有所作為,也正是因為她的勤勤懇懇,兢兢業業,方才做到今天總監的位置。升職難,維穩更難,總要為了保持領先性,不斷的提高自己的能力,承擔更多更重的壓力,還有日益亞健康的身體煎熬。每每回家,都會被問及與婚姻相關的話題,這個問題一直是白顧靜計劃外的內容,不做考慮的範圍。随着年齡的增長,事業的穩定,白顧靜做好準備,想要去迎接一場美麗的邂逅,篤定三生,攜手白頭。談一場戀愛,成了今年的目标之一。
“總監,這些是編劇送來的新的劇本大綱,”早已被書卷文案擠滿了的書桌,又被助理堆上了一摞文稿,像是這樣忙在文件中,已經是白顧靜在辦公室的日常習慣。秘書看看白顧靜,臉色蠟黃、印堂發黑、有些擔心,“你的臉色不太好,要不要去歇一會,工作總是做不完的,別太拼了。”
公司上上下下觊觎總監位置的人大有人在,白顧靜位置高高在上,自然能夠體會此處不勝寒,全公司上下,除了總裁,就當屬她的這個秘書,最講人情味了,白顧靜也只是對着秘書才有笑臉。猛地擡起僵直的脖子,竟是一陣鑽心的痛,白顧靜不自覺的嘶和一聲,強堆笑顏,“好,謝謝你。我看完這個,就休息。”
秘書點點頭,沒有再繼續說下去,抱着白顧靜處理好的文件,退出總監辦公室,坐回座位的時候,仍舊時不時得往總監辦公室張望。
白顧靜繼續翻着材料,手裏的簽字筆,有力的劃了幾下,潇灑的簽上自己的名字——白顧靜。
起身,扭了扭脖子,長久的保持一個姿勢,身體的關節都跟着僵硬,稍作活動,就會嘎巴嘎巴作響。白顧靜走到門旁的玻璃牆前,正好看到在往這邊張望的助理,勾勾嘴唇,留下一彎好看的笑,勾勾手,示意助理進來。
“總監,您找我?”助理推開門,走進來。
“這些文件簽好了,你拿去。等下我要休息會,有電話幫着接一下,我不想被人打擾。”工作中的白顧靜,總是保持着清冷的口氣,讓人聽不出感情。
“是,我知道了。”
白顧靜合上百葉窗,在躺椅上躺好,只覺得胸口巨痛,整顆心髒都要摘空一樣,微蹙的眉頭,随着痛感的消失,緩緩展平,眼簾輕合,嘴角自然揚起。
“啪”的一聲,助理驚訝的回眸。重力作用下,白顧靜的手臂自然垂落,打翻了茶幾上的玻璃杯。杯子直直的砸在地面上,摔了個粉碎,杯中的茶湯,傾斜一地。
“白總監......白總監!快來人呀,快打120......”
急救醫生感到的時候,探了探呼吸,看了看眼底,放大的瞳孔,在強光的照射下,也不再有集合的跡象。醫生搖搖頭,嘆着氣,遺憾的做出診斷“死亡時間......”
禁不住打擊的助理,癱坐在地上哭泣,還有些人從外面走近來唏噓。
此時此刻的喧嚣,對于白顧靜來說,都已成了與她無關的啞劇。躺椅上仰卧的白顧靜,面帶微笑,柳葉細眉平展,睡着了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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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顧靜醒過來的時候,胸口仍舊隐隐作痛,手捂着痛處,有砰砰的心跳回應,身子下面冰冰涼涼的,耳畔還有潺潺的流水聲。睜開眼睛坐起來,白顧靜捂着後腦勺,環顧四周。
放眼望去,四壁凹凸不平,清一色的天然岩石,修長的藤蔓相互纏繞着,不知名的花朵,點綴成自然壁畫。身後的岩壁,有一處漏穴,外面的光從這裏斜斜的照進來。白顧靜站起身來,才發現自己方才坐過的地方,悠悠地冒着寒氣,用手一摸,冰冰涼涼。床腳淩亂的散着一身絲綢質地的鮮豔女裝,随手拿起一件,抖開一看,白顧靜半張着口,一副癡呆的模樣。手裏的這件,是一個玫粉色的肚兜,上面繡着的圖案,很是抽象。
洞室規模不大,卻是應有盡有。冰床旁邊立着一張石桌,桌面上刻了一張棋盤,石桌左右各有一窪處,裏面放着黑白兩色棋子。另有一張桌子放着些殘羹冷炙,歪倒的酒壺酒杯什麽的。看到這些白顧靜才意識到,醒來就聞道的酒釀味道,竟是出自這裏。洞中的水聲,比先前大了許多,毫無規律,嘩啦嘩啦的像是有人故意而為。白顧靜拿着肚兜,尋聲而去,沒走兩步,就被從外面跑進來的一個穿着藍色長衣長褲的古代傭人裝扮的男人給攔下來,擋住了去路。
來人一把奪過白顧靜手裏的肚兜,嫌棄的丢在地上,着急着慌的拉着白顧靜就往外跑,“少爺,您快跟我回府吧,老爺夫人都等急了。”
肚兜?藍衣男丁?老爺、夫人?少爺?什麽亂七八糟的,白顧靜一巴掌拍掉男人的鹹豬手,嫌棄的在身上蹭了蹭,“你是哪家影視公司的?”
