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
“有話直說。”
“君小歌!”
“你有完沒完!小心朕現在就掐死你!有話快說不然給朕走人!”茛觿不耐煩了,停下腳步吼道。
血梓祭見狀笑的更歡了,“君小歌你看天色不早了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休息吧?而且這個燈籠節很好玩的,再說了,走一天也是走,走兩天也是走,不如留在這裏等過了燈籠節再走怎麽樣?”
茛觿挑眉,他現在真的想直接自己一個人跑掉,就這麽一個話唠在身旁,不聽出病來也要折壽幾年。
“朕為什麽要……”
“你不答應我我就天天跟着你,煩死你!”
焱潲下意識的去看茛觿的反應,滿臉黑線不說,整個人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這種情況持續了好久,才緩過來。
“你竟然要挾朕……”
“君小歌你就答應我吧,就當還我個人情。”
“朕什麽時候欠你了人情。”
“六個月之後。”
“你……”茛觿不再說什麽,因為血梓祭是個明白人,不會亂說話,他說六個月以後他會欠他人請,他就會欠他人情,絕對不會假。“算了……那就就一天好了,不過你答應朕,明天必須跟着朕一起回去。”
血梓祭擺着一副沒問題的樣子,拉着茛觿的手往人多的地方擠,後面看了好一會好戲的兩個人只能二話不說的跟上去。
正如血梓祭說的那樣,燈籠節真的很熱鬧。在這個西周與北國南國交界的地方,人們完全沒有因為西周王的死而憂傷,反倒是更加有精神了,一個個笑的都非常燦爛。
Advertisement
街上很熱鬧,夜色全部暗下來的時候,家家燈火通明,燈火闌珊,他們說着笑着,這般和諧讓茛觿意外得怔了怔。
茛觿無奈的看着血梓祭拉着他的手到處走,只是苦了後面兩個人跟的氣喘籲籲滿頭大汗。
“你玩夠了沒有,玩夠了就快點回去睡覺。”
“沒有呢你急什麽呢。”
于是又過了好久,久到血梓祭累了。他一屁股坐在路邊的小石頭上,表示可以回去找個客棧睡覺了。茛觿氣的雙拳拽的緊緊的,一氣之下甩頭就走,卻不想腳下踩中了什麽扭了一下,他只是聽到自己的腳裸咯噔一聲,然後是疼痛。
焱潲見狀連忙上去扶住,卻被茛觿一把甩開,“不用你管。”
第二卷 闌珊燈火(二十)
焱潲愣住,“都這個節骨眼上了你還倔,有什麽話回去再說。”
說要不顧茛觿的掙紮,直接打橫抱起。
血梓祭當然是情敵碰面分外眼紅,幫忙找客棧落腳的時候還不忘嚷嚷,“喂警告你別對我家君小歌動手動腳,別看我是斷袖,老子發起火來那可是半個北國的兵力!”
焱潲全當是耳邊風,半個字也沒有聽進去,低頭問茛觿疼不疼,他不回答,撇頭冷哼了一聲。
燈籠節深夜,街上狂歡的人群漸漸散去了,小販們收攤的收攤,打烊的打烊,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客棧,只剩下兩間房了,四個人兩間房,最理想的打算就是兩個人一間。
公子七主動退出,說什麽死士不需要落足點,然後就消失了,茛觿原本想叫住,可人早就走遠了。
“我要和君小歌一間!”血梓祭提要求。人都讓他給抱了,絕對不能讓他們睡在一起!
焱潲懶得理他,問了房號直接走。
“喂你給我站住!”血梓祭上前攔住,雙手叉腰不讓他過去,“君小歌你自己說,你要和他住,還是和我住?”
血梓祭瞪眼看着一臉無奈的焱潲,茛觿後悔自己不一劍捅死他。
當然是兩個都不想了!
于是他淡淡地說,“你們兩個一間,朕自己的傷自己會處理。”說要推開焱潲,一瘸一拐的獨自往房間過去。
血梓祭幹瞪着雙眼,哪像焱潲行動派,茛觿前腳走,他後腳就跟上,然後砰地關上了房門。
血梓祭那叫一個郁悶……
房內,茛觿單腳靠在牆邊,望着到處找藥的焱潲,不屑地冷眼擺過,“誰讓你進來的。”
“君茛觿,現在沒有外人,說吧,這兩天你到底怎麽了。”焱潲從小櫃子裏翻出了一小瓶金創,回身問道。
茛觿淡然,“沒怎麽。”他看着焱潲步步逼近,下意識向旁邊挪了挪,“走開,朕不用你上藥。”
“身體上的傷不是用來開玩笑的,君茛觿,你最好聽話上藥,還是說,你又想被強吻了?”
