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鬥志
一行人下了火車,正打算坐車回去,遲曉霍的腳步突然停住了。
白竹:“?”
“那個,”遲曉霍猶豫半晌,說道:“比賽結束了,我也準備要回家去了,我……”
“啊!”白竹一聽,就聽明白遲曉霍的意思了,他偷偷看了塗恺之一眼,見他臉上沒洩露出過多的情緒,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考慮的,但轉念一想,拍了拍遲曉霍的肩膀,“你如果不嫌棄的話,就繼續待在我家吧,”他頓了一下,“當然,如果你……”
“可以嗎?”遲曉霍眼睛圓瞪,滿臉期待。
白竹看他這個樣子,剩下的話也不用多說了,點了下頭,“回頭我和我爸說說,不是多大的事。”說完手搭在他肩膀上,一同往前走。
白竹又瞄了塗恺之一眼,這回他眉頭皺了一下,卻也沒多說些什麽,白竹心下繃着的那根弦當即扯得更緊,暗自揣摩着自己這個決定做得到底對還是不對。
塗恺之和阿迪裏直接回了屠夫學院那邊,白竹和遲曉霍則一同回家,行李一放下,躺倒在自己床上的那一刻,白竹才覺得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這幾天過得實在太漫長了。
然而還沒等他休息夠,白奮進聞聲就跟着進了房間。
白竹看是他爹,眉毛一挑,“怎麽了?那麽晚還不睡?”
“不是等你回來麽,”白奮進搓了搓手,“怎麽樣,這次比賽如何,我聽說遲曉霍他們獲獎了,那小子不錯啊,你有沒有學到什麽東西。”
白竹聞言心虛,顧左右而言他,“呵呵,就那樣吧。”
“這樣是哪樣,”白奮進不滿,“我那麽辛苦給你找來兩張票,你好歹給我一點回饋啊,你這臭小子,莫不是顧着吃好吃的,忘了看人家比賽了吧。”
白竹心裏頭嘀咕,你那兩張票也是人家客人沒用給你的呀,但他聰明地沒把話說出口,只是順着他爹的話往下接,“這不是東西太好吃了嘛。”
白奮進一聽,一拳就敲到他的頭上,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勁,“不對啊,你吃東西是比賽完才吃的,你騙你老子不知道呢,你這孩子,對着你爹也想藏私嗎!快說,到底怎麽樣了。”
白竹心裏叫苦連天,我這藏什麽私啊,對您我可還有什麽好藏的,但他也不可能把真正分心的理由告訴他爹,琢磨了一下,想了想那天吃到的菜,還有塗恺之和同一桌的老頭兒說的那些,撿着來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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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奮進聽完,暗暗點頭,“我看遲小子是真有那個天分,能力說不定還能和我們白家相當了。”
切~白竹不屑,就你那牛舌頭也好意思說這大話。
他順着白奮進的話點了點頭,然後趁機說:“今晚遲曉霍不是跟着我回來了麽,本來他想直接回家的,但我好說歹說才将他給留下來,以後你就将他當你第二個兒子得了,讓他留下好好幫忙家裏的餐館。”
“诶你這小子,”白奮進一聽這話,态度就有點微妙了。原本白竹不說,他還想着要怎麽讓人家遲曉霍留下來幫工,但白竹這麽一提,他倒是有點不太樂意,“我讓你好好學習人家遲小子的手藝,你把人給留下來了,以後你還能有地位嗎?人家那些食客吃多了他做的菜,換你做了,人家也許還不樂意了呢!”
“爸你怎麽這麽說話!”白竹也不滿了,“我手藝是有多差勁了,人家遲曉霍沒來的時候,家裏的餐館還不是我來掌廚的,再說了,你讓我學習他的手藝,不把人留下,我怎麽學?”