“影視公司?少爺,你說什麽呢?我是白福啊,少爺。”
“要給你這麽一說,你是白福,那我還是小青不成?胡鬧。”白顧靜剜了一記刀子眼,不耐煩的指着被丢在地上的肚兜,“你給我撿起來!從別人手裏奪了東西就往地上仍,你這人怎麽這樣。”
白福不敢違抗命令,只好彎腰撿起肚兜,撣了撣上面的灰塵,交到白顧靜的手裏,苦苦哀求,“少爺......”
“誰是你的少爺!我是時美文娛公司的創意總監白顧靜,不是你的什麽少爺。”白顧靜就納悶了,這麽樣貌端莊,身材姣好的美人,雖說前面平了一些,也不至于和男人一樣吧,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外面又來了一個和白福差不多穿着打扮的人,前來催促,“少爺,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事關重大,我們還是即可啓程吧。白福,你怎麽還不帶着少爺出來,這都什麽時候了,就不怕掉腦袋嗎?”
“你又是誰?不是,今天這是怎麽回事啊!你們這戲拍的也太投入了吧。”白顧靜蹙着眉,看着眼前一唱一和的兩個人。
“少爺,我是青福啊。白福,少爺這是怎麽了?”青福拽拽白福的袖子,小聲嘀咕。
白福搖搖頭,很是無奈,看着白顧靜一動不動的樣子,又看看太陽,照眼前這情況,再不走,怕是真的來不及了,給青福使了個顏色,兩人一左一右,擡起白顧靜就往外跑跑。白福嘴裏還念着,“少爺,得罪了。我們也是沒有辦法,要怎麽處置,等您回府再說吧。”
“你們放我下來!你們這兩個膽大包天的混蛋,大白天的就敢強搶美女,我要報警!報警!你們快放我下來。”任由白顧靜怎麽喊叫,白、青二福,就是不肯松手,直到三個人跑出洞口,坐上馬車,白、青二福擔心少爺再度逃跑,愣是用繩子給白顧靜捆起來了。
“白福,少爺怎麽今天怪怪的?”青福揚起鞭子,抽打着馬屁股。
“不知道,我進去的時候他就這樣了,還說自己是女人。”馬車颠簸,白福又往裏竄了竄,他們家少爺出名頑劣,像是今天這樣說自己是女人的時候,倒還是頭一遭,白福搖搖頭。
坐在車廂裏的白顧靜,前前後後想了一下,胸口疼之前,她還在公司辦公室裏面整理材料,醒來以後就到了這麽個山洞,接着就被穿着戲服的人給綁了。這難道是公司的新式減壓項目,白顧靜倒是聽說總裁要給員工一些減壓福利,可是這樣的減壓方式也太過特別了,白顧靜可接受不了,想起桌上的那堆文件......“行了行了,你們趕緊給我解開,也別演了。你們趕緊給我送回公司去,我桌上還有很多文件等着我處理呢!要是耽誤了,你們可負責不起。”
白福撩起馬車練字,看看綁着的白顧靜,這扣還算結實沒有被掙開,白福被白顧靜瞪着,脊背發涼,“哎喲,我的少爺啊,你就別公務了,你什麽時候有的公務。這綁我們哥倆是鐵定給您松不了了,等到了府上老爺會親自給您解綁的。”說完又把簾子放下來,馬上就要進城裏了,要是讓人看着少爺被綁回府,不知道別人又要怎麽嚼舌頭。
“我都說了,我不演了。你們怎麽還沒完沒了啊,我的手機呢,你們把我的手機給我藏哪了。”
“手機?什麽是手機?少爺我見這您的時候,您手裏只有一個女人的肚兜啊。”白福忠懇的回答着,青福卻是捂着嘴,不敢笑出聲音來。
“別跟我打岔!我是誰,你們難道不清楚麽?別廢話,給我松綁,送我回辦公室!”
“您是誰,我們當然清楚,可是給您松綁,恕難從命。駕!”青福喊着,啪又是一鞭子打在馬身上。
“我去,”白顧靜氣的幹瞪眼,公司上上下下,就是總裁都要給白顧靜幾分面子,這沒見過面的小同事,居然能夠這麽理直氣壯,白顧靜忍不下去了,“好,那我問你,我是誰。”
“您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傥、功績賀賀、武義高強、俠肝義膽的白饒白将軍之子——白顧靖,我們的白少爺啊!”
好麽一場串形容詞,全是形容那個将軍的,白顧靜不得不腹诽寫劇本人的拍馬屁精神,她也有種的佩服這兩個演員的好演技,直到馬車從樹林裏跑入陽關大道,白顧靜透過起伏的棉布窗簾,若隐若現的看到窗外的景色,村莊和人們的裝扮,白顧靜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