要挾!居然要挾他,好,一年不見翅膀硬了要飛了連他都敢要挾,果然是一年不見要當刮目相看,上個藥還能帶要挾的,炎焱潲,你能!
“你這是要挾。”茛觿由他扶着坐在榻邊,冷笑地看他脫下他的靴子和鞋襪,将他的玉腳放在手心左右仔細看了看。
“計謀而已。”他輕笑,抹了些藥粉上去,輕輕揉着腫起的部分。
“炎焱潲。”
“恩?”
一喚一答之後,兩人再也沒有說話。焱潲一直等着他說,這幾天自己也想的明白,心裏也模拟了茛觿不同的千種萬種的回答,游神之間,他手上的力道不自覺的加重,疼得茛觿一陣低吟。
他心猛地不穩,立馬回過神來道歉,專心揉腳,不再想些七七八八。
茛觿輕嘆,這就是命運麽,怎麽偏偏就讓他撞上焱潲,還是個男子,他們這般親密真的好麽?會不會變成男男戀?那就是斷袖了啊。為什麽他總是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一年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好像他也不是那麽殘暴,倒是一直是自己,在拒絕他。
他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仇人和仇人的關系,敵人與敵人的關系,他是清帝而他是南國尚書,無論是哪一點,他們都沒有可能也不被允許變得這樣親近。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還有母親說的坦誠相對,靈魂與靈魂的坦誠到底是什麽意思,他到現在都還不明白。
第二卷 闌珊燈火(二十一)
“要沐浴麽?”
焱潲一直等他開口,卻遲遲得不到回複。
“你在這裏,朕沒辦法沐浴。”茛觿淡然。
“那可沒辦法,尊貴的清帝受了傷連路都走不穩,只怕是沐浴也要人伺候着,難道清帝想自己爬進浴桶不成?”焱潲勾唇,似笑非笑。
“你……”茛觿語塞,別頭不再看他。
焱潲收起笑顏,将他的腳放好,回身去準備好熱水,再回來的時候,茛觿靠在榻邊都快睡着了。他無奈的搖搖頭,都快二十的人了,怎麽還像個小孩子一樣,鬧脾氣,扭腳,随便找個地方就可以睡着,還是他堂兄呢,只怕是誰也不會猜到堂堂清帝會是這副樣子吧?
等……堂兄?
焱潲苦笑,原來他早就暗暗的接受了這個事實,說道這裏,貌似自己的态度也好了不少,在他面前也不是老擺着副冰山臉了,随性了。
焱潲伏下身子,雙手環過他纖瘦的腰際,直身抱起,不知是天生反應還是故意,茛觿勾住了他的勁項,将他的頭靠在了焱潲的肩膀上。
“君茛觿?”焱潲驚了一驚,輕聲喚了喚。
“……有話……快說!”
原來還沒有睡熟,真是,睡覺還這麽兇巴巴,要如何才能做到一個溫柔的美男子呢?
焱潲此刻的心底很平靜,淡淡的單手扯開他的腰帶,正欲脫下他的袍子。
“別碰朕……朕自己會脫。”
然後焱潲看着半睡半醒的茛觿從他的懷裏掙脫出來,落在地上踉跄了下,自己解開剩下的衣帶當着焱潲的面脫的精光。
他直視他的身體,流線完美的身形,精致的鎖骨,白皙胸膛一下的皮膚很白泛着點粉色,有讓人想上前撫摸的感覺,不由得看得焱潲小腹一緊。
唯獨是他胸口的那個“焱”字,讓他保持着心理上的清醒。
“不準看!”茛觿怒斥,轉身往浴桶一瘸一拐的走過去。
明明只是半睡半醒怎麽和喝醉了一樣迷迷糊糊,這種狀态,連浴桶都不可能一個人自己爬進去!
“我來幫你吧。”焱潲上前扶住他的腰,沿着桶沿向上擡了擡。
“走開!”
“君茛觿,平時我還真就沒看出來你還這麽孩子氣。”
“誰要你管?……呼……”茛觿亂動的同時身體一打滑,重心不穩直接跌了進去,跌進去之前還不忘拉住焱潲。
于是,一年前的情景再現,不過這一回,茛觿在下。
“叫你不要亂動,怎麽樣,有沒有哪裏磕着了?”焱潲急忙拉起茛觿左右看了看。
“炎焱潲,為什麽要出現?”
“……額?”