白竹心想,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任務要完成,将遲曉霍放在眼皮地下,比起讓他出去到處亂晃實在多了,而且他私心也喜歡遲曉霍,從來沒有過同齡的廚師和他走得那麽近,即使不為塗恺之那事兒,也想有一個朋友陪着在身邊。
白奮進想了一下,也是這個理,半勉強地答應了白竹的提議,還不忘叮囑,“你給我好好看清人家是怎麽做的,別整天不幹實事,就顧着吃。“
說完也不顧白竹罵罵咧咧地反駁,擡腳就離開了房間。
遲曉霍的事情就這麽定下來,日子恢複比賽前的節奏,第二天一早,塗恺之就和往常一樣提着大包小包的食材來到白竹家,然而這回白竹沒再蠢蠢地把廚房讓給他們倆,硬是找借口留在了廚房。
塗恺之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遲曉霍一眼,沒說些啥,轉身就拿着食材去清洗。
倒是遲曉霍,被塗恺之盯着看,咽了咽口水,才僵笑着對着白竹說:“白竹,你今天不用到前廳幫忙麽?廚房這塊……我和塗恺之負責就好。”
白竹內心“啧”了一聲,臉上泛着笑意,“昨天和我爸談過了,他說以後你留下了,我常在前廳也不是個事兒,就讓我回廚房幫忙了,沒事,你和塗恺之忙你們的,我在旁邊見縫插針就好。”
說是這麽說,然而接下來的一整天,白竹幾乎都膩在塗恺之身邊,他洗蔬菜,白竹就跟着擠在一個水龍頭下一人洗一半,他熬湯,白竹就幫着生火掌火候,好幾次遲曉霍喊白竹幫忙做個菜,白竹都是三催四請才肯離開塗恺之。
然而一天下來,塗恺之愣是沒多碰白竹一下,以往白竹賣個萌,塗恺之就撲着上來這裏摸摸那裏捏捏,現在他整個人都快貼上去了,對方硬是面無表情,該幹啥幹啥,活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晚上白竹和遲曉霍在房間裏侃大山,白竹沒忍住就把這件事告訴了遲曉霍,怎料遲曉霍反倒一臉驚訝地看他,“塗恺之本來就是這麽一個人啊,以前也就對你才臉色好一點,我聽阿迪裏說,他在家裏對着他爸媽都是一副面癱樣,不過要不是這樣,阿迪裏也不會跟崇拜什麽似的飯他了,有什麽樣的偶像,就有什麽樣的粉。”
白竹這下被遲曉霍一點,回想起這麽多年和塗恺之相處的點點滴滴,猛地心頭一震。
塗恺之這樣的态度代表什麽?這代表他這麽多年來就只對自己一個人好,但這麽多年,他早習慣了塗恺之對他的這般态度,直到現在,那家夥的态度驟變,他才醒悟過來。
再想到今天一天塗恺之對他冷冰冰的行為,白竹瞬間像是被人倒了盆冷水,冷得他不由自主地背脊發寒。
不能拖了,必須再做點什麽,在事情還沒往最壞的方向發展之前,必須把塗恺之的态度給扭轉回來。
這麽一想,白竹滿懷歉意地看了遲曉霍一眼,那家夥還在樂呵呵地談天說地,白竹心裏頓時就閃過一點愧疚。
白竹猶豫再三,還是打斷了遲曉霍的話,臉色不太自然地說:“遲曉霍,我問你啊,”他咬了咬牙,“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辦事不力,塗恺之被人搶走了,你會怎麽想?”
遲曉霍一聽,眼睛蹭地大張,眼裏閃過一片光,馬上又微眯雙眼,語氣懷疑道:“什麽意思?你發現哪個狐貍精了嗎?”
“狐貍精”這三個字讓白竹心髒一抽,他下意識地甩了甩頭,“沒沒沒,我就假設一下。”
遲曉霍思考半晌,白竹心裏一直在揪着,像是在等候什麽淩遲判決一樣,怎料一陣沉默過後,遲曉霍聳了聳肩說:“也沒啥的,能被搶走,證明他也不是真的那麽喜歡我呗,這事情又不能勉強,我看得很開。”
說完還意有所指地拍了拍白竹的肩,白竹因他這一番話徹底燃起了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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