“朕問你為什麽要出現!你要是不出現,朕至于那麽慘嗎?”
焱潲哭笑不得,“你的意思是說你腳扭了都是我的錯?”
茛觿怒視着他,輕點頭,“沒錯。”
焱潲将他按回桶裏,輕笑一聲打算出桶,忽覺身後有股力量将他拉住,讓他脫不了身。
“別鬧放手。”
“一年前你淩辱了朕還想逃跑?”茛觿作勢要出手打他,被焱潲制住。
“君茛觿你神志不清啊,怎麽半睡半醒的時候和醉了一樣,這也是炎毒造成的?”
“不用你管。”茛觿咬牙,“今天,我要你還債!”
還債?焱潲一陣好笑,誰還誰的債?好像該還債的人應該是他吧?一年了性格變了,變得誰該還債都記不清了?
第二卷 闌珊燈火(二十二)
“你要我怎麽還債?”
茛觿沉思,半天不說話,閉着眼睛靠在浴桶邊上,焱潲失笑,躍出浴桶,尋了毛巾過來給他擦身子。
想不到他也有為別人擦身體的一天,這個人還是君茛觿。
其實他早就應該料到的吧?方才跟着他進來的時候就該明白的,焱潲的潛意識裏已經将什麽仇恨恩怨全部抛開了,現在做的全都是他想做的事情。
他擰了把濕毛巾給茛觿擦了擦臉,發現這個人已經睡着了,胸膛有規律的起伏,還不時有輕微的鼾聲。
剛還說要他還債,胡言亂語的精神好得很,怎麽現在說睡就睡。
他将他從桶裏抱起,擦幹了身體,然後發現了一個很嚴峻的問題——沒有衣服可以給他穿。
一行人出來身上什麽也沒有,之前換洗的衣服還都是客棧提供的,現在好了,這麽大的房間連個衣櫃的影子都沒看到,要他上哪去找衣服給他穿?還有他自己,被茛觿害的全身都是濕的。
算了,将就着讓他先光着。
差點忘了還有他自己,能怎麽辦?當然也是光着一起睡一晚上了,不然要他和衣濕着睡嗎。
焱潲現在是完全想得出來第二天早上茛觿看兩個人睡在一起又沒穿衣服的那種要殺人的眼神了。
果然。
“你昨天晚上對朕幹什麽了?”
焱潲一睜眼,茛觿就将敲碎了的茶壺碎片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沒有啊。”焱潲戲虐的一笑。
“沒有?你當朕的眼是瞎的嗎?兩個人都沒穿衣服睡在一起,說!你是不是又對朕做什麽茍且之事了?”茛觿拿住茶壺碎片的手逼近了幾分。
焱潲搖頭,表示沒有,“在你看來,那種事情就那麽見不得人麽?”
“你覺得被自己同性的人用強會是件很光彩的事情麽?”茛觿狐眼眯了眯,又逼近幾分。
“用強?當初到底是誰說的,就說要是我想要就給我,不會有半句怨言,可為什麽昨天晚上卻有人說要我還債?”
茛觿聽出了焱潲話裏的意思,“朕不記得朕說過這句話。”
“那當然了,半睡半醒和醉了一樣,還把我弄得全身都濕了,幫你擦了身子不說最後倒頭就睡,君茛觿,這就是你清帝的待客之道?”
他啞然,臉色變了變,“那個時候朕沒有意識。”
聲音冷冷的,看向焱潲的目光更冷。
焱潲輕輕推開他拿着碎片的手,“那也是炎毒的作用?”
他不語,焱潲便當他是默認。
焉的,焱潲臉上的隐約笑顏驟然消失,聲音也變得低沉,“茛觿,這一年……你……過的好麽。”
茛觿聽言愣了愣,擡眼對上焱潲的眼睛,那一刻,他們的眼裏只有彼此……
“……好。”
“那……”那便好。
可惜的是他沒有說出口,茛觿也永遠不可能知道那字後面要說的話是什麽。
茛觿看着他那雙發愣失神的眼,原來他問了與自己一樣想問的問題,同樣是……
這一年,你過得好麽。
好與不好,全憑一個人的心态,若是你日日開心,即便是窮困潦倒也是好,若是你日日憂愁,天下獨尊榮華富貴又能怎麽樣?
還有半天的路程,他就要變回他的清帝,他也要做回他的南國尚書,知道了好不好又有何用?
第二卷 闌珊燈火(二十三)
二人衣着整齊的打開房門,便見公子七和血梓祭站在門口一副久等了的樣子。尤其是血梓祭一臉不悅。
焱潲顧忌着茛觿腳上的傷,問都沒問直接抱起。
茛觿十萬個不願,“朕記得朕有雙正常的腿。”
焱潲道:“現在不是不能走了麽。”
公子七急忙拉住撸起衣袖要沖上去掐死焱潲的血梓祭,“教主莫要沖動。”
血梓祭氣極:“炎焱潲,你要是敢有多餘的動作,小心老子剁了你!”
焱潲不以為然,抱着人走在前面,他自知茛觿的心一直都在戰場上,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一路上沒有人多說話。
半天之後,他們一行踩在了南北戰場邊緣,并且很快被駐守那裏的北國士兵,清帝回歸當然是令他們很開心,快馬加鞭的去把龍簾阿千找來了。
“放朕下來。”他冷淡。
雙腿落地的時候已經沒有了知覺,他只能木然的立住,“謝謝你抱朕回來。”
焱潲說不清楚心裏的感覺,只是覺得他們就要分開了。
“很抱歉朕害的你被西周王捉來,一路上麻煩你了,以後……不會了。”
以後……不會了。
他的心猛地一疼,什麽叫做以後不會了?以後是什麽意思,一輩子都不會再見面麽?他一直以為這段旅程結束之後,他們之間的隔閡就會淺了,如此看來,實是沒有。
“舉手之勞。”他的目光有些暗淡,說話也有些心不在焉。
“朕會收兵,而且朕保證,若非南國有意侵害北國,北國絕對不會輕易出兵,這也算是當做……對你的回報吧。”
他的瞳孔上覆上一層殘忍的陰霾,說出的話一點一點刺入對面人的心裏,好痛,好痛……
“炎焱潲代南國子民謝謝清帝。”
“客氣了,既然游戲結束了,那麽,焱大人,在此……告辭。”
“……告辭。”焱潲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說出告辭二字的,遠遠的看着公子七血梓祭扶着茛觿離開,正巧碰上急忙趕來的龍簾和阿千,他側頭對阿千說了什麽,衆人都怔了怔。
不多時,他的紅色身影消失在了他的眼球,迎面來的,是阿千。
心裏默默的涼了……
“少主沒事吧?”
“沒事。”
“沒事就好了。”
呆呆地應着阿千,轉身也準備離開。
“對了,殿下讓我帶了一句話給少主。”
焱潲停住,看向阿千。
“殿下說,如果你和他沒有那段仇恨恩怨的話,應該會過的很好的,說不定,說不定會一起生活到死……”
第三卷 清風染思(一)
炎府後山邊上,他獨自一人靜靜站着。
他看了十八年的花開花落,哪一次都沒有這一次來的那樣讓人心痛。
或許人活着,從來就是為了接受痛苦而活,一個人從出生到死去,哭過笑過,你可以哭的撕心裂肺,卻不能笑的無憂無慮,人生很長又很短,能夠看破的人又有多少,一生只為別人而活,死的沒有意義,茛觿他一直都是那樣過來的麽?
俗語說命運弄人,而他偏偏不信。
世間所有的事物都有對立面,就像天和地,水與火,白與黑,人的靈魂也是一樣,邪與善,從來都不能共存。
為什麽他的心那麽涼。
不得而知。
“少主,皇上下旨讓你去追查一件案子。”阿千現在身後很久,一直不敢打擾。
“我只是一個尚書,查案子找錯人了。”
“可是皇上點名了要少主來。”
焱潲不悅,“我寧可他一點都不器重我,什麽事情也要我去做,他怎麽不自己去查,難道下次還要我去宮裏給他洗澡麽,陛下到底看上我哪一點了?”
阿千輕笑,“陛下是看中少主的能力了。”
焱潲冷哼一聲,阿千繼續道:“這個案子有點棘手,從那次南北大戰之後,每一個來到南國做生意或者游玩的北國人都死于非命,朝廷也查了一段時間了,這人死的幹幹淨淨死了以後一點痕跡也沒有,屍體也找不到,倒是地上會有焦灼的痕跡。”
“北國人?”
“是的,現在算過來,三個月內死了快三十人,除了知道他們都是北國人,其他什麽也不知道。少主,你要如何呢?”
焱潲蹙起眉,淡淡道,“怎麽都是北國人,這幾個月也沒聽說什麽人與北國人結仇啊……清帝知不知道這件事?”
“清帝日理萬機,更何況是我們南國發生的事情,應該不知道。”
“立刻想辦法告知,用最快的辦法。”
“是。”
當阿千快馬加鞭的趕到北國面見清帝的時候,已經是一天後了。
“朕知道。”茛觿放下手裏的折子,撫了撫衣褶,平淡的說道。
“清帝這是……”
“朕在南國安排幾個打探風聲的人這不奇怪吧?”
阿千沒有說話,低着頭等着茛觿發話。
“這次誰去查這件事?”
“是少主,南國尚書。”
南國二字像是往他的心尖上紮了一陣,難受的很。
“他不是尚書麽?怎麽跑去做官府的活了?”
“是吾皇器重。”
茛觿大悟,上一次打仗那老不死的兒子讓他上,因為他又是上将軍也沒多想,這次查案子也讓他去,以他看來不僅僅是重視那麽簡單。
“死了多少人?”
“三十多個。”
“死就死了吧,朕不在乎。”
阿千猛地怔住,什麽叫做不在乎,那可是他的子民啊,他嘔心瀝血想要保護的人,死後卻被不屑的說作不在乎!那是怎樣的可悲!
“可他們都是北國子民啊。”
“朕知道,朕不會傻到連自己的子民都不認識,你說完了麽,龍簾送客。”
再然後,龍簾把阿千請了出去。阿千很不解的看向龍簾。
“殿下的性格就是這樣,嘴上這麽說罷了,心裏還是很在乎的,過不了幾天他會親自拜訪。”
第三卷 清風染思(二)
三日後的夜晚,月色朦朦胧胧看不清楚,果真是月黑風高夜。
南國城牆上立足一紅衣少年,發絲紅帶束起,腰間佩着落跡劍,風姿瑟瑟,映得月色格外悠揚。
身後隐隐約約傳來了悉悉碎碎的聲音,他挑了挑眉,握緊了手裏的劍柄。千鈞一發之際,他轉身拔劍,劍尖指向了來人的喉間。
那個人穿着黑色夜服,茛觿瞬間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裏見過這情形,一時間又想不出來什麽,在他游神之際,從那人的身側跳出來一人,對着他的肩膀就是一掌,他一個重心不穩,向後踉跄了幾步竟直直從城牆上墜了下去。
他心裏一慌,短時間內沒反應過來,急忙将劍用力一揮,深深地刺入城牆內,他人借着力腰間用力将自己往上蕩去,向上躍起好一段,身體落下時正好踩在劍柄上,腳尖一踮,身體便向上躍去,穩穩落地之前側腕一甩,袖間飛出兩枚銀針,正好刺中二人的胸口,然後二人便相應倒下,在地上做了幾下不雅的掙紮後,不動了。
茛觿穩穩落地,急忙過去查看二人,本來是想要活捉,果然一個人還是不行,被迫只能殺了。看來今天晚上是白忙活了。
他上前去查看這兩個人,本想看看他們身上有沒有可以證明身份的物件,翻看中無意發覺了一點——二人的手臂上都刻有“谷”字。
南國人有在仆人下士身上刻字的習慣,刻得一般都是主人家的姓,就像焱潲刻的就是炎,這兩個人刻的是谷,據他所知,南國的谷姓很少見,在北國倒是多了,而來南國的北國人基本上都已經被殺,所以是北國人的幾率很小,或者是根本不可能。
忽然,一個名字從他的腦海裏飄過。難道是谷無憂?
這種假設也不一定就是對的,他找他找了那麽久都沒有什麽消息,很顯然就是故意在掩飾自己的身份,又怎麽可能會這麽容易就現身?
還是說,另有他人?
“誰?”茛觿察覺身後有腳步聲,機警地回頭。
“你還是來了。”焱潲一臉苦笑,他當誰呢,這麽晚了來這裏,方才看到有影子往這邊來,就跟來了,沒想到的是遇到了他。
茛觿一見是他,放松了緊繃的神經,“你有時間來管朕還不如去管管你自己,要是完成不了你們陛下給你的任務,那朕可真是受不起。”
焱潲笑笑,“你一個人來麽?公子七和龍簾呢?”
茛觿手裏一邊檢查着一邊道,“小七陪着烈兒,龍簾幫朕理政。”
焱潲無言,好歹也是皇帝吧?出門也不帶個侍衛什麽的,就不怕危險?“沒有人陪你來?”
“有。”
“誰?”
“血梓祭。”
焱潲不禁懷疑,血梓祭看上去那麽吊兒郎當的不靠譜,跟着來也是添亂,“那他人呢。”
“路上甩了。”茛觿淡淡答道。
焱潲恍然大悟,正要問他在哪裏住着,他卻幹淨利落,道:“朕先走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